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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礫 -【勇者退休以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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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彤櫻
時間:
2025-6-6 09:35 PM
標題:
莉礫 -【勇者退休以後】《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25-6-9 07:22 PM 編輯
【書名】:
勇者退休以後
【作者】:
莉礫
【內容簡介】:
雲曦作為最強的勇者被召喚,為了打敗魔王保護人類獻祭出了所有力量,本以為等待自己的是拍拍屁股隱姓埋名的美好生活,沒想到昔日那些「老朋友」和「老對頭」們似乎並不想放過自己……
本文為NP肉文,黑暗向,不喜者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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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彤櫻
時間:
2025-6-6 09:42 PM
第一章 美好的退休生活
雲曦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地坐在店裡,擺弄著桌上的草藥。店裡沒什麼人,但她並不在意。
沒人才是好事,說明戰爭和魔獸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小,已經不怎麼需要草藥治療了,聽著門外街道上居民熱鬧叫賣聲和孩子的玩鬧聲,與剛來的時候天差地別,雲曦感慨地繞了繞臉頰邊的白發,覺得付出還是挺有意義的。
克萊米爾是一個多種族混居的奇幻大陸——這裡面卻不包括魔族,這裡的魔族是真正殘忍可怕,嗜殺擴張的種族,有著極強的力量和狡黠的智慧,他們千百年來屈居與昏暗無光的地下界,被神聖魔法師封印了界門,但在五年前,魔族出了一個驚世天才的魔王,他帶領軍隊成功衝破界門,為這片大陸帶來了深重的苦難。
現在回想起來,那斷肢與女性的呻吟,血流成的溝壑和一張張死不瞑目的臉還讓雲曦心有餘悸,時常夢中驚醒。人類作為佔據大部分領土的種族安居樂業慣了,面對憋著一股勁的魔族毫無招架之力,一敗塗地。危急之時,大神官啟用古老的魔法禁咒,召喚出了異界勇者——也就是雲曦。
雲曦原本只是個普通大學生,正在為自己的將來的社畜生涯準備艱苦的實習,沒想到馬上迎來了更加艱苦的拯救世界難題。穿著剛買的仙氣白裙週末逛街的時候被召喚,她整個人都蒙了。
大神官召喚完畢後幾近燈枯油盡,獻祭自己加固界門,讓實力更為強大的魔族難以過來地上界,為人類爭取了三年發展時間。
諸多神官信徒看到雲曦白衣飄飄一副聖潔美麗的樣子,更加堅信她就是拯救世界的勇者。跪地懇求勇者務必拔出聖劍消滅魔王,在幫助她一段時間了解世界觀後,也集體獻祭增強她的力量了,只留下一個最強的聖職者和雲曦一起冒險。
雲曦那個時候已經麻木了,但她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成了勇者——現在想來,也許是因為信念真的能創造奇跡,和藹的大神官,恭敬卻又不失親切的主教們,一個個身體力行的聖職者,以及「她」……,作為長在紅旗下的無神論者,並不相信宗教的雲曦在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突然出現的神聖力量,還有所有人殷切的期待,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勇者的說法,開始磨練冒險起來。
……最重要的是,任何一個人都沒法對這種戰爭的苦難視而不見吧。魔族的戰爭必定會降臨沉重的黑暗,除開他們的本性以外,還有地上界的豐厚物資刺激著他們,燒殺搶掠,血流成河,第一次見到他們用黑魔法屠城時,雲曦嚇得一晚上都在做噩夢。
雲曦搖了搖頭,接著給桌上的草藥分類,這次主要做的是一些退燒和感冒的藥品,還有一些消炎藥。
總而言之,經過參年魔鬼特訓,雲曦先是在王立學院吸收了前任和人類賢者們留下的大量知識,然後帶著她的軟萌神官妹子又收獲了和煦陽光王子殿下作為隊友,順路救了兩位被當成奴隸的天才魔法師雙子,再去精靈族懇求他們拿出世界樹的「靈種」作為光明系的大殺器對付魔族,不僅成功扭轉精靈對人類的負面印象還得到臭臉弓箭手一位,最後是被自己殷切嘴炮說服的改邪歸正狼人殺手……
集合了如此強大的隊伍,打敗魔王的過程卻也並不簡單,在已經付出了傷亡的情況下,「暮光勇者」依然在最終戰獻祭出了所有力量才終於將魔王重創,同時把界門恢復如初,滿頭青絲盡成白髮。出於一些安全考慮,雲曦乾脆直接死遁,跑路到了犄角旮瘩開始人生第二春。
開玩笑,魔族殘黨還是有不少的,人類方也不是全部對勇者友好,要是被他們知道自己力量全失豈不是會死得很難看。
兩年的休養生息,這座邊境的小城市似乎又恢復到了戰前的模樣,如果忽略街上時常出現缺手斷腿裝上義肢的人的話。雲曦拿了點存著的小金庫在這開了家草藥店,自稱是被魔族毀壞故鄉,流亡至此的草藥師,大獻祭後,神官稀缺,草藥師作為承擔治愈的角色雖然能做的有限,但依然是令人尊敬的職業。
一段時間後鎮民都很信任她,時常讓雲曦看些小病症和戰爭後遺症。日子倒也過得輕鬆自在。
雲曦做完分類,伸了個懶腰,去了離家不遠的小酒館,買了幾個肉餅。退休生活非常滋潤,她已經熟悉了鎮上的所有美食美景了。
「恩朵拉小姐!你來了!」獨眼的老板豪氣地幫雲曦免了單。「上次我兒子的病還多虧了你,怎麼能要你錢呢!」說完還想給雲曦塞酒,她自然擺擺手,只要了杯牛奶,然後她的注意力就被酒館裡吹噓的傭兵們吸引了。
「大哥,你說你見過暮光勇者——雲曦大人,是真的嗎?她真的像傳說中那麼強大而美麗?」一個臉色有些稚嫩的年輕傭兵一臉憧憬地問。
「那當然!」被稱為大哥的年長傭兵哈哈大笑「雲曦大人是我見過最美麗,最強大的人!她有一頭暮夜般的黑色長髮,在戰場上剿滅魔族的身姿令所有魔族崽子膽寒!聖劍克萊蒂烏斯在她手中就是最為強大的利刃,魔王和七野種見到了都要屁滾尿流……」
「我們能有今天,全靠聖女大人和暮光勇者大人獻祭換來的和平……」一位老者這麼說完,在場都沉默了。
聽別人誇獎自己雖然很爽,但也有點害羞。雲曦摸了摸鼻子,提著一袋老板送的吃食,自己失去力量後就恢復了原來女學生的體質,不過鍛煉來的一些戰鬥本能還是在的,戰後百廢待興,也不是沒人心懷不軌過,靠著一些道具和底子勉強還能對付。反正自己確實也不像他們吹得那樣美麗,就算是遇到混混,也只是一般貨色的混混。
不過,魔王和他座下的七騎士確實不好對付……哪有什麼屁滾尿流,雲曦邊走出去邊搖搖頭。第一次遇到「貪婪」的時候可是栽了個大跟頭差點醒不來了,這些戰鬥記憶都有些恍若隔世了,看來自己確實習慣和平太久了。
所幸,現在已經不用面對了。魔王和七騎士已經退回了地下界,這是所有人努力的結果,短時間不可能再來了,雲曦輕鬆地想。
「啊,恩朵拉小姐,需要我幫你提嗎?」又買了些生活必需品,雲曦準備回家了,家就住在草藥店的二樓。路上遇到了認識的人,青年憨厚微紅的臉很明顯地透露出他的意思。雲曦帶著禮貌地笑容回絕了他。
假名恩朵拉——意為光,但雲曦並不怕別人認出她來,暮光勇者最明顯的特點就是夜一樣的黑髮,這個世界是沒有純黑髮色的人的,但現在頭髮已經白了,她的眼睛也因為魔力消耗過渡由深棕變成了淺棕色。其次是外表,為了防止被魔法探測到偽裝,她乾脆給臉直接做了一些物理改動,再加上化妝,這是學過的知識結合前世的經驗完成的。
給自己動手術雖然很駭人聽聞,但這個世界上有本很多不可思議的魔法道具,雖然沒有直接使用偽裝類的,不過做個小手術還是很簡單的。
而且,因為擺爛兩年,身上已經帶了些慵懶的鹹魚特質了,除非是極其親密的人,就算是曾經見過雲曦的人看到「恩朵拉」也只會覺得她們有些神似,但絕不會認為她和那位凜然善戰的勇者閣下是同一人。
拒絕了失落的懷春少年後,雲曦哼著歌回到了草藥店,在她即將打開二樓的房門時,一陣極其不祥的預感從門把湧上四肢百骸,讓她起了強烈了雞皮疙瘩。
……裡面有什麼自己不想見到的人。
作者:
彤櫻
時間:
2025-6-6 09:50 PM
第二章 我的姐姐
「好久不見,姐姐。」雲曦見到裡面的人之後,竟然異常平靜,因為她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是他,自己無論如何都要面對的。來者有一頭柔順的紅色長髮,是外表極其俊秀的青少年,他的左眼碧綠,右眼卻像是缺空後填補一樣,是金色魔法煉金道具,穿著一身黑色的法袍,上面刻著繁復的魔法回路。
是他最先找到自己,雲曦並不驚訝,畢竟他和他的哥哥都是非常強大的魔法師,可她卻多看了他的右眼一會。
「空間跳躍技術——姐姐,你還真是在搞些不得了的課題。」他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撒嬌一樣說:「你難道還沒放棄要回家嗎?我明明應該跟你說過這是不可能的,跳躍過程會死的,姐姐的魔法沒有我厲害的啦。」
自己的魔法水平確實不如他,還有神聖之力的時候,屬於只會打架的實操型。畢竟打敗魔王的時間太緊了,根本沒有功夫分心研究。失去力量後,更是只殘存了微弱的魔力。
「霍雷斯,別鬧了。」雲曦嘆了口氣,認命一般。霍雷斯和他的哥哥卡爾羅斯,是自己在冒險過程中救下的奴隸,對自己有著很深的依賴。
「我先道歉,不該不聯繫你們,但我厭倦了那種生活,對光榮和加冕也毫無興趣,魔族敗退了,你應該能感覺到,我的力量也消失了,現在只想平靜度日。」
「是嗎?」霍雷斯雖然在笑,但是笑容並沒有到眼底,「姐姐不是完全把我們忘了嗎?力量消失了,我和哥哥也可以保護你啊。知道我們找了多久嗎?從人魚族的深海,矮人的地下城邦,還有那個噁心的聖城……」
「我很抱歉。」雲曦乾巴巴地說。
其實不聯繫雙子是有原因的,在旅途的最後,雲曦發現了他們對自己有著不一樣的感情,霍雷斯表現得尤其明顯,但那時她還抱著回家的希望,同時也並不對他們抱有男女之情。死遁之後乾脆一走了之,希望他們明白那感情只是出自被拯救的移情,長痛不如短痛。
「想知道我是怎麼找到你的嗎?姐姐親我一口就告訴你。」他漫不經心地說,捧起了雲曦的臉,「你還真是傻,艾麗西昂獻祭後,魔族就大勢已去,姐姐根本不必……」
聽到他提到那個名字,雲曦的臉色驟然難看了起來,歉意也消失得一乾二淨,甩開他的手,「你現在已經知道我在哪了,可以離開了。」
「別再打擾我,我還可以把你當弟弟看待。」
霍雷斯被甩開後,看起來並沒有動怒,但周圍的空氣也冷了起來,他逐漸勾起一抹冷笑。雲曦感到有些恐懼,後退了一步,這種表情——霍雷斯原本從不會用這種表情看著自己。
「弟弟……可如果我不希望姐姐把我當成弟弟呢。」紅髮的龍族少年湊到她的耳邊,有些痴纏地說。
雲曦不那麼喜歡霍雷斯,除了只把他當成難管教的弟弟,還有一個原因,或許是因為身世悲慘被當成奴隸過的原因,霍雷斯有著極其可怕的施虐欲,他喜歡折磨敵人看著他們痛哭求饒的樣子。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除了雲曦以外,他對別人的好意視而不見,內心扭曲,好幾次如果不是自己和卡爾羅斯全力擺平的話,後果傳出去不堪設想。
糾正失敗後雲曦放棄了,本性是很難改的。這樣的人,就算是再美麗再強大,她也沒有絲毫與之相愛的興趣。
「姐姐怕我了嗎?」霍雷斯歪了頭,金紅色的眼睛頗有興致地看著雲曦略帶恐懼的模樣,顯得非常興奮,他抓住雲曦的細腕,握得死緊,「看起來姐姐真的失去力量了……如果是以前的姐姐甩開我的手的話,可能會立刻骨折吧。」
擁有神聖之力的勇者是最強的,哪怕勇者隊伍裡都是些精英,依然沒有人是曾經「暮光勇者」的對手,這是事實。
然而,現在卻不是了。雲曦有些悲哀地看著自己與霍雷斯比起來孱弱不堪的手。
他一步一步向面前的心愛之人靠近,把她逼退到了身後的床上,順勢放倒。
對於已經成年的龍族來說,失去力量的雲曦反抗得毫無意義——很快她的衣服就被脫光,霍雷斯也興奮地開始愛撫起那蒼白柔軟的身體。
「放開我!我讓你放開!」雲曦努力找回昔日勇者的威嚴,卻換來霍雷斯的輕笑,他的手指深入雲曦被強行分開的雙腿之間。
「真可惜…啊……姐姐。」他喘著氣,在她身上上下深吻著。龍族少年碧眼魅惑,金眼妖異,但都帶著憎恨,「姐姐的反抗沒有意義呢……姐姐,是我的……哈,我是姐姐的第一個男人……」
「我要把你弄髒。」像是某種宣告,她感受到了熾熱的某處抵在她的下身。她已經完全明白了,霍雷斯這崽子今天就是要來上她的。
知道了,也沒法改變,被散落的寬大法師袍所掩蓋,霍雷斯很快就如願以償地,聽到了那動人而痛苦的哀鳴,這是他在無數個夜裡所幻想場景。
「不……不行……你不能!呃!」他輕易地,破開了拒絕他的花瓣,在不算潤滑的通道裡直達最深處的子房。
「姐姐的裡面好軟,咬的好緊。」他難以自持地想,這種事,確實和自己想的一樣快樂。
或許更快樂的是,那昔日不會給他多餘眼神,永遠輝光熠熠的勇者大人在他身下只得承受的,掌控者的快感。
被侵犯了,雲曦有些悲哀地想。火系龍族血統讓霍雷斯的性器更加灼熱粗大,她很快就感覺到撕裂般的痛楚。
使勁掙扎毫無意義,霍雷斯的魔法牢牢束縛住雙手,雙腿在他的臂彎下無力地顫動,她只能痛苦地接受這場施暴,感受昔日在她面前乖巧的少年化身被情慾支配的野獸。
「如果姐姐在失去力量後願意主動來找我和哥哥,我也不會那麼生氣。」霍雷斯突然發怒了,掐住雲曦的脖子說,卻依然沒有停下身下的動作。
「如果是那樣,我是不會這麼對姐姐的…哈…嗯…姐姐很善良,喜歡正常溫柔的男人,我會努力變成那樣的。」雲曦竟然從霍雷斯的聲音中聽到了濃濃的委屈,她有點不合時宜地想笑,被強暴凌辱的人究竟是誰啊,怎麼施暴者還裝起無辜來了。
「我會很溫柔地對待姐姐,我可以教好的,為什麼要放棄我?」如果是一般人,說不定已經被霍雷斯這樣打動了,開始深刻反思起自己的欺騙掉入他的陷阱中。可雲曦太了解霍雷斯了,他所說的這些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愧疚,卻從來沒想過「姐姐」要什麼。
「我沒有放棄你。」盡管疼痛,盡管恥辱,雲曦仍然像昔日拯救他們的時候一樣,認真回答:「可是你不會,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你我失去力量,在這裡孤身一人,你只會來把我搶走關起來——我說得對嗎?」
霍雷斯被雲曦眼中的嘲諷和篤定刺痛了,他愣了一下,鬆開了雲曦的脖子,半晌後又掛上了那個瘋狂的笑
「呵呵……哈哈哈哈……不愧是姐姐,不愧是偉大的,救世的勇者!你說得對,如果我早點知道,我只會把你關起來,日夜姦污姐姐的小穴和子宮,聽你痛苦的求饒,把你變成我一個人的!」
霍雷斯說完後好像不願意從雲曦嘴裡聽到其他話了,乾脆用吻堵上了她的嘴唇。而雲曦表情麻木地看著遠方。
「姐姐不快樂嗎?」霍雷斯又露出了那種以前慣常的,做錯事後裝可憐的表情。
「是我的錯,我剛剛太生氣了,沒有讓姐姐快樂起來,明明是難得的機會。」然後他割開了手腕,掰開雲曦的嘴,帶著金色的血液流到了她的口中。雲曦忍不住咳嗽起來,霍雷斯卻享受這帶來的收縮,舒服得眯起了眼。
「姐姐知道嗎,龍血催淫。」她瞪大眼睛,極力想要推阻霍雷斯,可是身體卻更先一步做出了誠實的反應,從腹中分泌除了難以遏制的水液,身體燥熱,越來越渴望觸碰。
朦朧之中,雲曦回憶起來與霍雷斯的初見。
那是痛苦的伊始。
作者:
彤櫻
時間:
2025-6-6 09:57 PM
第三章 雙子星下
霍雷斯和卡爾羅斯是在去往精靈族時,在一個三不管的混亂地帶遇見的。雲曦和艾麗西昂出門時被偷了錢包,艾麗西昂心軟,不打算追究。
「他們衣衫襤褸,瘦得不成樣子了,魔族帶來的苦難太深了,如果不偷錢,說不定今天就餓死了。」
「艾麗,有一隻老鼠的地方就有一窩。」雲曦記得自己這麼說:「黑暗的確無處不在,但我們既然代表光明,就應該做點什麼。放任同樣是一種縱容。」
「身為神選勇者,我會給世人帶來希望。」
呃,想起來自己當時那番中二爆表的話就尷尬得不行,其實那是從前代日記裡面抄來的,但也有幾分真心。畢竟自己的力量是無數神官獻祭己身得來的,被他們飛蛾撲火般的信念打動是肯定的。而且很難說,那個時候性格有沒有被那些聖職者們影響。
嘴炮確實有成效,把聖女大人感動得哇哇流淚。小隊耽擱了一點時間追查到了線索,順藤摸瓜找到了一個巨大的奴隸市場。
可怕的是,這裡的奴隸幾乎都是異族,經受非人的虐待。她們跟希瑞乾脆大鬧了一場,解救完奴隸,該殺的也殺了。艾麗西昂作為有光明魔力的治癒類聖職者,在治療完了那些受傷的奴隸後,卻對最後一個籠子皺起了眉頭。
「異教徒。」她說:「他們身上有很濃的,異教徒的邪惡氣息,雲,我不想治療他們。」
難得有聖女大人拒絕的事,雲曦往籠子裡看了一眼,這個籠子一看規格就不一樣。不僅材質特殊上面寫滿了極其繁瑣的封印咒文,光是他們身上的奴印就刻了好幾個,卻依然有隱隱壓住不出的趨勢。
裡面是兩個面貌相似的少年。年紀稍微大一點的那個左臂鮮血淋漓,冰藍色的長髮上面沾滿血污,臉上有一道長痕,眼睛緊閉護著另一個,小一點的有著紅髮碧眼,外表看起來倒是完好無損,眼中的空洞和絕望卻刺痛了雲曦。
雲曦用在王立學院學到的草藥學和神聖之力治癒了他們,原本紅髮少年還對她張牙舞爪,在看到哥哥的手臂被治好後不出聲了,盯著雲曦好像在想她是誰。雲曦感到有些好笑,紅髮少年的在她把奴印都修復後,終於忍不住搖晃起了他的哥哥,那個眼睛緊閉的少年抬起頭來看著她,聲音沙啞地說:「主人。」
「我不是你的主人。」雲曦耐心地說:「這裡已經被我們摧毀了,你們的奴印也被我清除了,等你們痊癒後可以去到別的地方,別再被抓去當奴隸了。」
「我們無處可去。」他垂下眼,即便臉上有疤痕也難以掩蓋他的美麗,「主人,我們願意跟隨你。」他執著地說:「我和霍雷斯會很多東西,請主人不要拋棄我們。」
「冰翼龍族和赤火龍族的幼子。」見多識廣的希瑞說,臉上是一如既往地和煦:「龍族貫不參與人魔的鬥爭,只居住在浮島,不過他們對自己人還是很照顧的,可以送他們回去。」
「但龍族浮島與大陸的通道已經被魔王軍摧毀了,可能怕我們尋求援助吧,也許真的把他們送回去,還得等到勝利之後。」希瑞不動聲色地說:「我可以委托王室或是學院那邊照顧他們。」
但那個年幼的少年依然執著地看著凜然的雲曦,顯然不打算接受希瑞的建議。
「我和弟弟願意追隨主人。」冰藍色長髮的少年啞聲說。
雲曦的第一反應就是——膈應。她不覺得,高貴的龍族會真心為奴為侍,她有一種很敏銳的感覺,年長的少年並非真心臣服,顯然在謀劃著些什麼。所以她想了想,乾脆直白地說
「我乃勇者,我不知道你們想什麼,但只要與打敗魔王的目的無關,我也不在乎。」這話說得磊落而瀟灑,年長的少年忍不住注視著面前的少女。
「你可以從我身上希望獲得些什麼——我本來就是為了拯救而來的。」那時候的自己,有著無人能敵的強大力量,自然還有那種如太陽般目空一切的自信。
「不需要侍從奴隸,但你們如果覺得自己足夠強大,可以成為我的同伴。」她向兩個陰暗處的少年伸出了手。
「如果你們願意追隨我,那麼我不會放棄你們。」說這話的時候,她態度誠懇,黑色長髮被高高束起,手上的聖劍克萊蒂烏斯還沾著奴隸場裡罪惡之人的鮮血,整個人如同女武神一般。
如此美麗,如此強大,如此耀眼。
年紀小點的少年緊緊盯著雲曦,從籠子裡出來後就抱了上來,身上的血都甩出來了,惹得潔癖的希瑞有些不滿,但他涵養極佳,因此沒什麼反應。
那之後,他們還是加入了勇者小隊,卡爾羅斯死不改口叫雲曦主人,霍雷斯卻叫起了姐姐,變得異常黏人。他們不愧是龍族,哪怕還未成年,也有著極強的魔法能力,勇者小隊的戰鬥力再一次突飛猛進。
現在想來,也許一切是有預兆的。艾麗西昂的不詳預感,希瑞的冷淡對待,或許早就說明了這對雙子,不是雲曦光明磊落以待就能感化的。
「哈……唔……姐姐好淫蕩。」咕啾的水聲,撞擊的聲音,還有龍族少年興奮的低喘,讓昔日的勇者從回憶中醒來。她發現自己的雙手緊緊抱著霍雷斯結實的後背,整個人已經半坐在了他的身上,穴口都是溢出的白濁,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
確實很淫蕩,她無奈地想,方才根本不願意面對自己淪陷在情慾裡的模樣,因此選擇了逃避。
雲曦看著霍雷斯在自己身上意亂情迷地喘息著,忽然摸了摸他的頭髮,觸及是絲綢一般的柔滑觸感,和當時他剛從籠子裡出來時摸到的一樣。
或許是因為時間太長了,他篤定已經是普通女性的雲曦沒力氣了,剛剛成年的龍族精力極其旺盛,他又初嘗人事,還是和日思夜想的的心愛之人一起,根本不知疲倦。又或許,強大的龍族魔法師根本不覺得現在的雲曦能打敗他,事實也確實如此,霍雷斯鬆開了加之在她雙手的魔法禁制。
紅髮的龍族少年停下了,他似乎對這個本該給他一巴掌的人的反應給愣住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說
「姐姐?」
那聲音中,飽含著對愛的希冀,儘管他知道並不可能。雲曦在內心冷笑。
你果然還是沒變,霍雷斯。
作者:
彤櫻
時間:
2025-6-6 10:05 PM
第四章 以愛為名的憎恨
「霍雷斯。」雲曦溫柔地笑了,「你愛我嗎?」
「……」他停下了動作,像是沒有想到雲曦會問這樣的問題。
「我……當然愛你!我比任何人都愛你!比哥哥,比那個什麼王子還有精靈狼人都愛你愛得多!」龍族少年一聽到這個問句,像是瘋了一樣表白,把雲曦抱得更緊了,親吻她的額髮耳垂。
「沒錯!沒有人比我更愛你!姐姐,我們走吧,我是最愛你的人,我把你帶到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我們一起……」
「可是我不愛你呢。」雲曦一邊摸著他的頭髮,嘴中卻吐出了殘忍的話語,「你殘暴嗜殺,狡猾多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無論我怎麼樣都不能感化你,只能使你學會偽裝繼續傷害。你口口聲聲說愛,可做出的全部都是傷害。」
霍雷斯沉默了,而雲曦撐著酸疼的身體坐起來,眼中的慵懶隨意褪去,恢復了勇者的尊嚴和光明。
她毫不在意,裸身張開自己的雙臂,像是擁抱著什麼一樣。
「但是,你沒有想過,我的身體,我的靈魂,被大神官克羅利亞,聖女艾麗西昂祝福過,被無數偉大的聖職者所祈願過——這份高潔並不放在我的子宮,我的靈魂也不放在那裡,就算你再怎麼叫,以為玷污了我,得到了我也是一樣。」雲曦冰冷地笑了,「我是天選的勇者,哪怕失去了力量也是如此。」
「住口……你住口!」霍雷斯抓著雲曦的肩膀,像是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一樣。
「而你,霍雷斯,只是一個陰溝裡見不得人的奴隸,你比我骯髒的多。我現在後悔,當時不該救你,該任你看著我們離去……」她一字一頓地說著誅心之言,霍雷斯聽到「後悔」二字後,終於忍不住動手了。
啪!一聲巨響,雲曦咳嗽著吐出了一口血。似乎還有碎了的牙,臉頰高高腫起,霍雷斯赤紅著眼,掐住了雲曦的脖子,憤怒得幾乎失去理智。
「我還是對你太溫柔了。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天選的勇者?不,你只是我身下的女人!」他看到床邊雲曦吐出的血污,好像有點回過神來,露出了一絲愧疚之色,但他很快壓了下去。
「既然姐姐不喜歡溫和的做愛,那我們就來晚點別的有意思的東西。」霍雷斯笑了笑,把頭髮用撩到後面,然後,雲曦驚恐地發現,埋在自己體內的灼熱性器變得不一樣了。
原本與人類男性一般的那裡,忽然長出了可怕的倒刺鱗片,隨著主人粗暴的動作反復刮磨著高熱的內壁,帶給她宛如地獄般的快感。
可雲曦已經沒有體力了,也根本無法接受這種異族的侵犯。
「太脹了!好痛!為什麼這麼熱……」她慘叫著,用最後的力氣捶打面前的施暴者,卻被抓住手親吻了起來。
「姐姐,喜歡嗎?是不是又燙又爽?」惡毒的話語縈繞在勇者大人的耳邊,讓她更加失去理智。
很快就知道了原因,霍雷斯轉化成了半龍形態,紅帶金的鱗片從他的手臂,小腿和額角長出,還有赤紅的角!眼睛也變成了完全的龍形態。
「滾………呃……滾開!」
「求我吧,姐姐。」他快速地律動著,頻率讓雲曦根本難以招架。
「你說就算被我上還是聖潔的,但是姐姐看看自己的樣子。」他拿走了桌上的鏡子,擺在了被折磨的淒慘不堪的勇者大人面前,「姐姐看看自己被我操得高潮翻白眼的臉,和妓女有什麼區別?」
「你已經被我弄髒了,被一個你討厭的野種龍族,卑賤的奴隸從裡到外,徹徹底底——」
好痛,太痛了,但是疼痛中卻又帶著令人想死的舒服。
但最痛苦的,果然還是看著曾經被當成弟弟一樣的少年變得比野獸還不如。這種心靈的折磨,是最讓雲曦無法接受的。
我從來沒有放棄你,但你從未想過能被我拯救。
雲曦很快就受不了,閉上眼睛陷入了昏迷。
……
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在某人的懷抱中,後者顯然心情很好,雲曦的身體痛到散架,痛苦地嘶了一聲,自己的臉已經被治好了,但是下半身出於某種惡趣味還是保持原狀。
「姐姐醒了?」他已經恢復了原狀,出於某種隱蔽的佔有欲和本能,把自己的黑色法師袍裹在了懷裡裸身的女性身上。
「都怪姐姐惹我生氣,我本來不想用半龍形態的。」霍雷斯撒嬌地說,抱緊懷中的心愛之人使勁蹭,雲曦感受到那起立的東西,無奈地嘆了口氣。
「應該要吃飯了,姐姐喜歡吃的炸蝦,我可是廢了很大勁才弄到的。」他把雲曦翻了個面,把頭埋在了雲曦布滿咬痕吻痕的零星抓痕血絲的胸口,惡趣味地笑了笑。
「但是我要先吃姐姐。」整夜折騰加上睡了一天,雲曦全身上下已經榨不出一點力氣,只能看著霍雷斯作妖。
「姐姐的淫蕩小穴什麼時候能讓我射,我就給姐姐吃東西。」他把雲曦壓在床上,很快又進入了她,發出了一絲滿足的喟嘆。
過了很久,大概怕已經是柔弱女性的愛人再暈過去,霍雷斯才不情不願地釋放了。然後又說一些融為一體之類的瘋話,雲曦已經見怪不怪,接受霍雷斯的強行餵食。
「差不多了吧。」雲曦忽然開口:「來這裡上我只是你的私人目的,你是有正事要講的吧,再不說,別人就要來了。」
「姐姐在說什麼。」霍雷斯裝作聽不明白的樣子。
「你說,要帶我去『沒人知道的地方』,意思就是,知道我在這裡的肯定不止你一個。」虧自己還能從他的胡言亂語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卡爾羅斯肯定知道,但他知不知道你不怎麼在意——還有誰?希瑞?還是佩恩?」
霍雷斯收起了笑容,露出一個令人膽寒的笑,他輕聲說:「都不是,姐姐猜猜看?」
「但我確實有正事要和姐姐說。」他把雲曦的頭擺正,強迫她看著自己,他接下來的話,比先前的所有折磨都更讓雲曦難以忍受。
「『界門』的封印鬆動了。」
「怎麼可能!」這下雲曦徹底繃不住了,也不在乎疼痛的身體,抓住霍雷斯的領子質問道
「這才兩年……!以這次界門封印的強度,魔族起碼要兩百年才能攻破!」神殿為了雲曦已經犧牲了幾乎所有神官,最後擁有神聖之力的聖女也在與魔王的終戰殞命,你的力量完全喪失,沒有神聖之力,根本無法與魔王抗衡。
「誰知道呢?也許因為這一任的魔王約修亞特別強大吧。」霍雷斯露出了一個冰冷的笑,「反正人類是死是活,與我無關。」他和哥哥被人類俘獲成為奴隸,論對人類的仇恨或許魔族更甚。
「姐姐老說我殘暴,討厭我還叫我滾,但你會想起我的溫柔的。」霍雷斯憐憫地看著雲曦。
「和魔族比起來,我確實很溫柔了,他們要是真的攻破了界門,這次可沒有勇者了呢。」
「也許姐姐可以分開腿在魔王和七騎士面前跪下,祈求他們放過人類,當另一種勇者也不錯。」他的笑笑充滿惡質。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姐姐。」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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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6-6 10:09 PM
第五章 輝光的王子
關於為什麼被召喚的勇者是自己這回事,雲曦其實是有一些頭緒的。最重要的原因,應該是她確實有比別人要強的正義感和責任感。中學時期還為了被霸凌的同學毅然地出頭,按朋友的話來說,屬於是全家的良心都長在她身上了。
當然,這份正義感與赤子之心,在她成年後漸漸被消磨了,不過有些骨子裡的東西是不會變的。就像現在,雲曦撐著酸痛的身軀,灌下回復藥後,第一件思考的事情還是魔王與界門。
這不僅僅是魔族再次入侵的事——實際上,人類方雖然損失慘重,但中期有了勇者帶隊作為燈塔一路高歌猛進重燃信念,人類大大小小的王國也組織起了有規模的防禦戰。魔族人口少,在後期已經有了一些敗退之象,在最終戰後更是鳥獸散。畢竟他們只認魔王的指揮,魔王一旦失敗,其他魔族便如同無頭蒼蠅一般難成氣候了。
麻煩的果然還是在於魔王本人,還有界門——魔王約修亞據說也是橫空出世的天才,短短幾年就帶領魔族走向巔峰,上一次魔族的小規模入侵在六十多年前,他已經將魔族發展到了原本的資料文獻都不能用了的程度,可見約修亞的可怕之處。雲曦很確定,最終戰後他並沒有死——也許當時的獻祭如果加上自己的生命是有可能殺了他的,但也僅僅是有可能,她還是選擇了苟活下來。
如果他再次糾集魔王軍,自己又失去了神選勇者的力量,那麼毫無疑問,人類方會再一次被碾壓。更令人絕望的是,如果界門那麼輕易地被攻破,證明他們之前的犧牲——克羅利亞,艾麗西昂,為了加固界門獻祭的神官們,包括自己的力量,所有努力都是白費功夫。
雲曦看著布滿束縛紅痕的雙手,有些呆愣。
……艾麗,活下來,難道是錯的嗎?
為什麼還要讓我面對這種事呢?難道要我再一次看那種絕望,可怖,充滿世間最深刻之惡的場面嗎?可是這一次,我已經失去你了,也不再是那個強大的勇者了,誰都可以欺辱我,我已經不想,也不能再拯救世界了。
誰又能來拯救我呢?
雲曦抱著雙腿,蹲在地上,安靜地哭了起來。她被霍雷斯強暴的時候都沒有流淚,這時卻深刻地痛恨起自己的無力來。
但很快,雲曦重新振作起來。自己已經和她約定好了,如果實在忍不住想哭,只能哭五分鐘,不能在眼淚中迷失了前進的方向,勇者雲曦,是擁有一往無前的魄力之人。
她調整好情緒,擦了擦眼淚,首先當務之急,就是換個地方。按照霍雷斯的說法,其他人已經知道了雲曦在這,不確定有誰,懷著惡意還是善意,最好的辦法,還是先換個地方從長計議,再打聽界門的事。
……不對,「暮光勇者」已經失去了力量,就算界門真的出什麼事也與自己無關了。她無奈地笑了笑,同時想起了一個人。
昔日的隊友——萊頓王國的王子殿下希瑞,現在已經是帝國的皇太子了。這人是最深不可測的,雲曦覺得自己從未看明白過他,原本以時間線來算,他是繼艾麗西昂後自己在異世界第二個「同伴」,應該和雲曦極其親密,而且不管是外表還是行為舉止,永遠是溫柔陽光的王子殿下,可以直接拉到少女漫裡當男主那種。
可事實上,雲曦從未真正對他敞開過心扉,和他的關係僅僅算得上「不好不壞」。這種不親近之感,在最終戰後不到半年就得知萊頓統一大陸成為帝國後得到了證實。希瑞隱藏太深,面具太厚,這也許是因為他生長在王室的原因。
現在想來,他在冒險途中的所有舉動,除了為了打敗魔王,也在收集情報,評估侵略吞併的可能性。
這樣的人太可怕了,如果霍雷斯僅僅是天真而殘忍的話,希瑞則是雲曦最不擅長對付的權謀家。實際上他也是小隊中唯一一個全身而退而且混得極佳的,有勇者隊友的美名,加上終戰時他沒有獻祭自己,而是「保存人類火種」,現在不僅當了帝國的皇太子,也沒有什麼傷和後遺症,屬實是人生贏家贏麻了。
原本自己心裡還對他頗有微詞,並不是希望他去死或者失去力量,而是當所有同伴——艾麗西昂獻祭而死,自己失去力量,佩恩的左臂被暗魔力斬斷,賽諾爾昏迷,連不太喜歡的霍雷斯,都付出了右眼的代價……所有人都拼盡全力地想要打敗魔王,只有希瑞像是計算好了一樣,優雅地全身而退,很難讓人不多想。
但現在也必須放下了,甚至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精靈族已經拿不出第二個世界樹的靈種了,強大如賽諾爾的狼人也找不到下一位,霍雷斯和卡爾羅斯不會再幫助人類,只有看這位帝國的皇太子,能不能找到和他地位相匹配的解決之途了。畢竟這片大陸百分之九十的人類,已經是他的臣民了。
這樣一來,雲曦忽然想開了。俗話說天塌了有高個子的頂著,她已經變成了矮個子,是退休勇者,有什麼事不需要她頂了,沒必要操心成這樣。
也許希瑞沒有自己想得那麼不堪呢?再怎麼說過命的交情還是有的,那麼要不要去王城看看?知道自己還活著,功勞那麼大,希瑞起碼得給自己賞個豪宅爵位吧。在王城,霍雷斯之類也應該做不出強闖民宅侵犯住戶之類的事情吧?
她這樣樂觀地想著。
作者:
彤櫻
時間:
2025-6-6 11:44 PM
第六章 黑暗初降
走歸走,雲曦還是對這個邊境小鎮倫薩很有感情的,她準備將剩下的一些草藥再分分類加工一下,低價出售或是贈送給一些老顧客。然而她卻萬萬沒有想到,意外的事接二連三。
「恩朵拉小姐!救救我們吧!」
雲曦是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和呼喚聲從工作狀態拉出的,疑惑地開了門後。發現酒館的獨眼老板正在抱著他的孩子焦急地等候,他的身後還有很多雲曦熟悉的面孔,都是小鎮的居民,各個臉色發綠,顯然是得了同一種病。
「我的丈夫從早上開始就臥床不起,一直嘔吐,現在已經昏迷了。」一個婦人哭訴著,甚至跪在了地上,「恩朵拉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們吧!西區的耶拿先生和北區的埃克先生也沒辦法治療這種病,只有您了!」
一個老者顫巍巍地說:「是…是魔族!魔族又來了!魔族帶來的疫病!」其他人聽到魔族這兩個字,都驚慌地難以自持,婦女和孩子哭做一團,戰爭才過去兩年多,即便如今有和平的幕布,卻也沒人能忘記過去的陰影。
「先別急。」雲曦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屬於曾經勇者的,令人信服的氣質再次展露,「魔族已經被暮光勇者和她的同伴趕回了地下界,不可能那麼快回來的。光明神與諸位同在,我會盡全力解決的。」
或許是被這種氣質所折服,鎮民們都安靜了下來,等待雲曦尋找病症的根源。而雲曦在仔細察看後,額頭也冒出了冷汗。
最可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正如那位老者所說的,這的確是魔族所帶來的毒,擅長用毒的魔族,最出眾的,正是魔王約修亞麾下七騎士之一——嫉妒之毒,利維耶。她把病人安置在一邊,咬著指甲,心亂的不行。
「界門」的加固邏輯是這樣的,它越穩固,不代表是封死的,只是會越拒絕強大的魔族前往地上界。在終戰的封印中,明明已經確認了起碼一百年內它最多只會放一些沒有靈智的低級魔獸魔族,根本不可能讓七騎士這種級別的大魔族再來到地上界。盡管利維耶算是其中硬實力比較弱的一位,但也不代表他很好對付。
界門真的鬆動了,霍雷斯說的是真的!該死!
因為正面戰場不如其他騎士,利維耶狡猾至極,當初為了剿滅他,廢了好大功夫。現在,他說不定已經就躲在某個地方暗暗觀察自己。這種感覺,在得知那個向她獻殷勤的青年是這輪疫病中最先毒發身亡的消息之後得到了證實。
雲曦惱怒異常,這說明他們什麼都知道,加上霍雷斯的事情,她感覺自己從未受過這麼大的恥辱,無所不能的勇者當慣了,如今的一切簡直就是毫不把她放在眼裡。她打開床底的箱子,擦拭著已經對自己來說十分沉重的聖劍克萊蒂烏斯,腦子裡想著一百種把利維耶大卸八塊的方法,但擦著擦著,又冷靜了下來。
憤怒又有什麼用呢?如果真的是利維耶本體在這裡,以如今的柔弱體質他能殺一百個自己。
原本還想避開那裡,但現在也沒辦法,去王城已經來不及了。雲曦製作了一些基礎的藥,寫了它們的配方,雖然不能根治,但能夠暫緩利維耶的毒,分發給居民後,告訴他們自己要出一趟遠門尋找解藥。大概半個月後回來。
可這些還遠遠不夠,魔族的毒是特別的,普通的草藥作用很有限,想要更好地克制,只能靠神聖之力。
有鎮民想載尊敬的草藥師大人出發,被雲曦拒絕了,她已經怕了這種周圍人被牽扯的事了。白髮女性嘆了口氣,將聖劍收入盒中,同時打開牆上的暗格,一個人形的高大身影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他身著純白的全身鎧甲,宛如一位聖騎士一般。
煉金術造物,機關人偶——特洛伊,是她最後的王牌,是自己還是勇者的時候,用神聖之力製作的,最終戰時沒有用上,卻成了她的戰後保障。草藥學算是煉金術的一個分類,雲曦對此道十分擅長。至於為什麼沒有在霍雷斯襲擊的那一天就用,純粹是因為沒有機會,何況霍雷斯的魔法水平極高,要是把刻在特洛伊身上的魔法指令給抹了就真的沒地方哭了。
「特洛伊,現在只能靠你了。」雲曦撫上他冰冷的面甲,苦笑了一下,「你是世界上最後的神聖之力了。」在她說完這句話後,明顯感覺到面前的機關人偶動了動。
「口令:特洛伊。」
「識別啟動者:雲曦大人。」
「特洛伊,啟動。」騎士單膝下跪,頭盔下的眼睛好像在死死盯著面前的製造者。
「特洛伊,我給你的任務就是留在這個小鎮,使用你體內的神聖之力延緩毒素的傳播速度,撐到半個月後我回來。」雲曦言簡意賅,卻突然有點心虛,因為她察覺到了面前可憐騎士的委屈。
「雲曦大人,不要我嗎?」他的聲音更加委屈了,讓雲曦不自在地想自己就像拋棄糟糠之妻的渣男。
「不是不要你。」她耐心解釋,「如果沒有你體內殘留的神聖之力,這個小鎮半個月內就會變成死城甚至波及周圍的。」
「雲曦大人,現在很弱,一個人出發,危險。」他還是不放心,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帶我走」的氣息,像大狗狗一樣。
「放心,沒到那種程度,一般的強盜來一窩也不是我的對手。」雲曦嘆了口氣,「如果是不一般的強盜——你在也沒用。」特洛伊沉默了,他好像無法反駁,視線卻依然黏在自己身上。
……是錯覺嗎,總感覺他的聲音和行動變得更人性化了,雲曦有些怪異地想。算了,這些不是重點,有了特洛伊,她勉強對小鎮心安了一些,很快就買了一輛馬車,往精靈族的聚居地——月塵森林出發。
如果說世上還有誰能根治利維耶的毒的話,那恐怕只有她的老朋友,擅長毒理的精靈族了。
好久沒見到佩恩了,精靈族消息閉塞與外界傳播不緊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呢?雲曦邊駕馬車邊想,夜深時,布下了簡易的防禦裝置,躺在馬車的靠墊上睡著了。
……
有人,在撫摸自己。
在黑甜的沉夢裡,身量巨大的人影將自己死死壓在身下,那是非常強壯,非常高大,完美地具備了力與美的身體。但那也是非常粗暴,非常不近人情的愛撫,僅僅是手指的進入,就讓雲曦難過得哭了出來。
「放開我!你是誰!」
看不清他的臉,明明像是很熟悉的人,可是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他也並沒有回答身下哭泣女性的話,而是繼續,強硬地掰開了她的雙腿。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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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6-6 11:52 PM
第七章 殺手的執著
雲曦是被一陣高潮的酥麻感弄醒的,身下的水液濕漉漉地掛在了大腿內側。她遲鈍地發現自己好像已經不在馬車裡,星光閃爍的天穹說明了她躺在了野外。
「……!是誰!」有人破壞了自己的防禦裝置,正在從背後抱著自己,一隻手還在未完全消腫的穴內使勁摳挖,讓她忍不住發出陣陣難耐之聲。雲曦驚恐地發現了這一點。手腳並用想從他的懷裡下來,同時奮力扭頭看是誰做出這種事。
小麥色的健美肌膚,足足有兩米高的壯碩軀體,英俊而富有野性的魅惑五官,銀灰色的短髮隨意地散落在面前,陰影投射在金紅色的眼睛——正在居高臨下,像盯著獵物一樣盯著雲曦,看起來他長得與人類並沒有什麼區別,然而同髮色的狼耳和尾巴昭示了他的身份。
「賽諾爾!你怎麼在這裡?!」雲曦慌亂中卻又帶著些驚喜。
賽諾爾是她最為信任的伙伴之一,也是勇者小隊裡面近戰最強大的戰力。曾經身為殺手的他受委托想來殺死自己,卻被打敗了,甚至雲曦一番嘴炮,把他給收服了。從那以後,狼人殺手賽諾爾就像一條忠犬一樣加入了小隊,儘管他平時沉默寡言,但與他數次出生入死,雲曦十分相信他。
「你還好嗎?決戰時你昏迷了,我後來聽說你醒了……」雲曦顧不得眼前這番詭異的場景,而是關心起他來,沒想到對方卻並不領情,聽了這話反而報復性地手上加重力道!
「你怎麼能……啊……」他沒有回答,捏了捏那突出的小粒,惹得雲曦尖叫了一聲。
賽諾爾把她放在自己粗壯的腿上,手臂青筋暴起,銀灰色的耳朵使勁抖動著,昭示了他內心的不平靜,尖銳的指甲雖然已經有控制力度,但依然把脆弱的女性抓出血痕來。
「好痛……」她哀求道:「賽諾爾,你怎麼了?為什麼連你也……」
她不能理解,霍雷斯就罷了,他本性如此。可是賽諾爾——她忠誠的,寡言的,時常臉紅的羞澀「騎士」,怎麼會這樣!
然後,她想到了一件令她冰寒的事。殺手本就善於偽裝,野獸面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也會選擇暫時臣服,誰能保證,賽諾爾的「本性」就是好的呢?她看著喘著氣的狼人,越想越覺得恐懼。
從前,是因為自己是強大的勇者,絕對的實力壓住住了他們的不軌與不臣,現在呢?
高大的狼人像是要證實雲曦的不安,什麼也沒有說,巨大的體型差和身下黏膩的不安全感讓雲曦生不出反抗的意念,她只能不斷地質問以往信任的同伴。
像個小女孩一樣,賽諾爾看著懷裡的女性,柔軟白皙的女體被他任意擺布,和記憶裡那個威風凜凜,無所不能的勇者截然不同。他心想,如果就這樣插進去,嬌弱的她會難受地哭出來吧。
兩米高的狼人,那足足有手臂粗細的,深棕色的性器殘忍地抵在了她的穴口,雲曦驚慌地捶打著他,說:「賽諾爾,求求你,別這樣,我會死的。」
真的會死的,霍雷斯那時是因為有龍血催情恢復才能勉強承受,可這時什麼也沒有,她的軀體——她人類的身體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巨物!
「你不會。」他沉默地看了雲曦一會,咧開嘴笑了,森白的牙齒在夜光下尤為可怖。
「我的阿芙洛忒涅,我的狩獵女神,可以承受無數男人的侵犯。」
「放開我!」雲曦聽出他言語裡的慾望與調笑,使勁推拒著堅硬如石的銅色軀體,但對方毫無憐憫之意,反而把懷中嬌小白皙的少女摟的更緊。
黑與白,強與弱,大與小,如此鮮明的對比,更加激發起狼人血腥的施暴欲。賽諾爾掐著雲曦的腰,毫不留情地用力頂了上去!
「啊啊啊——呃啊啊——」比之前一次也沒有好多少的痛楚將雲曦包裹,她痛得亂抓賽諾爾的背,後者絲毫不受影響。
「好痛——好痛啊——」原本賽諾爾篤定了雲曦會沒事,可是當他低頭看了一眼,狼人極佳的夜視能夠明顯地察覺到,雲曦柔軟纖細的腰肢上已經被頂出了他的形狀,隨著自己的動作不斷起伏,穴口也被操的通紅,完全沒有辦法合攏,只能無力地服侍入侵者。
這樣下去,說不定真的會把她操死,他有些愉悅地想。
「我的女神真是色情。」賽諾爾飛速地運動著,不停撞擊深處那個小小的穴口,雲曦哭泣著說:「不行,那裡不行……」
「可以的。」他的手在雲曦的背上輕拍,宛如溫柔的安撫,身下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溫柔,「這是我送給女神的禮物,得到最深處才行。」
……一定要跑。這個時候,雲曦反而有些清醒過來了,她爆發出了體內深藏的潛力,居然成功將賽諾爾推開。
然後她匍匐著,以手代腳往馬車裡爬,那裡還有剩下的禁制,或許可以阻擋身後的野獸。
絕對不可以,假如誰都能進入她,把精液灌到自己的子宮,那她真的失去了任何尊嚴。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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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6-6 11:59 PM
第八章 月下獸
可是,天真的勇者大人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跪趴著爬動的姿勢,對後面的罪魁禍首露出了嬌嫩的花朵。狼人的呼吸更加粗重,他一把抓住雲曦的腰,狠狠拖回來插了進去!
「啊……哈……不要……」被忽然進入,加之絕望的痛苦,柔弱的人類女性無力地將上半身伏在了地上,只有高翹的臀部留在發情的狼人手裡。
「沒想到女神大人這麼熱情淫蕩。」故意曲解她的逃跑,賽諾爾喘息著說:「居然喜歡這種母狗一樣的姿勢被我操,是嫌之前不夠深嗎?那我可要更加努力了。」
「嗚……不是……別幹了」這一次不只有疼痛,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酥麻快感,由於角度的問題,狼人的性器似乎頂到了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這裡嗎?」以往很少聽到的,賽諾爾充滿磁性的聲音低聲確認道:「很深呢,一般的男人到不了吧。人類能滿足貪吃的勇者大人嗎?」身為頂級殺手,絕世強者的他自然也有超強的學習力,很快就摁著那個敏感點把雲曦頂弄地呻吟起來。
「不行……慢一點……啊……哈?……要,要到了!」她有一瞬間失去了理智,被宛如潮水般的快感所吞沒,意識還未回籠,在她理解中應該暫時告一段落,原以為能休息一會,沒想到可怖的狼人居然還不停下。
「求求你,至少讓我休息一下吧……」她完全沒辦法了,「我真的好累……我真的好累啊!」之前被霍雷斯所折磨的隱蔽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痊癒,現在又迎來了更為可怕的獸莖。
「還不行。」他只是輕笑著說,和記憶力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完全不同,「女神大人,不好好努力,可是留不住信徒的啊。」趁著高潮的收緊抽搐的餘韻,賽諾爾動作更大了,他就像對待一個玩具套子一樣,明明一口一個女神,卻只是普通地在使用她。
「嗚!什麼……不許……」感覺到他忽然停下的意圖,勇者大人嗚咽地推拒著即將釋放的野獸,然後這一切毫無作用。
被填滿了,被完全填滿了。狼精的量極大,很快,雲曦小小的子宮已經塞不下了,那些液體溢到了她的穴道成為了新的潤滑。勇者大人又哭又叫,被同伴背叛的痛苦,被非人類的雄性不斷姦淫的事實讓她幾欲崩潰,如此龐大的精種已經把她餵的飽飽的,小腹微微隆起,更讓她恐懼起裡面是否會誕育子系。
「拔出去……啊……」她虛弱地說:「已經可以了吧。」
賽諾爾卻沉默了一下,並沒有拔出,依然用他有力的臂膀抱緊了淒慘的女性,說出了一句讓雲曦渾身上下汗毛倒豎的話,「只有精液的話,怎麼夠呢,淫蕩的女神大人需要更多別的東西吧。」堵塞的感覺讓勇者大人難受地上下扭動,近似憋尿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哀求起來:「不要……別……」
他把雲曦翻了個面,從跪趴的姿勢變成了坐在他的肉棒上,翻身的扭曲更加牽扯起紅腫的內壁,雲曦忍不住發出了破碎的聲音,她不知道賽諾爾想要幹什麼。
「女神大人咬的那麼緊,看起來是很喜歡我的貢品呢。」
賽諾爾抓住她的肩膀,使勁往下按!碩大的頭部終於徹底進入了那個秘密的花園,雲曦尖叫著,身體徹底顫動得不成樣子。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有著銀灰色頭髮的狼人低吼一聲,毛茸茸的尾巴蹭了蹭她的後腰,一股與精液截然不同的水液輕易地再次灌滿了她!
「啊…出去……出去……」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被當成便器的恥辱感不要說是昔日的勇者,普通女性也完全沒法接受,何況這個侵犯自己的雄性連人也算不上,是一個沾滿血腥的異族!賽諾爾充耳不聞,指尖在那粒敏感帶上反復磋磨。
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崩潰了,內壁肌肉痙攣,徹底不聽從主人的命令,不斷流出各種液體。
已經壞掉了吧……這樣的身體……
可是賽諾爾還不想放過他,他眼睛一眯,狼人極好的視力看出了身下的女神大人快要昏迷的模樣,於是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草藥,嚼碎後渡到了雲曦的嘴裡。
甘涼的汁水讓她恢復了些神智和體力,這是星落草,恢復劑的主要材料。該說他還知道自己不是真的玩具嗎,雲曦悲哀地想。但接下來的事情讓她覺得自己還是早點暈過去更好。
賽諾爾把她徹底撲倒在了草地上,然後,令人無比恐懼的畫面出現了,他的身上長出銀灰色的毛髮,人類的四肢也漸漸變化——他居然變回了狼的本體!
作為最強的狼人,賽諾爾的狼形無疑是美麗而充滿力量的,和他的人形態一樣。如果是狼的審美,這樣的賽諾爾一定是非常有魅力的雄獸吧。可她是人類啊!那金紅色的眼睛安靜地看著雲曦,而他想做什麼自然也不言而喻。因為那變得更粗大的徹底的狼莖,此刻正蠢蠢欲動地抵著雲曦被操幹出一個小洞的穴口,隨時有可能進去!
「滾!滾開!」掙扎沒有任何效果,有著銀灰皮毛的魔狼將前爪壓在了她肩膀的兩側,然後一挺身,那極其粗大的東西就再次進入了人類女性脆弱的穴道。魔狼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嘆,而雲曦哭著說:「不要啊……被狼……」
先前的狼人模樣還勉強在她的接受範圍內,可以自我欺騙是與人做愛,可現在的模樣,怎麼看都是和野獸交配。
如果有倫薩的鎮民從這條昔日人流不少的林間商道上走過,就可以看到他們尊敬的,白髮棕眼的,總穿著一身金邊純白衣袍的溫柔草藥師大人正在被一頭野獸壓在身下侵犯發出悲泣,可惜他們現在正在被魔族的毒搞得焦頭爛額,還在期待著她帶來解藥呢。
狼首輕輕蹭了蹭她沾滿各種體液的臉蛋,用人類的聲音冰冷地說:「那條龍都可以用半龍型把你操得大叫,我不行?」
「你在看著!你那個時候在?!」雲曦又驚又怒,很快卻也再次敗下陣來,完全體的獸莖根本不是她的小穴能承受得了的,但賽諾爾確確實實盡根插入了,她的宮口已經完全乖順地向侵略者打開,不知道多少次洩身後,她只能顫抖嗚咽著徹底癱軟,每一次洩身換來的不是他的憐惜和暫緩,而是更加猛烈的衝刺,她眼睜睜看著身上的野獸為所欲為。
「女神大人,這是我的貢品。」與宣告一起的,是折磨人的醜惡東西壓住了雲曦的花心,一股一股地射出濃稠的精液,她神志不清地說:「要壞了……要壞掉了……」太大,太硬了,但被這樣粗暴地對待,被這樣非人的姿態進入,她竟然還有一輪輪潮水般的快感。
她在賽諾爾持續的進犯下,失去了意識。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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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九章 從未敗北
恍惚間她在想,自己還能稱得上是勇者嗎?赤身裸體地躺在野外,雙腿張開被野獸侵犯,肚子被灌得宛如懷孕,抽搐著服侍強暴犯,哪怕是最卑賤的娼婦也不會這樣吧。
雲曦已經被迫習慣被狼獸人的肉棒塞滿小穴了,在去往月塵森林的路上,賽諾爾神出鬼沒,經常在她休息時把她幹醒,有時是換衣服的時候忽然出現背後,然後強硬地插進去,做到滿意為止,甚至還會用獸形。已經失去神聖之力的雲曦對他毫無辦法,殺手的隱蔽使她連防範都沒法做到,只能嗚嗚地被一次又一次姦污。
賽諾爾的話比以前在小隊裡時要多了不少,但都是些調情或羞辱的話,一旦她問起賽諾爾消失的時間或者這麼做的目的,他就閉口不談。性事也喜歡用極為羞恥的姿勢和態度折磨她。
雲曦能感覺到,他好像一直在等待著什麼。一開始覺得非常難堪,但時間久了,她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既然你抱著這樣的打算,那就別怪我了,你注定不能如願。
一週左右的時間,即將到達月塵森林內部的精靈族領地時,賽諾爾又從背後出現緊緊地抱住了雲曦,這時她卻輕輕回抱住了他的手臂,抬起頭看著他英俊野性的臉龐,用溫柔的宛如情人低語般的聲音說:「賽諾爾。」對方沒有回話,耳朵動了動,好像在期待什麼。
「你不會覺得,自己贏了吧?」
這句低語宛如夢魘之聲,惡魔的嘲笑,將看似強大的狼人擊碎。
賽諾爾聽到了這句話,瞳孔猛縮,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回憶起了那一日,和最強大的勇者大人的相遇。
狼人族是群居社會,頭狼當之無愧地享受著所有資源,還有雌狼服侍。然而——賽諾爾打敗了上一任的頭狼後,卻並沒有接手這一切。原因很簡單,他不屑,比起做烏合之眾的王,他更喜歡追求更高層的力量。
當殺手也只是出於興趣,習慣於狩獵和血腥的的自己,最愛的就是挑戰強大的對手,然後再殺死他們。
不可一世的銀月狼人無奈地發現,他的所有對手都弱得可憐。無論是那些自詡強大的人類劍士,還是裝模作樣的魔法師,巨人,地精,矮人,甚至他曾短暫和魔族的七騎士之一交手,也覺得不過如此。
太無趣了,原來自己這麼強大,賽諾爾感到無聊。
因此,接下殺死「暮光勇者」的委托時,他沒什麼反應。當一個強者從未品嘗過敗績時,失敗這個選項本能地就不出選在他的設想中。
聽說她長得很美麗,可惜很快要死了。賽諾爾撕碎了委托書,殘忍地笑了。
然後就是人生從未有過的,僅此一次的徹底敗北。
他引以為傲的狼爪能夠破開頂級魔法師的可笑護罩,卻無法觸碰到被神聖之力加持過的她的肌膚分毫。他千錘百煉的戰鬥技巧和速度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毫無作用,只能不甘地跪倒在地,眼看著自己的毛髮被鮮血糊住,整個人跌落塵土。
「你輸了呢。」她露出自信淡然的笑,而她的同伴們——龍族的雙生種,人類的王族,神殿的聖女,恩寵的精靈,都在用一種淡然的態度看著自己,連插手的意思也沒有,顯然,他們根本不覺得自己能贏。
強大的殺手,可怕的暗夜獵人,在這位勇者大人的面前跟個小丑一樣,他緊握拳頭,低著頭,表情扭曲。
「你是叫賽諾爾吧,其實你很強啦,但是對手是我就沒辦法。殺手這行業不好混啊,是誰讓你來殺我的,搞不明白。」她撓了撓頭,無所謂的態度更加讓自尊的狼人怒火中燒,「光打魔族就夠累了,希瑞,你那裡的情報網能查到嗎?算了查到了我也懶得追究。」
「應該可以,把他交給我吧。」人類的王子眼神冰冷地盯著自己,臉上卻掛著笑容,他甚至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姐姐別管他啦,這種家伙下一次交給我和哥哥對付就好了。」火系的龍族少年撒嬌式地說,綠色的毒蛇般的眼睛卻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
恥辱。
「不,他很強。你和卡爾成年之前恐怕不是他的對手。」她收起劍,並不吝嗇自己的誇獎,「真可惜,要是他能成為我們的同伴,可以彌補近戰不足的弱點。」
虛偽的人類說了什麼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是強忍疼痛站了起來,他絕不甘心,絕不能這麼離開。
一瞬間,祖先所賦予的本能,像其他狼族一樣,在強者,在頭狼面前低頭的模樣被他完美復刻了出來。賽諾爾露出了一個噁心的,堪稱羞澀的笑容,「我的狩獵女神,我的阿芙忒洛涅,我被你的強大所折服,願意追隨著你。」
明明是狼,卻要裝作狗的模樣在她手下搖尾乞憐,多少次,他都強忍殺意想要幹掉這裝模作樣的「勇者大人」,但事實上,他根本無法打敗她。
那就等。
等待,尋找她的弱點,一擊致命。為此他不惜像一條真正的狗一樣替她出生入死,擋下刀刃。獲取天真的人類女人的信任,看她那可笑的模樣,似乎真的把他當成忠犬一般。
而現在,看著懷中的,明明已經脆弱不堪的少女,他又回想起了那極致屈辱的畫面。
「閉嘴……你閉嘴…」賽諾爾痛苦地搖著頭。
果然,看著他這樣,雲曦猜出了一切。賽諾爾如此暴變,不太可能是因為這兩年發生了什麼大事,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之前一直是裝的。雖然收服他的時候希瑞就有勸告過自己狼人桀驁不馴恐非真心,但她沒想到賽諾爾居然這麼能忍,能忍到之前居然看不出什麼明顯的違和感。
那麼他的目的也很明顯了,他不像霍雷斯那樣渴望自己的愛和關注,起碼表面上如此。玩弄她的身體只是手段,最根本的目的,還是對於那次失敗耿耿於懷。
賽諾爾想要打敗自己,從身到心徹徹底底,讓自己像昔日的他一樣敗得丟盔棄甲。
他想要自己和他一樣,拋卻尊嚴,討好強者。
雲曦繼續說:「你覺得你征服了我?你能嗎?你配嗎?用你的身體?」
「別逗我笑了,你忘記被我打得跪在地上的樣子嗎?忍辱負重,裝成乖巧的狗這麼久,是不是終於覺得自己翻身了!」雲曦厲聲說:「可惜你只能用這種方法!這種骯髒的方法掩蓋你的輸的一塌糊塗的事實!」
「不!你閉嘴!我沒有輸!」面對他強壯的身軀,爆發的力量,幾近瘋狂的精神,雲曦用盡全力拔出腰間的聖劍,即便現在只是個花架子,那灼眼的光輝讓賽諾爾居然後退了一步,顯然是想起了當時的失敗還有——勇者大人過去的力量。
心理陰影很嚴重啊,雲曦有點尷尬地想,我之前也沒怎麼你吧,至於嗎?想起這些天的受辱,她又不甘地哼了一聲。
「你不可能打敗我,賽諾爾。」
「我從未敗北。」
她傲然地說,純白的髮絲隨風而動,如此光輝的身軀,她彷佛還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勇者大人。
是啊,這麼燦爛的,百折不撓的女神大人,並不只因強大而美麗,他的阿芙忒洛涅,正應如此,他才會——
伴隨著這一句話,她趁著賽諾爾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開啟了林中某個只有她知道的結界開關,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背後無措的身影。
看著眼前星塵點點樹葉叢林,她就知道自己進對了地方。
時隔多年,終於又踏入了精靈族的領地。但這一次,自己可真夠狼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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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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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十章 再遇佩恩
精靈族是優雅而強大的種族,看似纖弱的他們有著卓越的魔法能力和身體素質,很多都是出色的弓箭手。此外,由於居住在林中,他們也十分擅長藥理和毒理。
但過於美麗或許也是一種罪過,以往經常有落單族人被人類抓去當奴隸的事情,所以他們製造了一個基本與世隔絕的結界,只有特定方法才能進入的——『月塵森林』。
其實由於許多歷史遺留問題,包括奴隸和環境破壞,他們對人類是非常不友好的,只不過雲曦例外。
雲曦當初靠著前代勇者留下的線索找到了精靈族,也受到了很深的敵意。但她用神聖之力,成功解決了世界樹枝葉枯萎的事,同時幫他們救治好了被魔族襲擊的少族長佩恩奈亞,最後發表了一番道德制高點演說。獲得了精靈族的尊敬和友善,得到「靈種」作為魔王戰的大殺器。
這裡是光明精靈的聚落,她抬頭看向遠處直入雲端的巨樹——那是精靈族的世界樹。與光明精靈相對的還有黑暗精靈,早就被趕往了地下界。佩恩在決戰時,一條手臂被魔王親手砍了,不知道他的傷口好了沒有,有不過,應該是問題不大。
他見到自己的話,會不會高興呢?
……算了,按照那個臭臉毒舌精靈的性格,沒對著自己失去力量這點陰陽怪氣個三天三夜就不錯了。精靈性格好什麼的根本就是騙人的啦。雲曦無奈地摸了摸鼻子,搖了搖頭,根據記憶走向聚居地,應該是樹林最密集的那片區域。
在前往中心地帶的路上,五感變得遲鈍的前任勇者大人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樹叢詭異地顫動了起來,直到它們破土而出。
「什麼東西?」她眉頭一皺,將聖劍橫在身前。雖然現在連舉著它都很費勁,但克萊蒂烏斯有著濃烈的,她過去的神聖氣息,因此一般的低級魔物是不敢靠近的。
然而,這些詭異的,長滿顆粒的綠色藤蔓像是有靈智的一樣,忽然從四面八方湧來,把雲曦捆了個結結實實!她掙扎著想拿起聖劍,手臂卻被纏得更緊。很快,她就被吊在了離地面不近不遠的半空中。
「——嗚——救——」還沒等她說出一句完整的求援出來,粗大的魔藤便扭動著堵住了她的嘴,她被迫含著這奇怪的魔植,感受它分泌的涼液。不應該啊——這明明只是低級的魔藤而已,哪來的本事抵擋克萊蒂烏斯的威懾。
嗚,為什麼會像人一樣,對她做出這種事!兩根藤蔓撕開她的白裙和裡衣,上面的汁液居然能融化她身上的布料!詭異的魔植從下面探入的時候她的恐懼達到了頂峰。雲曦的手被纏得死死的。
就在它們即將進入的危急關頭,勇者大人使勁扭腰,令腰間的香袋散落,撒出一些藥粉。魔藤觸碰到粉末後驟然褪去,她狼狽不堪地跪坐在地上,心中暗罵了幾聲。
還好自己調配了強力的驅魔草藥,不然說不定還真得栽在這些……
「佩恩——你在嗎——」她大喊著,沒過一會,從林中的陰影裡走出來了一個極其俊美,宛如天神下凡般的男性精靈。他有著一頭淡綠色的髮絲,澄澈的碧眼,月光般白皙的肌膚,是無可非議的美少年——如果忽略他難看的要死的臉色的話。
「廢物,你怎麼變得這麼弱。」熟悉的冷嘲熱諷一開口,她就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是是是對對對我是廢物,我把力量都獻祭出去啦。不過話說,你這裡的植物怎麼回事啊,怎麼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的。」她捂著胸口,不滿地抱怨。雲曦可不記得這裡的魔植有這麼高級來著。
他不屑地,居高臨下地看著雲曦,「你身上有淫亂的氣息,狼人的味道太臭了。」
「你以為我想啊……」說到這,雲曦無奈地嘆了口氣,扯了扯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白裙子,「你確定要在這跟我說,不帶我去換件衣服什麼的嗎?」他看了雲曦幾眼,皺了皺眉,沒說話,幾步走過來一把把慘兮兮的人類女性公主抱在懷裡,與那錯愕的棕眸對視了一下。
「走了。」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被佩恩抱著飛什麼的……以前還有神聖之力的時候,自己也是能飛的。雲曦被抱著,看著他身後半透明的翅膀,有些神遊天外,看起來臭臉少族長還是變得溫柔了不少嘛。
佩恩給了她一套精靈族傳統服裝,綠白色相間的棉麻質背心和短裙,然後便別過身去。
為了方便狩獵和採集,精靈的穿著其實還是很豪放的,雲曦心很大地換上,說:「謝啦,佩恩。」
要說她為什麼對佩恩沒什麼防備,那主要是因為精靈族是公認的性冷淡種族,當時旅行中也不是沒有膽大的女性看中精靈弓箭手的美貌,卻通通碰了一鼻子灰,被他一通毒舌臭罵。
佩恩奈亞可以算本就高傲的精靈族裡也拽得格外出類拔萃的,最喜歡鼻孔看人的角色。她敢打賭,這樣神子一樣的美少年對她的興趣恐怕還沒有對角落裡的盆栽興趣大。
這裡好像是他的住所,是距離世界樹最近的,除了它以外此處第二高的樹頂上的房屋。雲曦是第一次來,頗感興趣地到處摸摸看看,佩恩居然也沒有阻止她。
「你變成族長啦?」精靈族以地位高低決定居住的樹屋,地位越高住的越高,他現在應當是繼承了族長的位置。
「當然,只有你越來越弱。」佩恩冷笑了一下,這樣說道。雲曦被一嗆,心想果然這麼久了還是沒習慣他的說話方式。
不過比較起來,其實進步還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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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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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十一章 勇者不能視而不見之事
「你的手臂沒事嗎?」佩恩剛才抱著自己的手臂是好好的,依舊瑩白如玉又分布著完美的肌肉線條,看不出任何與以往不同的地方,他聞言淡淡地嗯了一聲,「用特殊的方法修復了。」
「什麼方法?」雲曦的眼睛驟然變亮,不怪她好奇,魔王的魔劍——十夜泣血,所斬斷的事物切面都會被附著上濃烈的死亡魔氣,不要說光明系了,就算是一般的生物如果被它觸碰到也會失去再生能力,連神聖之力也無法徹底治癒。
如果是值得推廣的方法,可以幫助許多被魔氣後遺症折磨的人。
「付出了一點代價。」佩恩臉色有些蒼白,似乎不是很想提,他抿了抿薄唇,轉移了話題,語氣不善地說:「你來幹什麼?」
雲曦心想還是救人要緊,佩恩治療的方法說不定精靈族的秘術,不肯外傳也是情理之中,於是她說起了倫薩鎮和界門的事情。
當然,她也沒忘了解釋,「最終戰後,我不是故意不聯繫你的,只是覺得沒有很大必要。我活著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也會給你帶來麻煩。」
「……原來如此。」他繞了繞被他拽到身前的的淡綠色長辮,瞥了雲曦一眼,「知道你沒死,族裡有你的魂契。它還亮著,證明你活得好好的。」
雲曦思考了一下才想起這玩意,這是精靈族感謝的最高禮遇。會在一塊世界樹枝幹製成的木板上刻下恩人的名字,留下一絲魂魄感應。刻名可以讓本體神智更加清明,居然還有這種感應生死的作用。
「不過,沒想到魔族這麼快就捲土重來了。」佩恩皺了皺眉,又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坐在椅子上裝乖的勇者大人,「那你可以解釋一下,你身上為什麼會有那頭紅龍和蠢狼的臭味嗎?」
「唉,沒什麼好說的。你大概也能猜到吧,反正我不是自願的。」雲曦煩躁地揉了揉雪白的髮絲,不提還好,提起來說沒有心靈創傷那都是騙人的。再強大,都很難對這種事情平心而待。
「多少我也算個純情少女——起碼幾天前是這樣的,你要我細說很讓我傷心的。」但她還是把自己之前的事隱去細節告訴了他。佩恩聽完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似乎想到了另一面,過了一會,才慎之又慎地開口。
「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
這時她又想起,佩恩說大陸通用語是有口音的,小隊的其他人都長期接觸人類社會,包括曾經被抓做奴隸的雙子和殺手狼人。只有臭臉精靈的通用語十分之爛,畢竟他以前也算是個精靈族至上的種族主義者,根本不屑於費勁學習人類的粗俗語言。更是死活發不出「雲曦」這個東方味十足的音譯名字,被嘲笑過幾次後,佩恩乾脆直接就不說她的名字。
聽著他熟悉的你來你去,雲曦又多了一分懷念。
然而,他接下來的話就沒那麼讓人輕鬆了。
「霍雷斯和賽諾爾,已經與魔族勾結了。」
「甚至很可能,他們臣服於魔王。」
空氣中驟然冷了下來。
「哈……啊……」雲曦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當然想過。」想過,但她始終不願意去細究。現在被點出來後,她沒法自欺欺人了。
霍雷斯和賽諾爾背後肯定有人,起碼他們兩個人之間是有聯繫的,而且保持一種微妙的平衡。每次被她問到幕後之人是誰這件事,他們要麼就是裝神秘,要麼就是一直顧左右而言他。如果是其他人,先不說不一定有這個能量讓他們臣服,也沒必要如此遮掩。
最可能的猜想,一是那個驅使他們的人確實很強大,即使是霍雷斯和賽諾爾也有幾分忌憚;二是這兩個人渣自己都覺得幹的事情太過分了,比強暴她還要更加難以說出口。結合魔族的毒素傳播時間點,界門的忽然鬆動和他們的出現,還有一些蛛絲馬跡,很明顯,他們極大可能勾結了魔族。
其實想來不是不能理解,霍雷斯本來就恨人類,艾麗西昂在初遇的時候有說過他和卡爾羅斯是異教徒,證明他們的信仰應該不是大陸主流的幾個光明系神靈,賽諾爾作為狼人,嚴格意義上來說也是黑暗的眷屬。
假如他們真的去投靠魔王了,自己站在人類勇者的立場,別說一點辦法都沒有,甚至都沒什麼理由去指摘。
但是站在自己的立場,站在把他們當作那麼久同伴的立場來看,她還是很生氣,很憤怒,雲曦垂下眼簾。瘦弱纖細的勇者大人窩在屋子的角落,長長的純白髮絲散落在她的周圍,低下了頭沉默著,看上去像受傷的小兔子,非常可憐。
心臟像是被揪著一樣疼痛,再怎麼樣,受到如此強烈的背叛,從身到心都被侮辱了個遍,還是讓她難以接受,不,是無法接受。
佩恩看著她這樣,少見的沒有說話夾槍帶棒,而是嘆了口氣,拿起她給的疫病血液樣本研究了起來。
「果然是『嫉妒』的手筆。」專家肯定了她的猜想。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這次派出的毒使不難對付。」利維耶的毒,實際上是許多種有強有弱的小型魔界生物,統稱為「毒使」。由於是生物,而且非常狡猾,一般的藥物才很難起效,當初他靠這些毒使,兵不血刃地拿下了人類將近四分之一的領土。
但既然是魔物,太強大的一樣會受到界門影響,佩恩研究了一下,得出結論。「界門還沒有鬆到那個程度,七騎士和魔王本體還不在此界,更強大的毒使也沒法過來。他們恐怕是讓這些弱小的毒使作為先遣部隊,賽諾爾或者霍雷斯,可能幫助了它們的傳播。」
選擇先在倫薩鎮肆虐,估計是想給雲曦一個下馬威。
「我可以調配解藥,但是……我建議,你該放下了。」天神般美麗的精靈嘆了口氣,語氣是少見的溫和。
「留在這裡吧,起碼如果人類再次被魔族擊潰,他們沒有『信物』,闖不進精靈族的領地。你是我們一族的恩人,族人會很歡迎你的。」他淡淡地補充。
「你的弱點太多了。艾麗西昂死了,我本以為你會學聰明點,現在這麼大張旗鼓地為了一個小鎮費盡心思,只會讓他們就著這個條件更加肆無忌憚地拿捏你。要知道,真的開戰,那裡肯定是保不住的。」
「你現在,甚至連一株魔藤都對付不了。」他語氣誠懇。
「你已經不是勇者了。」雲曦更加沉默了。
佩恩說的有道理,當然很有道理。正確做法應該是霍雷斯找上自己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管,馬上換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能苟多久是多久,畢竟如今的她,只比普通人強一點,但魔族一旦能再次登陸地上界,首先就是找她這個讓他們吃癟無數次的老對手算賬,大卸八塊可能都是溫和的,缺乏想像力的刑罰了。
……沒錯,她再也不是那個戰無不勝的勇者大人了。
「那你難道要我看著他們去死嗎!」但她忽然怒了,看似柔弱的女性聲音拔高,有些歇斯底里地說:「我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生活!我理想的,安穩的未來!就得這麼毀在這群瘋子手上嗎!我必須夾著尾巴逃走才是對的嗎!」
「他們!我的朋友們,照顧過我的人!他們哭著懇求我!就像昔日那些人一樣,拖著殘肢斷腸,懇求著『勇者大人』救救他們!」
「我能視而不見嗎!我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嗎!你告訴我,我逃了,我又保住了自己的命!像上一次一樣,然後呢?一直躲起來,欺騙自己什麼也沒有發生,沒有人痛苦是嗎?!」像是痛恨自己的無能,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瀕臨崩潰。
佩恩沒有繼續唇槍舌劍地還嘴,而是默默轉過頭去,繼續手上的調配動作,半晌才說:「……算了,我會幫助你。就當還你那一次的恩情。」
「但之後,我不會再陪你玩愚蠢的過家家遊戲了。」
他將暗紅色的解藥遞給雲曦,「記住,這是我最後一次縱容你。」
「沒關係。」雲曦回過神來,也平靜了些,心裡感覺剛剛有點可笑,自己和佩恩發什麼火啊
「謝謝你,佩恩。」
他沒有回話。
過了很久,他才輕輕地說了一句,「不要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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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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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十二章 他無法放下的執著
雲曦又在精靈族待了一陣子——藥品很早就配好了,被佩恩用小小的精靈使送到了倫薩鎮,她鬆了一口氣。鑑於她有點害怕賽諾爾還在結界出口蹲著,乾脆在這裡留了一陣時間。
失去力量的勇者偶爾會被佩恩抱著飛下樹屋,她一開始有點摸不著頭腦,後來明白這大概是族長大人在別扭地給她展示月塵之森的美好,似乎還沒有放棄想讓她留下來的想法。臭臉精靈對自己的成就很自豪,而雲曦觀察了一下,精靈族確實比以前更加繁榮了,大概是佩恩跟著自己冒險,見多了世面的原因,她厚顏無恥地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
佩恩的變化也非常大——該說不愧是當了一族的話事人,多少成熟了點。比起以前的毒舌刻薄,他現在多了幾分沉穩和耐心。
……不過,陰陽怪氣這點還是沒變呢。
精靈族的各位還記得這位勇者大人,雖然有些訝異於她的變化,不過也沒有過多表現,依舊表現出了友好的態度。漂亮大姐姐奈莎還非常溫柔地給她分享自製的化妝品和護膚品,雲曦很想說多少有點暴殄天物了,她抱怨道
「我這張臉再怎麼用化妝品也一樣啦……和奈莎姐姐沒有可比性。」雲曦對著鏡子嘆了口氣,自己當然算得上美人,被神聖之力浸潤過的容顏更加聖潔高貴,只不過那還是屬於人類範疇的,而且就算是在人類中也算不上絕世美女,起碼以她的眼光看,艾麗西昂比她漂亮得多。面對精靈族這種神賜般的無暇純淨美貌,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勇者大人謙虛了。」身材完美的大姐姐掩嘴笑了笑,「族長大人對您很特別呢,一直掛念著您。」
「啊。」她有點懵圈,「你說的特別是指,看我特別不爽嗎?」他每次抱自己的時候都嫌棄的要死,又說她重又說她弱得飛都飛不了,而且……
奈莎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她,翻譯一下大概是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不過雲曦並沒有注意到,兀自沉浸在腦海中的世界裡。
仔細想來,佩恩這家伙第一次見面就和她很不對頭。
……
用前代的信物打開了精靈族的結界後,勇者小隊的任務才算來到了攻堅環節。「靈種」是世界樹根源的果實,它由精靈們身上的魔力灌注,五百年才能結成一顆。作為光明精靈的聚居地,光系的「靈種」毫無疑問是對魔王,克制暗魔力的大殺器,甚至可以說有決勝作用。
龍族雙子因為剛被救下不久,還有暗傷,身上更是有奴隸魔法的暗屬性魔力殘留,怕刺激到精靈們,於是留在結界外接引。雲曦,艾麗還有希瑞三人進入精靈族的領地。然而一入林中,就受到了精靈們的圍攻,被各式弓箭和魔法指著。
「抱歉,我並無惡意,我是海因里希大人的繼任,這一代的人類勇者雲曦。」表明身份,搬出了前代勇者的名號後,精靈們的臉色稍微好了點,再加上他們三個看起來都非常純良無害,颯爽高潔的勇者,陽光英俊的王子殿下,還有溫柔美麗的聖女,在看到聖劍克勞蒂烏斯後,他們相信了這個說法。雲曦乘勝追擊,說出了她希望帶走靈種的要求。
「……魔王軍所到之處屍橫遍野,寸草不生。這並非是人類一族之事,他們厭惡光明系的一切從屬,如果放任下去,精靈族也會遭受大難。」她誠懇地說。
這可不是胡說八道販賣焦慮,有神聖之力的加持,她對魔氣非常敏感,明明是與世隔絕的精靈族領地,卻有著非常明顯的魔氣。她判斷,這裡也發生了變故。
果然,過了一會,精靈族的族長,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便出來無奈地告訴她:「勇者大人,並非是我們不想將靈種交給你。」
「實際上,一個月前,魔王麾下『暴食』之蝕西普,『傲慢』之淵盧法,不知怎麼破開我族結界闖進來了,將聖樹吞食侵蝕了大半,還撒下了破壞魔力回路的『惡芽』,我的孩子佩恩奈亞為了保護聖樹,拼死擊退魔族身受重傷,如今還未能恢復,被魔氣所折磨,只能靠靈種維持生命。」
果然魔族也不是傻子,知道靈種威脅大,不僅派了兩個實力上位的騎士,還有惡芽這種魔族聖器,先他們一步動手,她的心沉了下去。
可雲曦自然得攬下,「或許有辦法解決,可以帶我們去看看聖樹和那位傷者嗎?」
「我不需要人類的幫助。」
但這位精靈族少族長一見面就讓人血壓飆升,明明躺在床上狀態差得快死了,還要出言人身攻擊,「不管你是勇者還是誰,骯髒的人類,比魔族還要令我噁心。」
饒是脾氣絕佳的艾麗也有點受不了了,她只能耐心地說:「少族長閣下,各族的命運是互相維繫的,您現在需要治療,還請您暫時放下偏見吧。」
「別有所圖的陰險家伙們,就算披上再怎麼和善聖潔的外衣,也改變不了污濁的本質。」他並不吃這一套,擺著一張臭臉,寫滿了難搞。
「精靈族不需要你們的幫助。」
這下聖女大人也沒轍了,她求助的目光看著一旁沉默的雲曦。
「誰問你意見了?」她眉毛一挑,語氣不善,心想這家伙敬酒不吃吃罰酒,罵她就算了,居然還敢說艾麗污濁。雲曦一把強行拽起佩恩的手,探入魔力察看他的傷勢。
「你以為你是誰啊?怎麼,覺得自己是高貴美麗得不得了的精靈,所以誰都要來捧著你照顧你不知道哪來的極端種族主義嗎?你幾歲啊!」
「你!」俊美的精靈少族長氣得臉色發紅,掙扎地想要從雲曦手上抽出手臂,卻完全辦不到。
「我管你對人類有什麼偏見。」她極其罕見地,蠻橫地說:「如果你治不好,我們就無法拿走靈種,無法打敗魔王。對,我們就是別有所圖,因為那麼多生靈的命比你重要得多,魔王不死,魔族不滅,你以為還會有多少種族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你不要幫就算了,還說精靈族不需要幫助?世界樹都還沒恢復,你就開始代表了,你算老幾啊!」雲曦忿忿不平地說,這話讓一直在角落當背景板的希瑞都笑了,他捂著嘴少見地失態了,佩恩更是死死地盯著她。
「你這種責任心也配當族長嗎?也配引領一族嗎?」這句話說出來,原本還像是要殺人的佩恩突然安靜了下來,沒有反抗勇者大人神聖之力的探查,只是那漂亮如神子般的臉上勾起了一抹冷笑,「行,你治,如果你做得到的話。」
然而她少見地失利了,雲曦嘗試了很多次,神聖之力只能暫時驅逐世界樹和佩恩身上的魔氣,但很快它們又重新聚集起來。佩恩似乎早就猜到了,他只是掛著嘲諷的笑容,看著她白費功夫。
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
那時她還沒能徹底掌握神聖之力,艾麗很愧疚,她的神聖之力更弱,也沒法起作用,但她研究徹夜,頂著黑眼圈告訴雲曦,「我想還是有辦法的。如果雲能發揮出所有的神聖之力,那這份力量應該是可以將七騎士之二的魔氣,還有惡芽給沖散的。」
但完全釋放談何容易,她只能不斷安慰自己一定要解決。雲曦日夜做著噩夢,一路上見到的人間煉獄使她難以安眠,更加渴望獲得勝利,返回烏托邦般的故土。
……海因里希閣下,如果是您,會怎麼做呢?
然後,在數次嘗試得幾乎力量枯竭之際,她好像獲得了某種啟示。
於是,滔天的巨大魔力旋流中,精靈族的世界樹奇跡般地,一點一點生長起來,原本需要千百年才能長出的,被毀壞的枝葉也發出新芽。精靈們跪地讚嘆這種神跡,勇者大人放下手,累得氣喘籲籲,墨黑的髮絲四散,充滿了成就和喜悅,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面前出現了人的幻影。
「我會幫你三次。」看不清臉的,溫暖光輝下的人這麼說。
而她也讓一位冰塑般無情的精靈,深刻的折服。
……
「其實族長大人厭惡人類是有原因的。」奈莎溫柔地梳著雲曦被她保養的光潤的白髮,「……族長大人很小的時候,和他的母親一起被人類所俘獲。後來被救回來,他的母親卻……」
「但是,您果然是不一樣的。」聽了這件事,雲曦內心有點沉重,她早就原諒了佩恩當時的冒犯,但她並不覺得自己不一樣。說到底,她確實在利用他們。
「如果是勇者大人的話,一定……」奈莎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她迷迷糊糊間沒有聽到後面的話,沉入了夢鄉。
大概半個多月過去,雲曦忽然想起,還有一位騎士在等著她。
特洛伊——她心裡發出哀嚎,這麼把他給忘了,回去他又要鬧好久別扭了。
「佩恩,我該走了,謝謝你。」她整理好著裝,鄭重其事地道別。
晦暗之中,她看不清這位昔日老同伴的表情,但她本能感覺有些害怕,佩恩用一種奇怪的,緩慢的語調說
「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不能再待一會嗎?等到魔族這一輪的進攻結束再走也不遲,反正人類還會有新的勇者吧。」
雲曦用沉默回應了他。
「……既然這樣,那你就永遠留下來陪我好了。」俊美無暇,高貴宛如天神般的精靈,露出了一個完美的,冰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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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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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十三章 精靈的玩具
「真是不聽話的蠢女人,不過無所謂。反正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你走。」他站在陰影處,這樣的佩恩讓她感到害怕,雲曦本能後退幾步,她當然想跑,但是看著窗外樹屋下的高度,她又開始頭暈目眩了。
「不要這樣好嗎?」她真的沒辦法了,「佩恩,別做這種事,放過我行不行……」
他並沒有回應這句話。
「那個藤蔓差一點就成功了,原本當時,就想幫你好好『洗一洗』狼人和紅龍的臭味。」本該優雅高傲的族長大人聲音裡帶了明顯的,嫉妒的咬牙切齒。屋子的角落裡,原本只是裝飾性的深綠色藤蔓叢忽然像活了一樣纏上了雲曦的四肢,把她拋到了床上捆了個嚴嚴實實!
「不要!」她掙扎著,卻被纏繞地更緊了。
「你知道嗎?精靈族的性慾淡泊,幾百年都不一定有新生兒。」佩恩冰涼的,與一般生物觸感不太類似的手撫上了雲曦的小腹,帶起一陣雞皮疙瘩,可憐的勇者大人拼命掙扎著,眼中還帶著不可置信。
她完全想不到佩恩會有這種想法!要知道在她印象裡,佩恩是因為不想欠恩情才迫不得已加入小隊的,雖然後面也有了些感情,但要說禁欲的精靈族也想上她,雲曦打死也不信。
「但是……」他低低地笑了,「我對你很有慾望。」
「我非常想看到,『勇者大人』在我身下求饒的樣子。」
「呃——啊——別進來,不可以——」伴隨著雲曦的尖叫聲,一根細小的藤條先吸住了那個極為敏感的肉粒,又有兩根長而有力的藤蔓一左一右纏住了她嬌嫩的胸乳,頂端還張開了吮吸著柔軟的蓓蕾,她被宛如舔舐般的感覺刺激,渾身顫抖。
狼人滋潤過數次的身體,已經對各種突發性的性愛非常習慣,不算慢地分泌出水液歡迎來客。數根藤蔓將她的穴口扒開,露出了裡面粉嫩的軟肉。
「先讓它來操你吧。」佩恩氣定神閒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雲曦被捆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模樣,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反正無論是龍還是狼人的肉棒,你都能吃得很開心呢,這個自然也不在話下吧,下賤的人類。」
還沒等她出言反對,長滿顆粒的,粗大的藤蔓直直地戳進了她花穴的深處,挑逗著更深處的小口,讓雲曦整個人宛如觸電一樣抽搐了起來,嗚嗚咽咽地想要喊叫。
可惜她的嘴被堵的嚴嚴實實,像是知道如果讓她說話,擅長破別人防的勇者大人一定會說出讓他很不想聽的話一樣。
「他們沒有幹過後面吧?」意有所指的話讓雲曦渾身顫抖了起來,意識也回籠了,她掙扎著扭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依然一臉高冷禁欲的精靈瘋狂搖頭,眼淚都要浸透堵住她小嘴的觸手藤蔓,弱小的女性蒼白纖細的四肢在深綠色藤蔓覆蓋纏繞下,顯現出令人憐惜的粉紅,卻依然換不來半分仁慈。
「誰說不可以。」佩恩諷刺地往她的小腹上被藤蔓撐起的部位一按,迎來雲曦更加激烈地抖動,「反正你這種騷貨也只是嘴上說說,實際上心裡很期待吧,裝什麼純潔。」
話音剛落,雲曦就在數根粗長藤蔓的凌辱下迎來了高潮,昔日的勇者大人完全失去了對敵的瀟灑。
那些長滿顆粒的,靈活的分身精準吮吸抽打著她的每一個敏感點,這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刺激而折磨,小穴被撐開到最大,她失神地翻著白眼,唇邊的透明唾液也流到了胸口。
如果被人看到這樣淫蕩的畫面,在同情之餘恐怕也會暗暗生出興奮吧。
更可怕的是,宛如驗證佩恩的發言,高潮中,她發現有一根難以忽視的藤蔓往花穴後面,那個並非是性器的粉色小口不懷好意地磋磨——一陣疼痛與酥麻混合的感覺來襲,那裡也被沒有靈智的魔藤入侵了。
好羞恥,好想死。她嗚咽著,清晰地感覺到依然端坐優雅地佩恩正在注視著她,三個穴都塞滿了靈活淫亂的藤蔓,他們宛如有意識般,模仿人類性交的動作給她帶來潮水般的快感。
雲曦憤恨地瞪著佩恩,像是被這種眼神刺痛了一般,他冷笑了一下,說:
「還這麼硬氣,那就好好反省一下吧。」淡綠色頭髮的精靈族長露出了有些扭曲的笑容,他念出一串咒語,雲曦驚恐地發現那些藤蔓扭的更起勁了。她掙扎地看著佩恩的方向,後者卻徑直走出了房門,留下她獨自一人面對這些不通神智的魔植。
……
不斷地被操哭,無論是嘴,前穴還是後面都被當成好用的性器不停使用,高潮中被灌入不知道是什麼的植物汁液迎來新的高潮。她已經被操得昏過去不知道幾次,然後又被不知疲倦的藤蔓抽插弄醒,顫抖著在非人的粗大觸手洗禮中再次迎來絕頂。
不知道過了多久,塞住她小嘴的藤蔓才終於抽出,她抽泣地喊了一聲:「佩恩……」
他忽然出現在了雲曦的身後,看著幾近昏迷的,渾身沾滿白濁液體的女性嘆了口氣,把她臉朝下壓在了床上,解開了腰帶,就著潤滑非常自然地後入插進被幹得軟爛的小穴。雲曦本來以為優雅的精靈做這種事會收斂一點,卻忘了佩恩本來就是不正常的變態精靈。
這個家伙,居然沒有讓藤蔓拔出來,而是繼續插著她的後穴!前面那根細細的藤條依然在挑逗小小的肉粒,然後,再突兀地把那冰冷到讓她渾身一激靈的玩意撞到宮口!
「哈……嗯……,好大,精靈族的也這麼大嗎?騙人,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別頂那裡!」或許是那個「也」字刺激到了佩恩,他發出了冷笑,動作幅度也大了不少。
「不會比狼人和龍族的差的,一樣能把你這滿腦子交配的人類幹成淫賤的騷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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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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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十四章 畫地為牢
「說。」他把雲曦抓到懷裡,淡綠色的長辮垂落在她被藤蔓勒出紅痕的胸部,提起她的白髮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
「我愛你,我會永遠留下來。」猶如澄碧般的眼眸中卻燃燒著瘋狂和極度不安全感。
「我不說!你休想!我不愛你!」勇者大人搖頭,掙扎著想要起身,這樣的家伙還說什麼愛,真是太好笑了。結果後穴卻被塞入了第二根藤蔓,漲得她渾身顫抖,又洩了一次。
「真不聽話,看起來你還需要再想想該怎麼回答我。」他的臉色又冷了下來,毫不留情地拔出性器。趁著她失神的時候命令那些魔藤再次插到了底!
前後兩穴都被塞滿,可惡的魔藤還在纏著她的身體,雲曦和這些不通人性的東西抗爭著。當然,或許只是不服輸的勇者大人單方面被魔物淫虐而已。
「啊——啊——出去……走開……」她掙扎著想要擺脫桎梏,但長時間的侵犯已經讓勇者大人渾身無力,全身都傳來了令人窒息的快感,再這樣下去說不定真的要不行了。
然而,她忽然靈機一動,用盡最後的力氣抬頭咬住了混賬精靈長長的,泛著動情粉色的尖耳朵!雲曦恨恨地想,絕不能讓這家伙好過。鑑於佩恩在小隊裡那麼久都從來不讓碰耳朵,不小心摸到就會收獲眼刀甚至和人動手,她猜這肯定是他的弱點。不是說精靈的耳朵都很敏感嗎,把她當玩具一樣,別怪自己不客氣!
勇者大人也是被魔藤的催情汁液搞得有點傻了,竟然完全想到了另外的地方,精靈的耳朵確實是弱點沒錯,但可不是她想的那種弱點。佩恩嘶了一聲,惱怒地看著懷裡被幹成這樣也要反抗的女性,咬牙切齒地說:「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幹壞事的勇者大人驚恐地發現埋在她體內的東西變得更大更硬了,每一下都像是要把她頂壞一樣,她無力地捶打著某精靈的胸膛,「放開我……」
佩恩面無表情地說:「晚了,你等著被我操昏吧。」
……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曦感覺自己的體內好像無時無刻都在著火。
「哈……嗯……哈?,佩,佩恩。」昔日高貴凜然的勇者大人眼中只剩下了慾望,她抱緊了始作俑者,聲音綿軟地呼喚他的名字。
「很好。」變態精靈露出了一個笑,「說,我愛你。」
「嗚……我…愛……啊啊啊……」還沒說完,高傲的精靈似乎因為她的分心肉慾感到不爽,身下的動作更加激烈,讓雲曦發出了陣陣哀叫。
「繼續說,我會永遠留下來。」和琥珀色的眼眸對視的時候,族長大人發現,倒影中自己的渴望和委屈。
……對,快說,你會永遠留下來,他這麼想著。
「我會……啊…永遠……呃啊……留下……啊啊啊要到了,又要丟了……」隨著這句話的出口,體內的閘門像是洩了洪一樣,又把柔弱的勇者大人送上了巔峰。
她喘息著,正想開口,又被一陣變本加厲的劇烈律動頂得聲音破碎了起來,「不要……不要啊……我才剛剛……現在不能這麼激烈……嗚……真的要死了……」
「誰管你,你這騷貨不是一直在高潮嗎?」佩恩發出不屑的聲音,沒有說是因為魔植的汁液有催情作用,接著摁著她的腰幹得起勁。
「既然愛我,這麼點程度怎麼會受不了呢?」
「我們精靈族的貴客,我的大恩人。」
……
變態精靈把她捆在了床上,每天除了言語羞辱她,就是等她受不了求饒的時候狠狠進入她,「乾脆把你徹底操壞掉好了。反正這裡永遠都堵不上。」
「不是……啊……咿啊……我不是。」
「呵…嗯……你怎麼又來了……你是真的浪……」冷淡的精靈被身下的柔軟少女一夾,悶哼一聲,本來就已經在邊緣的性器,沒忍住洩出了濁液到她的深處,雲曦抓著被單哭泣著,忍受那微涼的液體將她的小腹灌得隆起。
佩恩看著少女淒慘的模樣,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藤蔓把雲曦吊在了半空中,沒有著地的不安全感讓她渾身扭動了起來,她的雙腿被最大限度地拉開,腿心的花朵艱難地吞吐著最為粗壯的藤蔓。
「喜歡嗎?比他們的花樣多吧?」佩恩的聲音帶這些扭曲的嫉妒,他抽出一根藤鞭,打在了雲曦的小腹上,隔著一層薄壁的肚皮刺激到了頂起的藤蔓,她瘋狂的哭泣著,然後發現自己居然在這種鞭打中高潮了。
她回過神來,嗚嗚咽咽地說:「討厭你……」
佩恩忽然停下了動作。
討厭我嗎……
「行,你治,如果你做得到的話。」尖刻的嘲諷,高傲的姿態,他當然知道自己做著多麼討厭的事情。她討厭自己,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我當然做得到。」
「救你,然後拯救世界,別小看我。」然而,她只是那麼自信地回答。堅定宛如女神般的姿態,第一次在他心裡埋下小小的種子。無數次失敗的嘗試,力量枯竭時,她捂著胸口不斷喘氣,即使這樣,面對自己的冷嘲熱諷也從不在意。
放棄啊,快放棄啊,他內心吶喊著。
這樣痛苦的折磨,有什麼忍耐的必要嗎?天真的勇者,你以為這樣醜惡的世界,只有你一個人就能拯救嗎?
「我不是一個人,這個世界也並非是醜惡的。」回過神來後,他發現自己竟然將心裡想的這句話問出來了。
「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也許在你眼裡,這個世界陰暗的一面尤為突出。」她嘆了口氣,這樣說:「但是,有影子的地方也有光,即便有再多不堪的事物,有再多不值得拯救的人,也有無數人是值得拯救的。」
「我還有同伴呢。」她微笑著說:「怎麼樣,小精靈,治好後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討伐魔王?能以一己之力抗下兩位騎士和惡芽攻擊,你也是很強的吧。」
你想得美,誰是小精靈。
「那就算了,我再去研究一下吧。艾麗跟我說她有新發現了,也許馬上就能成功了呢。」勇者大人聳了聳肩,轉身離去。
再次見到她時,他打開窗,從滿天的金色光芒中,看到了世間僅此一次的奇跡,美麗的,百折不撓的勇者大人,動用她的力量將所有的質疑打碎,如同真正的女神一樣,她抬頭好像看見了自己,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聖樹下的她,是比任何人都耀眼的存在。
他沒法,讓自己不愛上她。
討厭的蠢龍像狗一樣湊在她的身旁,裝得乖巧的狼人眼底卻燃著不甘妄想的火焰,看似光明磊落的王子卻埋著比誰都深刻的惡念,他每一次看到這種畫面,心裡就像是刀割般疼痛。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了,就別怪我了。
我希望……不,是我要讓你也愛我,讓你也離不開我。
我的勇者大人。他撫摸著昏迷的雲曦,臉上露出了一個冰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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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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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十五章 深淵盡頭
「利維耶,怎麼樣了?」在昏暗的魔界,一頭深紫束髮,紫色眼睛的男子饒有興趣地問一旁調配著某種藥劑的同伴,他看起來和一般「人」沒什麼兩樣,甚至還要英俊,眼角的淚痣使得他整個『人』魅惑得有些不可思議——如果忽略頭上的角和灰白色皮膚的話。
「送了『她』一份大禮。」被問話的,暗紅長髮,宛如女性般美麗纖細的魔族低低地笑了,「啊,勇者大人一定會很喜歡的吧。」
「絕望的痛苦,無可奈何的折磨,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賞她崩潰的臉了。」明明有著華麗的容貌,他的嘴裡卻吐出最惡毒的話。
「真噁心。」一直在角落裡的,另一位看不清面容,身著漆黑鎧甲的騎士不屑地說:「阿卡德奧和利維耶,只有你們這種弱者才會躲在這裡,連現在的勇者都不敢直面。」
「你就可以嗎?盧法?」魅惑的魔族毫不示弱,「魔王陛下還未完全恢復,現在大張旗鼓的話會怎麼樣,你明白的吧?」
「你可是被她打得最慘的騎士,渾身上下都被聖劍燒得不成樣子呢。」阿卡德奧諷刺地笑了,「陛下對你很失望啊,你這傲慢的模樣難怪會屢屢吃癟,真不怕被取代嗎。」他不懷好意地說。
「你說那條蠢龍?」盧法哼了一聲,「別開玩笑了。身為勇者曾經的同伴,陛下不會信任他的。」
「這可不好說。別小看『色欲』啊。」
他憐憫而又扭曲地,撫上了桌上脆弱的白色花朵,然後輕輕把它碾成了碎片。
「愛,是世上最瘋狂的罪孽與欲望。」
……
她受不了了,可惡啊!
該死的佩恩。雲曦面無表情地吃著東西,比純素食更絕望的是下體黏膩的感覺,她都不知道這些家伙中了什麼咒一樣,見到她就發情,但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得跑出去。
平心而論,她知道留在精靈族或許更安全。也沒有非要自不量力用失去力量的身體拯救世界的意思,但是再這樣下去她會被變態精靈榨幹的!雲曦內心哀嚎著,就算是找地方躲,也是收拾完爛攤子後去一個平靜的地方躲啊。
雲曦往下一看,這麼高的樹屋,如果是她還沒有失去神聖之力的時候,飛下去自然很簡單,可現在不行,一不小心掉下去會摔死的。何況自己最近天天被佩恩和他的魔植折磨得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體力,現在腿還在打顫不斷流出混合的下流液體。雲曦急得焦頭爛額,忽然想起來某樣東西。
聖劍‧克萊蒂烏斯,是前任勇者海因里希留下的至高秘寶,能夠破開世間一切邪妄。自從失去神聖之力後,雲曦已經不太能驅使它了,可依然是被他所認定的主人。
佩恩可能還是留有一點對昔日勇者的尊重,並沒有把它收走,也沒有動它,雲曦拖著顫動的腿,走到角落打開盒子,慢慢取下纏繞在克萊蒂烏斯劍身上的布條。
答案就在裹劍的布條上面,展開來後,它是一塊可以站上一個人的,一平米左右的布。貼著劍的那一面畫著一個魔法陣。原本雲曦並不知道這是什麼,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後來因為要研究空間跳躍技術,她惡補了魔法知識,才看出有一面的魔法陣似乎是傳送陣。
雖然不知道通往哪裡,但也只能先搏一搏了。
海因里希閣下,您留下來的東西一定要靠譜一點啊!
非常幸運的是,她落地的地點是熟悉的,倫薩鎮的家裡。
雲曦鬆了一口氣,看起來這個傳送陣應該會選擇主人氣息最濃鬱的地方,即便強大如前代,也是想過跑路的嘛。
然後,她就被站在原地不動的純白騎士嚇了一跳!
「雲曦大人,失約。」他的樣子非常低落,說著,雲曦發現他的目光似乎停留在自己身上太久了,她才猛然發現自己衣衫襤褸,重點部位都被半遮不遮的,沾滿了不知名的液體,她不自在地拿起一旁的長袍蓋上。
「不好意思,遇到了點麻煩,鎮裡現在怎麼樣了。」
但特洛伊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繼續沉默著。
雲曦心裡升起了異種極度不祥的預感,原本應該熱鬧熙攘的街道上也安靜得可怕,她抓住特洛伊的手臂,厲聲說:「我問你怎麼樣了!回答我!」
「有神聖之力和,精靈使的,藥,原本,已經遏制。」原本,那就是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但是,毒進化了,無法治療。」特洛伊的聲音越來越低,「威力,很大。」
「……還有多少人活著。」
「……」特洛伊還是沒有回話,只不過這次,雲曦已經沒辦法追問了。
她顫抖地鬆開了特洛伊,癱坐在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掙扎地起身。
雲曦不顧一切,跌跌撞撞地走在街道上。
門口有很多叢美麗鮮花的院子,是薩麗嬸嬸的家,在自己剛來的時候,她的小孫子紅著臉,送給她一束嬌豔的玫瑰;經常人聲震天的酒館,是老板卡塞和他的妻子在戰後費勁經營的生意,他的一隻眼睛被魔族射瞎,卻依然幫助著更多他覺得需要幫助的人;靠近家的麵包店,經常在裡面工作的是笑起來有酒窩的靦腆青年,他對自己懷著隱蔽的愛慕,死在了第一輪瘟疫中。
冷清,空無一人,時不時還有痛苦的,被疫病和毒素折磨的哀鳴。
……啊。
「勇者大人!」他們這樣微笑地看著她。
「恩朵拉大人!」他們這樣期待地看著她。
我不行的。
我沒辦法救你們,我已經什麼也做不到了,別這樣看著我,我已經……
是的,什麼也無法解決。自詡為勇者,卻只會帶來災禍,如果不是她,魔族不會盯上這個不能更不起眼的小鎮,如果她早就在魔王戰中死去的話……
雲曦忽然覺得非常累,回到了家中,她拿出了櫃子最上層的淡粉色藥水,呆呆地看著它。
劇毒魔藥「天使之吻」,喝下去之後,便可以毫無痛苦地往生極樂,那是她很早就配好的,她顫抖著扭開蓋子,迷幻的香氣讓她一瞬間覺得,這樣死去也沒什麼。
我已經不想,再面對這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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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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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十六章 以勇者之名
「雲,你在配什麼?好香,好漂亮,是安神劑嗎。」淡粉色頭髮的聖女大人穿著潔白的修道服,好奇地問她。
「啊,這個是毒藥。」雲曦面無表情地說:「我從圖書館看到的配方,不過不是給敵人用的,我打算哪天實在受不了乾了它一了百了。」
「說安神劑也沒錯吧,死人沒有煩惱,可以獲得永遠的心靈寧靜,我以前世界的一位偉人這麼說的。」雲曦信口胡謅道,把天真的聖女大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艾麗西昂非常震驚地看著她,「我尊重你的想法,雲,但是只要我在你身邊,即使你喝了這種程度的毒,我也能治好的喔。」
「那你要是不在呢?」勇者大人繞了繞黑髮,嘆了口氣,「行了行了我配著玩啦……我還沒這麼脆弱。」但她的眼中,始終有讓人無法忽視的陰霾。
「……雲,我覺得你說的不對。」過了一會,艾麗像是思考了很久,突然這麼說。溫柔的聖職者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死人不一定沒有煩惱。起碼,如果我死了留下雲一個人,我的靈魂會難以安眠地一直守望著你,無法獲得平靜的。」
「我一定會,看著你獲得幸福後,再去天堂。」她的笑容像是人世間最溫暖的光一樣,永遠照亮她內心的一角。
……不對,不對。即將喝下天使之淚的那一刻,她忽然把瓶子砸在了地上,眼中燃燒起了火焰。
這樣死去……這樣死去……豈不是正如他們所願!她成了徹底的懦夫,只會逃避的無能之人!
霍雷斯,賽諾爾,膽敢背叛自己的家伙,還有可恨的魔族,躲起來的那些幕後者……她會讓這些家伙付出代價!即使沒有力量,即使已經遍體鱗傷,她絕不退縮!
雲曦擦了擦眼淚,艾麗一定在某一處看著自己,她不能就這麼死去,想起那個笑容,她的心臟就一陣抽疼。
她還沒有獲得幸福,沒有愛上過某人,沒有被誰真正捧在手心裡呵護,沒有獲得想要的平靜生活,沒有帶著友人的那份好好活下去,怎麼能這麼去死。勇者大人打開櫃子,翻出了很早之前,冒險時的裝束。
獸牙製成的吊墜象徵勇氣,那是她獵下的第一隻魔獸之齒;白金色的裙裝代表勝利,那是西城的人民為了感謝她擊退貪婪連夜縫製的;深棕的腰封證明友誼,那是她第一次完全釋放神聖之力後,精靈族用世界樹的枝條為她打造的;漆黑的長靴代表果斷,那是她發現蛛絲馬跡後連夜追下魔族得到的戰利品……
還有,純白羽毛裝飾的披風,象徵純潔——那是在她出征之時,神殿所有神官衣服上的羽毛組合而成。雲曦拿起披風,覺得有點可笑,現在的自己,還配穿上嗎?
……當然配,她惡狠狠地想,是否純潔,根本不是狗屁貞操代表得了的,正如自己對霍雷斯說的那樣。
……
即使失去了神聖之力,也不代表她真的變得毫無本事。她咬著指甲,冷靜地想,首先是海因里希留下的,海量的勇者傳承知識,對付可以進化的毒素,一定還有其他辦法。她拿起了佩恩當時給她的藥,凝神看了一會。
對了,妖精!傳說這種生物是天堂的使者,對世界懷有愛意與善意,佩恩當時運送藥物的精靈使,也正是比較弱小的妖精。可妖精們很謹慎,他們只喜歡精靈,純潔少女和小孩子,本來自己以前也試過召喚妖精,但是怎麼都沒法成功。
艾麗倒是有一隻契約的妖精,是非常美麗的光之妖精王,和她感情匪淺。如果他們真的對世界抱有善意,一定會幫助自己,只要好好溝通……
她畫下了一個魔法陣,將艾麗送給她的髮帶取下,放在法陣的中心。用前任契約者的關聯物品進行召喚,是常見的操作,她並不確定妖精王是否會回應她,成為她的力量,亦或是冥頑不靈地認為她並非「純潔少女」無論如何,只能試試了。
沒有了魔力,那就用最簡單的,血液和意念,她咬破手指,心中默念著召喚的法術。
拜托了,我必須要做到。
「啊……是你啊。」幸運的是,她成功了,魔法陣的中心,出現了小小的,巴掌大的精靈女王,她一如既往的美麗,精緻的臉上露出了慈愛的笑
「我願意和你契約噢,但是我的力量,在和魔王戰鬥後已經變得很弱啦。可能幫不上什麼忙,沒關係嗎?」
「當然!」雲曦激動地說,過了一會,她遲疑地開口,「您並不介意嗎,我不是……」
「那個不要緊。」溫柔的微笑,讓她想起了妖精王昔日的契約者,「最開始選擇的是她而並非是您,確實有介意過這一點。但是,我後來明白了……您的純潔,並不是由那種事情決定的。」
「在我眼裡,深陷污泥,遭受折磨還能保持純淨心靈,釋放善意的勇者大人,比任何人都適合成為我的契約者呢。」她落到雲曦的手背上,親吻了一下,光一樣的金色髮絲和翅膀垂落著。
「我又怎麼忍心,讓這樣的您孤軍奮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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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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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十七章 重逢之時
艾麗在小隊中承擔著治癒者的角色,也就是俗稱的奶媽,由於她的性格原因,她對攻擊性的魔法不是特別感興趣,因此她契約的光之妖精王特蕾莎——與小巧優雅的外表相反,不僅可以強化契約者體質,還能使出高級的光系攻擊魔法。
但正如特蕾莎自己所說,魔王戰後,她的力量大幅衰減了,不過有總比沒有好。美麗的妖精王將她的光魔力輸給了雲曦,在她的肩頭坐下,勇者大人久違地體驗到力量充盈的感覺。
雖然和她擁有神聖之力的時候沒法比,可估計也有光系中級魔法師的水準了,有這樣的體質和力量,確實可以做很多事。
雲曦戴上面罩,開始挨家挨戶尋找倖存者。幸運的是,魔族沒想到特洛伊的存在,本來按照他們的猜想可以將倫薩鎮屠盡,但特洛伊的神聖之力讓城內還有三成左右的人活了下來。
「特洛伊,你知道你名字的故事嗎?」雲曦整理著草藥,忽然問。
「雲曦大人,沒有說過。」他老實地回答。
「曾經有一個絕世美女讓兩個國家為她開戰十年,死傷無數。而特洛伊——是一個偽裝成無害木馬的戰爭兵器,士兵們藏在它的體內進入封閉的城池——終結了這場戰爭。」她輕輕撫摸著特洛伊的頭盔。
「很多人認為特洛伊是攻城的利刃,帶來災禍的可怕武器,但我卻認為,他終結了戰爭,帶來的是和平。」
「我製造你,也是如此。」
「幸運的是,你好像做得很好。」
「雲曦大人……」特洛伊似乎想要開口,卻還是沉默了,雲曦並沒有注意到。
特洛伊的小故事講完後。雲曦一邊配藥一邊想,本來要不是被佩恩拖住了,說不定能救下更多的人,她有點煩躁,現在說這些也沒意義。
病人們見到雲曦後或激動或麻木,她一一安撫進行基礎治療,再取回了新的樣本研究。
「您是……勇者大人嗎?」在她為一個昔日強壯的傭兵檢查時,他顫抖地開口了,他是小酒館的常客,雲曦偶爾去的時候,經常能聽到他吹噓自己的勇猛。但現在——原本健壯的身軀纏繞著黑紫色的死氣,皮膚萎縮,整個人宛如暮年老人。
「我想,我是的。」她溫和地說。雲曦可以選擇繼續隱藏身份,可她不太想那麼做,這些病人因為親友逝去加上對魔族的陰影和病痛折磨,很多已經失去了生志,她如果真的想救下更多人,就需要讓他們振作起來。
「您並沒有死嗎……我就說,魔王和魔族那幫崽子根本不是您的對手!」他的眼中忽然迸發出了一種奇異的光,一種特殊的力量驅使破敗的身軀坐了起來,「我早就說了!我早就說了!您怎麼可能會死!我看過您的這副模樣,您就是雲曦大人……」
「沒錯,所以不用擔心。」她繼續微笑著,握緊了他的手,「我曾經直面『嫉妒』騎士最強大的毒使們,萊頓的王都當時連天空都籠罩著一層黑色的死氣——利維耶狂妄地認為,他一定會成功將人類擊垮。」
「但卻是我的勝利,我——讓烏雲散去,讓毒使消融,讓他的陰謀無法得逞,讓他連直面我的勇氣也沒有。」
「相信我,我能夠救下你們。」
即便說這話的時候,她自己都沒有任何底氣。
即便她知道,就算做出了一切努力,可能結果還是失敗。
……但至少,如果連信念也沒有的話,就真的無法再次燃起火焰。
倫薩鎮的人們讚嘆著,感謝著,原來瀕臨毀滅的小鎮又開始有了努力生活的痕跡,他們好像再次擁有了對生的信念,一些基礎設施也重新恢復運作。因為有勇者大人的存在,因為有戰無不勝的她在這裡,區區疫病,一定會被她消滅得乾乾淨淨。
「女王陛下,對於這種毒素,您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叫我特蕾莎就好,我的契約者。」她的聲音清脆悅耳,非常溫柔,「我可以讓我們孩子們使出一種名為『光素』的物質,這正是毒使的剋星。」
「非常感謝您,但數量夠用嗎?」雲曦仍然有些擔心。
「嗯,我想應該是夠的。」女王大人輕輕地說:「還有你呢,你的魔力是我的轉繼體,因此,契約者你也可以產生光素。」
「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勇者大人又一次,拯救了她所想要拯救的事物。有了光素製成的藥,那些只有中等水平的毒使紛紛敗退,鎮民對雲曦無比感激,連鎮長都想把他的房子送給勇者大人,被她哭笑不得地謝絕了。
這種狂熱的崇拜,除了她作為勇者時確實戰績斐然,還有一個原因,他們認為勇者是神的使者。
可神——她從未見過這個世界的神。
「沒想到恩朵拉大人就是勇者大人!我早就看出恩朵拉大人與眾不同的高雅氣質……」
「拉倒吧你,你以前是因為恩朵拉大人漂亮才一直盯著她看的……」
雲曦看著眼前的場景,鬆了口氣。無論如何,她還是成功了。
儘管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不盡人意,但……
這代表,她從未對命運妥協。
然而一切還沒有徹底結束,疫病還需要更多的善後工作,僅僅靠她是不夠的,甚至於後續如果管理不善,讓魔使捲土重來,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根源還在界門上,而能代表人類解決這個問題的也只有他。勇者大人揉了揉眉心,這個世界交通不便,除了特別的達官貴人擁有傳送陣外,還是只能靠最原始的馬車傳遞消息。
算算時間,也該送到了吧。
「勇者大人!帝都派了來使!」報信人激動地說:「您猜猜是誰親自來了……」雲曦這麼想著,便得到了這樣的消息。
「好久不見,雲。」門外,那熟悉的,如歌劇院的首席般動人多情的聲音,讓她難以平靜。
希瑞,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再一次在她面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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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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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所賦予你的美夢
他有一頭燦爛比肩晨日的金髮,碧藍如大海般的眼眸散發著寶石都遜色的光輝,優雅英俊的五官可以讓任何吝嗇筆墨的畫家詩人稱讚他。繁瑣華麗的貴族服飾上別著太陽的紋章,王國的王子,不——現在應該稱他為帝國的皇太子了,正在微笑地看著自己。
「雲。」希瑞的聲音柔和,忽然讓雲曦有些想哭。
無論如何,他是最初的那批伙伴,陪伴她學習,成長,征討七騎士,打敗魔王。他總是用無奈的笑容給有些天真的聖女大人收拾爛攤子,用滿天的紫色美麗花朵安慰面對血腥廝殺心靈受挫的勇者大人。他在小隊中雖然不是最強大的戰力,卻好像什麼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這種游刃有餘既讓人討厭,又讓人感到安心。
也只有他和艾麗,會用這個世界的語言,輕輕叫她「雲」。希瑞是她關於這裡最早的記憶之一,在艾麗死後,更是只剩他還承載著那段珍貴的,參人冒險的回憶了。
報信人已經識趣退下。雲曦忽然一陣委屈湧上心頭,她猛地抱住了輝光的皇太子殿下,後者有些錯愕地回抱住她,勇者大人嗚嗚地了大哭一場,好像要把這些日子受過的所有委屈發洩出來一樣。
為什麼是我遭遇這種事呢?為什麼偏偏是我當勇者呢?為什麼都要欺負我啊?就因為我沒有力量了嗎?我明明……我明明對你們那麼好!我們不是同伴嗎?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啊……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把皇子殿下一看就非常昂貴的領巾都浸濕了,希瑞輕緩地摸著脆弱少女的後背,溫柔地說:
「沒事的,雲。」他的笑容讓人懶得去追究其下是否有陰霾,「這裡會解決的——不,所有的事情,我都會解決。我會帶你回皇城,沒有人再來欺負你了。」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不愧是勇者大人。」他用輕柔的嗓音安慰著哭泣的少女。聽到這裡,雲曦哭得更凶了,扯著他的衣服嗚咽著。
「……現在該由我來保護你了。」這樣的宣告,希瑞猶如面對受難的公主,降臨的完美王子那樣,他像是來給這一場非人的痛苦夢魘畫上句號一般。
「因為,你將成為光明神最寵愛的國土,萊頓帝國的皇太子妃,我的妻子。」
……
倫薩鎮的事情解決後,通過傳送陣,她和希瑞回到了久違的萊頓皇城。雲曦曾在這裡的王立學院渡過一年時光,那時的學習辛苦又有些笨拙,可現在想起來卻是無比懷念。
雲曦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身上的這條華麗的貴族裙裝讓她有點不適應,希瑞正優雅地坐在她的對面,視線始終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中。桌子上擺著些一些精緻的點心和紅茶——看起來就像是青年貴族男女的普通會面,還是有婚約在身的那種。
對於萊頓帝國的子民來說,最近屬實不能算得上風平浪靜。各地陸續爆出了有魔族相關的動亂,弄得人心惶惶。但這個時候,他們卻得知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他們尊敬的勇者大人在魔王戰中並沒有死去,不僅活了下來,還與她曾經朝夕相處的同伴,帝國的皇太子殿下兩情相悅,之前在養傷,現在,最受人們尊敬的兩人即將成婚。
話題中心的勇者大人正尷尬地吃著蛋糕,這樣的日子過去了幾天了。當時面對希瑞的求婚宣告,她沒有明確拒絕,當然,雲曦很確定自己對皇子殿下並沒有男女之間的愛慕之情,可是那樣的情形,拒絕好像非常煞風景。於是她錯過了最好的回絕時機,導致現在的畫面。
……還是找個機會跟他講清楚吧,希瑞作為皇太子,肯定有其他更好的人選啊,公主貴族小姐之類的吧,好好說他能理解的吧。
雲曦看著眼前的紅茶,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自己又開始睏了,她打了個哈欠,希瑞敏銳地察覺到,關切地說「睏了嗎,要不要我送你回房間?」
「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好像特別睏。」她任由希瑞攙扶著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是黑夜,希瑞側臥著,撐著頭溫柔地注視著她,讓雲曦有些臉紅。
他撫上了雲曦的腰,稍微有些遲疑地在她腰際停留了一會,白髮散落的,脆弱又可愛的勇者大人心理陰影頗深,迷迷糊糊中說了一句,「希瑞……別……」
她對這種事情的記憶雖然也不是沒有快樂,但多半是痛苦和恥辱,因此,勇者大人本能地抗拒這種行為。
「在你還沒接受我之前,我不會做那種事的。」他嘆了口氣,「好好睡吧,雲。」
這一刻,雲曦忽然認真思考起了和希瑞結婚的可能性,畢竟在她失去力量後,遇到的人從來沒有尊重過她的意願,都是強硬地將「不要」曲解成「要」,一口一個淫蕩下賤地羞辱她,好像強迫她沉湎於性慾,自己作為男人的自尊心就能得到滿足一樣。
明明是最簡單的「尊重」,卻顯得難得可貴。
自己先前真的誤會他了吧,太完美的人可能就是會有一些不合常理地方。她沒有多想,又沉入了夢鄉。
不過,自己這一陣子睡得是不是太久了太頻繁了。雲曦起來後吃了早餐,居然再次開始睏倦地想要入眠了,她快要睡著的時候想,也許是因為之前超負荷調配解藥,太累了吧。
這樣的日子重復著,本來作為準皇妃,曾經的勇者大人,她應當會收到很多請柬邀請之類的東西,但實際上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希瑞的宮殿裡面睡覺。等她終於發現不對的時候,一切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她站起身,努力想要走出臥室,卻感覺天旋地轉,四肢無力,讓她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確切地說,雲曦開始難以良好地控制自己的身體了。如果之前還是個普通的,體質稍微有些柔弱的女性的話,現在簡直跟個病人沒什麼兩樣。
「希瑞……」雲曦被從冰涼的地板上抱起,希瑞心疼地看著她,大聲召來治癒師,「抱歉,這段時候都在處理界門的事情,沒有特別照顧到你。」
檢測的結果在意料之中又令人難以接受,雲曦中了魔族的毒,估計是在倫薩鎮的時候中的招。這種毒識別到雲曦身上微量殘留的神聖之力,日積月累,會把她徹底變成四肢無力的廢人。
她痛苦地嗚咽著抱住給予她難得安全感的王子殿下,希瑞沉重地說:「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
「雲。」
一兩天後,他似乎非常難以啟齒地說:「我找到了一種辦法,與光明魔力強大的人進行體液交換,可以讓你恢復。」雲曦默不作聲,要說聖女死後,還有誰的光明魔力最強大,那就只有希瑞了。
「沒辦法,只能這樣了。」她無奈地說,優雅的王子殿下感到非常抱歉,「對不起,這種事情應該等你真正接受我了才做,但這是為了你的健康著想……」希瑞吻了吻她的額頭,「好好休息,我過一會來看你。」乖巧的勇者大人點了點頭。
然後她從床上坐起,眼神一片清明。
自己昨天和今天憋著沒吃東西果然是對的,她裝作喝了紅茶的樣子偷偷倒到深色衣服的袖子裡,食物也是假裝咀嚼後吐掉。原本不吃東西她應該更加虛弱才對,但結果卻恰恰相反,說明了一件可怕的事。那就是自己身體出現異樣,都是因為有人在自己的飲食裡面放了東西。
但現在什麼也改變不了,她煩躁地甩了甩頭,如果繼續不吃東西,她恐怕死得更快。下藥的人是誰毋庸置疑,希瑞這麼做是為了什麼?要一個名聲好的傀儡皇妃控制?她根本不能理解。
霍雷斯為了愛和關注,賽諾爾想要臣服,佩恩渴望陪伴,就連魔族侵略也不是單純為了破壞,而是想要奪回資源——但是希瑞,這位永遠完美的王子,你到底在想什麼?她這個時候沒功夫去生氣,雲曦已經麻木了,如今的情形她連崩潰都難被允許,搞不好這樣連自我都要喪失。
所有人的行為都是有一個邏輯內核的,可希瑞沒有。他所做的一切,如果說是為了權力,好像也不盡然。不然的話,以他的聲望早就可以逼他父親退位,可他沒有。
非要說的話,他可能是享受那種作為上位者,生殺予奪的快感?還是不對。
這個人,一定有一個非常可怕的想法。她直起身來,這幾天雲曦在清醒的時候曾經試圖召喚過妖精王,卻沒有成功,她推測王宮裡有特殊的結界。
雲曦準備下床探索一下,腳剛一落地卻踩到一個詭異的魔法陣,她再次感到頭昏腦脹,倒地的一瞬間,她好像看到房間的角落出現了一個人影,熟悉的冰藍色頭髮,他是……
「卡爾羅斯……你……」還沒等她的質問說出口,她再次沉入黑甜的夢境。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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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25-6-7 09:10 PM 編輯
第十九章 甜美的喚醒之吻
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雲曦從希瑞懷裡醒來的時候,頭還是裂開一樣的痛。皇太子殿下穿著絲綢睡袍,露出胸口大片的肌膚,他的身材宛如雕塑家的完美作品,金色的髮絲,精緻的面容如天使般美麗,可此時——希瑞的心情好像不是很愉快。
不知道為什麼,雲曦感到一陣莫名的畏懼,她縮了縮,卻被希瑞抱住了。
「雲,你的身體惡化得太嚴重了。」他一邊說,一邊溫柔卻又強硬地剝開了勇者大人不適應的繁重宮裝睡裙,「再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我必須要抱你了。」貴族優雅的辭藻還是讓她聽懂了背後的含義,可是勇者大人現在已經沒什麼力氣去拒絕了。
「唔——」雲曦感覺頭炸裂般的疼痛,並且關於一些絕對不能忘記的事情的記憶開始模糊。到底是什麼……她難受地往希瑞的懷裡靠,後者安撫似的摸了摸她四散在床上的白髮,神色晦暗。
「沒關係,我會很溫柔的。」他微笑著說。
……啊,是啊,希瑞一直很溫柔,無論言行舉止都是少女夢想中的王子殿下,她本也不該免俗,實際上他從未做過什麼背叛之事。但是自己為什麼一直無法信任他呢,是不是有點太不知好歹了?勇者大人有點迷茫地想道。
不對,好像是從那一次,自己在王立學院的草藥園後昏迷,就對他莫名地——
「雲,看著我。」好像不滿意她的分心,深入秘地的手指壞心眼地加了一根,迫使雲曦從回憶中抽離,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做過這種事了,之前的那些男性都是用強硬的手段令她直接進入情動,隨著他們一起沉淪,但現在這種綿長如折磨般的前戲——讓她快樂中還帶著絲難堪,更加清晰地明白自己即將被做些什麼。
「嗯……希瑞……」勇者大人不太老實地動了動,小臉看上去很不明白狀況的樣子,更讓人想要狠狠欺負她。難怪那些家伙……希瑞垂下了眼眸,繼續他的愛撫。
要做的話,直接進來就好啊……為什麼要做這種戀人一樣的事情呢,是因為希瑞是人類嗎?雲曦迷迷糊糊地被吻了很多下,身體也更加灼熱,她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如低溫之火般的渴望在她的小腹中燃燒。
修長優美的,宛如藝術家般的手指卻開始揉捏起隱藏在花苞裡的種子,雲曦嗚咽地抓著他背後的布料
「別——啊啊——不行——」累積的快感讓身體已經習慣了侵犯的勇者大人顫抖地登頂,她失神地看著天花板,高潮過後,又一陣空虛襲來。
想要比手指更加讓人快樂的東西。
想要他。
雲曦下意識地覺得要依賴眼前的人。她抬起濕漉漉的眼眸看著臉色微紅的希瑞,軟軟地說:「難受……好難受……希瑞……幫幫我……」異樣的感覺讓勇者大人很不安,然後始作俑者卻似乎沒發現一樣。
「要我怎麼幫你呢?」皇太子殿下帶著明知故問的笑容,好像在等她說出求歡之言一樣,雲曦羞愧地把他推開,「沒有……我什麼也沒說……」
似乎知道再逗下去勇者大人會真的氣得逃跑一樣,希瑞遺憾地吻了吻她的耳垂,輕輕地說:「唔,我最後問你一次——雲,你真的願意嗎?」
願意什麼?和他做?當他的皇妃?還是別的?可是她的腦子已經無暇思考太多,只得答道:「我願意,快點……」
「要記住你說的話。」與方才截然不同的,驟然帶這些冷感的話讓雲曦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反應過來時,希瑞又恢復了她熟悉的,親切溫和的模樣。
「可能快不了呢。」帶著些調笑的話,他的性器緩緩深入了雲曦的體內,少女瞬間清醒了幾分,有些欲哭無淚,即使是人類好像也不是什麼很容易接納的尺寸,但是現在拒絕已經來不及了。
勇者大人只能難受地抗議,聲音帶著些嬌嗔,「可以了吧,你快點——」要是換作其他人,雲曦是斷然不敢在這個時候催人家快點的,她知道必然會迎來咬牙切齒的暴風驟雨,但是誰叫希瑞一直那麼縱容她呢?
可勇者大人沒想過在這個場景,這個地方,即使是希瑞也不會慣著她。
「嗯……說了,快不了。」然而這一次好像沒那麼好說話了,被雲曦夾的很難受的皇太子殿下悶哼一聲,垂著頭,扣緊她的腰,她舒服得用腿環上希瑞的背,發出貓一樣甜美綿長的叫喚聲,「呼——唔——」
塞得滿滿的,嗚……
希瑞真的顧慮到雲曦現在脆弱的身體,還記得他現在的行為是為了「治療」,盡管做得有點久了,但還是沒有太過分的頻率和花樣,隨著一陣熱流,完成了「體液交換」後,體貼的皇太子殿下幫她蓋好被子,再一次哄著小孩子一樣貪吃又怕疼的勇者大人陷入夢鄉。
沒有無視她意願的反反復復,沒有令人難堪的言語羞辱,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其實也沒那麼討厭做這種事嘛……
嗯,就這樣下去也不錯,像真正的童話故事一樣。反正她作為主人公受的磨難已經夠多了吧,終於能像是被迫害陷入長眠的睡美人一樣,等來喚醒她的命定之人。有這麼一位英俊溫柔的王子愛著她呵護她,尊重她,算是苦盡甘來了。
真是美好的結局,她陷入夢鄉時,還這樣想著。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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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二十章 我所賦予你的噩夢
雲曦的身體真的漸漸好了起來,她的心靈得到這麼用心的呵護後,也變得沒那麼千瘡百孔了。偉大帝國的皇太子殿下雖然很忙,但他每天晚上都會來陪伴自己,有時候會非常溫柔地和她做,但大部分時間,還是照顧著她的感受,只是相擁而眠。
「我會等你真正愛上我的時候。」希瑞含笑,光輝的外表配上這樣的台詞,好像以前看的那種少女漫裡的完美男主角。
勇者大人的心砰砰跳著,這樣一個美麗,強大,一心一意,最重要的是尊重自己的愛人,很少有人能不動心。對於他以往的偏見,也在目睹希瑞為了界門鬆動的事勞累繁忙不已,眼下青黑的時候散去了。
現在想來,如果當時真的連希瑞都出了什麼事的話,人族現在一定回面臨更加艱難的狀況吧。保留火種存續希望,才是必要的。而不是意氣用事,覺得他沒有拼盡全力。
不過,希瑞對於她想要外出的想法,一反縱容姿態,極其不讚同。
「雲,魔族的殘黨現在都盯著你,隨意外出的話,我也不能完全保證你的安全。」他沉重地說。
「你不想落到他們手裡吧?」如今被慣得有些嬌氣的勇者大人打了個寒顫,她已經不想再去思考這些可怕的事了,用力搖了搖頭。
「嗯,別擔心。」希瑞聽到她乖巧的答復,心情很好地吻了吻她的面頰,「等過一段時間,處理完界門的事後,我們就舉行婚禮。」
啊,故事本來就該這樣啊,她聞著臥室裡特殊的熏香,拉了拉身上的蕾絲連衣裙,十分感慨。
別人穿越都是當什麼伯爵小姐,公主殿下,和冷酷或溫和的男主談談戀愛就萬事大吉了,也沒有被強迫這種橋段。只有她——不僅要頂著勇者名號,忍著噁心和難受,討伐罪孽的魔族和魔王,承受無數的心靈壓力與折磨,連退休後都要受了這麼多劫難。
前面只是鋪墊,現在的自己會迎來幸福吧。
在宮中雖然見不到幾個人,但僕從們也很友善,畢竟都是聽著勇者大人故事的萊頓子民。儘管有些不敢接近自己,可依然給予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享受著多方面的呵護。
這樣就很好……唔,做希瑞的皇妃,其實挺期待的。她紅著臉在床上滾了滾,忽然在地上不起眼的地方,就著反光看到一個魔法陣的殘跡。
之前有這個東西嗎?她非常疑惑,不會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吧?對了,叫希瑞……可是他最近好像很忙的樣子。還是別管了吧。
說起來,最近好久沒做夢了……
……
「契約者,契約者。」誰在叫我?
「醒一醒,醒一醒……」
「再這樣下去,會墜入不可挽回的深淵……」
好吵啊,我不是一直醒著嗎,我過得很幸福啊。
「我賦予你看穿虛妄的真實之端,但,我的力量已經幾近衰竭了,透過皇宮的防護太過於耗費魔力,我之後暫時沒法幫助你了。」
「……我的契約者,不要被惡意的魔法迷惑精神。」她好像留下了一陣悠悠的嘆息。
「我相信您,一定能再次站起來。」
……
雲曦猛然從床上坐起,大口喘著氣。
卡爾羅斯這養不熟的臭龍!發現她知道了食物動的手腳後,居然對自己施了遺忘咒!他的魔力如此強大,以至於自己根本沒辦法想起來之前的遭遇。
要不是妖精女王費勁全力破咒,她說不定真的就這麼沉迷下去了!想起這些日子和希瑞的耳鬢廝磨,雲曦強忍噁心之感,環顧四周,驚疑不定地捂著胸口。
先冷靜,她裝作只是做了噩夢的樣子,嘴裡還喊著「希瑞……」一副陷入愛河的模樣,心思卻瘋狂轉動。
卡爾羅斯應該入了希瑞的陣營,她雖然不能理解,但他們同陣營這一點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以霍雷斯和卡爾羅斯這兩兄弟的親密程度,假如霍雷斯真的和魔族有勾結,那麼卡爾羅斯身為他的哥哥,與他一條心的雙生子,很難說是乾淨的。這種情況,希瑞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會有那麼糟糕嗎?她的內心生出了一陣抗拒懷疑希瑞的想法,好像她這麼想是大逆不道的行為一樣,雲曦痛苦地捂著頭。
熏香……對了……是宮殿裡的熏香,這不是「幻魅的夜痕」嗎,在熏香中滴入自己的血液,其氣味能使人對血液擁有著心生依賴和好感,希瑞,你居然用這麼卑鄙的方法……那個魔法看起來不僅是單純的遺忘咒,還是能混淆認知的術法!
畢竟人可以暫時不吃不喝,卻不能不呼吸啊。
「雲!」自己的異樣引來了宮人的注意,風塵僕僕的皇太子殿下焦急地闖進來,將坐在床上喘氣的她抱在懷裡,「怎麼了?還是很難受嗎?」
「……」
雲曦沉默著。她心裡想了無數種應對方法,例如此時先假裝無事再伺機尋找逃跑方法,例如旁敲側擊問他熏香的事情,例如……
但是,滔天的怒火讓她幾乎喪失了理智。他們說人類卑鄙,還真不是冤枉,其他人只是想要得到自己的身體,希瑞卻用盡手段,想把自己做成聽話乖巧的人偶!
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這樣做!下藥,迷香,洗腦,利用自己昔日的信任,你要的是那個勇者去死!留下一個傀儡!
「放開我。」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冰寒透骨,使勁力氣一把推開他,眼中還是沒忍住,流露出不解和失望之色。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我和你有仇嗎!」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質問,她都顯得更加激動,「你……咳咳……把我變成這個樣子,還不如殺了我!」
「……啊。」希瑞保持著被推開的姿勢,沉默了一會,低著頭,慢條斯理地說
「你知道了嗎?」那遺憾的語氣,讓雲曦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通俗點說,他並不是對自己的的行為感到抱歉,而是單純遺憾被她發現了這件事。
「我怎麼捨得殺你呢?」他骨節分明的手撫上雲曦顫抖的臉頰,動人的嗓音此時猶如惡魔之語,「只是,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雲不可能愛上我吧。」
「那也能算得上是愛嗎!」雲曦忍不住尖銳地嘲諷,「那不過是用魔法製造出的假象,自欺欺人的幻影!」
「那可不是假象。」
「你不是很喜歡嗎?那樣溫柔地抱你,我們再做一次吧。」輝光的王子終於卸下了偽裝,抬起頭來,眼中是一片瘋狂之色,無視微不足道的反抗,將不聽話的勇者大人擁入懷中。
「你會很快樂的,所以,不要和我作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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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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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面具下的他
「走開!」雲曦捶打著希瑞的胸口,難以置信地說:「你怎麼能用這麼骯髒的手段?」
「骯髒,哈……你覺得自己就很乾淨嗎。」或許是這個詞刺激到了他,希瑞冷笑著,停下了動作,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推到床上的她,光輝的金髮散落他的額間,原本碧藍的寶石瞳晦暗不堪。
勇者大人穿著純白的睡裙,琥珀色的眼睛裡面寫滿了不解與憤怒,潤白的長髮四散。在北部邊境的小城待的太久,又不愛外出,比起冒險時她的膚色更加白皙了,希瑞能夠想像到,雲曦平時懶懶地待在草藥店裡的模樣,一定非常悠閒愜意。
在他不停尋找,不停等待她,心如刀絞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想起自己,現在還說他骯髒!皇太子殿下想到這裡,溫柔的假面碎裂,粗暴地扯碎了少女單薄的衣物。
「放開我——」
「別動了,你早就被我玷污了。」希瑞惡毒地笑了,說出了一件讓她震驚到忘記掙扎的事,「霍雷斯還以為得到了你的第一次,呵,蠢貨。」
與以往截然不同的面貌——那貴族式,英俊優雅的臉上,本不該出現這種譏誚而冷酷,充滿慾望的神情,與記憶裡那位可靠的溫和的王子殿下不同,這種反差讓雲曦更寧願相信自己在夢裡。
……但這不是夢。
「你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和你做過!」雲曦又驚又怒,推拒著他。希瑞已經失去了耐心,扯下他的領巾,把不聽話的人偶雙手舉過頭頂,捆住打了個死結。
「王立學院的花園裡,你不是中了魔植的媚毒昏迷過一次嗎?」他的聲音猶如惡魔低語,雙手再將掙扎的勇者大人的腿分開兩邊牢牢按住,灼熱性器在顫動的穴口色情地摩擦著。
……啊
她想起來了,自己當時不懂草藥學,神聖之力也掌握的不好,進了學院的花園裡想要收集一些治癒草,卻誤採了一種讓人發熱昏迷的花,醒來的時候,希瑞給自己解毒並送回了房間,她還很感激王子殿下的體貼。只不過後來心裡一直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原來他那時就……
「從你昏迷到甦醒的時間,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乖乖把你送去治療?」他喘息著,肯定了雲曦絕望的猜想,希瑞一點點將分身塞入,「還有很多次呢——在這裡,你睡得死死的夜晚,我可都是費勁心思『照顧』著你啊。」
「真可惜,你為什麼不能裝作不知道呢。」他話語裡好像真的帶了些遺憾,「裝作不知道的話,我們說不定真的能成為夫妻呢。勇者大人和王子殿下,在冒險時就彼此相愛,多麼美好的故事啊。」
雲曦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捂著眼睛,她沒什麼好對這個瘋子說的,什麼反應都不打算給。
「要不要告訴你更讓你難受的事情呢?」似乎對她裝死的反應不滿,希瑞的聲音帶著變態般的興奮
「你想知道界門——是怎麼鬆動的嗎?」聽到這裡,雲曦猛然把手挪開,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難道是你……你難道……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她真的氣瘋了,掙扎地顫動著。
「我為什麼不敢。」全根沒入後,他輕吻著懷中對他又踢又打的勇者大人,現在她的力氣和小貓沒什麼兩樣,「愚民們需要危機,否則便不會感恩他們的王。那些愛反抗的小國也讓我很苦惱啊,不肯接受統治的話,讓他們被魔族毀滅好了。」
「唔……還是好緊啊,比起勇者,雲可能當魅魔更合適點。」他悶哼一聲,注意力又轉移到身下的勇者大人身上,好像覺得剛才說的完全是無關緊要的事。
「放手!你放手!」她怒到了極點,啪地一聲甩了希瑞一巴掌
「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你怎麼能!你這人面獸心的渣滓!噁心的豺狼!你他媽的把人命當成了什麼!」
「你竟敢勾結魔族!你也配當王嗎?」
他被憤怒的雲曦打得頭一偏,過了一會,他才抬起頭來,露出一個令她毛骨悚然的微笑,「你真是太不聽話了……雖然你有活力的樣子也很可愛,但是床上的時候我還是希望你乖點。」
希瑞從散落在一邊的,精緻的上衣口袋裡摸出一瓶紫紅色的藥劑,雲曦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放開我!放手——嗚——」王子殿下卸去了所有偽裝,面無表情地強行掰開了懷中少女老是說錐心之言的唇,將藥劑硬灌了進去!
「什麼東西……咳咳……」儘管她拼命掙扎了,但還是被灌進去了小半瓶,勇者大人癱軟著,捂著喉嚨,驚疑地問,那股莫名熟悉感覺讓她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啊,你還有印象嗎?」希瑞把她抱在懷裡,像是最親密的情人一樣愛撫她,「這就是之前給你餵的藥,每天摻了幾滴在你的食物裡。不是什麼魔族的毒,是我很早就為你調配的……呵呵,不要說是你現在無能的模樣,就算是以前的勇者大人,喝下一瓶也會渾身無力幾天吧。」
她的花穴被粗暴地捅開,希瑞按著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深深吻了下去。勇者大人嗚咽著,喉間發出了幼獸般痛苦的聲音,被分開的雙腿不停顫抖著,整個人失去了任何力氣,只能無力地承受這場歡愛。面前的人身上的男性荷爾蒙將她包裹地幾近窒息。
「哈……別往上頂……別這麼激烈……」
「你不是更喜歡這種嗎。」希瑞卻恍若未聞,「溫柔的你覺得沒意思,還是喜歡被這樣……嗯……直接幹到子宮,最好把你貪吃的裡面射滿才開心不是嗎?」
「啊啊啊——不——不是……太深了……真的會壞掉的……」希瑞之前做到時候都強忍著慾望,只入了四分之三,嬌氣的勇者大人就說不行了。如今大概覺得終於沒必要演了,鈍圓的頭部頂著花心,深深地戳刺了進去。
雲曦又哭又難受,她的手指軟軟地拉著床頭的被單,整個人不停企圖往後縮,卻被情熱中的昔日伙伴無情地拖了回來,進的更深更重,花心向侵略者綻開,她真的吃下了這可怕的東西。
「不會壞的。」他的手摁在雲曦的小腹上,激起她又一陣尖叫,她被這種酥麻和刺激逼到近乎崩潰。
「這裡……還要有我們的孩子呢,現在只是稍微鬆一鬆。」
對了……孩子!她忽然想起來了,拼盡全力說:「不要!我不要!」人類作為神的寵兒,和異種族之間沒有生殖隔離,但也不易受孕,她每次事後也有給自己配避孕的藥物。但是希瑞是人類啊!按照他們的做的頻率,還有在這裡得不到避孕藥物……不行,絕對不能懷孕,至少孩子,要和自己愛的人一起……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
沒等她的抗議有什麼實跡,雲曦就感覺體內那個特殊的點被反復頂弄,她喘息著哭泣,藥效讓她連掙扎的半點力氣也沒有了,「不行——啊啊……啊啊啊——到了——」希瑞已經完全熟悉她的身體,沒過一會就把她送上了高潮。
勇者大人被撕下偽裝的家伙徹夜不停地操弄著,累得渾身乏力,花心裡面塞滿了她不停抗拒卻無濟於事的濁液,她已經昏迷了幾次,卻又在王子殿下猙獰性器的殘忍抽插下被顫抖著被弄醒。
腿間流出的混合液體淒慘地掛在她布滿指痕的白皙大腿上,顯得可憐無辜卻又格外誘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樣漫長的折磨才終於結束。永遠光輝的,帝國的皇太子殿下起身穿好衣服,沒有給後面可憐的,被他玩弄成破敗人偶一樣的少女任何目光。
「看好她。」他低聲吩咐著門外的侍從,沉重的房門禁閉,她落入了從未有過的黑暗之中。
希瑞‧德默克多‧萊頓……她垂眸,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保持理智,牙齒狠狠地咬合著,內心滔天的憤恨讓她無法自持。
你背叛我,無視眾人的苦難,將大家的努力和犧牲付諸東流,還要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你企圖控制一個獨立不屈的靈魂,與世上最殘暴瘋狂的種族合謀揮刀向無辜者,你是最醜惡最骯髒的吸血鬼!你根本不配當王,也不配是人!我為我當初的無知和輕信感到愧疚,但更應該愧疚的人,是你!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無論要我做什麼!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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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平靜下的暗湧
雲曦好像徹底放棄了反抗的意志。她不再說話,不再抵抗藥效,任由希瑞把她當成人偶一樣擺弄。惡趣味的王子殿下為她換上了胸前和臀部開口,其他地方只有薄紗和蕾絲的「婚紗」,侵犯地更加粗魯下流,經常說些惱人的葷話,勇者大人默默承受著,看起來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的情況。
儘管如此,精明的皇太子殿下也沒有絲毫放鬆,反而是加固了皇宮的防護,窗戶被釘死,守門的侍從也加多了好幾倍,她不被再允許出房間。希瑞很清楚,勇者大人並非是那麼脆弱的人,現在這種沉默的樣子,不代表真的認命,反而說明內心的火正在越燃越烈,伺機要燒死她的仇敵。
作為勇者大人昔日的同伴,最了解她的人之一,這副模樣讓希瑞想起來她面對「暴食」當面屠城時的反應。也是沉默著,看似無能為力,沒有歇斯底里,卻在合適的時機一擊必殺——暴食之蝕西普,可是唯一一位連魔水晶都被雲曦粉碎的魔族騎士。
啊,沒錯,正應如此她如此,才叫人深深著迷。希瑞擺弄著桌上的百合花瓣,被他生生扼斷的花朵淒慘地垂敗著,他包裹著白手套的手指戳入百合的花蕊,把它弄得徹底四散。
「雲,我的雲……」他迷戀地喊著雲曦的名字。
我的,高潔如天上雲霞的勇者大人,必須要體會最深刻的絕望,折斷她最驕傲的羽翼,她才會真正熄滅反抗之火,成為他的人偶。想到這裡,英俊溫和的皇太子殿下露出了瘋狂的笑容,他站起身來,準備去會他的小小愛人。
「界門的事,你告訴她了?」昏暗的角落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影子,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手腕處灰藍色的皮膚和黑色的尾巴昭示著他的身份。
「法拉閣下。」雖然被這樣突兀地被魔族入侵了領地,但作為人王的希瑞看起來沒有什麼被冒犯的情緒,優雅地擦了擦手,微笑著說。「她早晚會猜出來的,不是嗎?」
「呵。」被稱為法拉的魔族從陰影中走出,他有著一頭暗金色的捲髮,深紅的瞳孔,衣著是與其他騎士截然不同的華貴,他與希瑞對話,就像是兩個尊貴的人類貴族一般——如果忽略他身上非人的特徵。
「你們人類還真是可怕。」明明是最凶殘的魔族,法拉卻感慨道:「明明是她的同族,摯友,伙伴,揮起刀來卻毫不留情。魔族的酷刑可比不上這個。」
「換句話來說,我只是想讓勇者大人痛苦,你們卻真的能讓她生不如死。」他攤了攤手,看起來很無奈,但細看就能發現他血瞳裡的興奮之色,希瑞自然不會錯過。
「你想的可不止這些吧。」希瑞淡淡地說,有種珍寶被覬覦的不愉,「還有,被『戰功赫赫』的最強騎士說可怕,我自認為還沒到這種程度,你殺過的人流的血可以將萊頓皇城淹沒。」
「哎呀。」法拉玩味地笑了笑「算了,我來不是和你說勇者大人的事的,雖然我確實也很感興趣。對了,把她借我玩兩天怎麼樣?我有分寸,不會弄死的,缺胳膊少腿的話倒是不好說……」看到希瑞陰沉的臉色,他終於聳了聳肩,「好吧,我是來告訴你——魔王陛下快要完全恢復了。」
「請記得你的約定。」法拉向他擺擺手,如黑霧一樣散去了身形。
「貪婪……」希瑞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煩躁,「他居然還活得好好的,真麻煩。」
「算了。」他靠在王座上,閉上了眼睛。「真期待,那個老家伙看到這樣的畫面,會怎麼樣呢……呵呵……」
「將你的帝國,將你可笑的信仰顛覆,玷污神的使者——在你以為一切都落下了完美帷幕後,你會不會拖著瀕死的身體,跳起來把我殺了?」想到這裡,希瑞忽然笑了起來,站起身走出門外,改變了原本的想法
「去『覲見』皇帝陛下。」
與此同時,雲曦睜開眼,朝著房間的角落淡淡地說:「你該出來了吧,卡爾羅斯。」她坐起身,「你難道準備一直在那裡看戲嗎?」
過了一會,那看似無人的角落,顯現出了雲曦故人的身影。冰藍色的長髮,金色豎瞳的冷淡眼眸,還有劃過右臉頰的淺疤。卡爾羅斯身著她熟悉不過的純白衣袍,胸前的羽毛刺痛了她,她忍不住譏諷道:「原來是成了大神官大人啊,龍族的異教徒居然能成為光明神的代行者,萊頓完蛋了呢。」
卡爾羅斯面對嘲諷沒什麼反應,出言輕聲說:「主人。」
雲曦又沒憋住生氣了,「你還叫我主人呢?有對主人施遺忘咒的奴隸嗎?」
他並沒有回答這句話,只是說:「主人呼喚我,有求於我。」
他很明白雲曦的意圖,知道自己如今佔著主導者的地位,帶著獸類冰冷的視線掃過了她暴露衣著的胸口——純白的蕾絲蝴蝶結頸飾下沒有任何布料覆蓋,只有綿白的乳肉和紫紅的痕跡,昭示著這局身體被怎樣對待過。
雲曦用微弱的力氣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在快要靠近卡爾羅斯時忽然腿一軟,於是便被冰翼龍族抱在了懷裡。最強的龍族法師抬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雲曦有點尷尬,這是她意料之外的,原本,她打算以一個談判者的姿態站在他面前,而不是現在曖昧不堪的模樣。
「卡爾羅斯。」她軟聲道,抱緊了他的脖子。
既然這樣,也許換個思路有奇效呢,她破罐子摔破地說。
「帶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裡。」反正誰都比希瑞好,她垂下眸,眼中是顯而易見的厭惡與憎恨。
就算變成,自己討厭的模樣……
勇者大人緊緊貼著昔日伙伴的胸膛,被象徵神官的羽毛弄得癢癢的,忍不住嬌吟了一聲,大腿暗示性地蹭了蹭,這種青澀而不熟練的勾引更能勾起他人的慾火。
卡爾羅斯用晦暗的眼神看著她,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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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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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二十三章 撕碎你的希望
雖然卡爾羅斯沒說話,但動作已經很明顯地出賣了他的意圖。下身隆起,頂著勇者大人的柔軟的腰肢,他的手從雲曦的大腿緩緩深入那個最近一直保持濕潤的神秘地帶,猛地塞入兩根手指絞弄了起來。
「啊……哈……卡爾羅斯……」雲曦努力做出動情的模樣,她非常了解卡爾羅斯對她的喜愛。佩恩和賽諾爾的欲望是她難以猜到的,但這位看似冷淡的冰翼龍族卻不一樣,旅途中,他和他的弟弟始終用一種對待救世主的虔誠注視著她。
這可以理解,對於將自己帶離深淵的人,有別樣的感情是很正常的。
所以,策反卡爾羅斯,她還是有點信心的。雲曦一邊這麼想,一邊唾棄著自己,為了離開一個深淵主動靠近另一個深淵,這是正確的選擇嗎?在她成功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後,真的可以回到所謂的「平靜生活」嗎?
她不願意去想,乾脆讓自己沉湎與慾望之中,卡爾羅斯將她抵在冰涼的木門上。他俯下身子,做出了雲曦難以理解的動作,冰涼帶著溫血動物獨有觸感的舌頭深入了她的體內,雲曦忍不住叫出聲來,「不……別舔……啊……」
可惜她的抗拒顯得太沒有誠意,陌生又刺激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咬著唇,雙腿顫抖著被迫站立,跟過電一樣的觸感雲曦不停哀叫著,「很髒…別……」
「不,很甜。」他難得開了口,抬起頭,和羞澀的勇者大人對視,看到她通紅的臉頰和耳垂,侵犯昔日神聖的主人的快慰感更加強烈,想要讓她露出更加下流的表情。卡爾羅斯再次吸上那個貪吃的小嘴,這一次,他長長的舌頭專門頂弄著嬌嫩肉壁裡的敏感點,同時不忘吮吸著快感之源的小小花核。
「唔…啊啊啊——」雲曦沒有忍住,雙眼發直,在一陣酥麻的快感中潮噴了。她感到丟臉地捂著臉,某隻冰龍把那些帶著溫熱的愛液全部咽下。抬起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主人的款待真熱情。」卡爾羅斯低沉的嗓音讓她腿更軟了,甚至於有些站不住,無力地倚靠在他的身上,雲曦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結束了,但願他沒有那麼粗暴。
一向冷靜自持的,智囊般的龍族魔法師低聲喘息著,解開腰帶,抬起身著色情「婚紗」的勇者大人一條白皙的腿,比其他人溫度更低的分身輕輕地在已經水液四溢出的柔軟粉嫩穴口摩擦,雲曦扭著腰,有些抗拒,但她想起來自己的立場,又忍耐了下去。
「卡爾羅斯……」雲曦沒忘了自己的目的,她哀求著說:「救救我……」
「帶我離開這裡,我會和你一起……只有我們兩人……」她有些語無倫次地說著,盡量讓自己的語氣看起來更加真誠。
將自己的命運寄托在他人的憐憫上,這種感覺實在不怎麼好。利用別人的愛意擺脫困境,假裝喜歡著他,這樣的行為更是稱得上無恥,但——她也得這麼做。
先背叛,先欺騙的一方可不是自己。
回應她的不是言語,而是一記有力的貫穿。雲曦整個人被頂在門上,卡爾羅斯高大的身軀輕鬆將她舉起又放下,令她雙腳懸空,全身的重量全靠那根堅硬的性器支撐,她忍不住小聲尖叫了起來,害怕門外的人聽見。不過她馬上想起,卡爾羅斯應該設了隔音的結界。否則最開始的呻吟便會引起注意。
他好像知道自己如今弱小的主人體力很糟糕,「體貼」地把她往自己懷裡揉,那樣深的位置讓勇者大人忍不住抽搐了起來,被有力地撞擊深處小口,她只能無奈地踢著沒有受力點而綿軟的雙腿。
「卡爾羅斯,溫柔一點……啊…」昏暗的燭光下,雲曦看不清卡爾羅斯的表情,龍類極佳的視力卻能讓他看到勇者大人痛苦又快樂的神情,卡爾羅斯意義不明地悶哼一聲,將懷中被操得流淚的少女轉了個面。
「啊——啊——不要,不要這麼刺激——求求你——」一直沒有得到回應的不安全感和背對的,難以掌控情況的恐懼讓她更加緊張,驟然的旋轉讓雲曦體內的褶皺被摩擦撐大,她無法招架這種快感,在一陣高頻的抽插後,無奈地再次噴出色情的液體。
「可以了吧……」她虛弱地發問,這一次終於得到了回應。
「舔。」卡爾羅斯淡淡地說。
「什麼?」雲曦懵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冰翼龍族就噗地拔出了性器,過於乾脆的動作讓媚肉不捨地挽留著,勇者大人失去了支撐,軟軟地跪坐在了地上。
卡爾羅斯毫不留情地按著她的頭,將她往自己下身仍然昂揚挺立的分身送去,雲曦別過頭本想拒絕,但卻感覺到了一股非常冰冷的視線。
……如果不做,他會生氣的,如今過於明顯的實力差距雲曦恐懼地想,不情不願地張開嘴,艱難地舔弄那對她來說太大的頂端。卡爾羅斯對於這種撓癢癢式的服侍很不滿意,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被幹得渾身無力的她嘴張得更大,盡根捅了進去,然後快速律動起來,每一下幾乎都要頂到喉嚨。
雖然以前被佩恩關在樹屋的時候也被藤蔓姦污過嘴,但那完全和這種粗暴堅硬的,宛如性交一樣的感覺不一樣,她被弄得涕泗橫流,古怪的帶著冰霜氣息和她體液味道的肉棒讓她極為羞恥。根本不匹配的尺寸讓她的嘴角幾乎開裂,想要把這東西吐出去。
終於,他再次拔了出來,將濁液噴射在了勇者大人袒露的淫蕩胸口,宛如女神一般純潔美麗的她被染上了濃鬱的,龍族特有的檀香氣息,雲曦閉上眼,累得幾欲昏迷。
今天,希瑞來得好晚……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種預感馬上成真了。過了一會,房門慢慢打開,那熟悉的,高貴優雅的皇太子殿下就站在光處,頗有興致地看著被弄得渾身無力,滿臉驚慌的勇者大人。
「我的未婚妻居然在偷情。」他語氣輕鬆,心情似乎非常好,對眼前的情形看起來並不意外,「卡爾羅斯,你居然忍到現在——算了,對於你,我暫時沒那麼小氣。不如說,讓你看管她本來就有這層意思在。」
「主人的騙術太差了,我又不是霍雷斯那種毛頭小子。」卡爾羅斯慢慢繫上腰帶,冷淡地說:「不過送上門來的,我也不會拒絕。」
「噢?」聽到這裡,希瑞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地說:「看來我淫蕩的小妻子,平時沒有滿足啊?」
「一起來的話,會不會能讓她暫時安分一點呢?」
門扉再次落下,深重的黑暗帶來了絕望,這次,她終於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盟友了。
過去所有的幸福,都被徹底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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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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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二十四章 同伴的默契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雲曦被昔日的,信任的伙伴粗暴地推到床上的時候,仍然有些迷茫地想。
難道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嗎?她開始深刻地回憶和反省起來,自己真的做過什麼極對不起他們的惡事,才會遭來這樣的厄運嗎?
是什麼?如果我做錯了事的話,道歉能被原諒嗎?
「主人分心了。」卡爾羅斯的聲音帶著些冷感的不滿,他讓逃避現實的勇者大人坐在他的身上,從後面抱住了她,龍族冰藍色的長髮和有些凌亂的白髮纏在了一起,看起來像是一對最為親密無間的戀人。
「你沒有射在裡面吧?」希瑞隨口問道:「我的潔癖有點嚴重——噢,你知道。」卡爾羅斯沒說話,他當然知道,沒等皇太子殿下開口,他便自然地分開雲曦的雙腿,讓她整個人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希瑞的面前。嬌嫩的花穴除了紅腫地滴著淫液外,並沒有其他東西。
雲曦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不止是自己和他們之間,其他人之間,同樣也有日積月累的冒險合作留下的默契,哪怕他們其實關係並不稱得上很好。
這樣的默契,如果不是在床上一起拿出來折磨她就更好了。
希瑞得到了想要的答復,開始解開腰帶,金屬的碰觸聲勾起了勇者大人不太好的回憶。雖然在笑,但他的眼底非常冰冷,可以看得出來,他完全沒有自己表面說的那樣大度。選擇和卡爾羅斯一起上她,也是出於懲罰而非享受的目的,這讓雲曦感到更加害怕,想到之後可能會有的遭遇,她只能哭泣地說
「對不起……對不起……」她真的想不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是我的錯,請你們別……」那樣可憐的,被凌辱的求饒姿態可以讓無數男人憐惜,可這不包括眼前的兩位。
再怎麼硬氣,都很難在這樣的場景下保持冷靜。希瑞聽到這句話,挑了挑眉,用一種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口氣說:「雲,你沒有錯。」
「是我這個未婚夫的錯,我沒能滿足你。」他垂著頭,手指在她的臉頰摩擦。雲曦再怎麼迷糊也聽出來言下之意,她拼命搖著頭,「不是,對不起,至少不要一起……」
希瑞微笑著,扶起那可怖的東西從正面強硬地進入了那個顫抖著的紅腫花穴,雲曦發出了無聲的尖叫,一點掙扎也做不到,她的雙腿被卡爾羅斯從後面抓緊,而她的嘴——正被可惡的龍族用手指堵住了。
「到我了,主人。」
那個已經很久沒有別人碰過的,小小的後穴,此時沾滿了前面留下的水液潤滑,但龍族的性器依然進入得很艱難。希瑞體貼地停了一會,雲曦被夾在中間,唯一能夠呼救的器官也被堵上,只能痛苦而無助地掙扎著,希望噩夢不要降臨。
雖然以前被佩恩的魔植入侵過,但彎曲柔軟的魔植和醜陋粗硬的肉刃根本不是同一種事物,被這樣幹進去,她真的會被戳穿的。
卡爾羅斯身為異教徒,自然沒有對神的尊敬,他沒覺得如今已經柔軟得不行的勇者大人,身上那一個部位是他侵犯不了的,不耐煩地試探了一下後,他乾脆直接硬生生頂了進去。菊穴的褶皺被強硬地撐開,雲曦忍不住發出尖銳地求救聲。
「不要——不要——出去——」雲曦痛苦地掙扎起來,身體內彷佛被塞了兩根鐵棍,中間只隔了一層薄薄的肉壁,一冷一熱的刺激讓她顫抖地停不下來,本不該用來承歡的部位此時也開始傳遞快感,似乎在說明這具身體已經變得多麼淫蕩,希瑞嘶了一聲,很不高興地捏了一把她裸露的胸乳,「放鬆點,是想夾斷我嗎?」
這具如今已經變得嬌柔無力的身體同時承受兩個雄性的進攻,雲曦難以忍受地向前想要脫離後穴的刑罰,卻忘了前面也有一隻餓狼。
希瑞好像很滿意她無意識地親近,抓住她的手輕吻了起來。但那一直沉默著的龍族,似乎也沒有看起來那麼不在意,他抓住不聽話主人的腰,強硬地繼續往上頂。
「啊——不——會死的……真的會死的……」勇者大人像是瀕死的天鵝一樣仰起頭,急促地呼吸著。卡爾羅斯聞言並沒有停下操弄,而是淡淡地說:「主人不會壞,有魔法和魔藥可以治好你。」
「呵呵。」惡毒的皇太子殿下看起來不是很贊同,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反正也是不做愛活不下去的淫蕩女人,就這樣把她弄壞,讓她再也沒辦法勾引別人也不錯。」很顯然,他對雲曦主動向卡爾羅斯求援的事情沒有表現的那麼無所謂。
隨著他話語一起降臨的,是突破子宮口的尖銳撞擊,與此同時,卡爾羅斯也不甘示弱地插到最深,他們甚至還將雲曦往下按,企圖徹底嚴合嵌入。她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瞪大了眼,蒼白的唇顫動著,身體彷佛被按下了某個開關,她陷入了狂亂的高潮之中,全身不斷顫抖流出白濁淫水混合的液體。
希瑞也不輕鬆,他被這樣的勇者大人弄得難以把持,已經被開發過的內壁更加軟熱濕滑,每每抽出都會得到熱情的挽留,到後面都不用怎麼動,只要插在裡面,抽出手捏捏她胸前的蓓蕾,淫浪的身體就會自顧自地過電般絕頂。
被前後夾擊的雲曦像是風雨中搖搖欲墜的小船,像是兩個男性掌中的人偶一樣,無論什麼時候兩穴都在被粗長的肉棒抽插,卡爾羅斯很體貼地沒有射在前面,龍族帶著冰寒氣息的濁液灌入了後穴,她的小腹被不愉的希瑞射的彷佛懷孕了一般鼓起。
美麗的,高潔的勇者大人,凌亂的白髮上面沾滿了不明液體,嘴巴保持著微張的痴態,眼神渙散,優雅精緻的婚紗包裹著她,卻偏偏做成了露胸和開襠的設計,小腹以下沒有覆蓋任何布料,方便侵略者的進犯。看著她這副模樣,只會讓人不顧一切教訓淫亂的勇者大人,讓她的腿再也合不攏才是。
就算已經領教過,卡爾羅斯還是對希瑞這種換裝惡趣味感到有些無語,即便是花樣最多的妓院也很難想得出這種打扮,雖然確實很可愛就是了。
雲曦的生理和心理都已經達到了極限,只能發出細弱如奶貓般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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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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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二十五章 謊言交織的蛛網
但是一切還沒有徹底結束。
希瑞終於大發慈悲地拔了出來,英俊優雅的,金髮碧眼的皇太子殿下湊近雲曦的耳邊,用最溫柔纏綿的語調說著可怕的威脅,「敢漏出來一滴就把你幹死在床上。」卡爾羅斯也退了出來,後穴迅速地閉合上去,沒有讓精液流出。
蜜穴的花瓣已經紅腫地不行,倒是方便了那些白濁留在她的體內,但這可苦了勇者大人,前後酸脹的感覺刺激出了她另外一種慾望。
雲曦虛弱地哭泣,哽咽著說:「結……結束了吧。」赤裸的雙腿不自然地絞在一起,過長的交配時間和強烈的刺激讓她產生了明顯的尿意,她非常害怕這個事實被人發現。然而,卡爾羅斯的龍瞳能夠敏銳地觀察到常人難以發覺的細節,他的手指輕輕戳著細窄的,另一個神秘小口,「主人要尿了。」
雲曦徹底紅了臉,極度的羞恥感讓她不顧一切推開了卡爾羅斯,想要下床去到盥洗室,結果卻高估了自己的如今的身體狀況,才一下床便雙腿發軟倒在了地上。
……沒追上來?既然如此,她慢慢地爬起來,一點點努力挪動自己的身體,她沒有忘記收緊小腹讓那些液體無法流出,要是再來一輪她真的會死的,她毫不懷疑希瑞真的會把自己幹死。
可行走時候的動作幅度還是讓一些精種滴了出來,落在了昂貴奢華的地毯上。雲曦也忘了自己的身體此時離壞了也差不多,收緊的動作讓子宮和通道裡的東西刺激到了敏感點,她居然在沒有進行性交的時候顫抖地高潮了。
這下,勇者大人倚靠著牆壁,徹底沒法再掌控自己的身體了。她跪坐在地上,前後兩穴都失禁般地流出一股股的混合濁液,她哭泣著,被生理衝動折磨著,可是又絕不願意在這兩個如此厭惡的家伙面前控制不住。
「雲,好可憐啊。」金髮碧眼的英俊皇子發出假模假樣的憐憫,「卡爾羅斯卿,要不要你去幫她?」
「不要……不要……」雲曦聞言悚然,手腳並用想往外爬,可她的速度哪裡有冰翼龍族快,卡爾羅斯輕輕鬆鬆地抓住她的頭髮往後一扯,制止了她的行動,「啊——好痛——放開——」
她感覺到卡爾羅斯長髮的觸感落在她的背上,過了一會,耳朵感受到了冰涼皮膚的觸感,卡爾羅斯在她耳邊低語,「主人,我來幫你。」
「不——我不要你幫——」這樣猶如瘋狂野獸一樣的卡爾羅斯,和記憶裡那個沉穩少年截然不同。
她還是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
勇者小隊正式組建後,一些矛盾就初步現形了。最重要的原因在於,他們所有人都是由於雲曦的關係才聚集到一起,也只願意遷就容忍她,彼此之間經常有摩擦。
艾麗西昂空閒時間一般只在臥室裡祈禱和修煉魔法,有時和雲曦出去玩,非常恪守聖女的行為准則,若非必要討論基本不和任何雄性說話,只偶爾和希瑞講幾句,大概也只是因為他是人類。
希瑞也不必說,他的親切大部分給雲曦,少部分給艾麗和佩恩,其他時候,雲曦很明顯地察覺到他不怎麼看得上龍族雙子和賽諾爾——大概是因為那三位屬於中立偏黑暗陣營,而他身上還是有明顯的貴族作風,非常清高。
賽諾爾這種社交低能兒就更一言難盡了,他不殺生就謝天謝地了,而且沒人知道他想什麼;佩恩的毒舌和種族歧視經常引爆本來就火藥味濃重的空氣;但最最麻煩的,還是霍雷斯這個混世魔頭,惹出來的事端一度讓雲認為吸納他加入隊伍是極其錯誤的決定。
總而言之,非常難帶,勇者大人當時經常覺得自己像個操勞的保姆,每次她因為霍雷斯的事情焦頭爛額時,也只有卡爾羅斯身為哥哥會站出來和她擺平,其他人巴不得雲曦早點把討厭的紅龍踹走。
「主人,已經做完了。」卡爾羅斯雖然話不多,但他並不像賽諾爾那樣自閉,也不似佩恩那樣傲慢,他只是不愛說廢話。很多時候,清點物資,從魔獸身上剝下戰利品,這種累活都是交給他幹,卡爾羅斯毫無怨言,雲曦的工作也經常做一半被他搶走,彷佛真的像任勞任怨的奴隸一樣。
「卡爾,你想要什麼?」那一次,最終戰前夜,她記得自己曾經問過他這句話。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主人。」他的臉上即使有一道礙眼的疤痕,也無損冰龍人形的美,反而更增添了幾分戰士的野性,那雙金色的瞳孔深處永遠藏著些雲曦看不懂的愁緒,既平靜,又像是暗藏深淵。
「還叫我主人啊。」勇者大人笑了笑,高束的黑色馬尾隨風飄揚著,他們一起站在古老城牆上。「我第一次見到你和霍雷斯的時候,你很明顯——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你還記得我當時的回答嗎?」
「我說,也許你們另有謀劃,但我本來也就是為了拯救而來的。」她撐著頭,嘆氣道:「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可帥了——什麼苦也沒吃過,什麼難也沒遭過,覺得自己有了力量,就無所不能。但是,世上還是有很多我沒法拯救的人和事。」
「東萊城,天空河之戰,巨人族的覆滅……我已經知道了,我不是無所不能的。」
「但我還是想知道你的願望。」雲曦看著他,眼中是堅定之色,「你一定有一個非常想實現的願望,那是什麼?」
「……」卡爾羅斯沉默了很久,終於說:「我和霍雷斯,是族內的棄子。」
「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卻分別是冰翼龍族和赤火龍族。那是因為,我們的父母是異教徒,信仰了魔神,不遵守龍神定下的同種系通婚的規則,誕下這樣一對不祥的雙子。」
「儘管我們幼年時就有比其他龍族強大得多的力量,可這依然改變不了什麼,主人或許不能想像,我們是被自己的族人親手賣給了人類。」
「我想和霍雷斯回到族群,堂堂正正的。」他握緊了拳頭,情緒少有的外露了,「就算我們是天生的異教徒,也不代表,真的如此不堪。」
「……卡爾,你只說了一半真話。」雲曦歪著頭,微笑地看著他。
「你的父母是異教徒,這是真話,但他們真的是因為信仰魔神才結合的嗎——或許本來的因果關係,只是一對世俗不容的愛侶想要自己的孩子罷了。」
「你和霍雷斯之所以被趕出族群,還有其他原因吧。而你的願望,也不僅僅是回到族群那麼簡單不是嗎?」雲曦無奈地嘆了口氣。
「但你既然選擇不說真話,我也不會逼問你。無論如果,我見到你們的時候,你們已經遭受了足夠多的苦難,對於孩子和少年來說,那是不該有的。」
「主人……」
「馬上就要決戰魔王了。」勇者大人伸了個懶腰,「等打完這場,我就找個偏僻的小城鎮開始混吃等死——」
「主人,您之前還說這個叫做立旗幟,不能隨便講的。」卡爾羅斯耿直地說,雲曦尷尬地垂下手,「對哦,一般說什麼戰後要平靜生活的人都得不到平靜生活,哈哈……」他們又聊了一會,默契地避開了剛才的話題,然後一同沉默了。
「主人。」卡爾羅斯忽然開口了,夜風吹拂著他的髮絲,他像是神明般挺立而從容。
「嗯?」
「我會幫你。」
雲曦不知所措地問,「幫我什麼?」
那雙金色眼睛裡,褪去了野獸的狠厲,換為了蜜糖般的溫柔,「我會幫助主人得到您想要的。」
……
你所說的幫助!就是這樣嗎!
從回憶歸於現實的一刻,冰藍長髮,金色眼睛的龍族魔法師抓著她的頭髮,讓顫抖的小臉貼著自己的臉頰,冰涼的性器頂在蜜穴內的某一個點,透明的另一股液體不受控制地溢出,雲曦悲哀地發現——自己真的被操到失禁了。
羞恥,憤怒,痛苦,絕望,種種情緒讓她發出了瀕死的求救。
「救救我——救命——」她的手指抓著地板幾乎摳出痕跡,呼喚著不可能的幫助。
卡爾羅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在她的力氣耗盡,無法再次發出求救後把她抱起來,溫柔地放在床上。雲曦雙眼渙散,她已經不願意去思考了,更不想面對自己的醜態。
「咔嚓——」希瑞看了看手上的東西,發出滿足的嘆息,「真不錯,唔,這樣的雲值得好好收藏。」
「……?」
「那是什麼!你……怎麼可能會有這個……」雲曦聽到這清脆的聲音,理智回籠,整個人像是墜入了冰冷的寒淵一樣,她看著希瑞手上那個造型讓她再為熟悉不過的道具,發出了難以置信的質問。
金屬的色澤,精密的構造,那明明就是原本世界裡的相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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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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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二十六章 魔王之秘
「留影機,煉金術的造物,不過不是我們這一界的。」希瑞很體貼地回答了她的問題,「是地下界的發明,真沒想到,魔族居然也能有這麼神奇的造物。」
「看你這個反應,你好像知道這是什麼。」
她當然知道,但是怎麼可能?雲曦愣住了,她在這個世界待了五年之久,克萊米爾的文明,除了擁有魔法和較為完善的基礎設施,總體來說還是一個生產力和文化水平都約莫中世紀後半的程度。魔法道具和煉金造物雖然神奇,甚至可以說是本土的科技,但和眼前的相機絕不是同一種東西。換句話來說,這裡和地球點的完全是另外一顆科技樹。
「難道你和約修亞來自同一個世界嗎,這就更可惜了。」希瑞摩擦著下巴,似乎感到有些意外,「你不是問為什麼嗎,為什麼要背叛為什麼和魔族勾結,歇斯底里的——很簡單,這就是最根本的答案。」
「魔王的手上,掌握著人類千百年也未必能有的至高技術。」
「這份力量面前,我們毫無勝算。」
這樣的宣告,無疑是晴天霹靂。
「不可能!」雲曦斷然否認,「如果有這種東西,我絕不可能毫無察覺……」她說到這裡,忽然卡殼了。
等一下,真的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嗎,頂部魔族的信息傳遞總是飛快,她至決戰真正殲滅的也只有暴食。還有,他們總能第一時間知道小隊的動向,魔法防護罩設了也經常被竊聽消息,連那個嫉妒噴灑毒藥的裝置現在想起來也分外眼熟……如果說是這樣的話……
一切就能解釋的通了。她一直以為是魔族的魔法神通廣大,畢竟本來他們就最擅長此道,而且這些都可以用高超的反隱魔法,高頻律使用傳送陣來解釋,只是她沒想到魔王和她一樣,都是來自地球,而且他的金手指,或者說他本人的特技居然是——科技。
「等你這麼久,是想看看雲有沒有什麼其他本事。」希瑞抬了抬下巴,有些嘲諷地看著她,「但你這兩年沒有絲毫長進啊,以為自己打完魔王拍拍手就萬事大吉了。我還派了探子調查了你的住所——結果那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草藥店,該說勇者大人真的很沒有志向嗎。」
「不過沒關係,這樣無能的雲,我也願意愛著你。」希瑞寵溺地把她攬在懷裡。「還好,魔王對你興趣不大,乖乖待在這裡的話很安全,為什麼不聽呢?」
「總之,比起你,魔王可是從地獄裡面再次爬起來,向我們展示他無上的力量。」希瑞嘆了口氣,似乎終於覺得勇者大人有點可憐,「賽諾爾崇尚強者就不提了,你知道他是怎麼說服霍雷斯的嗎?那小子翻天覆地地找你的蹤跡,但是只有魔王,他找到了你的位置。」
「其實雲也很厲害了,把自己的魔法印記消除的乾乾淨淨。不過,約修亞說他決戰的時候,在你的聖劍裡留了個叫什麼……唔,微型定位器?總之,他找到了你,霍雷斯那小子就徹底受不了了。」
他攤了攤手,「至於我就不說了,和強大的無法戰勝的敵人,我是不會選擇硬碰硬的,這你很清楚。」雲曦氣得發抖,她當然清楚這家伙的德行,以前她還是無敵的勇者時,希瑞可從來沒表現出半點不軌和不敬之跡。
「我把人類一半的領土讓了出去,大部分都是西邊靠近界門的小國界地,那裡是和萊頓文化政治差別最大的桀驁不馴之地。」
「你又怎麼能保證他們能遵守諾言!」雲曦聽到他做的事,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她憤怒地瞪著希瑞,「那可是陰險狡詐的魔族!萬一他們撕毀協議,連一半都不給人類留下呢?」
「我好歹是代表人類頂尖智慧的頭腦派,雖然我不怎麼關心我的子民,但也是承擔責任的統治階級。雲怎麼能把我想得跟你一樣躲懶呢。」希瑞憐憫的眼神刺痛了她。
「因為我發現了他技術的致命弱點——力場和能源。約修亞的技術——不,應該說你們世界的技術並非是無敵的,要是真的強大到無法破解,早就沒有必要在勇者戰裡跟我們糾纏了。」
「他當時用的相當謹慎,這樣的煉金產物我猜不多,估計生產起來很費勁吧,否則雲也早就能發現了。」
「反正以現在的技術和資源,為人類留存一半的領土還是可以的——當然,以後就不好說了,可能更好,可能更差。」皇太子殿下聳了聳肩。
「佩恩的話——噢,你不會以為他乾乾淨淨吧。魔王和他簽了協議,不會進攻精靈族,但相對的,他們不能再幫助人類,為了表達誠意,他把佩恩的手臂治好了,這個就是純粹的魔法了,可惜雲沒有了神聖之力,這點也比不過呢。」
「卡爾羅斯卿,你就自己說吧。」希瑞覺得講的有點累了,一下一下玩著雲曦的頭髮,揚了揚頭示意一旁沉默的冰翼龍族開口。
「……他,魔王約修亞,能實現你的願望。」都不用猜,雲曦慘然一笑,代替了卡爾羅斯開口,「你不願意告訴我的,你真正的心願……他能幫你實現,是嗎?」
「和我這樣愚蠢又滿腔不合時宜正義感的,無能勇者來說,那樣的家伙更適合做你的主人,你的盟友。我只能在失去利用價值後,偶爾拿來當玩具玩玩,是嗎?」她奇異地不感到生氣了,好像又變成了當時那個勇者大人一樣。
卡爾羅斯什麼也沒說。
「算了,我不和你們生氣了。」答案竟然是這樣,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怪自己無能沒有發現魔王的古怪,怪自己偷懶只想著逃跑回家,怪自己當時沒有一了百了的勇氣,她無奈地想。
海因里希閣下,拯救世界的勇者什麼的,我早說了我不行的啊……
「沒關係,雲。」希瑞吻了吻她的額頭,用她熟悉的,冒險時期的溫柔語調說:「睡一覺吧,這一次,喝了這瓶『忘川』。等你醒來後,一切煩惱都沒有了。」
「知道這些,對你來說還是太殘酷了。」他好像真的變回了那個體貼的王子,給童話再一次畫上完美的句號。
「睡吧,我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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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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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二十七章 黎明鐘聲以眾人之手敲響
雲曦再次醒來的時候,入目的白色雲層讓她有點不明所以。然後,她坐起身來四處張望,發現自己在一座高塔的塔頂,天花板上鑲嵌著唯一的窗戶。這裡似乎是皇宮裡那座神秘的天塔,自己從來沒有接近過。
她的頭更痛了,撕裂般的感覺讓她沒法進行良好的思考。難道說治療出了差錯嗎?魔族的毒已經蔓延到了她的全身?
「這是為了保護你。」等待了一天,得來的是希瑞沉痛的答復,「魔族的入侵已經越來越激進不加掩飾,前幾天,皇宮也混入了刺客,他們襲擊了你。都是我的錯,低估了他們對你的執著與仇恨。」
「雲,你就好好待在這裡吧。」溫暖的手撫摸上了她的臉頰,宛如最親密的情人和愛侶,「這裡非常安全。」
「可是我……」她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卻本能感覺不對。體內有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一股讓她醒來,一股讓她睡去。雲曦害怕地說:「我,不喜歡被關在這樣的地方……」孤立無援,深入蒼穹,讓她回憶起了在精靈族時的遭遇。
她抓住希瑞的衣服下擺,哀求地說:「希瑞……我不想待在這裡。」
然而,一向縱容她的殿下這一次卻沒有無奈地搖頭答應她的請求,而是微笑而堅定地低聲說:「聽話,好嗎?」
雲曦莫名打了個冷戰,記憶裡分明沒有任何希瑞對自己不好的片段,此刻卻感到一種本能般的恐懼。
之後,昔日的勇者大人待在了高塔養病,魔族的毒似乎真的對她影響非常大,連記憶都變得有些斷斷續續,有時候會夢到一些模糊的片段,等真的驚慌地從床上坐起時,才發現那只是夢。希瑞好像變得非常忙,她一個人待在這裡,幾乎要被逼瘋,經常對著無人的角落自言自語。
在她差點趁著送飯時的間隔逃跑後,那本就細弱無力的腳踝又被加上了沉重的枷鎖。雲曦不再管體內兩股對沖的力量,每天只是發呆。
送飯的女僕非常沉默,最開始她的身邊還有護衛,似乎是怕對雲曦做出什麼不利之事,後來漸漸沒有了。像是怕她感到無趣,希瑞送來了許多美麗華貴的衣裙珠寶,將這個原本有些昏暗的塔頂密室照的耀眼,卻依然沒法撫平她心中的痛苦。
直到這一天,女僕拿來了幾個大大的盒子,雲曦只看了一眼,很快就把眼神挪開了。
又拿這些東西討好自己,真的沒必要。
「雲曦大人。」那個棕髮棕眼,臉上有些細小雀斑,看起來不能更平凡的女僕罕見地開口了,如果是一個月前雲曦或許還有些跟她交談的興致,但現在只是漠然看了她一眼。
「您或許不記得我是誰了。」她快速地說著,似乎非常急迫。
「——但我記得您,我永遠記得您。」
「西城的戰役,您從『貪婪』的手下救出了我和父親。從魔獸咆哮的嘴裡,從燃燒的橫樑下。」
這句話宛如投入死水中的一顆石子,讓她回到了曾經。
自詡最強騎士的貪婪之鐮法拉,戰無不勝,人族聞風喪膽。號令千萬魔獸踏破西城。那一日,烏雲蔽日,天降烈火,在他的設想裡,即便有再強大的力量,區區七人的小隊如何能庇護一城?
然而,她看破了法拉魔法的破綻,與賽諾爾配合,一劍砍斷了他的聲帶,奪過魔哨,佩恩聽出他曲調的規律,用魔族的魔獸回擊魔族。
那不算一次完美的勝利,法拉即便後手被雲曦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光是前期動作就給西城帶來了不少麻煩,西城是大城,龍族雙子和希瑞的魔法只能回護三分之二的地區。剩餘的地方,都是雲曦、艾麗和佩恩一家一戶地搜救治療的。
「戰後,我送給您一朵花,我的姐姐是西城最好的裁縫,她設計了這件衣服。」女僕從箱子裡,從那些重疊的蕾絲花邊宮裝的底下,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條白金色的裙裝。「我記得您穿著它,手捧我們所有孩子獻的鮮花,笑得非常美麗。」
是的,儘管是不完美的勝利,但是那是第一次,他們所有人團結一起,打敗了最上位的騎士。法拉之敗,大大挫了魔族不可一世的傲氣,從那時起,人類方便開始真正進入反攻。
——原來,已經過了那麼久了。
「我聽到了您的求助聲,我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聽到您的求助聲。」她輕輕跪坐在雲曦的面前,捂著臉,肩膀微微顫抖。「這樣的聲音——折磨著我,您救下我的命只要一瞬,我卻對您的求救無能為力。」
「那不是你的錯。」雲曦啞然,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求救過,但這麼下意識地回答了。
「殿下對您並不好。」她猶豫了一下,說出了這個顯而易見的結論,「我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我也知道,愛一個人絕不是這樣的。」
她看起來年紀很輕,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西城的戰役在三四年前,那個時候,她確實只是個孩子。雲曦救過的孩子很多,得到的花也很多,可她依然努力在記憶裡翻出與她有關的印象。這樣思考著,她發現體內那個,一直被壓抑著的,溫暖力量開始漸漸復甦了。
「我在想,我能為您做什麼。」她拿出了另一個盒子,一樣的,從厚重的遮掩下,拿出那把雲曦再熟悉不過的銀色聖劍。
「我花了很久才得到殿下宮殿守衛的信任,希望您不要覺得太晚。」
「等一下!」雲曦的記憶漸漸回位了,高塔的囚徒抓住了女僕的手,「你不能這麼做!你會死的!」
已經沒空管強行喚醒記憶的疼痛了,雲曦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女僕是怎麼躲過重重監察甚至是卡爾羅斯的探知魔法得到這些的,或許還有人幫忙,但她敢保證一旦把自己放跑,等待女孩和女孩背後之人的會是死亡甚至更可怕的事情。
「沒關係。」女孩開始脫起了衣服,隨意撿起一條裙子穿了起來,然後遞給她另外一件女僕裝,「雲曦大人,不,勇者大人,穿上它逃走吧,順著我來時的方向。」
「我說了!你會死的!我已經沒有力量了!得到了這些也沒用,希瑞會殺了……」並非是她不想走,但事實擺在那裡,自己失去了神聖之力,妖精女王賦予的魔力也所剩無幾。這樣的情況下從看管嚴實的皇宮逃跑?開什麼玩笑,當卡爾羅斯和希瑞的部下是吃乾飯的嗎!這樣做,除了自己送死,沒有任何作用!
「勇者大人!」她的聲音比雲曦更大,那種嚴厲的口氣讓雲曦一時間忘了該說什麼,「您不是這樣的人!」
「是您告訴我們,不要害怕,不要恐懼,不要喪失勇氣。」她紅著眼,繁復美麗的深藍色長裙穿在她瘦小的身上顯得有些滑稽,在這一刻,卻比任何人都像一位女神
「您不該連這個小小的塔頂都沒有勇氣走出去!請您走出去吧!」
「走!快走啊!」這幾乎是咆哮了。
「……」
雲曦顫抖的拿起聖劍,用盡全身力量,對準腳踝,擊穿了鎖鏈,「哐當」一聲,厚重的枷鎖脫落,她——再一次站起來了。瘦弱的身體耗力過度只能以劍支撐,雲曦深吸了幾口氣。
「請告訴我你的名字。」勇者大人穿上了那件全城人民一針一線縫製的軟甲裙裝,套上了有點窄小的女僕服,將她的聖劍裝入盒中抱在懷裡,臨走前這樣鄭重其事地問道。
「娜塔莉。」
女孩端坐在那裡,像是成為了自己想要成為的英雄。
「勇者大人,謝謝您。」她靠著夜明珠,臉上浮現出一個甘願赴死的,溫柔的微笑,「沒有您,我早就死了,所以請不必自責。」
雲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劃破了手指,扯下一條裙子的白布,寫下了血書。
希瑞,卡爾羅斯,如果不想讓我切骨地憎恨你們,就讓她和幫助她的人好好地活下來。
否則,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取了你們的命,即便成為惡鬼,也會從地獄爬出來復仇。
我保證。
她一步一步往下走,路上有很多守衛和士兵,塔裡有反魔裝置,沒有魔法偽裝,斗篷並不能完全遮住自己與娜塔莉截然不同的白髮,還有不一樣的腳步聲——熟悉了娜塔莉的守衛們,真的發現不了嗎,雲曦緊張地想。
可她沒有被任何人攔下,直到走出高塔,看見刺眼的陽光,她回頭望了過去,與守衛和士兵對上了視線,得到的也只有沉默。
她忽然明白了。
那裡,是陰影與黑暗堆迭的通天塔,皇家的髒污暗室,卻有一些人,甘願用性命和不定的未來,換來一條希望的陽之路,給拯救世界的勇者大人。
他們一起掘倒了高塔,救出了人類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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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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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二十八章 普羅米修斯之火
「你在看海因里希大人的手記嗎?」平靜祥和的午後,萊頓王國的王子殿下找到了他想找的人,「它在王立圖書館很多年了,但我試過許多次,都沒能打開它。」
「是的。」勇者大人穿著深藍色包金邊的學院制服,一頭柔順的黑髮被艾麗西昂編成了漂亮的辮子垂在胸口,她坐在椅子上,一邊翻閱筆記一邊認真回答,「可能是因為我身上有勇者的傳承印記吧。」
雲曦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他們是同學,雖然並不熟稔,但稱得上關係友善。
「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裡面講了什麼嗎?」王子殿下帶著和煦的笑容,走到了雲曦的身邊。雲曦有點不習慣這種過近的距離,尤其是他那個在正午陽光下能閃瞎眼睛的金髮和美貌,這讓人很有壓力,於是她不動聲色地挪了挪。
「我剛剛翻開,看完的話一定告訴您。」雲曦說著說著,像是又想到了些什麼。
「不過,有一段我倒是印象很深刻,聽說您的學術成績是學院第一名,我想問您幾個問題。」她翻回書本的第一頁,對方感興趣地問:「噢?請說。」
「勇者,之所以被稱為勇者,正是因為有在任何逆境之下,都絕不放棄的勇氣。」她慢慢朗讀起了這一段,「這份勇氣來源於群星璀璨的人類文明,勇者出世,必然代表世間即將面臨毀滅性的災難,而你我,是承載了希望之人。」
「你也許懷疑過自己的資質與能力,你也許不明白為何是自己成為了提燈之人,但既然你被神,被人所選中,就代表世間沒有比你更適合成為勇者的人,你將背負,前行,披荊斬棘。」
「不應怯畏,不應恐懼,不應喪失勇氣。」
「我的後繼者,無論你將來遭遇了怎麼樣的困難與折磨,經歷了怎樣的失敗與艱辛,都不要熄滅內心的不屈之火。請記住——」
「我們引領世人,也只有我們能夠引領世人。」
「好奇怪啊。」雲曦合上書「我看的歷史裡面,前任勇者海因里希閣下明明從未有過敗仗,他的戰績輝煌似史詩,為什麼要如此執著地強調失敗呢?」
「還有,史書說他有數不清的伙伴和友人,其中不乏許多頗有才幹的帝王將相,各種族的精英,為什麼又如此個人主義地認為只有自己才能引領世人?」她撓了撓頭,像是有點想不明白這通告誡的含義。
王子殿下笑了笑「也許他有過失敗呢?」
「敗仗不一定只有輸給敵手這一種形式。有一些細節,或許史書覺得沒必要記載,有可能,他曾經受過悲慘的背叛呢?」
背叛?那樣的人也會被背叛嗎?
「這當然是一種失敗,但無論如何,其他人比起海因里希大人本人,不值一提。他的結局是光輝的,就證明了人類是勝利的。」他站起身來,靠得更近了。優雅動情,充滿磁性的嗓音讓雲曦有些暈乎乎的。
「至於後一個問題,人們認為勇者是神的使者,總會有一種近乎狂熱的崇拜,我一直覺得這對勇者來說,是不公平的。」這麼說時,青年的話語裡帶這些淡淡的憐憫。
「啊……」雲曦低著頭,並沒有反駁他的話。
「前代的勇者大部分都是這片大陸的原住民,只有當神殿預言判定此界已經沒有人能夠制止未來的災難時,才會從異界召喚出勇者,這點克羅里亞閣下應該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他寬慰地說:「你一定有想過吧,為什麼是我?」
「是啊,為什麼非得是我呢?」她絞著手指,露出了有些迷茫的表情,初來乍到不久,雲曦對這個陌生的地方抱有強烈的不安定感,好不容易與神殿的大家相處良好,卻又迎來他們集體獻祭的,慘烈的死亡畫面。
鋪天蓋地的課程和訓練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稍一放鬆,好像就有無數人的期望壓了過來。
這讓她更加清楚地認識到了一個事實,成為勇者,並不是自己像遊戲小說中看到的那樣輕鬆豪氣,魔王和魔族也不是亮血條打就完事的NPC,他們是那樣殘忍可怕的存在,將這個世界活生生的人類逼向了絕境。
「假如不是走投無路,我們絕不會在一位無關的異界之人身上加諸如此沉重的任務和希望,更何況您還是一位這樣年輕的少女。」大神官克羅里亞沉痛的道歉,更是把她的話堵死了。
被托付給她的,是一項艱難的偉業。她將背負著比她想像的多得多的事物,踏上未知的旅途。
她沒辦法理解,為什麼是自己?就因為那比旁人多出一點的,可憐的正義感?
「德默克多殿下,您不知道,我在原本的世界裡面可不是什麼貴族豪門出身的精英天才,只是一個稍微有些小聰明的普通人而已。無論是力量,勇氣,智慧還是善心,比我強得多的大有人在。」她無奈地,有些不合時宜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我倒覺得,從看到勇者大人帥氣地把欺負平民同學的公爵之子暴打一頓時,我就知道召喚肯定沒有出錯。」他優雅地坐回對面。
「有這樣不畏強權的高潔之心,難怪會成為拯救克萊米爾的的勇者呢。」不知道為什麼,雲曦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微不可察的嘲諷,不過她馬上就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幫助他,只是出於我的私欲。」勇者大人安靜地垂著頭,「我只是因為個人原因見不得這樣的場景,但是在你們的文化社會裡,這個平民之後說不定會被針對。我一直覺得,自己那天或許並不應該出手。」
「我證明了我是品行高潔的勇者,但是然後呢?他之後被欺負,我總不可能次次在場吧?」
「我可能,不適合……」她話沒有說死,但意思很明顯。
「……」王子殿下沉默了一會,長長的羽睫微微顫抖,過了一會,才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好吧,我現在知道為什麼是你了。」
「悲天憫人,富有同理心是一件好事,但人可不是不知反抗的家畜。」雲曦錯愕的抬頭,但她沒有聽錯,那張端正美麗的臉確實說出了這個粗俗的詞。
「即便是海因里希大人,也只說了『引領』而非『救贖』吧?你幫他點燃反抗的火種,如果他足夠聰明,能想到一百種辦法讓公爵之子不敢再找他麻煩,甚至……」他的話點到為止,雲曦明白了背後深層的含義。
「不必如此焦慮地將一切加之在自己身上。」這樣溫柔的安慰,她很少能聽得到。
「因為,你還會有同伴呢。」對面的人微笑著,那雙似大海,似藍寶石般的璀璨雙眸正在柔和地注視著她。
「海因里希大人不一定是對的,他只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應當有自己的路,我覺得,或許那是一條完全不一樣的道路。」
「借鑑前輩固然是個明智的做法,可若是全部拾人牙慧,又怎麼站到與對方同樣的高度甚至超越他呢?」
「——『火種』般的你,應該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即便誕生之時不能成為烈焰,火種也有自己強大的地方。
「唔……您說的有道理,我會認真思考的,謝謝您。」雲曦若有所思,低下頭開始摩擦著書頁。
「真的要謝?那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他忽然眨眨眼,王道的魅力讓雲曦心神一震才緩過來,謹慎地說:「我能做的到的話。」
「請別用敬語了。」他歪了歪頭,被這樣的人期待著,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叫我希瑞,可以嗎?」
……
雲曦摘下斗篷,拿出聖劍,克萊蒂烏斯美麗的銀色劍身上面刻滿了紋路,每一代勇者都會在其中留下自己獨有的刻印,她的印記,是在角落裡的一團,小小的火焰。
普羅米修斯盜取聖火,為人類帶來文明和希望。
即便是微小的火焰,即便數次被撲滅,那也是會無數次燃起的,希望的火種。
——這就是她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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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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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兩個囚徒的破困
她必須站起來。
雲曦往劍柄上的某個隱蔽的角落一摸,成功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個細小的銀色紐扣。不細看的話,它完美融入了裝飾品中,但那久違的精密構造表明了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她狠狠扯下來,面無表情地扔在地上踩碎。
魔王的事情,還有那些話裡的信息量之後再想。現在還沒有完全脫離險境,娜塔莉不可能和所有守衛串通,她應該專門挑了希瑞和卡爾羅斯不在的時候放她逃跑,但皇太子殿下和那條毒龍必然還有忠心耿耿的狗。
塔外安靜地停著一匹馬,娜塔莉估計是騎著它過來的,這座高塔距離皇宮的主殿有相當距離,而且過來的路非常扭曲難行,簡直就是專門為了囚禁設計的,沒有人帶著都不一定能走出去。
所幸馬兒識路,也認得雲曦穿著的女僕裝上熟悉主人的味道,溫順地讓她上去了。她輕輕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服,帶著乾淨的淡淡皂角味道,還有雛菊的香氣。
啊——雛菊,她想起來了,名為娜塔莉的女孩,當初送給她的花正是象徵堅強勇敢的雛菊。
雲曦已經足夠堅強,然而,長期的折辱和囚禁或許讓她喪失了些許勇氣。
此時,「雛菊」跨越了時間與空間,帶著一個女孩和她背後之人的祈願,又給予自己新的勇氣。
在敵人的巢穴,謹慎和伏低做小她已經做得夠多了,勇者大人思考些許,毅然將髮別至耳後,露出自己的面容,不再將聖劍放入盒中,而是手持著它。陽光照在克萊蒂烏斯身上,有一種恍若隔世的美。
「我乃暮光勇者——雲曦。」她一邊騎著馬,一邊高喊著,在這個金色牢籠裡,聲音久久迴蕩著。因為精神萎靡而暗淡的白髮此時在輝日下重新煥發神采。勇者大人似乎回到了那個征伐冒險,無所不能的時期,琥珀色的瞳孔裡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份意志與力量,是無法被困在弱小柔軟的身軀裡的,也不會輕易被折辱所磨滅。
「我,是聖劍克萊蒂烏斯的持有者,是海因里希大人的繼任,是受滿月祝福的聖使,是重創七騎士和魔王約修亞之人——唯獨不是萊頓皇太子的未婚妻!」
「我不應該待在這裡!也沒有人,能夠阻攔我!」這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出來。
即便再看不起這個臉色蒼白,纖細瘦弱的囚徒,人們卻也在這份光輝下丟盔棄甲。
宮中的文官大臣,守衛騎士,他們或驚愕或敬畏地看著她,卻並沒有人動手,也許是不敢,也許是不願,雲曦竟然這麼一路騎著馬,暢通無阻地走到了皇宮的門口。
……如果這是主角光環,是不是來得有點晚了呢?她有些不合時宜地想。
但果然沒有那麼簡單。
他們留了後手,而且是最麻煩的那個。
皇宮的出口,象徵著希望的金色輝煌門扉——那裡站著的,是噩夢的開始。
雲曦勒停馬,將劍對準他的面容,居高臨下地說:
「你也一樣,霍雷斯,你可以試著攔我。」
赤火龍族的人形態穿著漆黑的法袍,燙金的邊與他用煉金道具製成的金色眼睛對應,烈火般的紅色長髮隨風飄動,那隻完好的,碧綠色的眼睛正在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她。介於少年和青年間的妖異容貌,此時是那麼令人不安。
「我數三下。」她淡淡地開口:「三下之後,你要是還不讓開……」
「我還不讓開,姐姐,你會怎麼樣呢?」龍類的,帶著嘶啞的擬人聲被刻意從他的喉中發出,隱隱有著強烈的萬獸之王威壓,讓她身下的馬忍不住顫抖著,發出了不安的聲音。
「把我殺了,還是殺了自己?」霍雷斯一步一步走上前,握住了聖劍的劍身,毫不在意銳利的鋒芒把他的手割的鮮血淋漓,龍類強大的自癒能力讓傷口馬上癒合,他卻依然緊握著讓克萊蒂烏斯再次劃開皮肉。
……很明顯,再怎麼給自己打氣,她也不可能用常規手段打敗成年的強大龍族。
從剛才的騷動來看,希瑞和卡爾羅斯果真不在皇宮內,他們這麼自信地離開,一定是留下了一柄最為鋒利的劍。
霍雷斯——之所以以前惹出無數麻煩雲曦都沒有趕走他,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確實很強大,除了全盛時期的勇者以外,有著特別天賦又擅長攻擊魔法的赤火龍族,毫無疑問是對魔族最厲的殺器。他的龍形遮天蔽日,吐出的火焰能夠驅散魔氣,隔空灼燒他們的命脈魔水晶,是魔族深刻恐懼的敵人。
雲曦深吸一口氣。
她知道接下來的回答將決定她的命運,如果被霍雷斯抓回去,所有人的努力將功虧一簣,自己將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她的精神與意志沒有那麼強大,所謂頑強總有一天會在那樣的對待中消磨殆盡。
這是勇者打過的無數嘴仗中最重要的一場,對面站著的,是稱呼自己為姐姐,擁有狂熱的依賴和執念的昔日同伴,他們間有過珍貴的回憶,難以割捨的感情,如今卻要以這樣的方式站在天平兩端。
因此,她這麼回答了。
「——我會殺了我們之間的未來。」
「……」
「我們之間……難道還有未來嗎?」
霍雷斯沉默了一會,露出了錯愕的表情,有一瞬間像是渴望,但很快換上了嘲諷。
「從我選擇了魔王的那一刻起,早就沒有了吧。我很了解姐姐,你是不可能原諒我的。如果能夠輕鬆把一切揭去,你也不是那個恩怨分明,光明磊落的勇者大人了。」
「……從我擁抱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只能用這種方式將你留在身邊。」他一步一步走到雲曦的面前,駿馬已經跪下,可雲曦跳下來,仍然握緊克萊蒂烏斯,站直身與他對視。
「姐姐,不要再鬧好嗎?」赤羽龍族換上了那以往在他闖禍時,經常用的哀求口氣,「哥哥對你太凶了,我會勸告他的,如果姐姐真的很討厭希瑞,我會找個機會教訓他,也不會讓你再留魔塔裡……」
「我要的不是這些。」她只是這麼回答。
「我要的,是未來。」雲曦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她快要握不住沉重的聖劍,可她依然這麼說。
「你所說的那些,不是未來,而是噩夢。」
「留在這裡——過去的我將在折磨中死去,剩下的只是一具徒有其表的軀殼,你想看著這樣的我嗎?」
「當然,我不會原諒你。但是,幫助我,我們之間還有未來——不管是好還是壞。」
「和你想的不一樣,其實我沒那麼恨你,至少與其他人比起來。」他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了。
這是真的,甚至她對佩恩還要更加憎恨些,更不用說希瑞。原因很簡單,這條赤火龍本來就是個壞種,自己知道他內心可怕的執念,他會幹點什麼,雲曦完全有心裡預設。所以在霍雷斯先找到她且做出那樣的事情後,她想的是「果然這崽子來了」。
霍雷斯的動機很好猜,希瑞的話也證實了——在他的視角裡,先不辭而別,背叛永不放棄誓言的家伙是她,讓他在無數個日夜裡驚醒,尋找蹤跡的人也是她。
他是龍——龍有獸性,有野性,本就是信奉弱肉強食,佔有欲強烈,不能以人類價值觀度量的上位種族。被奴役的經歷讓他更加偏執暴躁,與卡爾羅斯不一樣,相對被保護著的他,所有的善性與惡性都以最直觀的欲望表達出來。
「你曾是鐵籠中的囚徒,我將你救出,如今我是這金色牢獄中的囚徒,也該輪到你救我了。」
「你說你愛我。可你愛的,是那個從暮色降臨,斬開鐵籠,解開刻印,救出你的勇者大人
——而不是一個失去心智,只有軀殼的人偶。」
她輕輕撫摸霍雷斯的臉頰,感受到了急亂的呼吸還有特殊的觸感,這個溫度,比他的哥哥更加灼熱。
熱度,正是他不一樣的地方。
既然你說,沒有人比你更愛我,那麼是時候讓我看看,你的愛——
能夠讓你放下執拗與尊嚴,放下孩子般的賭氣,放下那份與俗世背道而馳的無德嗎?
「放手吧。」勇者大人這麼說,他還是沒有動。
你果然沒有變啊,雲曦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不放手——就低下你的頭,帶我離開這裡。」她輕輕地在霍雷斯的耳邊說。
回應這句話的,是高傲的赤火龍族變回了猶如山巍的龍形,如滴血寶石般的片片紅磷緩緩收斂,他垂首,不再敢看她。
……你還知道錯。雲曦氣得想笑,無可奈何地再嘆了嘆氣,本想像以前一樣習慣性地摸摸他的頭,但又神色淡漠收回了手。她並沒有忘記那些事情,當然也沒有原諒。
無論如何,破困由此開始。
「去倫薩鎮,接我的騎士。」
她那終止戰爭,象徵和平的——「特洛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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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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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他們所想之事
雲曦坐在霍雷斯的龍背上,他寬幅的翼展遮蓋了澄澈的天空,在地面留下了大片陰影。萊頓皇城的人都訝異地看著天上的赤火龍族,發出驚呼「是霍雷斯大人——」。在經過光明神的神殿時,雲曦忍不住往下看了一眼,卻和一個意想不到的家伙對上了視線。
卡爾羅斯——穿著大神官的禮服,潔白優雅的制服搭配他俊逸冷淡的外表,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冰翼龍族站在了光明神垂淚的雕像下,抬頭與她對上視線。儘管距離很遠,但雲曦肯定他在看著自己。
看到了——但他什麼也沒有做。雲曦回過神來的時候,霍雷斯已經飛出了皇城,發出了歡快地,自由飛翔的聲音。
勇者大人忽然想起來,高傲的龍族是很厭惡被當做坐騎的,更是反感人類意淫的「龍騎士」一職,自己以前可以飛,所以也可以迴避了現在這種情況。然而,現在霍雷斯寧可做這種屈辱的事情也不願意放手,大概是真的很喜歡她吧。
「在你眼裡,我很漂亮嗎?龍族和人類的審美應該不一樣吧,你不是應該喜歡雌龍嗎?」雲曦撐著頭,有點好奇地問。龍族能變成人形不代表他們是人,這種形態才是最熟悉的本體這一事實是不會變的。
其實她原本以為霍雷斯對她的喜愛,只是那種小朋友喜歡會給他糖,在父母吵架的時候讓他去自己家裡吃飯的大姐姐一樣。並沒有什麼情慾和愛玉的方面,但是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後,她忽然有些探究的欲望了。
「我不喜歡同族,除了哥哥。」霍雷斯的聲音有點低沉,大概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遭遇,「而且就算是異族之間,也是存在互通的欣賞的。姐姐很漂亮,心靈也很美麗……是非常堅強的金色。」
「姐姐也覺得我的龍形態很帥氣吧?」他說著飛了個圈,雲曦差點沒掉下來,惱怒地扯了他一片寶石樣的磷片,霍雷斯委屈地叫了一聲,「好痛!」
雲曦恨恨地說:「裝什麼可憐?之前不是神氣的很嗎?」
「你強迫我的時候,我也很痛。」她的表情陰沉了下來,雖然實際上和霍雷斯那次並不算第一次,但是在心靈上是的,畢竟她沒有和希瑞做過的記憶。
以被那麼多人津津樂道的做愛來看,那屬實不是什麼很好的體驗。
霍雷斯不說話了。雲曦也沒有覺得能從他身上收到道歉什麼的,獸類的配偶觀就是這麼簡單,他們覺得自己能夠得到,並且得到了,那是很自然的事情。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那麼做,所以雲曦根本也懶得說些什麼。
她翻了個身,躺在了龍背上,赤火龍的磷帶著些熱度,剛好能抵禦高空的冷空氣和風。勇者大人閉上眼睛,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從未了解過這些「同伴」。
他們在想什麼,他們想要得到什麼,他們過去有什麼故事,自己離一無所知也差不多。
對於她而言,勇者之旅更多像是一個不得不完成的任務,被莫名其妙地召喚,頂著那麼多的期待,純靠一些還未磨滅的正義心支撐自己。
最重要的是,雲曦害怕,一旦自己投入了過多的感情和真心,若有一天離別,便是如同剝離心臟般的痛苦。
「霍雷斯。」她喃喃地說「你現在,在想什麼呢?」
「……姐姐真的想聽嗎?」
「嗯。」雲曦悶悶地答了。
「我在想,把姐姐先【——】,然後再【——】,最後【——】。」
……
呵呵,是寫在小黃書裡面都會被和諧的下流幻想。她果然不能指望這條壞龍想點什麼好的。雲曦抹掉了心中的正經愁緒,面無表情地又扯了一片他的磷,「閉嘴好好飛。」
「姐姐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呢?」他忽然問。
「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嗎?」勇者大人懶懶地躺著,「很普通地喜歡正常溫柔的男人。如果我是受虐狂,大概會覺得現在這種情況還挺享受吧。」以前玩遊戲的話倒是還挺喜歡瘋一點的類型找找刺激,不過她的人生可不是遊戲。
「……假如我變成那樣,姐姐會喜歡我嗎?」
這次換雲曦不說話了,她不算記仇,但是有些傷害是無法磨滅的,有一些東西,是再怎麼寬厚的心胸也無法釋懷的。經歷過卡爾羅斯的事情後,她已經不會為了達成自己的私欲目的去騙人了。
霍雷斯大概也知道再問下去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龍翼拍動的沒有剛剛那麼歡快了。雲曦乾脆閉著眼,開始想起了魔王的事情。
約修亞,居然來自地球,事情變得比想像的更加撲朔迷離了。
這樣一看,自己當初百思不得其解的「為什麼召喚的勇者是自己」也有了內在邏輯。魔王手上如果真的掌握完整甚至沒那麼完整的地球科技,那麼這裡的最強者也拿他沒轍,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敵人。
這句話的意思,並非是指科技側必然能勝過魔法側,事實上假如沒有大規模生產和普及,科技產品是很難達到和這個世界扎根許久的魔法一樣高度的。
但麻煩就麻煩在約修亞本來就是魔王,魔王有的超強魔法和超厚血條他有,還加了個科技外掛,等於兼顧了兩面,如果他足夠聰明,科技與魔法的結合那可不是簡單的1+1=2,事態不是一般的難解決。
他在之前的戰役中從來沒有正面使用過科技?原因又是什麼呢?
希瑞和其他人展現出那樣的態度,代表魔王肯定還給他們看了什麼別的東西,才讓他們真的覺得自己毫無勝算,相機什麼的只是附帶。最糟糕的是——他萬一能搞個核武器什麼出來,那真的不用玩了,這邊的魔法防護罩對輻射估計是沒用的,就算有用也不可能全大陸覆蓋,她煩躁地抓了頭髮。
但還是不對,這依然不能解釋為什麼被召喚者是自己。如果說選擇地球人來解決地球人的話,也該來個什麼天才級別的高智商人才,文武雙全的類型七十億人裡也絕對不缺,為什麼偏偏是她呢?
約修亞……她努力回憶起魔王的臉,銀白色的長髮,深紫色的瞳孔,高大完美的身軀,就算是敵人也得稱讚一句英俊邪魅,但她確實感覺不到有一點熟悉的氣息。這個時候,雲曦有點後悔決戰的時候是直接開打而沒有客套幾句了。
……
霍雷斯飛了半天就到了倫薩鎮,雲曦悄悄摸回了家,某隻赤火龍也變成人形在後面偷偷跟著,她沒有阻攔。家裡的設施還是熟悉的模樣,看起來希瑞自從之前派探子來過後也失去了興趣,倒是方便她整理東西。
她當初還是對希瑞留了個心眼,特洛伊被放在了一個還算隱蔽的地方,一會再去找他,藥劑還是她現在的重要戰鬥資源,得好好收集。
這次是真的準備幹一票大的了,她收拾著東西,除了一些常規藥劑外,她猶豫了一會,還是拿下了那瓶「天使之淚」。原來那瓶被她摔碎了,但是後來鬼使神差地,她又配了瓶一模一樣的。
也許是某種不祥的預感催使她這麼做。
……之後的戰役可能超乎想像的艱難,遭遇可能也是非人的折磨,假如約修亞真的如此強大的話,她為了那麼最糟糕的可能性,必須準備這個下下策。
霍雷斯看著她好像心情不好,似乎想要將功補過,精神一振,「姐姐!我來幫你!」說著便上手了旁邊的藥劑櫃。
「等一下……!那瓶藥劑不能隨便碰,材質對你來說太薄了!糟了!你怎麼兩個都打碎了!」
然而勇者大人喊的太晚了,一股詭異的氣味彌漫在了空氣裡,雲曦眼疾手快掏出了解藥喝下去,正準備拿另一瓶灌給霍雷斯,卻被一陣大力抓住了手腕,她痛呼一聲,解藥掉到地上摔了粉碎。
他赤紅著眼,急促地呼吸著流露出了可怕的慾望,她非常熟悉這種眼神。
那兩瓶藥劑分開來只是普通的興奮劑和植物香水,合起來就變成了烈性的——媚藥。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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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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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三十一章 他的美夢成真
你個手欠的笨龍!氣死我了!雲曦慌亂之中騰出另一隻手找個機會配解藥,她努力平和地說:「霍雷斯,醒醒!」
本來不會犯這種把混合起來有「奇效」的藥劑放一起的低級錯誤,但是為了收拾東西,原有的布局被打亂了,現在也只能自認倒黴。
「姐姐……不要反抗,我不想傷害你。」然而情況很糟糕,他或許還保有一點理智,怕真正傷害到她。霍雷斯把亂動的勇者大人抱在了懷裡,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喘息著,過於明顯的身高差讓雲曦身體微微騰空,無法著地的不安全感讓她推拒著霍雷斯的懷抱。
堅硬的,比其他人要灼熱得多的棒狀物抵著她的小腹,熟悉的場景又把她帶回了那個噩夢的一天,她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你傷害我的還夠少嗎?」
回應她的,是一個彷佛要把心愛之人吞吃入腹的凶狠深吻,霍雷斯咬著她的唇,強行撬開貝齒,龍類擬態人形後更長的舌頭與她不斷糾纏,雲曦艱難地呼吸著,卻只能發出綿軟的氣音,再也無力說出些什麼。
大概他們都有了這樣的默契,想要好好享受這個少女的話,就得把她那個經常說出煞風景話的小嘴給堵上。雲曦受不了這樣綿長的吻,給她一種自己似乎真的是和愛人一起的錯覺,霍雷斯眼角泛紅,本該如林間新葉的綠色眼眸也變得瘋狂而黏膩,想要將懷中的她嵌入自己的體內。
對於發情的龍族來說,勇者大人抵抗的力度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那就是同意的意思吧。
他掀開雲曦白金色的短裙,柔軟的棉質內褲無法完成抵禦入侵的任務,很快變成了碎片。霍雷斯挺身分開了她抗拒的雙腿,將她壓在了她平日裡工作的木製桌上。雲曦這個時候有點後悔自己把解藥給喝了,背後略帶粗糙的不舒適感和前面虎視眈眈的野獸讓她很難動情,只是不舒服地扭著。
「快點放手……」雲曦好不容易被放開了唇,喘息著說,雖說如此,但勇者大人也知道他肯定是不會停手的。霍雷斯倒是真的停下來了,綠色豎瞳正在注視著那個小小的入口。
他看到了緊閉的花縫,令雲曦感到羞恥的是,儘管這個場景很不對,蜜穴仍然分泌出了些許透明的水液歡迎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赤火龍的呼吸愈發粗重,他解開了衣袍。雲曦還未完全濕潤的內壁被突兀破開,花唇被撞的外翻,粗硬的性器將她的穴口撐得無法繼續容納更多,她難受地叫出聲,「嗚……」
剛剛成年的小龍本就滿腦子都是如何把心愛之人操得死去活來的念頭,只不過在僅存的理智下放棄了這種想法,但藥物的加持之下,雲曦可沒那種好運了。
「……好舒服,好緊。」盡管理智已經喪失的差不多了,他依然下意識地發出這樣的感慨。
雲曦上半身靠在桌上,周圍散落的圖紙資料和面前淫靡的畫面對比起來讓她更加難堪,下身傳來的飽脹感使勇者大人更加清楚了自己又被侵犯了這一事實。巨大而高熱的肉刃生生將她頂得抽噎,忍不住想要直起身來,卻被發情龍族有力的手按了回去。
「啊……啊啊……」
他將雲曦抵在桌邊,深紅的性器在柔軟的女體內抽插,層層迭迭富有顆粒感的內壁讓沒什麼經驗的小龍感到了猶如天堂般的無上快感。霍雷斯低下頭,親暱地摩擦輕吻愛人,漂亮如烈火般的紅髮與珍珠般的白髮糾纏在一起。從內到外,他反復磨蹭著每一個讓他舒服的點。
過於激烈的律動讓雲曦熟悉了性事的身體自然達到了頂峰,她繃著足尖,小聲喘息著。無奈地等待他發洩完畢。
「不——別——」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覺得再這樣下去她的腿之後都要合不攏了,霍雷斯低吼一聲,用力抽插後突然在深處的小口處停了一會,雲曦當然知道他要幹什麼,掙扎著推拒,
「不可以射在……啊啊……啊……」比那一次還要更多,熾熱的濁液灌入了她最深的花園中,這可不是單純的形容,他的溫度確實比其他家伙要更高,刺激雲曦忍不住哀叫。
「燙……出去……」聽到這句話,赤火龍握著她腰的手卻加大了力道,將手指放入了她上面張開的小嘴裡,不斷絞弄著引出唾液。
好可愛,好淫蕩。看著眼前的美景,勇者大人端正清秀的臉因為慾望而變得潮紅誘人,唾液順著嘴角流到脖子上,留下優美的線條,她的嘴一張一合似乎想要努力說點什麼,卻無能為力。冒險時候的裝束讓霍雷斯更加有一種昔日的春夢成真般的美妙感。
就著不明顯的月色,惡龍玩弄著公主,不知時間。
……
「已經……藥效已經解開了吧。快點放開我……」勇者大人嗚咽著,那裡已經被灌了參次,她的體力也到了極限,按道理來說藥效應該解開了。然而雲曦此時看不到自己此時滿身紅痕的嬌軟模樣,還有那個被肉棒撐成小洞引人血脈噴張的花口,不明白現在與藥物無關,這是覬覦寶物已久的惡龍不會放過的,操弄她的大好時機。
「還沒有。」他抓住雲曦的手臂,將她翻了個身,從後面再次操進了滴水的嬌嫩花瓣,後入的姿勢讓他侵犯得更加深入,雲曦忍不住瞪大了眼,不停搖頭,白皙的小腿抽動著。
「不要……不要啊……快停下……別再進去了……嗚!」
「嗯……姐姐別動。」他入得又深又狠,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樣,開口問:
「哥哥和我,誰更好?」
少女的叫聲和反抗又可愛又甜蜜,激得那原本就大得不能承受的東西又漲了一圈,按著她使勁操,一想到還有別人也見識過這種美景,享受過這種極致的快樂,就算那個人是最親密的哥哥他也忍不住心生嫉妒。自己缺席的那段日子裡,哥哥和那個笑面虎王子,肯定對她……
「是我更好吧……」他自顧自地回答了問題,「姐姐放心,我會讓你很舒服的。」
「讓你……沒法去想那些家伙。」他低頭,用不算很輕的力道咬著雲曦的耳尖,利齒將那裡輕鬆劃了幾道痕跡。
疼痛的刺激下,她居然又一次高潮了。絕頂的快感裡,粗莖再次深深填滿她,堵在裡面的精水和體液被不斷攪弄,這樣的情形讓雲曦已經放棄了掙脫的念頭,雙眼放空,顫抖地捂著小腹,重復著被玩弄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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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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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第三十二章 火種再次燃起
雲曦醒來後,面無表情地從床上坐起來,換好衣服,收拾好東西,喝下了兩瓶恢復劑,徑直走出房門準備離開。
霍雷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悄悄跟在後面,她懶得管他,等自己取回了力量,第一件事就是把這條臭龍打個半死,她恨恨地想。
「姐姐……」委屈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雲曦摸小道去了倫薩的郊外,聞言深吸一口氣,說:「別跟著我。」
離開了皇宮的反魔禁制,妖精女王特蕾莎給她讓渡的光魔力也漸漸恢復,只要讓她重新喚醒特洛伊,再把「他」叫出來,之後確實不需要霍雷斯了。
她在林間的某個地下暗格裡將縮成一團的騎士拎了起來,「特洛伊,啟動。」
「雲曦大人……」這一次,渾身純白鎧甲的騎士卻沒有說什麼開啟口令了,而是很委屈地喊著她的名字,目光從面甲下隱隱透了出來,似乎是在看著她。雲曦那種怪異的感覺越來越明顯——特洛伊,確實更像人了。
特洛伊並不是全部由她所完成的產物,自己的煉金術水平只能煉出一個普通的無思想攻擊人偶,但這也足夠厲害了,關鍵的人造靈魂是神代的產物,如今的煉金術士就算有再高超的技術也沒法完成。因此,特洛伊大腦的「處理器」,是她在一個古代遺跡撿了半成品改造的。
她也不是沒想過如果那原本是一個危險的人造靈魂該怎麼辦,但是那個處理器當時破損的太嚴重了,雲曦重新改造後,有把握確信特洛伊應當是如同初生幼兒般的嶄新靈魂。
「姐姐,他是誰!」霍雷斯本來偷偷在後面跟得好好的,看到了她把特洛伊喚醒,一副熟稔的模樣,立馬就炸了,將她從思考中拉出。雲曦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跟你沒關係。」
「你——」特洛伊的眼中好像發出了紅光,對著霍雷斯做出了攻擊的姿態,「雲曦大人,討厭你,敵人。」
「一個臭鐵皮就敢在我面前晃悠?」霍雷斯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那隻煉金術改造的金色眼球也變了變顏色,他的手上冒出了高溫的藍火,「姐姐,這就是你的騎士嗎?看起來不怎麼樣啊,不如我把他燒了,我來做你的騎士。」
「你真的這麼做的話,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殺了你。」雲曦淡淡地警告他,某隻赤火龍聞言,悻悻地放下手,但那個眼神依舊凌厲地像是要在特洛伊身上刮幾道劃痕。
「雲曦大人,終於,來找我了。」特洛伊恍若未聞,反倒是抱住了雲曦,她無奈地拍了拍純白騎士的背甲,「來找你,是有一件別的事。」
她頓了頓,忽然轉過頭去,對霍雷斯說:「接下來的事情與你無關,你可以走了。」
「為什麼?」小龍不高興地問,手中的火焰又開始蠢蠢欲動。
她琥珀色的眼眸流出了特別的神采,輕輕在他身上掃了掃,「你沒發現你身上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你的那隻眼睛——」雲曦微微抬頭,走到霍雷斯的面前,撫上了那個被金色煉金術道具填充的特別右眼,異常平靜地說:「這是魔王給你的吧。」
「不是!」霍雷斯急急忙忙地澄清,「這個真的不是!是我去了矮人的地下城裡面搶……呃,拿……不對,借的!」雖然他的反應很好笑,接下來的事情可讓她不怎麼輕鬆。
雲曦嘆了口氣,「不是他給你也一樣,只要不是你親手煉製的,有無數種方法可以在上面動手腳。
「之前就有這種隱隱的感覺了,果然是這樣。」
「這隻眼睛,看起來是天使級(最高級)的煉金產物——荷魯斯之眼,能夠賦予看破敵人本質甚至與偶爾連接未來的強大力量,但是——」她注視著金色的瞳孔,像是在和後面的人打招呼。
她忽然笑了,「魔王陛下,真有你的,把微型攝像頭裝在這種地方,用龍族的生物電維持動力,還真是巧妙的構造。」
「一切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呢,這真是名副其實的,看破敵人的荷魯斯之眼。」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她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吐出來的。
霍雷斯聽到這句話,急忙的捂住右眼,雖然他不是很理解雲曦話中的含義,但也知道大概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差沒把它摳下來。
雲曦制止了他,「別這麼做,這是很高明的構造,一般人……不對,這個世界除了我以外沒人看得出來,也想不到那塊去,如果現在硬把它扯下來,說不定還會牽扯到其他連鎖反應。」
「魔王陛下,一直在背後看戲,肯定覺得非常得意吧。」她平靜地說:「就算是現在,你說不定也在心裡嘲笑我,才發現啊——知道了,又能做到些什麼呢?你連自身都難保了,又有什麼方法對抗我呢?」
「那我,就讓你看看吧。走投無路的囚徒,落難受辱的勇者,還會有什麼樣的反擊。」
她長嘆一口氣,對著霍雷斯說:「你可以走了。」
「別擔心,就算魔王在上面動了手腳,你那隻『眼睛』也是貨真價實的荷魯斯之眼——你應該,能從上面窺探到隱約的未來吧?」勇者大人佇立在那裡,烈風吹拂在她單薄的身軀,但那琥珀色的眼眸卻比誰都要堅定。
「離開,放手,我們還可能會有未來。」
他捂著右眼,用那隻完好的碧綠左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把雲曦的相貌印刻在腦海裡,這是只有他能看到的勇者大人。是他無數個日與夜裡的夢,是救贖他的女神,是他的——最深愛之人。
違抗掠奪而殘暴的本性是極其艱難的,但他仍然這麼做了。霍雷斯轉過身,變回龍形,像是怕自己後悔一樣,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確認他走遠後,雲曦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哨子吹了起來,悠揚的曲調在林間震顫,樹葉的交錯響聲和某種生物的腳步聲漸漸響起。隨著音調越來越急促,某個意料之中的影子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賽諾爾,魔王雇傭了你,他付出了什麼代價?」雲曦很坦然地問,「無論他付出了什麼,我給你雙倍。」
「帶我去一個地方,只有你能去的地方。」她把頭上,艾麗送給她的髮帶解了下來,拆開了外層的蕾絲,打開了棉質夾層,裡面有一張小小的地圖。
「大陸最北端——歷代勇者傳承之地。」
海因里希的手札裡面,在最後一頁提到了。
「即便強大如我們,也會面臨絕境。倘若走投無路,面臨無法戰勝的敵人之時——跟隨神殿留存的地圖,去最北境的傳承之地,那裡有或許有解決之法。」
即使是前代勇者,也只說了「或許有」,他顯然明白,被逼到這種地步,肯定不存在萬全的解決途徑。可她還是得這麼做,這是孤注一擲的,對那個高高在上敵人最充滿怒火的反擊。
約修亞,你做的最錯誤的事,就是沒有在找到我的時候直接殺了我,而是自以為是地認為可以玩弄我。
然而火種的強大,就在於它生生不息,即使是微小的火苗,一旦遇到機會,便會高昂地燃燒起來,殺死她的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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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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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第三十三章 瘋狂的盡頭
「陛下,您看起來心情不錯。」地下界的某座黑暗而高聳的華麗建築內,銀髮紫瞳的魔王陛下衣著隨意,胸口的心臟部位,深紅色的「魔水晶」還隱隱透過灰白的皮膚,看起來傷勢還沒有完全癒合。
他盯著面前一個古怪的發光板子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嘴角上揚,顯得心情很好。
「沒什麼,只是看到了些好玩的東西,聽到了點很有意思的發言。」約修亞從微尖的耳朵裡面拿出了兩個圓形道具,盧法對於陛下這些怪模怪樣的煉金產品已經見怪不怪,他慎重地跪下詢問:「陛下找屬下和塞西利有什麼事嗎?」
「啊,確實有點事。」魔王漫不經心地用手指在那個發光板子上面點點畫畫,露出了玩味的笑,
「勇者大人,向我宣戰了呢。」
「就憑現在?她怎麼敢?」盧法盡管跪下了,但那僅是對他的王。魔族的強大騎士依然不減傲慢之色,他不屑地開口,漆黑的鎧甲包裹著他的身軀,眼中閃爍著不甘的神色,「陛下,是否可以給屬下一個機會一雪前恥……」
「嗯,事實上這也是我找你們來的目的。」
「真奇怪,我無能的老鄉,是怎麼覺得自己會贏呢?」魔王陛下像是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非常好笑。
「明明現在,無論是誰都能把她凌辱一番……」
「假如我是她的話,就算是失去力量,在知道同伴們都對自己抱有深刻愛意時,勝利就已經決定了。」約修亞直起身來,在殿中踱步,不像是和屬下交流,倒像是自言自語。
「我有無數種方法讓他們為我出生入死,讓他們尊我為王……成為我的玩具,而不是反過來。」
「她確實組建了一支不錯的小隊,那些家伙很有資質,一開始,我還以為她會是一個高端的『玩家』……」約修亞似乎陷入了思考,想著另一場布局的遊戲。
「所以陛下不是勇者。」這個時候,一旁存在感極低的另一位騎士,懶惰之沉塞西利耿直地說,亂糟糟的黑紅色頭髮遮住了他的臉,比起騎士,更像是一位流浪漢。
「因為是這樣的人,她才能是勇者。」
「雖然我是魔族,但我知道勇者是正直的人,正直的人是不會做玩弄同伴這種事的。」他懶懶地說,一旁的盧法瞪了他一眼,似乎想要發作,卻還是忍了下來。
「噢,你說得對。」約修亞也沒有動怒,反而是頗有興致地認可了塞西利的觀點,「你今天話很多啊。」
「但我確實很好奇她在想什麼,之前的戰鬥中她一聲不吭直接打了上來,我們都沒什麼交流的機會,所以……」
他雙手交叉,眼中終於流露出令人畏懼的,屬於魔王的晦暗深沉和殘暴
「就麻煩你們,去把勇者大人『請』過來好好聊一聊。」
「看看那比垂死的鳥兒強不了多少的反擊,究竟能不能讓我笑一笑。」
……
「只有你能做到,大陸最北境,寒風刺骨,終年酷寒,是保存資料和物品的天然絕佳儲存地,卻也是一般人絕不敢踏入的噩夢。」
雲曦嘆了口氣,雖然海因里希閣下的設想很好,那裡確實天險,作為勇者傳承之地保密性和安全性都很好,但是他估計沒想到自己的「絕境」會連力量也喪失了。
「但那裡是銀月狼人的聚居地,別的家伙不一定,你的話一定能帶我進入那裡。」
「你要什麼報酬?」她認真地詢問:「這是關鍵的一環,無論你提出什麼,我都盡力滿足你。」當然,如果真的取回力量,解決完魔族之後會怎麼對付他就先不說了。
「魔王什麼也沒有給我。」賽諾爾站在那裡,只是這麼說道:「他承諾,之後會和我打一架。」
「噢,你因為中了懶惰之沉塞西利的魔法,決戰的時候沒能正面和魔王交手。對於喜歡和強者廝殺的你來說,應該一直很遺憾吧。」勇者大人摸了摸下巴,忽然笑了。
「可是你還沒贏我呢——就這麼改變目標,不覺得有始無終嗎?」
「我贏了,現在的我可以輕鬆殺了你。」像是想起了不好的記憶,賽諾爾紅著眼,他握緊拳頭,高大的陰影投射到雲曦身上,像是一頭真正的猛獸。
「那你殺啊。」勇者大人可不是嚇大的,雲曦不在意地甚至將脖子送上他的面前,「你殺了我,證明你永遠輸了。我把你當成狼犬一樣馴服了,你卻沒能征服得了我,只能用這種逃避的方式承認自己的無能。」
「閉嘴!」他震怒,壓抑已久的情緒也爆發出來了,賽諾爾抓住了雲曦的肩膀,脆弱的人類身軀在有力的狼人勉強像紙一樣薄。
「你殺了我也正好,這個世界也沒什麼好待的,我死了雖然估計回不了家,但可以去見艾麗和克羅利亞大人他們。」但雲曦絲毫不管這種疼痛,她繼續說著,露出了懷念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在賽諾爾眼裡顯得屬下更加刺眼。
「反正我作為勇者也沒什麼存在的價值了,人類的死活,我死了也管不了。」
「不過……」
「你根本殺不了我。承認吧,賽諾爾。」她嘆了口氣,放緩了語調。
「我窗口的鮮花,儲藏櫃裡新鮮的蔬菜,案板上的魚,還有那些有點拙劣卻很用心的裙子……一直以為是哪個知恩圖報的病人,但是——那是你吧。粗暴的摘取,狼爪的抓痕,裙子上還有一些銀灰色的毛髮,是不是很期待我能發現?你作為殺手,明明最知道怎麼消除他們。」
「你甚至把這個哨子都翻到了顯眼的地方。」她拋了拋召喚出賽諾爾的口哨,仔細看,上面有著月的紋章。
比霍雷斯更早的,在她的平靜生活裡企圖留下一些痕跡的犯人,是他。
「事實就是,一直沒法放下過去,一直沒法放下『女神』的是你啊。」
「你想要戰勝我,圓滿你失敗的恥辱,對不對。」雲曦踮起腳,撫摸上了他的臉頰,在他不安下垂的狼耳旁低語「可是你贏不了的。」
「因為你愛我,你自己都不敢承認你愛我。」
「當!」
純白騎士特洛伊擋在了她的面前,接下了凶徒的利爪。而他也沒有再次進攻,垂下了手。不可一世的銀月狼人低下了頭,似乎沒有想過應該以什麼樣的態度,什麼樣的感情面對心中那股特別的跳動。
那既不像是打敗強敵後的快意,也不想是落敗後的屈辱,更不是伏低做小的不甘,而是一種更加特別的——
「走吧,賽諾爾。」雲曦伸了個懶腰,淡淡地說:「沒時間浪費了。」
他被這種力量驅使,再次向他的女神俯首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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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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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第三十四章 遲來的道歉
賽諾爾……她斜瞟了一眼後面沉默的狼人,拋開自己對他的憎恨和成見,現在想要達成目的,就必須調動一切能用的力量,無論他的忠誠價值幾何。
就在這時,沉睡已久的妖精女王在雲曦心裡發出了微弱的聲音:「契約者……」
「女王陛下!您醒了?」雲曦感到很驚喜,連忙在心中回應,妖精女王繼續說:「抱歉,契約者,為了破掉冰翼龍族的魔法和皇宮的反魔裝置,我的力量已經損耗過多,現在才能與你聯繫。」
「沒關係,您沒事就好。」她鬆了口氣,「那您現在,是好了一些嗎?」
「恐怕離完全好還差很多。」特蕾莎無奈地說:「但是契約者,假如您能靠近精靈族的世界樹『本源』的話,我的力量將大大恢復,接近於全盛時期,您也會因此收益。」精靈與妖精同出一源,都是自然的寵兒,這麼做的原理顯而易見。
「可……」雲曦猶豫了,她好不容易才從佩恩那裡跑出來,何況據希瑞所說,精靈族已經和魔族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條件是不得幫助人類。他真的會幫助自己嗎?
與隨心所欲的賽諾爾和霍雷斯不一樣,佩恩的背後是他的整個族群,反抗魔王,要付出的代價必然是極其高昂的。
「不行。」這個時候賽諾爾又突兀開口了,他方才沉默,像是在評估些什麼,「你現在太弱,就算有我和那個鐵塊護著,也無法承受北境的烈風,接近不了這裡的核心區。」他手指著那張地圖上的紅點,傳承之地的具體位置。
「……還是得去一趟啊。」她煩躁地甩了甩頭,又覺得或許事情沒有想得那麼糟,前一次的經歷是自己草率了,單槍匹馬走進精靈族的領地,現在已經不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了。至於說服佩恩……也只能試試看了。
既然每一步都是絕境,每一步都是深淵,那也退無可退了。
賽諾爾變為狼形載著她,很快就來到了月塵之森的入口,雲曦發現他好像又變回了原來安靜的模樣,大概還沒從自己的情緒中走出來。雖然離自己上一次來到這裡只有短短幾個月,但仍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不好的事。
她惡狠狠地揪著狼形垂下的,毛絨絨的銀灰色獸耳,湊近了說:「正事解決了再找你算賬,給我等死吧。」
不是她的錯覺,雲曦竟然察覺到這頭狼隱隱的愉悅,她悚然放手,再次感嘆自己真的是從來沒有了解過這些比世界觀還要魔幻的隊友們心裡想的什麼。
但她的憎恨可是實打實的,雲曦垂下眼,讓自己不去想那些,冷靜下來。
……
進入了精靈族的領地,與上次不同,空氣中的風雨欲來之感越發濃烈,因為魔族的行動愈發明目張膽了,即便精靈與魔族簽訂了所謂「契約」,卻依然不敢放鬆。
雲曦帶著兩個大家伙,如願以償地見到了佩恩。路上還收獲了許多「勇者出軌了族長好可憐」「不要愛上人類會變得不幸」一類的目光,讓她忍不住額頭青筋暴起,廢好大勁才壓下來。
佩恩看到她後,似乎並不驚訝,雲曦能夠察覺,那宛如澄碧般的眼眸下陰霾還未散去,他掃了掃擋在她身前的特洛伊和賽諾爾,發出了有些酸溜溜的嗤笑,
「你倒是很有本事。」
「我一直都很有本事。」她不客氣地說,對付嘴臭精靈最好的方法就是直球,「我就直說了,讓我接近世界樹汲取能量。」
「我為什麼幫你?」即使是這個時候他仍然不忘說些廢話,「假如你願意成為我的妻子,在世界樹下締約,我倒是可以答應。」
佩恩說這話時,眼神挑釁似的盯著某位狼人。賽諾爾冰冷的視線毫不客氣地射了回去,高傲的精靈壓根不退讓,這兩人冒險時期就關係極差,雲曦不懷疑這樣下去會打起來。
所以她乾脆無視了他這句話,轉到了正題,「我倒要問你,魔王到底給你們看了什麼東西,才讓你如此爽快地倒戈。」
「……哼。」大概佩恩還是要點臉皮的,對於和魔王立約這事沒有希瑞那麼理直氣壯,而是有點沉重地回答:「一個未完成的,強大武器雛形。」
「他演示了一下,『那東西』的完成品——假如投放到我族領地,可以讓這裡千百年寸草不生,植物和生物產生不可預測的異變。」
「而我在研究了原理後,想不到任何反制的方法。」佩恩嘆了口氣,像是在自責自己的無能,「魔法似乎對那東西無用。假如只是單純攻擊肉體還好,問題是我族賴以生存的世界樹絕對不可以被徹底摧毀,那將意味著滅族。」
……你是真的敢啊,魔王。
雲曦甚至覺得自己像是看電視劇跳了一兩季的觀眾,怎麼一下從原始火力對拼快進到這種星球大戰級了。勇者大人眼皮跳了跳,終於不甘心地承認,如果是自己是站在他的立場,大概也想不到什麼比和魔王締約更好的辦法。
「我說完了。你像是有別的計劃?有勝算嗎,勇者大人?」
「說實話,沒什麼勝算。」雲曦倒是爽快地說:「魔王真的很強,恐怕之前的戰鬥裡,他拿出的實力連一半都不到,卻已經讓我們山窮水盡。」
「假如他真的造出了你見到的那個武器的話,大家都得完蛋。」她摸了摸下巴,屬實很無奈,「但是如果不去對抗他,早晚也是要死的,這是非常簡單的道理,你不會真的相信魔族有什麼契約精神吧?」
「何況你說了,那是『未完成品』,意味著我們還有時間阻攔他。」
「世界樹不除,光精靈不滅,永遠都有他懼怕的『靈種』出世,約修亞會那麼蠢放著你們不管?」
「再相信我一次吧,佩恩。」勸告他的時候,她好像放下了他們之間過往的一切齷齪,變得如此真誠,如同昔日一般。
「呵……相信。」
「救你,然後拯救世界。」黑髮的勇者大人,即便受了嘲諷也不甚在意,而是扔下了這樣的宣言。
佩恩奈亞難以避免地想起了她那時光輝的模樣。如此自信,如此美麗,如此強大,即便現在跌入塵埃,失去力量,卻依舊擁有令人折服的氣概,還有那過去戰無不勝永不服輸的影子。
「我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把我罵了一頓。」佩恩突然笑了笑,黑歷史放到當下,更多的是一種懷念。
「……現在,你覺得我配當這個王嗎?」
雲曦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拉倒吧,你這個蠢貨戀愛腦精靈。」
「是啊,我還是不配。」佩恩啞然,「我答應你的要求,我當然會答應。」
「但那是因為,提出請求的人是你。」那個帶來奇跡與希望的女神,賦予他乾涸心靈生機的活水,帶他體驗世間萬千美好的她。
「我無法拒絕你的請求……」他的聲音非常惆悵,然後又不合時宜補充,「不過,床上除外。」
勇者大人臉一綠,有點繃不住,但為了大局著想,還是努力換上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嗯,對對對。」
賽諾爾不屑地笑了一聲,純白的騎士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她覺得在這麼下去指不定還得高血壓,時間也不容浪費,她乾脆轉頭直接去往世界樹的方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來。
在她行走於林間,即將進入聖樹範圍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背後傳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雲曦。」高貴的族長大人追了上來,第一次用精靈族古怪的口音,非常笨拙地發出了這個音譯成通用語的名字。
「對不起。」他這麼說道。
她沒有回答,亦沒有停下腳步。
……說這個有什麼用。
說這個有什麼用呢,雲曦自嘲地想。
死去的故友,受過的傷害,如果僅僅能用輕飄飄的道歉撫平的話,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錐心刻骨的痛苦了。
她已經不再會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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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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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25-6-8 09:56 AM 編輯
第三十五章 恩賜與懲罰
「這是我的小禮物。就當是昔日的報酬。」
「呵呵……不被你的神所愛著的你,究竟能不能……」
汲取了精靈族聖樹——世界樹的魔力後,雲曦感到體內的前所未有地充盈著溫暖的力量,恍惚間還聽見了一道特別的聲音。
光明魔力如同冬日暖爐,熱度從她心臟處流散至整個軀體,這份力量與當初在大獻祭中獲得的,有些冰冷的神聖之力並不相同。
非要說的話,這讓她感覺自己被更加高維的存在短暫地青睞了一下,雲曦隱隱猜到了對象。
——精靈族的聖樹之靈。
這可以稱得上是意外之喜了,儘管只是一瞬,那種充斥心靈的滿足感,也使得她有些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人不惜奉上一切也要渴求神明的垂青與愛憐。
長期以來在心中留下的沉痾和淤積變得沒那麼刺痛傷人,具體的變化還有一項令人驚喜的。她的大腦思維變得異常清明,過去的萬千絲線不再像是纏繞著污結的網,而是有規律的天幕。
佩恩還在自己走時的位置,他一動不動地,站在世界樹的衛樹下,淺綠色的髮絲垂落在胸口,與冒險時期不同的,屬於精靈族長的瑩白長袍上繡綠色與棕色交織的樹狀紋飾,更加襯得他光潔無暇,擁有神賜美貌的臉。
他垂著頭,額前的髮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雲曦對他實在沒什麼興趣,本想直接離開。
但一瞬間——勇者大人的腦海中又靈光一現閃過了蛛絲馬跡,這是神賦予的禮物的具象化,幫助她將不合理的地方徹底串起。
……實際上,事情到現在還是有一點讓人非常不能理解,其他人就罷了,以佩恩的正直和高傲,她其實並不相信他會真心和魔王簽訂契約。
如果他們真的那麼堅定投靠魔王,怎麼可能會因為自己的幾番嘴炮再次反水?
……可如果不堅定的話,也完全沒必要臣服約修亞,尤其精靈族和魔族有深刻過節,雖然自己嘲諷他戀愛腦,但她也很清楚,佩恩對族群是非常重視的,能夠再次默認反抗魔王,說明他內心根本不贊同自己當時簽訂和約的決定。
這可是能夠頂著「暴食」宛如吞噬靈魂般的撕咬,將他刺瞎,寧可同歸於盡不死不休也要報他吞噬聖樹之仇,頑強不屈的精靈族長。
「佩恩,我問你。」她忽然抓住了佩恩的手,不顧後者的錯愕,慎重地開口,「你和魔王交談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他對你用了精神控制魔法?」
「……雖然這麼說某種意義上是貶低我自己,但是我確實是自願的,包括對你做的那些事。」他沒想到雲曦會問這個,眼神有些暗淡。
「我的抗魔力很高,不可能無知無覺地中精神控制魔法,這我很清楚,不必找借口為我開脫。」倒是敢作敢當,高傲的精靈自然是不屑於說謊的。
「你的抗魔力很高,但你的精神很脆弱。」雲曦毫不客氣地說,假如當時那個女性精靈奈莎跟她說的是真的,佩恩被人類俘獲的童年經歷應該給他的心靈留下了非常大的創傷與漏洞。
「除了魔法,約修亞還有別的能夠影響思維的手段,你再想想細節。」
最好不要是那樣,如果真的是那樣……
「這麼說來……」他皺著眉,似乎細想也發現了不對的地方「當時,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個『大家伙』上面,魔王好像是還和我說了別的話,我記得不是很重要。」
「是什麼話,我為什麼想不起來……」他揉了揉眉心,冥思苦想著。
「……」雲曦深吸了一口氣,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催眠。」一個不是魔法,卻又類似魔法,在科技發達的故鄉另闢蹊徑的異術。
如果是這樣,如果是這樣,那一切就……
她攥緊眉頭,「恐怕不止對你。」
「應該還混和了魔法或是他的天賦技能,你的抗魔力高,其他人卻未必,只要開口,就能被他逮到機會。」一種脫力感襲來,這不是來自於肉體,而是心靈,雲曦勉強用聖劍維持了自己的站立。
從海因里希閣下的手札和當時的決戰來看,儘管自己和他打得已經很艱難了,這一代的魔王肉體強度和攻擊力與他的前輩來比仍然稱不上佼佼者。
前代勇者可是實打實本地土著,接受過正統格鬥教育十五年的超級劍道天才,才能夠勉強殺死他那一代的魔王,這代表約修亞應該不是擅長正面戰場的類型。
假如他擅長的是精神類攻擊,那就解釋的通了。
「些許的暗示,天平便向著他傾倒。」勇者大人彷佛能看到魔王陛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向她露出了諷刺而不屑的笑容。
看吧,我把你逼入困境,我將你的同伴輕鬆倒戈,我讓你體會到難以承受的深刻絕望,你卻只能無奈地看著一切發生,然後——依照我寫的劇本開始憎恨世界。
沒錯,就是這樣,恐懼,仇恨,最好揮刀向你曾經甚為信任友愛的伙伴。如果你成功了,我將兵不血刃獲得勝利,如果你失敗了,也有一場墮落的好戲可看。
她面對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敵人?召喚勇者的魔法為什麼覺得自己能行?自己真的只是個非常普通的人啊。平凡的有些乏味的人生裡面,難道還有什麼她沒能發現的,能夠打敗這樣敵人的特殊天賦?
雲曦甚至開始回想起來另一個方面——以前在地球和她有過交集的男性。自己因為某些心理陰影沒有談戀愛,那些追求未遂的,貌似暗戀的人裡面,有沒有可能是魔王的人?但且不說他們都是泛泛之輩,她自認自己在地球的男人緣還算正常。
大家發乎情止於禮,現代人除了特殊情況,沒有那麼多非你不可和深刻愛戀,那些男人在被她禮貌拒絕後也很快找了新的對象,完全想不出什麼跟自己有深刻淵源的人選。
「海因里希閣下,您留下的一切,能幫助我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嗎?」她看著克萊蒂烏斯的劍柄,苦笑一聲,當然知道那位已經死去多年卻依然留下諸多遺產幫助她的導師並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無論是愛還是希望,都如同空中樓閣一樣,自她從平靜安穩的美夢中甦醒後,就再也沒有給予過她任何的回應。
以至於現在,還要靠這種近乎機械降神般的方法,才能將她從憎恨的牢籠裡面救出,察覺到以往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破綻。
「……也許希瑞說的沒錯。」她用比風輕不了多少的聲音自語道:「像我這樣無能而脆弱的家伙,假如真的沉醉在美夢中忘記一切,倒也不失為一種好結局。」
讓她去當這個主角,實在是太殘忍了些。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勇者,也不是什麼滿腔豪情的大女主,但凡真的有一點特殊之處,都不至於讓那時的罪惡感折磨她到現在。
又或者,現在所經歷的一切,本就是對她昔日見死不救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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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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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25-6-8 09:58 AM 編輯
第三十六章 承認他的罪孽
雲曦被拉住了衣角,是誰這麼做,答案顯而易見。
他的目光不同於之前的,那飽含不安的瘋狂,也不似最開始的冷漠和高高在上,而是一種充滿愧疚和自責的痛苦——這種情緒,她以為絕對不會出現在佩恩奈亞的身上。
比起那個被自己打的很慘的「傲慢之淵」,或許佩恩還要更加符合傲慢的定義。過去的冒險中,他幾乎從來不說話,一開口大概肯定要有一位隊友高血壓。行事風格如果要簡單概括,那就是「我是對的,如果你覺得你是對的,那你錯了。」
連以往的性愛也是,輕賤侮辱的話被他隨口拈來,明明沉醉,卻又不願承認自己深陷,反倒是一定要看著自己被情慾折磨,差勁至極。
「對不起,是我的錯。」第一次很艱難,第二次就顯得沒那麼躊躇了。佩恩像是被她的自暴自棄的低語觸動了某個柔軟的點,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他看起來實在沒什麼哄人的經驗,憋了半天就這麼一句,讓雲曦有點想笑。他捧著少女的臉,看起來想要給她一個安撫的吻。
「██。」聽到了這樣的詞,似乎是精靈語,可惜她的精靈語實在不怎麼樣。雲曦還記得一些關於佩恩的小細節,她直起身來,輕輕地咬了一口那泛著動情粉色的冷白尖耳朵。
「唔……」佩恩應該是想咒罵一聲,但忍住了,這種在他眼裡調情般的輕咬近似於一個吻——卻又比吻刺激得多。過了一會才悶悶地回過神來,「咬吧。」
「你需要一切能讓你快樂起來的事,如果這其中包含了傷害我……」精靈族長猶豫了一下,乾巴巴地說:「我就不計較了。」
雲曦忍不住笑了,倒不是因為這種反差和不坦率,而是笑他話裡的邏輯。
勇者大人揪住了那垂感極佳的領子,溫聲說:「道歉不是這樣道的。」話中卻藏著冰冷與鋒芒。
「怎樣道歉?……呵呵。」
「跪下來舔我的腳,忍住這裡……」她的手漸漸下移,觸碰到了某個即使在寬大衣袍遮掩下也十分突出的部位。耳朵果然是他的敏感點,慾望被輕鬆挑起了。
「你能做到嗎?」對於自尊高傲的他來說,這些行為和接下來的話比去死還要難接受吧,她愉快地想。
「稱自己為騷浪的,祈求勇者大人愛撫的下賤精靈,面對你敬愛的聖樹承認自己卑劣的欲望——道歉應該要有道歉的誠意,你不會不明白吧?」她繼續咬著對方的耳朵輕語,聲音像棉花一樣鑽入。精靈族長聽到了這句話,像是遭了雷擊一樣僵住軀體。
「體會過別人的痛苦和屈辱,才有資格道歉。至於我原不原諒你,那是另一回事。」
獲得了充盈的魔力和聖樹之靈賦予的「外掛」,雲曦有自信他和他的魔藤不能再把自己怎麼樣,當然,雖然已經發現了佩恩過去的異樣是大部分應該是由於約修亞的催眠術,可她並不打算輕易把變態精靈做過的事揭過去。
一切都是魔王的錯嗎?那可未必,他頂多就是下下暗示,影響精神,催眠術真那麼好用,地球早就亂套了。這些家伙只是對自己這樣,平時腦子可不像是壞了的樣子。倘若佩恩真的足夠堅定地克制自己,那也沒有這麼多事端了。
是的,她確實是在遷怒,而且是稱不上多有理由的遷怒。
胸腔中那種被敵人愚弄的怒火需要有一個途徑發洩,正如佩恩所說,現在需要一切能讓自己快樂起來的事,否則很快就要在深刻的自我懷疑中喪失了前進的動力。
……而有一點她很確定,雲曦厭惡的東西如果要拉出來排一排,曾經短暫沉湎於肉慾的「自己」肯定也在其中,在強迫下也能丟失自我達到高潮是她極難面對的暗面,甚至於讓她唾棄起了她的身體。
我難道真的很淫蕩嗎?被那樣對待,不是應該除了想殺人之外毫不動搖嗎,為什麼還會得到快樂?
這是雲曦不願宣之於口的惶恐,一旦說出來,彷佛有無數人戳著她的脊梁嘲笑——不是不願意嗎,你就沒有得到一點樂趣?被這麼多世人眼中優秀的異性所愛著,到底還有什麼不滿?
如果能看著加害者之一的他也這樣丟卻自尊,或許她會好受一點。但這顯然不是什麼光偉正的想法,也極度不符合她的性格。
「做不到吧。」所以她鬆開了佩恩的領子,自嘲地笑了一聲,「算了,當我什麼也沒說。」
雲曦理了理衣服,待在世界樹的時間並不長,可能只有個半天左右,這當然是個好消息,她得趕緊去往海因里希留下的傳承之地,放棄什麼的當然只是說說而已,越到了這種時候,她越是不能放棄。
愛與希望,前路與救贖,從來不是靠別人施捨給予的,世上也不存在兩個不一樣的個體能夠徹底共情,她本該明白這些。至於過往,沒必要留下過多目光。
可她卻又被拉住了衣角。
精靈族長那聖潔的,原本除了傲慢和不屑以外很難找到其他情緒的臉,此時變成了驚人的紅,他好像思考了許久,才終於艱難地做下決定。
「我舔。」他的薄唇緊緊抿起,說完這兩個字,他沉默了很久。
「我是浪蕩的,祈求您愛撫的下賤精靈。」他從足尖一路吻上她的小腿,微涼的液體和唇舌的觸感讓雲曦有點不知所措。
「聖樹在上……」佩恩抱起有些僵硬的她,原本細若蚊吶,羞恥而不成調的話語也講得越來越順口,越來越放肆,「我犯下了滔天的罪過,侵犯了我曾經視若神明的勇者大人,懷抱著骯髒而卑劣的慾望。」
「我……渴求您的原諒。」說著這樣的話,那雙本該握著弓箭和一族權柄的,帶著薄繭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撫摸上勇者大人裙下柔嫩白皙的大腿,甚至是護衛著秘處的布料,他似乎很快明白了自己在做什麼,觸電一般地將手縮回。
可是她冷冷地看著自己,雖然能感覺到她身上比以往微微升高的溫度和一股淡到難以察覺的特殊氣息,判斷得出來勇者大人也進入了情動,可她的表情依然是那麼淡漠。這種情況——讓他感到了來自血液裡的,在本該傲視的低等種面前失去自尊的恥辱,但與之相對的,卻是內心深處的興奮與喜悅。
他的心中,他的靈魂,彷佛被勇者大人投入了細小的火種,隨著循環燃燒在他的四肢百骸。
「對不起,我忍不住……」他打開心愛之人的雙腿,性器在微微濕潤的花瓣前難耐地磨蹭,她的身體無疑是不怎麼歡迎自己的,即便是現在,也沒有露出完全接納的意思。
可這就夠了。
「真是個淫蕩的精靈。一遇到我,就露出這種醜態?發情了不會自己解決嗎?」她抓住那根色澤猶如新綠嫩芽的長辮,直視澄碧般濕潤的眼眸,企圖看到些掙扎與痛苦之色。
佩恩的衣領已經解開,露出了大片瑩白的胸口肌膚,雙手搭在了她的腰際,似乎一個用力就能進入深處。
「是的,我確實如此。」
「只有您能滿足我。」
他大方地承認,也大方地這麼做了。
……
這個策略是不是不太對?雲曦被頂得上下顛顫,忍著喉嚨裡的微弱的叫聲和喘息假裝鎮定時,還在想這個問題。佩恩發現了她的不專心,細小的藤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臉,也入得更深更纏綿。
他小心翼翼地舔弄著她的肌膚,揉捏著窄口上方的花蒂,在滑膩緊致的體內開拓著。甜美的馨香勝於聞嗅過的所有鮮花,少女不太自然地扭動了一下,卻把原本還多出一截的粗莖吞得更深,終於從口中溢出一絲呻吟。
「太淺了……」佩恩喘息著,手指扣住她的後頸,非常艱難地才忍住自己想要破開到底的衝動。
感覺他完全沒有因此羞恥和惶恐啊,相反還很興奮像是放飛自我了。她被戳到特別位置的刺激弄得悶哼一聲,懲罰性地踢了身上的精靈一下,卻被他抓住足尖。淺粉色的肉刃在她的腿間進出,溫熱的液體和內壁將有些冰冷的分身渡成人類的溫度,顫動收縮的穴口嫩肉每一次都會既不熱情也不冷淡地挽留著,讓沉浸在情慾中的佩恩甚至產生了——他是被愛著的錯覺。
「請您再讓我抱一會。」一口一個請與您,她從沒發現這嘴臭精靈在她面前能這麼文雅。雲曦擰了擰眉,無奈地想,算了,如果這是解壓的娛樂項目倒也不壞。
他想起來了。
在那段地獄般的逃亡之後,目睹了親人和被俘獲的族人的遭遇,自己下意識地極度鄙夷肉慾與情愛。更是認為沉浸在這些事物裡的人類是最為骯髒只顧私欲的種群。
因此他悄悄看著勇者大人,從未表達過內心的一絲情感,可他忘記了——精靈也會有欲望,這是來自智慧的伊甸園之果,無關他是否是那位神的造物。
魔王對他說的話很簡單,細想,那些都可以概括成一句話。
「你深埋的欲望——」
「不該被埋藏。」
他掌握著七大罪,最明白該如何挑動內心深處黑泥般的衝動,和那不宣於口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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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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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承認他的欲望
就是這個時間是不是有點太久了?
雲曦微閉著眼喘氣,眼角和面頰上沾了晶瑩的生理淚水,佩恩卻用近乎虔誠的態度將其吻掉,他看起來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勇者大人後知後覺地想,或許不該拿這種事情來說的。
……啊。
她也被咬了耳朵,柔軟的耳廓邊緣,帶著草木芳香的舌正在舔弄,發出甜膩的交纏聲,佩恩那冷笑時會些許露出的,潔白整齊的牙——正在放肆地在上面留下淺淺的齒痕。雲曦被弄的有點暈乎乎的,遲鈍地想,在精靈做這種事的時候,咬耳朵可能是一項很重要的情趣吧。
導致的情況就是混賬精靈又把性器壓在了她的腿心,連平時護得很好的後頸都在他所調控的魔藤下受著舔弄。
又癢又勾起深層衝動的感覺讓雲曦終於受不了似的開口罵道:「讓你這些討厭的魔植離我遠點……」但因為陷入情熱太久,她的聲音變了調,比起責怪,更像是撒嬌。
「告訴您一個秘密。」佩恩沒有正面回答這個請求,而是把她壓在衛樹上,抬起一條白嫩柔滑的腿再次挺身推進了。即便已經是今天不知道幾次接納這個微涼的巨物,雲曦仍然很難適應它在自己體內的尺寸和節奏。它和他的主人一樣,看似冷淡,纏上了就難以擺脫。
真是麻煩的東西,她恨恨地想。
堅韌的藤蔓從四周的土地抽出,將他們圍在了一個半封閉的空間裡,精靈族的族長低低地笑了,話語中是掩蓋不住的興奮,「契約的魔植能夠與主人共感……也就是說,一直以來都是我在操您。」將她丟在房間裡供著些沒有靈智的藤蔓玩弄,實際上他當然沒有這麼大度。
比起有限的肌膚相貼,讓他的分身們將心愛之人纏繞纏綿,傳遞給本體快感才是如同鋪天蓋地般熱懷一樣的令他靈魂顫慄,彷佛真的與勇者大人合為一體,抵死相依。
「這也不是你這樣做的理……啊……」她正打算磨牙反擊,已經挺立的圓潤小珠卻被粗糙的藤蔓狀似無意地刮了一下,讓呻吟終於忍不住溢出。透明的愛液非常誠實地順著交迭的地方從主人豔紅的花瓣裡流出,雲曦忍不住抬起手拼命捂住了嘴,小腹不斷收縮,無論怎麼忍耐也絕不願意喊出聲來。
不可以認輸。
……我才是主導者。
我要證明,做這種事根本就不快樂。
被強迫,被欺辱,被玩弄。如果說魔王是高懸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那她內心不願意承認的性慾就是拖她進入深淵的魔鬼,只要它存在一刻,就提醒她過去的沉醉和那些片刻的歡愉是多麼的荒謬而淫蕩。
可是這種模樣落在某隻被迷得神魂顛倒的精靈眼裡就顯得那麼可愛而甜美,捂著嘴,強忍著身體的情動反應讓她的顫抖更加明顯,連帶著牽連嬌嫩的內壁,他感到了天堂般的細密的撫慰。
與她一樣擁有著別樣的驕傲,佩恩隱約察覺到了勇者大人糾結的點,稍微想了想,還是決定用最簡單的方法讓她把這種想法拋之腦後。
「放鬆一點。」染成薄紅的臉失去了游刃有餘和佯裝臣服,打破的羞恥心將他站在了對方的角度思考,抽動地越發激烈,雲曦鬆開一隻手,抓著他光裸的背,力道幾乎要抓出血痕,他伸手攬住纖細的腰,在她的耳邊低語。
「這不是羞恥的,罪惡的。」虛虛勾著自己腰側的腿忽然劇烈地顫抖了幾下,下身的水聲越來越促急。被直擊身體深處脆弱的小口,雲曦受不了這種撞弄,眼前一片白光,引發了徹底的登頂,捂住嘴的手瞬間都脫了力,顫抖地放下,佩恩趁機與她十指相扣,再次深吻了下去。
「我們都有慾望……」高潮的余韻讓她有些聽不清形狀優美的薄唇一張一合說的什麼話,只是本能地感覺那像是魅惑一般。
……她絕不會淪陷。
「唔——」事實上,遭受魅惑的另有其人。
「……可以嗎?」佩恩被高潮的餘韻絞得幾乎投降。他喘息著,右手充滿情色意味地在她滑嫩的大腿內側摩擦,頂著子宮口肉棒想要做什麼當然不言而喻,強烈的快感自咬著他的高熱內壁一陣陣傳來,那裡已經拓展成了平整光滑的模樣。
本想就此沉醉,遵從內心把她再一次——留在這裡,留在體內才好。高傲的精靈族長甚至想起了以前青澀時期黏膩而模糊的夢,如今它們都變得清晰有形,訴說著強取豪奪的願望。
使盡一切手段,把她留下來,你能做得到的。啟動頂級的防禦裝置的話,那個鐵塊和渾身臭味的狼人也會被趕出這片淨土,就這樣和他的勇者大人,永遠地在一起。
人類與精靈之間很難有後代,但倘若他做的足夠努力,日日夜夜,也不是沒有那樣的機會……
不算愚蠢的大腦讓他很快明白了,這是魔王的催眠還在作祟,將一切往惡的深淵所引導,並且喜聞樂見。如果他遵循了這些想法,又一次傷害她的話,那麼這受到無數背叛和折磨,因責任和未來可能會消磨得黯淡無光的琥珀色靈魂,也會終有熄滅的剎那。
所以他壓下了那些黑泥般的晦暗想法,頭一次在這種事上詢問了她的意見。
如果她不願意,那自己會忍住的。光潔的額頭滑下一滴汗水,代表內心的糾結和動搖,滴落在懷中少女的胸口上,她抬起頭來,輕言慢語,不顧他的難耐和折磨,做出了殘忍而意料之中的宣告:「不行。」
他看得出來,也察覺得到,雲曦並非沒有從這場歡愛中得到樂趣,時不時逸出的喘息,難以維持最開始冰冷平靜的面部表情,還有那隨著他動作微微顫抖的嬌軀——種種跡象說明,她確實是能夠感受到熱度的。
但她依然拒絕了自己。
「做得到嗎?」雲曦直起了身,扯住他的辮子,她想要惹怒自己的時候,總喜歡扯這裡,精靈族的審美取向是形狀優美的耳朵和光滑細軟的頭髮——她明白自己很愛惜它們。
真是個壞孩子,他無可奈何。
佩恩嘆了口氣,理智漸漸回籠,那根彷佛想要永遠留在濕潤雌穴的性器,被他一寸寸拔了出來,到了最後,甚至發出「噗」的聲音,帶出了些許嫩紅軟肉。
還沒等她以為結束,一陣特殊的熱流就流到了她磨得微紅的大腿上,雲曦剛想開口諷刺忍住不是這樣忍的,卻被狡猾的精靈搶先一步,吻住了唇。
「只要不在裡面就行了吧?」
「唔……唔……我可沒說……」勇者大人掙扎地還想說些什麼,可這回他的忍耐真的已經到了極限,溫柔地呢喃,「沒關係,只是這個的話,我能做到……」
他似乎真的如自己所說的,成為了沒有她活不下去的淫蕩精靈。
聖樹在上,您能原諒被欲望侵蝕的我嗎?他繼續抱著勇者大人動作起來,再次進入那令他瘋狂的蜜穴,抬眼看向了不遠處夜幕中的世界樹之影。
……或許,根本不必原諒,他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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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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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泡沫之影,帝國之光
「要走了嗎?」
雲曦扣好黑靴上的暗扣,淡淡地點了點頭。魔力充盈的好處這個時候來了,本該因為縱欲而虛乏的身體此時很快恢復了精力。她忍不住想到了另一個方面,妖精只青睞精靈、孩子和純潔少女,賦予他們天賦和魔力,那自己用女王陛下的魔力恢復和精靈做愛的體力,是否是一種卡bug?
……算了,感覺這想法也沒什麼邏輯。雲曦笑笑,不遠處站著特洛伊和賽諾爾,她沒有可以浪費的時間,對著佩恩不鹹不淡地道了個別,「再見了。」
「我們還能再見嗎?」他卻語調低沉,似乎想說出些什麼煞風景的話,但是末了又憋住了。勇者大人思考片刻,露出一個稱不上多燦爛的笑容,「我死了的話當然就見不到,我活著的話也未必。」
「不過我是死是活都無所謂,你只要閉上眼睡一覺,我就會永遠離開了。」
「擁有千年時光,已經兩百多歲的精靈族長大人,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懂吧。」
……是的,他一直不肯面對,不肯提及,隱藏在那瘋狂的不安之下底層的緣由,也是愛上人類最為深刻的不幸之處,就是擺在面前的,猶如一道永遠無法跨越溝壑般的——壽命。
佩恩的年齡在族中稱得上年少,除了與勇者大人冒險的幾年和意外的童年經歷外,他一直都待在沒什麼人情世故的族內緩慢成長著。這使得他有時候常常產生這樣一種錯覺,他們是一樣的少年,有一樣的時光和一樣的未來。
可惜的是,那注定是個錯覺。無論他的愛人是救世的勇者還是平凡的少女,都無法超脫人類的宿命,至多一兩百年,也會化作世間的一捧塵土。這是人類的幸運之處,他們能夠在短暫的生命中體會大起大落,創造有厚度的生命價值,卻也是為他的美夢降下雷霆的噩耗。
從一開始,就不該有「永遠陪伴我」這樣的妄想,佩恩自嘲地想著。
他垂下了手,不再說話。
雲曦背對著他低下了眼眸,掩蓋住了瞳中冰冷的嘲諷之色。她輕輕嘆了口氣,心想這真是一場無妄之災,以道歉之名,以懺悔之名,結果他做的事本質還是與之前沒什麼兩樣,而留存一絲薄弱幻想,企圖能找到些許共情的自己才真是可笑至極。
這樣的想法過於脆弱了,但她在得知魔王對他們降下催眠後,確實短暫的一霎有過這樣的假設——如果他們醒過來,會不會對自己犯下的過錯有深刻的反省呢?把罪責全部推給一個最惡最大的反派,給其他人開脫,這種行為雖然逃避,實施得好的話也不失為一種心靈慰籍。
起碼能從根源說讓她從長久的痛苦中稍微緩過來一些,而不是靠著驟然灌入的神愛強行清醒。
事實卻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指望這些家伙能夠共情,能夠理解,能夠覺醒,她幹嘛不求求自己呢?
但……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這一次之後,她真的再也不會回頭了。
……
離開精靈族的領地後,雲曦趕往了帝國的最北城池——賽加,那裡的傳送陣能夠直接將她送到靠近北境的區域。
然而一路上的情形屬實不容樂觀,「嫉妒之毒」的小型毒使散發瘟疫,「懶惰之沉」的暗魔力因子讓人群陷入長久昏迷,這樣的人間煉獄,彷佛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她拉著艾麗西昂,從這個極北的神聆者之地,克萊米爾的「耶路撒冷」倉皇逃離。背後是暴食之蝕和傲慢之淵帶著他們的部將,將這座本該無垢純淨的朝聖之地屠殺殆盡,連天空都染上了血一般的赤紅色。
如果不是神官們的大獻祭,或許這座城市還有能夠拯救的可能,但假如沒有勇者降臨,被屠戮的可不只有此處。
「無垢的雪會洗淨同胞的痛苦,光明神的憐愛將使醜惡的魔族粉碎,人類必會重新將賽加奪回!」城主被魔獸的爪牙吊在半空時,吐著鮮血,猶記得聲嘶力竭地發出這樣的怒吼。
她整日整夜地做著噩夢,和平年代的長久人生讓她面對地獄般的景象根本難以入眠。
艾麗明明更加痛苦,她生長在這座城市,比自己要對它有感情得多。選擇與她一起暫時撤退而不是拼上性命對抗魔族,也耗費了她足夠多的決心。可溫柔的,無論何時都如同暖陽般的聖女大人依然在疲倦的時候為她施展安睡的魔法,祈願平穩的夢境。
「我們一定會贏的。」她這麼說,像是說給雲曦,也像是說給自己。
「只要能夠殺死魔王,就算是付出性命,我也絕不猶豫。」
他們確實做到了——暮光勇者徹底掌控神聖之力後,第一件事就是奪回了被魔獸侵佔的賽加城,此後,傲慢的盧法因克萊蒂烏斯的聖劍之火燒成了廢物,暴食的西普屠戮了下一座城池時被她擊穿了魔水晶,徹底消失在了世上。隨後是嫉妒,貪婪,暴怒……直至最終。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艾麗了。雲曦望著城門重建的痕跡,怔怔地嘆了口氣,沒有人能替代她,也再沒有人能給予她那不含任何私欲,僅是溫柔的撫慰了。聖女大人是如此堅定與堅強。自從某一刻起,她開始覺得自己已經不配緬懷她了。
冷到骨子裡的賽加寒風,讓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一抬眼,無數的亡魂就在她的面前,訴說著冤屈,特洛伊上前幾步,為她蓋上準備毯子。雲曦搖了搖頭,將它覆蓋在了扶著城門奄奄一息的一位老人身上。
「人類,真是奇怪。」賽諾爾保持著狼形,突兀地開口,「你給或者不給他,他都馬上要死了。」
「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因為我偽善。」她沉默了一會,這麼回答道。比起真正善良的故友,偽善這個詞可能確實很適合她。
面對受難者選擇繼續前進,當然是一種見死不救,無論她有著多麼充分的理由。可她不能停下,就像當年的逃亡一樣。
……
賽加城主府內。
「勇者大人,傳送陣需要的魔法石再過一會就準備好了。」老伯爵里昂是原本城主的弟弟,在學院時期就擔任雲曦的老師。賽加奪回後,他接替被滅門的兄弟成為了新的城主,毫無疑問,他們有著一樣的高風亮節,因此她選擇了向他借用前往北境的傳送陣,而不擔心希瑞借此找上門來。
里昂操勞而青黑的臉上仍然掛著一個勉強的笑,「我聽說您和殿下訂婚了,現在看起來,你們的相處似乎不太愉快。」
「哪止不愉快。」她苦笑一聲,對待這個忘年交忍不住多說了些,「如果您知道他做了什麼,恐怕會比我還要更想殺死他。」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卑劣的野心家和陰謀家,那些事,還有他接下來的打算,我不信您沒有察覺。」里昂在學院教授的是政治學,她儘管沒聽過幾節,也不代表不認可他的能力。
「……勇者大人,您知道萊頓皇室的秘辛嗎?」他嘆了口氣,撫了撫花白的鬍子,卻講起了另一個話題,「萊頓的儲位之爭是很殘酷的淘汰制,每一代中,僅有一位最強大的王族能夠活下來繼承。」
「難道不怕被這個人出了意外後,後繼無人嗎?」以血緣為紐帶的王位繼承存在它的道理,但這樣單傳的方式存在明顯的破綻。
「很難,因為萊頓——是光明神最寵愛的國土。」老伯爵這麼說著,露出了會面的第一個笑,那是對自己國家油然的自豪之情。
她忽然想起,希瑞當時和自己求婚時,提到過萊頓是光明神的寵兒。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麼問候語,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層神意。
「光明神,存在嗎?」雲曦忍不住問,那位在神殿禱詞和小說傳奇中異常活躍的主宰,難道不僅僅是人們遭受折磨後想像出來的心靈寄托?就算她已經感受過聖樹之靈的神奇,體會過更加高維的存在,仍然保持著懷疑。
里昂是虔誠的信徒,但他知道勇者大人來自異界,對這些不甚了解,因此並沒有計較她的懷疑,而是寬厚一笑,「勇者大人,這世上當然有神。不過只有神最寵愛的孩子,才能諦聽到他的聲音,得到他的神愛。」
「否則怎麼能召喚出您,又怎麼選出高潔的神官聖女呢?」
這裡與她刻板印象裡面差距最大的就是教會了,在她原本的世界裡,這種年代的教會和神官是極其黑暗腐朽的,但或許她一直以來都想錯了。
因為神的存在無法證偽,原本的世界裡人們才會那樣放肆,一旦證明世上真的有光明神,而且這位神明看起來是確確實實會管他的造物,聆聽他們的請求,選出聖徒,降下神愛與神罰,那一切也可以理解了。
「希瑞殿下的母親出身非常卑賤,是一位高級娼婦。」里昂淡淡地說,雲曦能從這位老派貴族身上察覺到一絲不屑,「生下了王子後,便被囚禁在『暗塔』裡,直到死去。」
「因此,殿下的童年極度封閉,幾乎從不說話,也沒人與他說話。王后殿下厭惡他,只給殿下的房間裡面塞滿了人偶和女性的衣裙,籍此想要羞辱他。」
他嘆了口氣,「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殿下是陛下最優秀的孩子一事,他在十七歲那年,就解決掉了所有兄弟姐妹,登上了第一王子的位置。」
「國王陛下根本不想他登上王位,於是交給他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如果完成了,就承認他繼承的正當性,否則就會啟動另一項古老的傳統——王位禪讓。」
「……什麼任務?」雲曦覺得自己快要接觸到了真相,那些被埋藏的,被刻意掩蓋的,背後的緣由。
「打開前任勇者——海因里希大人留下的手札。」里昂看著雲曦,無奈地笑了笑,「勇者大人應該知道,那本筆記,沒有傳承印是根本無法打開的。」
「陛下這麼做,是想讓他明白有些東西天生改變不了,勇者是被神所選中的高潔之人,娼婦的兒子卻永遠是娼婦的兒子,他身上注定流淌著卑賤之血。」
「可是他做到了。」
作者:
彤櫻
時間:
6 天前
第三十九章 塵間烈火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老伯爵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那個驚人的夜晚,「希瑞殿下創造了奇跡,整整三個日夜後,他打開了房門,優雅而流暢地翻開了海因里希大人的手札。」
「一頁一頁,一張一張,在滴水粒米未進的三日之後,依然保持著儀表和從容。所以,再也沒有人提出任何的異議。」
「能夠破除勇者限制做到這些的,只有獲得了神愛之人——希瑞殿下被光明神認可了,我們作為他世俗的子民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
「他明明跟我說……」雲曦震驚地回憶起那一個祥和的午後,與她還不算相熟的王子殿下分明稱自己打不開勇者傳承手札,還希望她能夠來告知裡面的內容。
……不對,現在想來,他彼時的言行就非常怪異。
「我們引領世人,也只有我們能引領世人。」
希瑞聽到她說這句話時,心中該有多諷刺呢?天選的勇者,注定是高尚而受人尊崇的。他費盡一切賭上所有打開的,決定命運的魔盒之書輕鬆認她為主。就算是個柔弱少女也能自降臨時得到高貴的身份和認可,有無數人為她鋪路,也有無數人期待著她。
那種天真愚蠢,而又正直的模樣,是否早就刺痛了那顆千瘡百孔的心,留下了恨的種子?
看著雲曦若有所思的沉默模樣,里昂長嘆一聲,問道:「您覺得殿下可憐嗎,勇者大人。」
「不。」盡管里昂的話觸動到了她,幫助她回想起來過去被她忽略的細節,但雲曦仍然果斷地否定了,「他有什麼可憐?因為降生在那樣的家庭,有著並不高貴的母族出身,就可以做出那些事嗎?」
「費盡心思得到了王位,建立了帝國,這些都是常規的手段,甚至配得上一句稱讚。可他背叛人類勾結魔族,將大門拱手敞開於昔日征踏國土的仇敵,這是足以將他推入一萬次絞刑架的罪惡。」
回想起在皇宮時他撕碎面具的模樣,和那些求助無門的絕望日子,施暴者難道還想得到什麼可憐?
雲曦對希瑞恨之入骨,唯有他——是絕不能原諒的。她會用最深最烈的火焰把這外表光鮮的惡魔燒成灰,撒往天空祭奠人世間因他死去的亡魂。
「世上有很多人遭受比他更深重的苦難,而他使界門鬆動,是一切的第二元凶——甚至可以說是罪魁禍首,如果沒有他的幫助,魔王絕不可能那麼輕易地捲土重來。」她咬牙,「希瑞‧德默克多‧萊頓,不配得到任何的同情。」
雲曦甚至有一種猜想,希瑞並沒有中約修亞的催眠,他至始至終都是清醒的。
「——但那也是神的選擇。」里昂苦悶地嘆息,「神選擇了這樣的人成為我們的王,或許代表他已經不再愛著世人。」
「事實上,從二十年前起,也只有聖女大人曾短暫聆聽到他的神諭,與以往的盛景難以相提並論。」這個虔誠的信徒無奈地說出了事實,「神若要拋棄我們,我們別無選擇。」
「……不。」她沉默了一會,站起身來,目光如炬。
「神?」
「假如神確實拋棄了這片大陸,任由魔族消滅我們,也該讓他看看人的意志。若您真的虔誠,該做的是讓他再次見到自己造物的不可替代之處,而不是悲觀地等待著黃昏。」
「人類永遠不會輕言放棄,我亦是如此。」她伸出手,交給了里昂一封小小的信件。
……
老伯爵通知傳送陣已經準備好了,由於耗能巨量,它位於郊外,雲曦準備出城和特洛伊他們匯合。
賽加的城內還勉強保持著風平浪靜,讓她稍微好受了點,如果快的話,還來得及……
「姐姐,姐姐——」
一個可愛小姑娘抹著嘴巴,噠噠地向她走來,「姐姐好漂亮,像銅像上的勇者大人!」她亮晶晶的眼睛盯著自己,雲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摸小女孩的頭。
「安娜——回來——」不遠處,像是女孩母親的人正在無奈地呼喊著自己的孩子,對雲曦露出了歉意的眼神。
小女孩東張西望一會,才神神秘秘地在她耳邊竊竊私語,「姐姐,有一個哥哥讓我把這個東西給你。」粉雕玉琢的小臉上透著淡淡的紅,「說是給你的禮物,姐姐,你們是戀人嗎。」
她用魔力掃了一遍,沒發現有什麼問題,有點尷尬地在女孩的期待下拆開了信件。
裡面的東西卻讓她怔在原地,整個人像是被丟進了冰窟一樣寒冷而難以喘息,彷佛又被丟進了不願回憶起的那個幽深夢魘。
是她的照片。
不是那些淫辱的,羞恥的,只是一張普普通通的,她在賽加城門佇立的照片。
下面有一行飄逸的花體小字,用著她再熟知不過的字體。
「給我摯愛的未婚妻。」
「安娜——快走啦——」女孩完成了任務,聽到母親的急迫呼喚,蹦蹦跳跳地離開了。她的周圍死一般的寂靜,過了一會,有一雙熟悉而恐懼的手從後面伸出,將她緊緊攬在了懷裡。
「好久不見,雲。」優美動聽的聲音此刻卻不亞於地獄深處惡魔的私語,「旅行還開心嗎?不過差不多該回家了吧。」
「沒叫上我,有點難過呢,是因為我之前太忙沒空陪你,生氣了嗎。」魔鬼的聲音聽起來遺憾又惋惜,「沒關係,之後我們會有很多時間。如果你很喜歡這裡的話……嗯,乾脆婚禮後,就在賽加度蜜月吧。」
「『大家』都很想念勇者大人啊。」他撿起了一縷白髮,輕吻著,話中卻是暗藏殺機的威脅,「我沒有殺了他們,也沒有用酷刑折磨,你看,我還是很在意你的想法的。」
雲曦沒有說話,只是僵在原地。
「奇怪。」希瑞慢慢笑了,原本英俊優雅的臉逐漸扭曲,「雲為什麼不同情我呢?」
「你已經知道那些事不是嗎,雲待在暗塔一個多月就受不了,我可是和母親的屍體在那裡整整一年。忍受腐爛的臭氣和發黴的餐食,還有父親時不時的毆打,這樣的日子是我前半人生的常態啊。」他嘆了口氣,似乎想不明白她的反應。
「所以我變成這樣,也是能理解的吧?為什麼不可憐我呢?」
「同情我,可憐我,然後——愛我啊?」說到最後,希瑞的聲音變得歇斯底里起來,他的力道大到令人難以承受。
「你不是最有同理心,最善良正直的勇者大人嗎?」
「——連你,也不願意看著我嗎?」
「……」
「希瑞。」她平靜地站在那裡,「我對其他人願意開口,勸阻他們,說服他們,不代表我原諒他們,只是那些家伙還有一絲可以再利用的價值。」
「而對於你,我一句廢話也不想說,也沒有那個必要。」隨著這句冰冷的宣告,勇者大人如願以償地察覺到抱著她的手臂變得僵硬,不一會難以置信地,無法維持地鬆開了。
「人間級(第二級)煉金造物,藥劑『塵間烈火』。」雲曦理了理衣裝,居高臨下地看著半跪在地上,捂著胸口,額頭冒出冷汗的他。
「這可是我百忙之中抽空專門為你配的,我想了很久,也只有它最適合你。」雲曦早猜到希瑞會陰魂不散,卡爾羅斯那時默認她的逃跑就是佐證,代表他們要麼放棄了她,要麼準備來玩個老套的——在獵物自以為逃出去的時候再次狩獵,徹底粉碎她的希望。
很顯然,以他的執著,是後者。
「你的學術成績這麼好,不用我來說這是什麼吧。」
「加入製作者的血液,對吸入者越是仇恨,對方心中被火燒灼的痛苦就越是強烈。真不愧是……咳咳……」她半蹲下來,抓住那頭燦爛的金髮,咬牙切齒地一扯,引得他悶哼一聲。
「覺得我很弱,很好欺辱對嗎?」她的瞳孔中燃燒著滔天的烈火,「可是我那時,空手隨你離開,毫無反抗之力受你欺辱,是因為我那是信任你!」
「——我信任你,我將你當成重要的同伴!」
那麼失望,那麼痛苦的嘶吼,讓她徹底爆發了。
「你呢!做了什麼!居然還敢提什麼同情,什麼原諒,真是笑死人了!」
「不是最喜歡我的頭髮嗎?」雲曦緩了緩,笑著說。「所以我——把它塗在了我的頭髮上,別人聞到了當然沒事,你的話……我猜猜,現在應該痛得要死吧。」
「真可惜,我現在還不能殺了你,還不是殺你的時機……」脾氣很好的勇者大人也廢了極大的力氣才克制住內心血腥的衝動,「你可以試試看,惱羞成怒,把他們全殺了,繼續你可笑的和約,假如你不怕以最淒慘的姿態痛苦至死。」
「啊,對了,解藥也說一下吧。」她閒適地開口,「之所以只歸到人間級,因為塵間烈火的解藥也太隨處可見了。」
「就像童話故事一樣荒謬,只要一個『愛之吻』,不管是親人,愛人還是友人的,都可以輕鬆破解毒性,聽起來很簡單啊。」
「……可是這世界上,有人真心愛你嗎?」
她貼著背棄世人的魔鬼之耳,輕聲地嘲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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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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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瑞番外】初次
「唔……應該是這些沒錯吧。止血藥的原材料。」勇者大人柔順的黑髮束成了一個俐落的馬尾,她穿著精細得體的深藍色學院制服,半蹲在地上開始了不甚熟悉的採集。她的頭髮垂落在胸前,露出一段潔白的後頸。
雲曦感到非常苦惱,雖然因為勇者召喚的固有術式,她一過來就自動學會了這裡的語言和基本常識,但卻沒有什麼「特技」。尤其是治癒方面,也不能時刻依賴艾麗。
因此,她打算學習萬能的煉金術和草藥學。
根據書上所說,新手練手的話,十株應該差不多夠用了。但王立學院的草藥園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採集,止血藥的原料摩那,只剩下寥寥五六株了,正愁著數量不夠。
「唔……?這個是嗎?」
一般的摩那草有三片淺紫色的葉子,但唯獨這一株有四片,雲曦沒有多想,就算不太一樣,既然放在了一起,那應該也是接近的草藥才是。此時對草藥學一竅不通的勇者大人做了一個極其錯誤的猜想,這種四葉的摩那草,屬於特殊的異生植物類別,它和三葉的品種有完全不一樣的功能。
按理來說,王立學院的草藥園都有人定期清理的,只不過今天的值日生似乎偷懶了,這也過於巧合。
但雲曦可不知道這些,她思考了片刻便上手拔了。
頓時,一股極其詭異的,像是麝香般的味道從四葉摩那的根部開始彌漫著空氣中。雲曦忍不住咳了咳,控制不住地軟倒在了地上。這時的她對神聖之力的掌握還太差,不能良好地驅逐毒性。
更加可怕的是——雲曦不安地磨蹭著雙腿,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衝動從體內湧出。
雙腿間那個從未探索過的細窄小口正歡快地吐出液體,不一會就不受控制地打濕了內褲。濕透的布料貼著蜜穴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交疊的動作非但沒有止住這種熱意,反而更加摩擦刺激,使她得到了陌生的快感。雲曦臉色爆紅,再怎麼樣也明白了自己惹了禍。
糟糕至極的是,這種藥物似乎還有迷醉的效果,勇者大人快閉上眼昏迷的時候,模糊中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
「你濕了,雲。」希瑞輕輕舔了舔懷中勇者大人光潔的後頸,埋在她的髮間深吸一口,將她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走到了不遠的休息室裡,可惜對方已經因為強烈的迷香氣息昏迷,難以回答這句調情。
這多少有點遺憾,王子殿下這麼想著。
「雲是第一次嗎?」他自言自語道,把異世界的少女放到了柔軟的床上,剝開了她學院制服的金色紐扣,露出嫩滑的胸乳。希瑞脫下手套,用不算很溫柔的力道揉捏著,令沉眠中的勇者大人忍不住發出了些抗拒的氣音。
「啊,不好意思,我應該輕點的。」王子殿下皺了皺眉,「不過,我也沒有做過這種事,就算把你弄痛了,雲也會原諒我的吧。」他親了親雲曦因為藥效而變成誘人粉色的臉頰,「因為你是很溫柔的勇者大人……呵……」
即便在夢中,她也顯得很難耐地扭動著身軀,異生植物居然沒有得到良好清理,不知道是誰哪個粗心的值日生漏了呢。希瑞慢慢地笑了,他脫下手套,手指深入裙底,抓住了某個花邊的裡衣,扯了下來。
他將雲曦放在床上,雙腿大張的姿勢宛如誠摯的邀請,等待著誰的愛撫和插入。
希瑞脫下了手套,伸出修長的食指和中指探入其中,碧藍色的眼眸好奇地觀察花瓣的形狀,嬌豔嫩紅,隨著呼吸還能看到裡面的軟肉,這是平日勇者大人絕不會給其他人注視觸碰的地方,如今卻在他的手下任人揉搓,隨著他的動作,雲曦發出了甜膩的呻吟,似乎在期待更進一步。
他像剛剛得到玩具一樣探索了一會,天賦卓越的王子殿下很快就掌握了要領,讓昏迷的少女因為快感嗚咽起來,但這還不夠。
靈敏的舌頭探入神秘的花園裡,頂入了細窄通道之中,這樣溫柔而又刺激的舔舐讓即便還在睡夢中的勇者大人發出喘息,「唔……」
雙腿不自在掙扎著,卻在他吸吮住了充血圓潤的珠處不斷舔弄後,終於達到了極限,腰身弓起,像是被打開了開關一樣顫抖地痙攣,達到絕頂了。
如果勇者大人這個時候是醒著的,看到自己信任的,光輝的王子殿下埋在她的兩腿間做出這種事,一定會被這種淫靡又荒唐的場面嚇得尖叫起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畢竟擁有神聖之力的勇者會不會成功化解花毒醒過來還真不好說,希瑞隱隱期待起她醒著的畫面。
「不過現在,這裡還是堵上比較好。」他輕輕抹了抹嘴角,「感覺這樣下去,會一直流個不停。」剛剛高潮過的內壁熱情地濕潤著,希瑞撤回了手。取而代之的,是傘狀的頭部抵住少女窄小的,從未被入侵過的蜜穴穴口,將負責護衛的花瓣無情撐開。
他並不讚同美味的東西要好好品嘗這一點,也許是因為他骨子裡留著卑劣的血,面對珍饈,他總是克制不住地想要直接拆吃入腹的想法。
與王子殿下優雅英俊,清秀高貴的外表不一樣,他的分身有著猙獰傲人的尺寸。成績極佳的好學生在回憶了一下學過的知識,在確定自己沒找錯位置後,感嘆了起來,「這裡這麼窄,進去真的不會撐裂嗎……」明明容納他的兩根手指都很困難的小穴,現在卻迫不及待地收縮,像是想要吞下更大更熱的東西一樣。
但也只是感慨一下,他可沒有絲毫放棄入侵的意思,性器在她的穴口摩擦沾上潤滑後,便緩慢而堅定地深入進去,無視那些阻礙,破開純潔的內裡,頂到了最深處。
「嗚嗚……」
「唔……!」再怎麼遲鈍,被徹底侵犯的感覺還是勇者大人有了某些不祥的預感,甚至到了甦醒的邊緣,這種預感在之後會變成一種對表面溫和的王子殿下揮之不去的猜忌,可至少現在她什麼也沒法做,只能在黑暗的夢裡等待還要許久才能到來的黎明。
「好舒服。」他擰著眉,按著勇者大人光裸圓潤的肩膀,沉迷地嗅著她的黑髮,上面有淡淡的百合香氣。柔滑像綢緞一樣的觸感過於甜美,讓少女體內粗魯律動的性器更加脹大,昏迷的她因為疼痛皺著臉,無力地推拒著。
「雲,醒過來吧。」他一下一下地操弄著,感受少女高熱痙攣的內壁,她半遮半露的身軀不停搖擺晃動,因為藥物產生的本能使她無意識地將身體湊上迎合身上之人的進犯,這種掌控感讓希瑞想起了兒時那些人偶。
做這種事當然是很爽的,但是王子殿下一向是一個冷靜自持,擅長裝模作樣的人,比起生理上的快感,他更加喜歡的是心靈上的快樂——作為支配者的獨特樂趣。
他露出了沉迷的神色,「反正雲……肯定不會怪我的吧。因為沒有解藥了,所以我不得不做這種事。」她會有什麼反應呢,希瑞忍不住幻想了起來。
一定先是非常驚慌地質問他,然後推拒地叫他出去,可是因為是自己犯下的錯誤所以也沒法責怪旁人,只能嗚嗚地被他繼續操幹,說不定還會說些「對不起把你牽扯進來。」一類可愛的話吧。
他當然不會停下,因為自己也中了媚毒,只能假裝沒有清醒意識,凶狠地繼續發洩體內的慾火了。即便尺寸不合,難以匹配也沒關係,他相信有無限潛力的勇者大人可以溫柔顫抖地容納他的一切的。
……包括他的骯髒與罪惡。
等到她以為一切已經結束,可以悄悄溜走時,在忽然醒來把她抓回來,再次從後面把她插得嗚咽起來,責怪壞心眼的勇者大人不負責任,只顧著自己快樂。
往那個深處的小口不斷灌注精液,讓她從未被入侵過的裡面變成自己的形狀。這麼想著,反倒是身下的她在頂弄下又一次高潮了,估計是因為太激烈了,被這樣強烈的收縮刺激著,王子殿下也忍不住,抽動了數下後在她的體內釋放了。
希瑞終於拔了出來,乳白的濁液混合著血絲緩慢流出。象徵著他得到了些什麼。
然而藥效還要很久才能結束,他還有許多可以享受的時間。
他將少女換了個姿勢,再次進入與她纏綿。
……
雲曦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了宿舍的床上。身體沒有任何不舒適的地方,但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和莫名的心悸。
是什麼呢?模糊的大腦中好像出現了一個可怕的人影,還沒等她回想起來,焦急的聲音就把她拉回了現實。
「雲!你沒事吧!」伏在她床邊的粉髮少女抬起頭來,她泫淚欲泣,眼下青黑,顯然是等了許久。
「艾麗,怎麼了?」她有點手忙腳亂,不太明白現在的情況。
「你在草藥園裡面中了異生植物的毒,所幸希瑞殿下路過給你餵了解毒劑,把你帶了回來。」她非常自責地說:「對不起,我應該陪你一起去的,假如解毒不及時,會有很可怕的後果。如果遇到心懷不軌的人更是麻煩了,還好你沒事……」
「我才該說對不起。」雲曦訥訥地說:「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我在想,如果我的煉金術和草藥學能夠學得更好,你平時也不必和我捆綁在一起,能有更多時間……」
她被緊緊抱住了,「我們是同伴啊,怎麼會麻煩我呢?草藥學可以慢慢學,我記得海因里希大人也有留下煉金術相關的資料,要提升實力,還有很多辦法……千萬不要再發生這種事了……」
雲曦聽著聖女大人帶著哭腔的絮絮叨叨,無奈地想,下次試試召喚妖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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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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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嚴格的考驗
「呵呵……哈哈哈哈……」皇太子殿下半跪在地上,右手捂著心臟,精緻華麗的藍白衣裝顯得有些凌亂,出乎雲曦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對這句錐心的嘲諷有太多反應。
「沒有關係。」僅僅過了一會,希瑞甚至站了起來,這讓雲曦忍不住攥緊了眉,抽出聖劍護在胸前。
怎麼回事,看剛才的反應,他不可能這麼快就緩過來,難道是藥劑出了問題嗎?
「雖然疼痛,但如果是由你來給予的話,我倒也不討厭就是了。」他扭曲著面容,扯出一個瘋狂的笑,「你還是不懂,愛或不愛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我只需要支配,控制,毀滅就好了。」他話鋒一轉,輕聲調笑道:「不過你能想到這樣的方法,倒確實比以前進步了不少。難道說雲像吟遊詩人故事裡的魔女一樣,靠吸食精氣就可以變強嗎?」
這可以稱得上是侮辱了,雲曦冰冷地開口,「你真的想馬上就去死嗎?」
「當然不,可是你也說了,現在殺不了我吧。」希瑞露出了令人厭惡至極的,胸有成竹的表情,「再怎麼樣,我也掌握著大部分對抗魔族的情報和方法,如果我死了,等不到你回來,人類就真的沒救了。」
「你看,你是多麼堅強勇敢,高潔正義的勇者大人啊,就算面對曾經強暴囚禁你的人,也能忍住心中的殺意,以大局為重呢。」他靠了過來,輕撫雲曦的臉頰,被後者搧掉了手。
「別碰我!」她大聲喊道,開始後退。藥劑肯定沒問題,希瑞的神情,細看是忍受著極大痛苦的,但這家伙居然還能保持著常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變態……雲曦打了個寒顫。
他理了理袖子,凌亂的頭髮垂在面前,遭受過折磨的臉更加顯現出一種特殊的美感,猶如歌劇裡面為愛癲狂的美少年。希瑞的面色恢復如常,他沒有選擇追上來,而是優雅地拍了拍手。
「既然你這麼想要繼續拯救世界的話,那我就再縱容你一次好了。」
「我很期待——勇者大人。」
……
雲曦在城門口見到特洛伊和賽諾爾的時候,臉還是黑得跟鍋底一樣,她恨恨地踹了一腳無辜的雪,心裡想出數種酷刑把希瑞大卸八塊。特洛伊走上前來,沉默地護衛著心情不好的主人。
「走了。」她盡快調整了過來,有些悶悶地說。賽諾爾站在那裡不動,盯著某一個方向出神。
「很驚訝嗎?他居然沒有死。」雲曦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她幫助過的那個老人。
他現在的狀況已經好了很多,似乎是變賣了那塊毯子換了些藥物和一根新的拐杖,面色紅潤了些,不再需要靠著極寒的牆面維持體力了,看樣子,或許能熬過這個寒冬。
「這就是人類。」她淡淡地說:「只要有一點適合生存的土壤,就會掙扎地崛起,打破你認為必敗無疑的局面。」
「賽加被稱為神愛之城,可救它的,都是人。」
「所以,你明白了嗎——你是贏不了我的。」出乎意料的是,強大的狼人此時卻並沒有再次破防反駁。
「你自尊,自傲,自詡天下第一的強者,卻會因為一場失敗耿耿於懷。」她把被風吹散的一縷白髮別到了耳後,「我不一樣。」
「無論遭受什麼樣的折磨,都永遠會站起來。」
「你見到了希瑞。」賽諾爾說出肯定句。
「啊,是啊,他或者他的部下一直跟著我們吧。」雲曦無所謂地順了順被某個瘋子弄得有點凌亂的髮尾,「你不是早就察覺到了嗎,不過卻沒有提醒我。如果他直接把我帶走,你估計也樂見其成吧。」賽諾爾沉默不語。
「你想要什麼,我很清楚。」她嘆了口氣。
「等我解決完魔王,會送你一場你希望的終結。」雲曦轉過頭,往魔法陣走去,不再回頭看向他。
……
傳送陣將他們送到了大陸極北,然而,越靠近地圖上的點,寒風就越來越刺骨冰冷,到了後來,連特洛伊的關節都結滿了霜。雲曦不得不讓他休眠後拖著他一起走,但這耗費了她更多體力和魔力。純白騎士身上的屬於她的神聖之力,是開門的關鍵之一。
海因里希閣下,你可真是坑得我夠慘,雲曦悲憤交加。她當然清楚傳承之地設在這麼危險偏僻的地方是為了保證隱蔽性和安全性,但這樣還是讓她很難受。
不過無論如何,這趟旅途必須走到底,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喝了一瓶恢復藥劑後也沒好多少,極北之地的罡風蘊含特殊的狂躁魔力,她的回復道具作用有限,儲存快要用完了,接下來或許只能靠著意志力行走了,雲曦無奈地想。
就在她感到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賽諾爾變回了人形,從後面抱住了虛弱的勇者大人。
「你又要反水嗎?」雲曦挑了挑眉,她當然準備了相應的對策,只不過一旦使出來肯定會元氣大傷,不到不得已,她不想現在就和強大的銀月狼人直接對上,何況她此時狀態並不算好。
「和我做。」
勇者大人聽到這句話呼吸一滯,幾乎克制不住想搧他一巴掌。
「不是你想的那樣。」賽諾爾低著頭看著她,嬌小的少女體溫越來越低,「這裡離你要去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你的魔力很快就要耗盡了。」
他的手暗示性地放在了她的小腹上,下巴抵在了肩膀處,像一隻黏人的大狗狗。
「我的體液可以幫你恢復。」他如是說道。
作者:
彤櫻
時間:
6 天前
第四十一章 無可奈何的妥協
她只能安慰自己,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是不得不做的……為了達到目標……不可以在這裡放棄……唔……
窄小的肉穴撐得花瓣邊緣近乎透明,頂端微微敞開的小口被獸莖劇烈地頂弄著,這樣的顛簸使她俯倒了在狼人古銅色的身軀上。雲曦的衣服穿的好好的,如果不是下身傳來的異樣感覺,還有被撐出形狀的小腹昭示這她現在正在被幹到了底,看起來就像是普通地坐在賽諾爾的身上一樣。
這樣的姿勢通常是女方佔據主導位置,不過這只是因為賽諾爾還有點常識,沒有讓不抗寒近乎昏迷的她在下面貼著寒冷的雪地。雲曦此時失去力氣,不合尺寸的性器讓她更加辛苦。
賽諾爾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腰,爪子幾乎割開衣服要劃到嬌嫩皮膚。精壯強健的狼人開始使勁往上頂,入得又深又狠,雲曦被這種刺激弄得幾乎崩潰,彷佛整個人都被捅穿了一樣,她搖著頭說:「不要……慢一點……」
他沒有聽從這樣的請求,迅速抽插了一會後,將一隻手伸入裙底,重重揉捏了幾下滑潤突出的肉珠。雲曦尖叫一聲,已經足夠敏感的身體顫抖地高潮了,痙攣的肉壁層層迭迭地吮吸著入侵者,讓它的動作更加凶猛。
「哈……唔……」她失神地軟下身,不願意承認自己在這種「無奈之舉」下獲得了快感,與此同時,一股稠液也在不斷收縮的內裡抵著花心盡情釋放了出來。
他的射精方式和別人很不一樣,似乎有著無盡的量,過了好幾分鐘還不斷地溢出,她感覺到子宮內全是狼人的精種。等她不願意地想把身體抽離時,沉迷在性慾中的狼人察覺到了這點,乾脆直接把她按在了懷裡,讓開始發熱的小臉貼著自己的胸口。
「唔……唔……快點拔出去……」雲曦因為低溫而有些混亂的腦子依然傳遞出了快意和抗拒,推搡了數下無果後,她只能揪著賽諾爾銀灰色的耳朵在這種緩慢而灼熱的灌精中再次高潮,雙腿環著狼人殺手傷痕交錯的背,掙扎地在被填滿的快感中收緊。
好不容易等她緩過神來,事態卻朝著不可預估的方向發展下去。
大概是越想要什麼越來不了什麼,令她恐懼的事情發生了,那根猙獰粗大的獸莖不僅沒有因為釋放而疲軟,反而留在體內一段時間後,頭部的位置越來越脹大,深深地卡在宮口的位置。
「什麼東西……好脹……」她驚慌地開口,不過一會,穴內就傳來了那裡形成了圓球的傳感。
成結……這玩意居然會成結!雲曦的意識回籠,徹底不敢動了,如果這個時候強行弄出來,她真的會壞掉的。因為緊張,蜜穴收縮的更緊了,吮吸球狀頭部的頻率也越來越快,她急得想哭,賽諾爾卻不慌不忙地撫摸她的背。
「痛……好痛……」她忍不住發出了泣音,狼人的非人感大大強於那幾個做好人類擬態的異種族,高大近兩米的身軀將她整個人都覆蓋在陰影之下,現在這種詭異的生理構造更是讓她產生自己在和野獸交媾的錯覺。
「別動,就這樣……」他低著頭,伸出長舌舔吻勇者大人泛著生理淚水的臉,「這樣停留的久一點……效果才更好。」當然,外表老實如忠犬實則狡猾的惡狼不會告訴她,如果一開始直接喝他的血液也有同樣回溫的效果。反正有這樣能夠盡情享用女神大人的機會和借口,他絕不會錯過。
成結是犬科的生殖構造,為了防止交配對象在還沒有結束前逃跑,同時阻攔其他的入侵者奪走。一般的狼人是做不到自由控制是否成結的,但他並不是那些尋常的雄性。
先前出於某種特別的心態,大概還想在她的面前保留些人的特質,他沒有展示這個令人恐懼的過程。
不過現在可不一樣了。
肉球慢慢消失撫平後,勇者大人呼吸平穩地靠在他的懷裡,堅硬的胸膛即使不用衣物也能足夠溫暖,不由得使她產生了些許嫉妒之情。所幸,隨著灌精的結束,原本無力寒冷的身體真的漸漸恢復了一些力量和溫度。
「可……可以了吧。」她企圖起身,卻被扣住了腰再次按了回去。
「不行。」金紅色的獸瞳平靜地注視著她,眸中的色彩晦暗不堪,「多做幾次,更加保險。」雲曦瞪大了眼睛,驚慌地說:「你該不會還想……啊……」她哀叫一聲,感受到火熱的性器再次變得堅硬粗挺,在沒有拔出來讓那些濁液洩出的情況下,再次發起了進攻。
「等一下,先,先拔出來!」小腹都被灌的微微隆起,過於飽脹的感覺讓她感覺十分怪異,更別說在裡面繼續抽插了。
「流出來就沒用了。」
賽諾爾知道少女想要逃跑,乾脆把她抱得更緊。對於銀月狼人而言,這同樣是和異種族的交配,先前就想說,她的身體和裡面實在是小得不像話,不管經過多少次開拓,最開始的那種極致的包裹感都差點讓他繳械。
「很快樂吧?」他舔了舔柔嫩的耳廓,「你們人類總覺得做這種事是羞恥的,但是……」
「擁有欲望,是所有智慧種族的天性。」
「什麼智慧種族!你這淫狼!」勇者大人惱羞成怒,可惜她的體力尚未完全恢復,只能再次沉下腰。
已經記不得自己洩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吞下了多少白濁,她被小心翼翼地覆蓋在狼人的懷裡,迴避著冰天雪地的環境。到最後,雲曦只能自暴自棄地閉上眼睛,讓自己陷入半昏迷狀態。
這是無可奈何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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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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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第四十二章 璀璨星火的守望
雲曦站在「門」的面前時,腿還在微微顫抖。她的內心閃過了很多念頭,但最後只化成了一句話。
「你該走了。」
賽諾爾變回了狼形,他最為習慣的,在雪地裡面奔騰的無拘姿態。特洛伊沉默地站在他與雲曦的中間,履行騎士的職責。「開機」後,勇者的騎士敏銳地察覺到主人身上的怪異之處,隱隱猜出發生了什麼,這使得他對狼人的敵意更加明顯,或許還夾雜著些對自己的無能的憤怒。
強大的銀月狼人並不在意,伸出舌舔了舔身上的皮毛,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問她。
「你知道一開始,是誰雇傭我來殺你嗎。」
「我知道。」得到了聖樹之靈的神愛後,她的大腦異常清明,以往許多難以理解的,被忽略的細節都如同畫卷一般展開,站在中心點後,發現細線都指向同一個人。
「你們,過去,未來,我都會解決。」
雲曦如是發出了宣告,不再與狼人交談,將聖劍插入面前的凹槽,帶著她的純白騎士消失在了這片風雪中。
下一次見面,也許那柄劍就會砍在他的脖子上,賽諾爾這麼想著。但不知道為何,他不算討厭那樣的畫面,甚至生出了些許渴望。
我的女神大人,你究竟能不能像你期許的那樣,打破必敗的死局,撕碎可怕敵人布下的天羅地網,再次以勝利者的姿態佇立呢?
……
雲曦睜開眼的時候,面前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不,說是「人」也並不準確,大概是類似於靈體一樣,有著人形的生命能量虛影。他正用一種復雜的表情看著自己。
毫無疑問,他擁有非常正氣英俊的容貌,凜然的身姿,深藍色的頭髮猶如幽深的大海一般,金色的眼眸,不似卡爾羅斯那般透著獸類的冰冷,反而像正午的陽光一樣讓人忍不住沉醉在溫暖中。就算已經沒有了實體,卻依然能感受到他生前的那份強大和無畏,如同傳奇小說的主人公那樣。
看著他,彷佛心中的一切沉珂和苦痛,自我懷疑和唾棄,都在這份天空與大海般的結合裡化為烏有,再次令人渴望感受美好的人間。
「您是……海因里希閣下。」雲曦回過神來,局促不安地扯了扯自己變得有些破爛的衣服,頭一次生出自慚形穢之感,這樣強大,溫和,凜然的人才能被稱為勇者,才應當是拯救世界之人,而不是像她一樣。
「這是第三次見面了,我的繼任者。」海因里希溫柔地看著她,雲曦順著他的話,回想起了昔日的那些短暫的會面。
第一次是在拯救精靈族聖樹時,第二次在是對抗暴怒之焰時,兩次都是她冒險生涯中至關重要,面臨巨大考驗的節點。她都從這位前輩身上獲得了不可替代的幫助。
「我曾經對你說過,我會幫你三次。」他嘆了口氣,看著雲曦的模樣,似乎也猜到了事情不容樂觀,「看起來這一次,非常麻煩啊。」
「實際上,我也不是毫無察覺,聖劍上還殘留一絲我的意識,關於你經歷的事,我大概也有模糊的印象,可以請你詳細說明嗎?」
雲曦垂下了眼,她的遭遇荒謬而不堪入耳,但也必須面對它們,必須事無巨細地講出來,才能繼續尋找解決的途徑。
她緩慢而堅定地,說出了自被召喚而來的所有經歷,包括那些被背叛折辱的痛苦回憶。
說到難為情的部分時,她的聲音不由得變得越來越輕。海因里希的神情也從開始的讚許從容,到後來的難以置信,至至最後的怒不可遏。
「他們居然敢!」靈體狀態的前任勇者捏緊了拳頭,溫和的瞳中燃燒著怒火,察覺到了自己打斷了對方的敘述,他歉意地深吸一口氣,「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沒關係,我繼續說。」
「……然後,我見到了您。」雲曦講完後,輕撫胸口,有種如釋重負之感。
「……對不起。」前代的勇者大人目光變得極其哀痛。
「我不應該……不……我真是該死。」海因里希沉痛地握緊胸口,「我讓你說出了這樣悲慘的遭遇。揭開傷疤的我與那些家伙又有什麼兩樣呢……或許還要更差勁。一切都是我思慮不周,假如我能留下更多的幫助,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您是一位高潔正義的勇者,純真的少女,卻遭受了這樣的事情。假如我還活著,一定把他們通通制裁於劍下!」說到這裡,他的怒氣宛如實質,靈體的虛影不斷波動,幾乎難以遏制。
「沒、沒事的。」雲曦自然很感動,但眼下這些不是重點,她結結巴巴地說:「我聽說您紅顏知己眾多,對這種事應該也習以為常吧,其實也,呃,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到這裡,反而是她安慰起了對方。講到底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海因里希的靈體狀態雖然很年輕,但這應該只是他選擇以全盛時期的面貌面對她而已。
成年人講這種話題不尷尬,嗯。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一直一臉義憤填膺的前代勇者,此時卻詭異的沉默了,明明是靈體的狀態,耳朵卻一點點從根部變紅。
雲曦生出不好的預感,不是吧,你們這些八卦野史真是害人不淺,該不會……
「我、我並未與女性有過親密交往。那些,那些只是杜撰。」海因里希捂住了半張臉,但依然掩蓋不了他臉色像燒起來一樣的事實,「二十五歲打敗魔王後,我短暫周遊世界幾年,便來到此處隱居直至生命終結,所以,沒有……」
你、你……我……我剛才在和一個處男說什麼,救命……雲曦大腦放空,決定努力把這種令人窒息的尷尬忘掉。她費盡心思想了想,趕緊轉移話題。
「總之,這個不是最重要的,您覺得剛才我說的事情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嗎。」
「有一點。」海因裡希稍微冷靜了些,表情嚴肅了起來,「我記得,我在手札中有寫到,同伴選擇的注意事項,應該在37頁北大陸險地要點之後。」
「銀月狼人桀驁非常,錙銖必報,若要選擇狼人作為隊友,也應該選擇更加溫順忠誠的新月狼人;光精靈高傲避世,與異族不合群,得到靈種後盡量不要過深交往,可以選擇同樣擅長弓箭以及森林魔法的人馬族;龍族是優秀的戰力,卻絕不算好的隊友人選,尤其是元素龍,他們貪婪傲慢;最重要的是……」
他深吸一口氣,無奈地說:「萊頓王族傳承方法過於殘忍,導致他們人格極易扭曲,雖大多聰慧博學,魔力出眾,但心思不純,野心強烈,千萬不要與之為伍。」
「可是……手札裡面明明沒有這些!講述北大陸的險地後,下一頁明明直接跳轉到了劍術教學!」雲曦震驚地站起身,這麼重要的情報她閱讀時絕不可能錯漏,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那位能夠翻開勇者手札的王子,把這些內容撕了。」海因里希扶著額,緊鎖眉頭,這樣的話就形成了一個閉環!雲曦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心中對希瑞的恨更深了幾分。
……
「咳咳……」遠處的萊頓皇城裡,皇太子殿下正在處理日常政務,侍從忽然發現殿下捂著心臟咳嗽了幾聲,趕忙上去詢問:「殿下,需要叫治癒師嗎!」
「不必。」希瑞的臉色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但細看,心情居然比剛才更好了,「我的未婚妻在想我而已。」
「呵呵,應該是又想到了什麼吧,不知道是哪一件事。」他勾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
海因里希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英氣的眉從聽到她獻祭神聖之力後就沒有舒展過,「這麼說的話,他能在沒有傳承印記的情況下打開勇者手札,代表這位希瑞王子,可能真的獲得了光明神的『神愛』……」
「但神怎麼會青睞那樣的家伙!」雲曦忍不住問。
「……不,這才是對的。事實上,那位老伯爵猜的沒錯。」前代勇者嘆了口氣,「這也是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原本我該在死後便升入天國。之所以還留在傳承之地,是因為我的好友西比拉——做出的預言。」
「光明神決定拋棄這片大陸和它的造物,人類即將迎來毀滅。他選擇那樣的家伙降下神愛,恐怕是為了加速這種滅亡。」
「我用特殊的方法把意識和靈魂留在了傳承之地,等待事態不可遏制的時候再次貢獻出力量。」他目光堅定,屬於勇者的無畏氣質和責任感展露無遺。
「現在的時間,會不會不夠……」雲曦猶豫地開口,顯得有些羞愧,「魔王似乎已經徹底甦醒,至多一兩月,地上界將會徹底淪陷。」
「無妨,這裡的結界是特殊的,裡面的流逝速度是外界的十分之一,雖然這或許可能還是不夠。這一代的魔王竟然來自異世界,那以往的許多經驗幾乎不管用了。」海因里希嘆了口氣,「但至少有機會。」
他側開身,露出了後面的牆壁上滿滿的,一張張的人像,輕輕著撫摸它們。
「我擅長劍術,我的前代費格姆閣下是煉金術大師,再上一代的勇者蘿絲瑪麗閣下精通魔法禁咒……」
「這裡,有無數的前輩留下了寶貴的遺產和精神遺產,他們將和我一起,幫助你,守望你。」
「你絕不孤單,雲曦小姐。」
「他們是群星璀璨的人類文明中,和你我一樣站出來引領世人的啟明燈塔。」海因里希恢復了平靜,蜜糖一樣的金色眼眸充滿希望地看著她,向這位繼任者伸出了手。
「讓我們一起尋找方法,打破這場死局。」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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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25-6-8 12:46 PM 編輯
第四十三章 前輩的故事
「我們先看看有哪些可以借鑑的經驗吧!」海因里希顯得信心滿滿,金色的瞳孔充滿了幹勁,讓雲曦的心情都好了起來。也許事情真的沒那麼糟糕。
「好的!」她被這種豪氣感染,回答道。
「首先,雲曦小姐的劍術水平怎麼樣?」被有劍聖之名的前任勇者這麼好奇地發問,她只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這個嘛,我在原本的世界裡面從未用過劍,在這邊的特訓也是只學了個皮毛,之前的戰鬥基本都依賴神聖之力。水平……能揮的程度。」其實多少還是有點天賦的,但和面前這位比起來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嗯,我看出來了,就是這種水平呢!」海因里希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讓她產生了一種這位勇者是不是天然黑的錯覺,但她很快把這種不敬想法拋掉了。
「沒關係,聖劍更多代表精神傳承,倒不如說前代大部分都不是專精劍術的類型。現在時間太短了,肯定也沒辦法把你訓練成劍術大師。」他這麼安慰道,剛剛果然是錯覺。
「可以,教我。」
「想要,保護雲曦大人。」
這個時候,一直在一旁沉默著的特洛伊忽然開口了,海因裡希訝異地看了純白的騎士一會,「你是雲曦小姐的騎士嗎?沒問題!」
他看起來沒有對特洛伊的來歷體質有任何疑問,這就是包容異族,人緣極好的前代魄力吧。
海因里希目光在諸多畫像中掃了掃,忽然看見了其中一副,眼神一亮。
「異世界的勇者是一個統稱,他們往往都來自不同的世界,但也許有共同之處,從他們開始吧。」
「有了!第五十一任勇者,和你原本黑髮黑眼的相貌長得非常相似,名字的發音很接近,也是一位女性……她叫,陸蓮華。」
「不過具體情況好像有點不一樣。根據記載,她被召喚出來就擁有非常強大的力量,在原本的世界——被稱為靈力?使用一種叫仙術的魔法。雲曦小姐會嗎?陸蓮華閣下也是唯一一個找到回去方法的異世界勇者。」他高興地指了指其中一副畫像,她看了眼牆上那個穿著曲裾長裙,眼神冷淡的東方古典美女,尷尬地咽了口氣。
「嗯……怎麼說,仙術和修真者……應該是吧。我們大概率不是一個世界的,而且在我原本的世界裡,就算有這樣的存在,我也不知道。我和陸蓮華閣下可能是有點關係,但差遠了,就只有長得像而已……哈哈。」她乾巴巴地笑了兩聲。
「那麼這位呢?七十四代勇者和光紀人。他和陸蓮華閣下不一樣,和你情況很相似!都是在毫無力量的情況下被召喚,似乎還未成年,但是運氣特別好,莫名其妙得到了魔族的『血之眼』然後就搗了魔王的老巢,雲曦小姐仔細想想有沒有類似的經歷?」
o本高中生拯救世界啊,真是標準的異世界拯救者模板啊,我怎麼沒有這種好運氣呢,連選個隊友都精準踩完雷。
「……很遺憾,您剛才也聽過我的經歷了吧,沒有這樣的好事發生。」
「沒關係。」海因里希察覺到雲曦的低落,安撫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賣力介紹。
「八十六代勇者『黑幕』閣下。這不是他的真名,也沒人見過他的相貌。他在原本的世界裡是天才的學者,直接潛入地下界花了五年時間讓魔族的政治結構徹底崩潰,讓他們自己推翻了魔王。怎麼樣,這也是辦法哦?」
「我……我可能真的不行。」她有點暈乎乎的,本來還覺得自己應該還不算太差,現在這麼一看比起其他穿越前輩自己不僅非酋而且還菜,簡直不願意面對這個事實。
「那這位!艾尼卡閣下,她從頭到尾也沒有獲得特別強大的力量,但是所有人都聽從信服她的話,開發出一種特殊的『言靈』術……」
……
了解完一圈後,雲曦大腦放空地坐在椅子上,頭一點一點的。
「不如,別說這些遠的了……海因里希閣下,您講講自己的事吧。」她勉強笑了笑,大部分的異世界前輩,要麼就是天賦卓絕,要麼就是經驗驚人,要麼完全是另一套體系,失去神聖之力後,她能用上的少之又少,不如著眼於眼前之人。
「我嗎?我的經歷沒什麼特別的。」海因里希在空中飄了飄,似乎又覺得自己不夠穩重,站定咳了咳,「我生前,是阿斯曼王國裡一個子爵的次子,雲曦小姐有聽過阿斯曼王國嗎?」
「嗯嗯,聽過。」……被希瑞滅了。
大概是從她勉強而尷尬的表情裡看出了些什麼,前代的勇者大人溫和一笑,「沒關係,那本來就是一個小國家,有什麼樣的命運都很正常。作為次子,原本也繼承不了父親的爵位,所以我得到騎士的頭銜後就外出歷練了。」
「結果有一天,神殿傳來神諭說我就是這一代的勇者,嚇了我一跳呢。」他表情變得很糾結,好像陷入了當時的場景,「我除了劍術以外沒什麼特別的,雖然確實沒有任何種族打得過我就是了……」
不不不,天下無敵(靠自己)才不叫沒什麼特別的!
「我那一代的魔王是一個和山一樣大小的怪物,難對付的地方在於他免疫魔法攻擊,煉金道具大部分也包含魔力,所以基本只能靠純粹的劍道對付。」他嘆了口氣,顯得很懷念,「總之,就是這樣,我一個人把他殺了,結束了!」
「結、結束了?」雲曦結結巴巴地說:「魔王的七騎士呢……」
「順手解決掉了!」海因里希露出爽朗的笑容,「雲曦小姐知道嗎?魔王的騎士是由他選出七位資質出色的魔族後賦予他們七大罪的力量,如果不認真選,載體太弱的話,即使獲得了力量也不會強。我那一代主要是魔王本人很難解決,他智慧有限,對部下沒什麼想法,隨便分配的。」
你果然是天然黑吧……
「那麼,你的同伴們……」說到這裡,這位一直微笑著的勇者大人忽然神色有些黯淡。
「唔,這一點我倒是和你很像呢……我選隊友的眼光也很糟糕,不然整理不出來那麼全的指南。甚至可以說,我犯下的錯誤比你要嚴重得多。」
「打敗魔王對我而言不是難事,但那之後才麻煩了。他們都想要我的力量打破原有的勢力平衡,處理不好的話,地上界的內鬥比魔族入侵還要更加可怕,這也是我隱居於此的一個原因。」他露出了一個苦笑。
「神想要放棄人類,大概也是失望了吧。」
「所以我在筆記裡反復強調靠自己,你看的時候一定覺得我很差勁吧,這麼個人主義的前輩。」
「不,您千萬不要這麼想。只不過,確實感覺您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我是說和筆記裡相比。」雲曦誠實地說出內心想法。
「我原本以為,您會更加偏向於嚴肅長輩的感覺。」他聽了這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這個嘛,我這樣是我自己設置的,當初逝去的時候,性格還是和你如今見到的有差異的。」
「能讓我留在這裡的魔法,是九十八代勇者,也就是我前前代羅絲瑪麗閣下的秘術『地面冥土』,原本她似乎也是想以青春面貌永存於世。所以使用這個魔法,我的魂形態可以設置成全盛時期。」
「但是,羅絲瑪麗閣下卻不知道為什麼放棄了永生。」
「大概是因為,太孤獨了?」她訥訥地猜測,「並不是所有人都和我……嗯,我們一樣運氣差。如果自己永生可親人摯友都逝去的話,也是會很孤獨的吧。」
海因里希愣了一會,才悠悠嘆氣,「你說的沒錯,雲曦小姐。其實我後來有點後悔了把自己設置成年輕時候的性格了……二十多歲的我,是忍受不了這種寂寞的,雖然從記憶裡知道自己的未來,知道遭受過背叛和捅刀,但這個時候的我,還是很喜歡人類的,待在這裡也太無聊了。」
「還好現在有雲曦小姐陪伴,我很高興!」說到這裡他臉微微泛紅,「當然,我不是那種意思!我只是……太久沒和人說話了。」
「而且雲曦小姐是勇者,這樣的交流很難得!我的前代費格姆閣下是個花花公子,留下的手札大部分都是怎麼勾引女性的心得,真是太讓人羞恥了。」正直的海因里希抱怨道。
「我想給後繼者留個正經的印象……因此筆記寫得很教條很嚴肅,大部分都是說教,抱歉,你一定覺得很無趣吧。」
「不,相反,我非常感謝您。」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如果沒有您留下來的筆記,我甚至無法走到現在。」每當她陷入迷茫,陷入絕望,陷入恐懼時,他留下的話語總能跨越時空來激勵自己。
在被沉重的責任壓得喘不過氣時,翻開那本棕色的手札,總讓她有一種自己的靈魂並非孤獨的錯覺。
不應畏怯,不應恐懼,不應喪失勇氣。
「以這樣的姿態,守望人類幾十年之久,等待不知道是否成真的預言災難。」
「您是人類的燈塔,也是我的燈塔。」白髮的『暮光勇者』這麼說著,琥珀色的眼中盈滿了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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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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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色慾之惑
「……這可真是……」海因里希愣了一會,臉又開始一點點紅起來了,他逃似的飄到了雲曦看不見的地方,過了一會才悶悶地說:「我需要冷靜一下。」
「明天見。雲曦小姐,你的房間在進去左邊的走廊第二間。」
她有點奇怪前任勇者大人的反應,但沒有多想。房間布置的很舒適,大概是因為前代遺留的魔法吧,趕路途中沒有這樣的條件,雲曦終於能夠痛快洗個澡了。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將纖細的手指深入自己的「裡面」,進行徹底地清潔,那裡還殘留著某個狼人留下的東西。
儘管已經很小心了,但偶爾產生的快感依然讓她感到很難為情,勾起了雜亂的回憶,只得草草了事。
雲曦躺在柔軟的床上,陷入沉睡。
……
她墜入了深沉苦悶的夢中。
蛇,一條深紫色的蛇正在不緊不慢地在一片黑暗中跟著她,「嘶嘶」的蛇信顫動聲音如影隨形,讓她迷失在恐懼之中。
「別過來,別碰我!」白發白裙的少女大叫著,但是這段路途卻好像永遠都沒有盡頭一樣。很快,她就跑不動了。可怕的巨蛇糾纏上了與黑暗環境格格不入的,白皙柔軟的少女身體。
蛇身將她緊緊纏繞起來,幾乎窒息的感覺讓不服輸的她掙扎地更加猛烈,卻無濟於事,甚至越掙扎纏繞地越緊,很快整個軀體都被這條巨蛇所困,冰冷透骨的鱗片貼著溫熱的肌膚,異樣的觸感使得她忍不住哀泣了起來。
巨蛇調整了一下姿勢,伸出長長的蛇信舔吻懷中的人類少女,頂端的分叉幾乎要深入柔嫩的咽喉,尖銳的毒牙讓她不敢動彈。雲曦驚恐地發現,他似乎並不是要吃掉或是殺死她,而是想要做其他的事。
「為什麼……?不要!」這樣的異族,怎麼會……
像是證實了她的猜想一樣,蛇尾從底部深入少女的白裙之中,強硬地擠進緊閉的兩腿間。蛇尾的尖端還很細小,越往上越粗大,他毫不客氣地扒開垂著的花瓣,充滿情色意味地故意摩擦頂端紅潤的圓珠。
蛇尾徑直探入那個散發著甜美香氣的肉穴中,用冰冷異樣的軀體侵入少女的內壁。
「不行……不行……放開……」這種痛苦詭異的感覺讓她快要陷入崩潰,卻沒有任何方法能夠阻止它的動作。下身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被什麼東西入侵。
不過幸運的是,黑紫色的尾部進了一部分後就沒法往前了,畢竟是條巨蛇,再怎麼柔軟的穴口能承受的也極為有限,這樣下去,即使在夢境中也會帶來血腥的事態。
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出去啊……快點出去……」雲曦絕望地喊著,手無力地推拒著,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對她做出這種事的對象明明不像人形生物,卻居然真的聽從了她的話,慢慢地把蛇尾抽出。
然而他依舊沒有放鬆對她的糾纏,更可怕的事還在等著夢境中的少女。他的腰腹部,某處不易察覺的孔隙中伸出了一對詭異的性器——沒錯,是一對。濕潤的,滴著黏液的生殖器官已經挺立,顯然進入了情動。雲曦察覺到了那黏濕詭異的觸感,本能地努力伸出被死死纏繞的手想要推開。就在這時,她感覺身上某個部位一涼,一股尖銳的疼痛混合快感注入了她的後頸處。
毒牙……她恍惚中明白這一切,但已經失去了抵抗的能力,甚至於腦海中被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衝動填滿。蛇毒催淫,而面前的這條巨蛇的蛇毒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畢竟他本就司掌這種欲望。
深紫色巨蛇稍微將少女抬起了些,在她被催淫的蛇毒弄得渾身無力時,猛然將性器頂端送入前後的兩個小口中,一瞬間的刺激感和被填滿的飽脹感讓她差點絕頂,可她還記得自己是在被怪物侵犯著,因此咬著牙忍受了下去。
他看起來並不在意,悠閒地動了起來。少女的內裡與他相比過於窄小短淺,都不用怎麼大幅動作,就可以輕鬆入侵每一處。
「啊啊——啊——蛇……放開我……」被一條蛇侵犯的事實讓她忍不住哭泣起來,企圖再次扭動著身體逃出它的桎梏。蛇的身體扭曲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尾部在她的小腹輕輕畫動著。纏繞地更緊了,引得身上受他侵犯的雌性短暫地窒息了片刻,隨後終於無法克制住,緊緊夾著肉棒顫抖地高潮了。
為什麼會這麼熱?
她恍惚地想著,反應過來的時候,蜜穴和後穴已經將一對蛇莖完全吞下,上面附帶的軟刺讓她的感官更加清晰,理解這究竟是何等殘忍的異種,更可怕的是——從下腹開始甚至到大腦,居然產生了難以被填滿的空虛。
想要更多……
它侵入到了深處,大概是明白少女沒什麼反抗的能力,因此控制的力度也變得輕了些。長著肉刺的東西在哭泣少女的腿間一進一出,黑紫與嫩紅的對比更讓人不忍直視這場異種交配,無法想像她受到了怎樣的磨難。巨蛇姦淫少女的畫面像是某種古老的殘忍獻祭,讓人忍不住生出畏懼之情。
前後只隔著一層薄薄的壁,她恐懼起了會被刮破的可能性。粗挺堅硬的性器給她帶來了強烈的快感,肉刺精準地照顧到不易察覺的敏感點,每一次都比上一次進入得更深,在一陣窒息般的衝刺後,她再次陷入了迷亂的高潮中。
巨蛇對她顫抖失神的反應非常高興,獎勵似的伸出蛇信纏繞左邊的胸乳,靠近心臟的熱度和跳動讓他忍不住在嫩紅的蓓蕾上長吸一口,引得少女又一陣抗拒。像是不滿她的不聽話,他安靜地待了一會後,把非人的可怕肉刃深深埋進還因為高潮痙攣的兩個穴內,擺動地比剛才快得多。
啊……蛇……救命……。
它眯了眯深紫色的豎瞳,看見少女的小腹被撐得隆起,舌頭不受控制地吐在外面,雙眼無神,他被挑起了極大的興致,上半身漸漸變為了人形,可惜少女因為毒素大腦變得暈乎乎地,有些看不清了。半人半蛇的怪物忍不住與她交換了一個充滿腥氣的,完全不溫柔的吻。那長而黏膩的蛇信弄得她噁心得作嘔。
「放開……放開……」少女的抗拒中又帶著些甜膩,這毫無疑問是由於催淫的蛇毒造成。趁此機會,他抬起了蛇身腰腹段,把她的身體頂起,白皙光裸的足不受控制地騰空,兩根性器抵住深處的宮口和腸壁。
「不行!不行……啊啊……」隨著她崩潰的吶喊,大量黏稠的白濁灌入了前後兩穴,一瞬間又把她送入了高潮之中,她徹底軟了身體,任由怪物的插入纏繞。
「呵呵……」他居然能夠口吐人言。
「為什麼不行?明明一被內射就爽得高潮了。你真的很適合做這種事啊……」下流的話語再次刺激著她,「沒關係,我會一直做下去的,無論你想要多麼長久的快樂。」
「然後,在你的這裡……結下孕胎……」他有著灰白皮膚的手輕輕撫摸著她逐漸隆起的小腹。
……?
還沒等她從怪物會說話的事實中反應過來,一粒一粒,一顆一顆的詭異圓球就在她的子宮裡面結成。少女遲鈍地低頭,看到鼓起的小腹,反應過來,裡面——是受精卵。
現在它們正在被自己孵化。
……為什麼?
疑惑,不解,恐懼,在面臨難以接受的事實時,這也是常有的反應。即便夢境裡並不似現實那樣,這也是從未有過的荒謬體驗。
「不要——不要啊——」
她終於發現了這個絕望的情況,發出了悲泣,卻只能無可奈何地感受它們在體內熟成,最後緩緩撐開穴道落出。產卵帶來了極致的快感,從內而外比從外至內要更加地難以承受,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無法相提並論,腿間的液體潮水般的湧出,失禁和快感同時降臨。
有什麼東西出來了。她顫抖地低頭,看見地面上那些妖異紫色的,圓潤帶著黏液的卵,精神已經要達到崩潰的邊緣。怪物卻很高興,他纏著少女的腰,按著還鼓起的小腹,壓迫那些卵讓他們逃出母體。
這樣的行為更加刺激了內壁,一個一個,少女的身體因為快感劇烈起伏,喘息著哭泣,又癱軟地被半人半蛇的怪物按在了懷裡,看不清容貌的他低頭對勇者大人說
「沒關係,這是你的夢,是你內心的欲望。」他這麼說著。
那張臉樣子逐漸變得清晰,卻又不斷變化著,赤火龍族,銀月狼人,光之精靈……他用著與她有過糾葛的男性面孔和音調,時而溫柔時而強硬地不斷誘惑著她淪陷沉迷。
「你其實很喜歡不是嗎?」
「沒有這種欲望的話,我是進不來的。」淫辱的話帶著雙重含義,半人半蛇的怪物舔了舔她的臉,不顧她還在持續產卵中高潮,再次插入侵犯她的內裡,將即將排出的最後一顆卵頂了回去。
「咳咳……啊啊啊啊……不要頂……讓它出去……救命……」
「這可是你說的。」
他意味深長地拔了出來,穴口不捨的挽留讓她嘶了一聲,然後迫不及待地想要將最後的卵排出。雙手被束縛著,她只能努力收緊小腹,可是卵被頂了回去,她也已經被操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不大不小的圓球卡在宮口,帶來了瀕死般的快樂。
「咳咳,出去啊……」她痛苦地閉上眼,看起來像是企圖從這種噩夢中逃離。
「為什麼不敢睜開眼睛呢?勇者大人。」怪物繼續誘惑著。
「你看,連反抗都這麼可愛無力。」他的話越來越放肆。「放棄吧,張開腿享受這一切,不是很好嗎?」聲音裡帶著令人沉醉的魔力,也許他就是靠這樣的方法引人沉淪的。
「這本就是應有的欲望。」
「我會給你帶來至高無上的快樂,不必感到羞恥,也不必感到痛苦,來吧,就像這……」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回應這份誘惑的,是銀色聖劍從背後刺穿了他的心臟。
「知道是我的夢境,還敢來找死?」
她聲音清冽,表情恢復了冷淡平靜,琥珀色的眼眸睜開,手上憑空出現象徵勇者意志的克萊蒂烏斯,從背後刺穿了洋洋得意的魔族。
作者:
彤櫻
時間:
6 天前
第四十五章 燈塔之芒
麻煩的地方就在這裡,經驗豐富的勇者大人心中嘖了一聲。魔族的命脈不在心臟或是大腦,而是靠名為魔水晶的部分維持根本的生命之源,但這東西藏的很狡猾,極難察覺。先前無論她表面上殺死了這些家伙多少次,只要沒找到這個部分並且擊碎,他們就稱不上是死了,總能用魔水晶剩餘的力量逃走。
何況這是夢,她是這個精神世界的主人沒錯,可入夢惑人也是阿卡德奧最擅長的領域,這裡出現的應該只是他的半身,陰險狡詐的魔族顯然不會把自己全部至於危險中。
「想用夢境來迷惑我?」雲曦將作戰服幻化在了身上,蒼白而又虛弱的臉色也恢復如常,「真遺憾,我做過的噩夢比這可怕的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沒點從中清醒的本事,早就精神崩潰了。」她一開始確實陷入了慌亂,誰都很難面對那種可怕的場景保持冷靜,但這不代表她真的被嚇破了膽。
「是你自己開口露出破綻的。」沒錯,他的一番誘惑之不僅沒有讓雲曦沉醉,反而更使混沌的大腦清晰,讓她分析出對方的身份。
這種惡趣味的手段和骯髒的動機,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沒辦法啊,我這不是很想念勇者大人嘛。你那種樣子內心渴望卻又唾棄自己的模樣很可憐啊,坦誠面對自己的色慾不好嗎?」阿卡德奧狀似不理解地歪了歪頭。
「如果你選擇相信我,我真的會讓你一直快樂下去噢。」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繼續調戲人,他攤攤手,眼神中毫不掩飾欲望。
「而且我技術不錯吧。比你那些只會蠻幹的『隊友』強多了不是嗎,畢竟我也是司掌色欲的騎士啊。況且作為魔族來說,剛才做得已經很溫柔了吧,你又沒有缺胳膊少腿,別那麼生氣啊。」嬉皮笑臉的模樣反而更加勾起了勇者大人不好的回憶和畫面,她見過被魔族侮辱的女性,往往都變得極其淒慘,想到這裡,心中的厭惡和憎恨之感更深了。
「快滾!」雲曦咬牙切齒,不想和這個老對手廢話。阿卡德奧的正面戰實力不強,遠不及貪婪和暴怒,但是總能想出各種各樣噁心人的花活,和利維耶一樣謹慎又猥瑣,打不過就跑得飛快。不過之前倒是沒有入侵過自己的夢境,因此這次算是他失算了。
她有著為數不多的特技——清明夢,具體來說,就是能夠輕易在夢中意識到自己是在精神世界中,反過來掌控夢境的情節,可以將噩夢摧毀或是改變,甚至為自己創造一個美夢。
從小開始就不斷做噩夢的她,在經歷過那麼多事情後,已經嫻熟地掌握這種技能。
雲曦造出了一個殺陣,十把寒芒閃閃的聖劍在現實中是絕不會出現的,現在卻將色慾之魔逼向絕境,她心念一動,它們便發起了攻擊。
「真凶……」阿卡德奧不知道使了什麼方法避開了,身體漸漸變得虛幻,「算了,不管怎麼說都嘗到了美味,早就想試試了,確實很不錯。」半人半蛇的怪物魔族伸出分叉的蛇信,舔了舔鮮紅的上唇。
「再見啦勇者大人,雖然你的裡面又軟又熱,但是嘴也太硬太冷了吧,這次沒有機會,下次見面,我會負責溫暖它的——」
聖劍即將再次刺入他的瞬間,雲曦從夢裡驚醒了。
她大喘著氣,一旁的時鐘顯示一晚上已經過去,那噁心荒謬的夢境遠比想像得要久。門外傳來了有些遲疑的敲門聲,「雲曦小姐,或許你醒了嗎……?」
儘管很感謝前任勇者大人的關心,可她暫時不想見到任何男性。雲曦沉默著,沒有回話,她低著頭,盯著平坦的小腹,床單和睡裙的裙擺被某種水液混合著前一日還沒清理完的部分浸濕了一片,那顯然是因為可怕的淫夢。
她忍不住看著鏡子,裡面的人陌生得可怕,眼下青黑,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白的有些透明的髮絲和濕潤的琥珀色眼睛,更該長在一個備受摧殘的奴隸身上。
原本作為勇者時因冒險變得健康的膚色,勻稱的肌肉也因為自己的怠惰,囚禁時的不能動彈,還有希瑞注射的各種藥物變得蒼白而纖細。
倒是挺符合原來世界的審美的,雲曦自嘲地笑了笑,隨後扶著牆,劇烈地乾嘔了起來。她滑落在了地上,體內殘存的無數種不適感,無數次的屈辱和折磨,都讓她感覺到了痛苦。
噁心。
骯髒。
痛苦。
憑什麼?憑什麼是我要遭受這些事?
我既不會仙術幻術,也不精通科技經濟,沒有生而優渥強壯的體魄,萬裡挑一的天賦,連尋找同伴的運氣都那麼差勁,難道就因為我不服輸,因為我無法看著別人痛苦,所以才要面對這種事嗎?
「為什麼呢……」她捂著眼睛,輕輕顫抖起來。為什麼我要遭受這些羞辱,面對無法取勝的絕境,走向難以看到希望的未來呢?
她有問過很多為什麼,問過克羅利亞,艾麗西昂,希瑞……他們總是告訴她,這是神的安排。可如果神拋棄了人類,只是選擇了她來受難,以她的無能來奪走人類最後的救命稻草,而非是真正選擇了能夠拯救世界之人,那麼……
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意義?
門外沉默了很久,自然,靈體狀態的海因里希可以隨時進來,實際上並不需要敲門,但他沒有這麼做。而是嘆了一口氣。
能夠周旋與諸多異族,人緣極佳的前任勇者,自然猜到了她這副模樣的由來。
「雲曦小姐。」
「應該感到痛苦,應該受到煎熬的人並非是您。」即便死去多年,他的話語卻比任何活著的生靈更加溫暖。
海因里希使用如此鄭重其事的敬語和語氣,比起安慰,更像是宣告。他既能提起劍斬殺山巍般的魔王,也能停下來安撫他人破碎的心。
「是他們強迫您,欺辱您的,該受到如同烈火般折磨的人絕不該是您。」這是很簡單的道理,也是她內心所認定的,卻從沒有人對她說過。
「您什麼也沒有做錯……」他的手虛虛地貼在門板上,彷佛這樣能觸碰到她,「假如他們羞辱你淫蕩,假如世人嘲諷你不夠堅強,那是他們的過錯。」海因里希的目光非常憂傷,「我很抱歉,這甚至是我的錯,唯獨不是您的。」
「我們引領世人,也只有我們能夠引領世人。」
「請您相信這句話,我將竭盡全力幫助您。」他的語氣堅定而充滿力量。
「所以,不要再哭了。」最後這句話,彷佛帶著嘆息的無奈安撫,又如同把她從自我懷疑的深淵喚醒的燈火。
他既不像尊貴的王子狀似寵愛地說「一切交給我」,也不似殘忍的惡龍一樣沉浸幻想地希望「跟我一起走」,不同敏感的精靈不負責任地勸告「留下來陪我」。
他只是站在那裡,告訴她。
我會幫助你。
你的悲願,你的痛苦,你的不甘,你的迷茫……所有的一切,都將得到解決。
因為你與我,是人類的燈塔,是無論經歷多少苦厄,也難以磨滅光芒的兩個璀璨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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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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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第四十六章 風起前夕
一切平穩地發展著,雲曦本來也不是那種會一蹶不振的人,勇者傳承之地裡面有許多失傳已久的寶物,她想了想,畢竟時間有限,阿卡德奧的入夢證明這裡並非銅牆鐵壁,魔族遲早會找上門來,所以正在與海因里希商討具體對策。
「雲曦小姐,我現在的形態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海因里希一邊指導特洛伊的劍術,一邊無奈地和她說:「魔法不是萬能的,亡者沒有實體,這是不可改變的自然規律。」
「不過,雖然我前半生主要是以劍術聞名,但生前來到此處後,也閱讀了許多前輩留下的珍藏,現在勉強能稱得上知識淵博。關於你說的,魔王約修亞使用的『科技』,可能我有一點頭緒。」
「你知道他那個大殺器的原理嗎?」
或許是因為絕境催使人的記憶回溯,雲曦居然真的想起來了被中學物理老師硬塞的,本該早就遺忘在了角落的知識。
「我記得應該是……把極其微小的物質,比頭髮絲的千分之一還要小得多的東西———在我的世界裡被稱為『原子』,將其分裂,過程中產生的巨大能量可以引發大爆炸。」她絞盡腦汁,努力組織語言表達了出來。
「『原子』?那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瑪那』吧?」海因里希想了一會,似乎想到了什麼,認真地回答,「嚴格來說,此處世界裡面也有人提出過類似的想法,並且也付諸實踐了。威力的確極其巨大,但那是神代時期的事情了,那時有多麼強大的武器魔法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所以,有關於那東西的記載太少了……如果有更多資料……」海因里希顯得很苦惱,她也沒辦法,能想到這些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天知道約修亞怎麼做到在魔法世界復刻科技的。
「我知道。」這個時候,一直沉默著的特洛伊忽然開口,做出意想不到的回答,面鎧下眼發出了淡淡的紅光。
「那是我的製造者,初代勇者克萊蒂烏斯‧愛爾德薩‧萊頓製作出的武器,名為『神罰』。」
「什麼?」雲曦懵了,她震驚地看著特洛伊,後者也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從中品出了幾分不高興。
海因里希也十分訝異,饒是見多識廣的前任勇者都不得不驚奇,「雖然我知道閣下的來歷應該不小……但是克萊蒂烏斯大人,您是他的騎士嗎?」
特洛伊卻沒有正面回答這句話,只是跟他說:「我想起關於他和那個武器的記憶,是在來到這裡之後的事情。」克萊蒂烏斯是初代勇者,聖劍也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特洛伊來到傳承之地後想起過去,倒也合理。
「跟我來吧,我告訴你細節。」
「那我……」雲曦想要一起,海因里希卻看著她搖了搖頭,蜜色的眼睛裡的自責和堅定。
「相信我吧,雲曦小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他溫柔地看著她,這些天她在努力地翻閱前代遺產,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不能什麼事情都壓在自己身上。」
特洛伊貌似也不想她跟過來,雲曦的直覺告訴她,他應該和那位「製造者」關係不怎麼樣,糾結片刻,還是點了點頭,目送他們離去。
……
他們走後,雲曦繼續翻閱前代的遺留,畫像的背後另有玄機,按下上面隱蔽的開關,就會出現對應的房間或是暗格,但不是所有的都能被打開,有相應的考驗或者必須達成的條件。
海因里希生前探索過一遍,貼心地給她留下來一份清單,但他也有許多無法打開的畫像,都一一標注。
「言靈術的學習運用……先拿著吧,萬一能用呢。」言靈是能讓他人聽從自己的言語的秘術,開啟這個暗格的條件是完成一個良心測試,字面意思,顯然它的創造者艾尼卡閣下並不希望心術不正之人翻開它。
「煉金大師費格姆教你海王不翻車的一百零一種方法,我暈……什麼東西。」翻開第一頁後她陷入無語,獲得條件是經驗者五人以上,難怪海因里希打不開。
「嗯……?這個是……?」還沒反應過來,一陣白光閃過,她被傳送到了一個風格頗為懷念的,古色古香的房間裡。
剛才開啟的正是她的那位半個老鄉——修真者陸蓮華閣下的暗格,條件是滴一滴血。
雲曦坐起身來,面前出現了一個冷若冰霜的女子虛影,她看起來和畫像上差別不大,墨髮黑瞳,穿著淡青色的曲裾,氣質……十分拒人千里。
她挑剔地看了自己一會,語氣略微不善地開口,「怎麼只有這種資質……連靈根也沒有,算了,既然你是我華夏子民,又落入這蠻荒疆土,我出手幫你一二便是。」這麼一說雲曦倒是明白了,開啟的條件想必是相同血脈。
「感謝前輩。」雲曦恭敬地作揖,心想不知道修仙世界的禮節是否是互通,瞎蒙就對了。
見她懂禮數,陸蓮華的表情稍微好看了些,「雖然你沒有靈根,我留下的心法和法寶無法運用,但還有幾張靈符,威力尚可,以血催動,拿去便是。」
「真是太感謝前輩了。」雲曦鬆了口氣,妖精女王自從她從精靈族出來,把大半魔力轉繼給了自己後又陷入了休眠。魔力的作用有限,有其他的自保和攻擊手段,自然再好不過。
不過,難得的機會,就算面前的女子看起來並不好相處,她也忍不住開口問道:「前輩,有一事相問……」
「哼。」陸蓮華挑了挑眉,「能有什麼問題?你腳步虛浮,面色青黑,不就是縱欲過度之態?觀你眼神純淨,不似沉迷此道,想必並非自願為之。怎麼,這便想尋死覓活了?」
「倒也沒有……」雲曦臉一紅,誠實地回答,她本想問回去的方法,畢竟海因里希說過她是唯一一個回去的異世界勇者,但陸蓮華說的事情確實是自己心中一根隱刺,尤其是被阿卡德奧入夢後。
能被色欲之惑逮住弱點趁虛而入,代表她在這一方面的確有些不願面對,埋藏極深的心緒。
「什麼沒有。若是一般女子我也懶得跟她廢話,但你既承了我的傳承,算我半個徒兒,自然得拿出點氣度來。」她雙手叉腰,頗為不客氣地說:「是你睡了他們,木已成舟,再糾結也是庸人自擾,若真氣不過,找個機會殺了便是,若想報復,把其收作男寵再行折磨亦可。」
「呃呃呃……」就算雲曦出身現代思想開放,此時一樣被這個古人的想法大為震撼。不對,陸蓮華閣下應該是平行世界的「華夏」,修仙者的世界大抵比較特別。
「聽信衛道士的胡言亂語,才是大過。」她擺擺手,「我言辭一向難聽,你我同為女子,又見你可憐,在異鄉飄零無依,便多提點你幾句,至於回去之途,既不能修行仙法,也無從談起。」
……果然這條路也行不通嗎,雲曦沉重地嘆了口氣。
「但正應如此,才更該自強自立,不落我輩風姿。」陸蓮華傲然地站著,那睥睨天下的氣度,能讓人覺察出昔日是一位怎樣的強者。
「此地的殘魂被陣法催動不久便會消散,你拿了傳承,好自為之。無論是何處,絕不能讓魔種魔道橫行,此乃正道之士的義務。」最後一句話說得森然正氣,這位面冷心熱的前輩隨後消散於空中,為她留下了珍貴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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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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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第四十七章 為你獻上一切
雲曦被陸蓮華的傳承之地彈出來後,發現特洛伊正站在角落裡當背景板,前代勇者大人似乎有了思路,正在房間裡研究破解魔王殺器的方法。
「特洛伊,謝謝,多虧有你。」雲曦走上前去,認真感謝他,特洛伊卻並不是很高興,情緒非常低落。
「……克萊蒂烏斯大人,是什麼樣的人呢?」雲曦想安慰他,覺得這個話題還是不能繞過去,哪怕是傾訴也好。
「是個混蛋。」純白的騎士悶悶不樂,語氣糾結地說:「我是人造靈魂——但並不代表沒有思想。」
「我討厭戰爭,討厭殺戮,他只是把我當成工具在使用,口口聲聲為了和平與希望,做出的卻都是血腥殘酷的事。就算表面裝得再好,我也不承認他是無垢的王,所謂的勇者,更不認為他是我的主人。」萊頓還真是一脈相傳……罵起他的時候,就算是一向結巴的特洛伊也情緒激昂地說了一大段話。
「我很喜歡,雲曦大人。」他忽然話鋒一轉,期期艾艾地說:「雲曦大人,和他,不一樣。」
「有沒有可能,只是因為是我修復了你,而且你身上還有我的神聖之力,所以才這麼認為的呢?」她嘆了口氣,摸了摸特洛伊有點涼的頭盔,那是昔日在燈下一筆一劃,親手刻造的。
「我沒什麼本事,還很懶惰,缺點很多。」比起那些戰績光輝的前代,她真的可以稱得上是毫不出彩。
「不是的。」可他執著地說:「只是因為我太弱小了。」
「我是雲曦大人的,騎士,卻不能,保護好您。」這麼說著,特洛伊的情緒變得十分低落,「如果我更強大,您就不會,遭遇那些事。」金屬製的發聲帶都變得顫抖,雲曦沒有說話,因為她發現特洛伊長久以來的沉默,或許是因為知道他無能為力。
自己被霍雷斯,佩恩還有賽諾爾做出那些事後,難道他真的沒有察覺嗎?當然不是,聰慧的,她的騎士一直都明白發生了什麼,也能感受到主人的痛苦。可是他是被無能的自己改造喚醒的,實力的上限擺在那裡,有著騎士之名,卻保護不了她。連語言表達的能力都很有限,無法說出安慰之詞。
但她製造出特洛伊,本來也不是為了這樣的目的。
「下一次。」他重復著,「下一次,無論是誰,我都不會讓主人再次受傷了。」
「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成為您真正的守護騎士。」這句忠誠的宣告,背後藏著悲劇的種子,特洛伊單膝下跪,微光照在純白色的盔甲上,顯得更加聖潔虔誠。他輕吻了一下主人的手背,鄭重地開口:「這是我做出的選擇,以『我』的靈魂做出的選擇。」
「您是我的主人。」
「我唯一的,珍貴的主人。」
……
「雲曦小姐,這是我和特洛伊閣下一起製作出的,能夠對抗魔王那個武器的裝置。」一段時間後,海因里希找到她,特洛伊攤開手,上面躺著一個菱形散發黑色光芒的寶石。
「原理也沒必要過多贅述,總之,假如能夠把這個『叛神』放到魔王的大殺器附近,它會自動失效的。」
「這樣一來,就好解決多了。」心中一塊大石落下,約修亞要是真的使用那種摧城滅族的兵器,拯救世界的難度就不是一般的高了。
「只不過,做到了這一切,要怎麼全身而退是個麻煩。」他露出了苦惱的神色,雲曦收起特洛伊遞給她寶石後,繼續看著手上的筆記。
「雖然要說煉金術的話,確實是我的前代費格姆閣下最出色,但……」海因里希認出那是費格姆留下的筆記,畢竟突出的海王教學的標題實在太顯眼了。可儘管這麼說,這位正經陽光的勇者大人語氣卻有點憋屈,顯然對前代印象不怎麼樣,「他留下的東西,怎麼說,我不覺得會很有用……」他委婉地表達,似乎想不明白雲曦為什麼會看這樣的東西。
雲曦讀完了最後一頁,合上筆記,忽然露出了微笑。
「不,恰恰相反,我找到解決的方法了。」這位花花公子,浪跡人間的勇者,還真是留下了不得了的東西。
「有了『叛神』,如果我能造出『那個』……」
「我們必將獲勝。」她這樣宣告,眼中是充滿堅定的信念。
雲曦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留好足夠多的食物,便全心全意地投入大煉金中,勇者的傳承之地自然也有與之匹配的豪華煉金裝置和珍稀原材,她爭分奪秒,以凡人的努力,天賦,創造,達到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目的。
然而,就在這天,雲曦還沒有徹底出關的時候,平靜的表象被徹底打破。她的騎士,還有閉目養神的前代勇者驟而感受到了兩道陣極其深厚的惡意。
「勇者大人還真是讓我們好找……」暗紅色頭髮的魔族打了個哈欠,抱怨道:「一般的方法都進不去,我快失去耐心了。還好有阿卡德奧留下的坐標,怎麼樣,盧法,差不多該放下你的偏見了吧。」
「以前怎麼沒見你話這麼多。」身著漆黑鎧甲的魔族站在傳承之地的「大門」前,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少廢話,一會你別插手。」
「切,真是粗暴。」塞西利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沖著「門」的方向喊:「在嗎?勇者大人,快點出來和我玩吧。」
「外層結界已經被發現……糟了,這裡留下的東西絕不能被魔族得手。」海因里希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他看了一眼雲曦的方向,那裡還是毫無動靜,他相信自己的繼任者,知道如今是決勝的時刻。
必要的時候,就算燃燒靈魂也……
「假如不出來的話,從現在開始,我每天屠一座城,就從旁邊你最愛的賽加開始吧。」懶惰之沉塞西利舔了舔嘴唇,慵懶無爭的氣質消失,屬於魔族的殘忍瘋狂盡顯無遺,「正直的您,是沒法對這種事坐視不忍的吧。」
回應他的,是純白的騎士的出現。他站在那裡,擋住了一切窺伺和惡意,猶如一座山巍,那樣堅定而沉默。
他頂著風雪,活動關節,將劍橫在了身前,沉聲道:「不許,靠近。」
「呵,你是她的騎士嗎?」傲慢之淵盧法發出了狂熱的笑,他全身是純黑色的鎧甲覆蓋,和特洛伊形成了對立而又統一的景象。黑與白,宛如鏡像的兩人,讓他忍不住燃起沸騰的戰意。
「那就來看看,勇者的騎士和魔王的騎士,哪個更強吧!」刀光劍影之中,印著視死如歸的身影。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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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番外】哥哥的成年夢
「霍雷斯怎麼了?」勇者大人端著充滿各種小點心的托盤,有點疑惑地詢問某個突然消停的赤火龍動向。不久前,才打敗了暴怒之焰薩曼的勇者小隊暫時步入了難得的寧靜休息時間,當然,這也意味著他們距離魔王越來越近了。
一般這個時候,霍雷斯總是會纏著她,但現在很反常的沒有出現。雲曦並不是希望他來找自己,恰恰相反,她對那份狂熱的少年愛意有點招架不來。只是,她擔心這條惹是生非的臭脾氣龍又趁她不注意惹出什麼禍端。
「他快要成年了。」冰藍色長髮的卡爾羅斯看起來對弟弟的事情十分了解,「這些日子的休眠會更多。」一旁的王子殿下擦了擦手,像是想到什麼,露出感到有趣的笑容,「龍族的成熟似乎與心智有關,這麼來看,雖然兩位是雙生子,但弟弟還是弟弟呢。」
已經是青年形態的冰翼龍族沒有接話,他前不久無聲無息地完成了成年蛻變。雲曦聞言鬆了口氣,「那就好,成年之後不僅外貌會變化,力量也會更加強大吧,這對魔王戰很有利,但該說不說,希望他的性格隨著成年能收斂點……」
卡爾羅斯長而密的銀白色睫毛輕輕抖了抖,他看懂了希瑞那個促狹的笑容,所以才沒有回話。成年當然意味著很多事情,其中自然包括了原始的欲望,畢竟他們本質上也不過是獸。
「我去看看吧。」負責任的勇者大人還是放不下,霍雷斯和他的哥哥不一樣,總是要人操心。
龍族的成年期當然沒有那麼輕易的渡過,卡爾羅斯靠著牆,想起了那時的夢。
……
「卡爾。」他猛地回神,一雙柔軟的手輕輕環住了他的腰,灼熱的溫度貼著後背,讓他動彈不得。
「主人……?」少女有著烏黑細膩的長髮,黑夜般的眼眸,是尊貴而強大的勇者大人。但現在不一樣,非常不一樣。
她穿著純白的蕾絲內衣,是的——只有這些,款式意外地熱情大膽,微微凸起的胯骨兩側掛著同色的吊帶,與透肉的白絲相連。像是天真又淫辱的天使一樣,讓人忍不住想把她狠狠弄髒。
少女見他僵硬不動,繞到了他的身前,在冰翼龍族微涼胸口上貼緊,抬頭不高興地看著他。
「怎麼不看我?不是很喜歡我嗎?」
卡爾羅斯一瞬間從夢境裡清醒了過來,他當然知道,這只是個夢,自己所迷戀的她絕不會做出這種主動勾引的姿態。假如未來有一天真的出現這種情況,也肯定並非出於她的愛意,而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
那種目的會是崇高的,大概也是和拯救世界沾點邊的,和只有骯髒想法的他不一樣。總之是不可能真的喜歡上他的。
就算這麼想著,他面對少女柔軟的輕推時,身體還是順從地倒了下去,被魅魔一樣的幻想對象坐在了身上。
「卡爾,你看起來很難受啊。」她舔了舔唇,纖細而生著薄繭的手慢慢劃過他的鎖骨,另一隻手正笨拙地隔著褲子撫摸凸起的部位,似乎十分好奇。
他低下頭,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少年的形態,而是成年的姿態。被這樣不知死活地勾引,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
……受不了。
他猛地伸出手,把少女反過來壓在了身下,解開她腕上纏著的絲帶,蒙住了濕漉漉的眼睛。少女嘟囔地抱怨,「幹嘛那麼凶……為什麼不讓我看……」
因為知道是假的,但是這樣的話,不看著她的眼睛,可以騙自己是真的。
反正是夢,而且夢裡的她是如此喜愛著自己,因此也沒必要太溫柔。卡爾羅斯利索地解開腰帶,少女看不到冰冷粗大的龍莖,卻也隱約感覺到了什麼,不安地扭動著。他沒有多餘的動嘴,雙手陷入將凝脂般的大腿肌膚,將它們盡力分開。
做這種事的能力是天生的,基本不需要怎麼學習,因此他自然而然找到了那個微微張合的小口,殘忍地將它拉扯分開,頭部象徵性地磨蹭了幾下後,便直接貫穿了內裡。
「唔唔……為什麼突然……啊……」即便看不見她的表情,也能猜到被突然操入的她該有多迷茫,雖然夢中她的任務本來就是引誘自己這麼做,完成龍族成年的蛻變,估計也不會有什麼痛苦,但從主動到被動的反差還是讓她短暫失神了一會,隨後大聲喘息著。
「啊……啊……」
聲音逐漸變得甜膩,交合的水聲和少女的嬌吟迴蕩在這片純白天地中,纖細可愛的手指正在無力地抓著成年體態的龍族背脊,在快速地抽插中陷入了第一次的高潮,水液順著交合處流了下來,她難耐地搖了搖頭。
「喜歡你……」即便被蒙住眼睛,也能發現少女的臉微微泛紅。
「……」卡爾羅斯卻沒有回話,而是有些煩躁。他發現了一個不願意面對的事實,那就是自己比想像中的更希望勇者大人喜歡他,比如像現在這樣用對愛人一樣溫柔的聲線說著愛語。
明明這個時候只要交配就好,這只是完成必要的成年步驟,他的臉驟然冷了下來。
因為她當然不可能喜歡我。
大概是嫌正面的姿勢不夠深入,雖然可以欣賞到可愛的胸乳和沒被絲帶遮住的美妙表情,卡爾羅斯依舊毫不猶豫把她翻身按在了地上,拉過柔滑的手腕折在背後,從後面侵入頂到了最深處。
先前從未發覺勇者大人的身軀是那麼嬌小可愛,被他籠罩在身下後動彈不得,只能嗚嗚承受著進犯,因為是夢,所以被粗暴地操著一樣能啜泣地去了,溫暖的內壁包裹住了他冰冷的分身,似乎真的很喜歡他一樣。
「不行……太深了……出去一點……」迅速而強烈的撞擊頂得她發出顫抖的泣音,敏感的小穴應該是要被溫柔地對待的,而不是現在這樣,這和想的不太一樣,她企圖用上半身的力量往前伸逃離這種淫辱。
但是他本來就沒打算溫和地讓她逐漸接受,見她在夢中都有逃跑的意圖,敏感的龍族有些陰沉地把她抓了回來,將她的手臂往後拉,在頂到最深的時候,不顧身下少女的顫抖,乾脆射入了那個神秘而不易開放的深處。
「嗚嗚……好漲……」她好像真的在哭,「出去啊……」
卡爾羅斯適時地抽出了性器,低頭看了看,原本粉嫩閉緊的蜜穴被插成了一個合不上的圓洞,隨著她的抖動不斷吐出精液和愛液混合的白濁。她很難過地哭著,像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被這樣粗暴地侵犯,嗚咽地開口,「卡爾不是喜歡我嗎……」
喜歡的話,為什麼要這樣呢?
表達愛意的話,不是有更多正常的,溫和的途徑嗎?
「對,是喜歡主人。」他將一縷被汗水沾濕的冰藍色額髮撩到耳後,難得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可說的話卻沒那麼溫柔了,「喜歡主人,才這麼對你。」手指曖昧地分開她的唇瓣,在裡面進行肆意攪動,引得她難受地咳嗽起來。
「因為我就是這樣的家伙。」他這麼說著,金色的冰冷豎瞳中滿是淡漠。卡爾羅斯抽出手指,把她輕鬆掐著腰舉起來,往自己的再次挺立的性器上放了下去,自身重量導致的驟然下落讓這一次進入的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更深,她一瞬間失了神,眼前好像有白光閃過。
「壞……會壞的……」她哆嗦了幾下,察覺到少女正處在高潮邊緣,卡爾羅斯也沒有放鬆,而是把她抱在懷中盡情頂弄,盡責地滿足他的主人。體型的差異讓他感到分外快樂,等他醒來後,自己就會變得和夢境裡一樣,徹底成為成年的龍族。
直到最後,就算是在夢裡她也被做得失去了意識,渾身都是被親吻禁錮的痕跡,原本平坦而富有線條感的小腹被灌得鼓起來,卡爾羅斯終於把那遮住眼睛的絲帶取下。
一雙無神的眼。
這個時候,冰翼龍族倒是覺得有點真實了。如果是真的主人,被做到這種程度的話,也會露出壞了一樣的表情吧。
會有那樣的機會嗎?
「主人之後,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上。」他輕輕笑了笑,貼近她粉嫩的耳朵,吻著她的黑髮。
「你會變得非常不幸……因為我是魔神的信者,是可惡的異教徒,自然也是最惡毒的壞種。」
只不過最後一句話,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悲涼。
作者:
彤櫻
時間:
6 天前
第四十八章 新歷之章
雲曦走出煉金室時,已經清楚發生了什麼,她並不是沒有聽到塞西利的威脅,也不是沒有聽到海因里希勸阻特洛伊不要出去未果的聲音。
只是在那一刻,她是一個純粹的煉金術士,必須要先完成那件利器。
……一切,為了最終的黎明。
「怎麼樣了?」她知道海因里希作為這裡的主人,能夠一定範圍內察覺到外界情況。前代嘆了口氣,搖搖頭。
「已經很久沒有聲音了。」
「……是嗎?」雲曦緘默了片刻,這背後代表什麼無需多言。
「我真是沒用。」英勇無畏的前任勇者大人,金色眼眸中流露出哀傷和憤怒,「連實體都沒有,早已屬於亡者的我,只能看著魔族在人類的領土上肆虐,讓他們在神聖的傳承之地前大放厥詞。」
「而現在……」他握緊拳,看著難掩落寞的雲曦,苦澀地笑了,「我甚至,連一個真正的擁抱都無法給予你。」
雲曦站在房間的中央,歷代勇者的傳承之地起始,身後是無數前輩的畫像,代表人類的過去。海因里希英氣正直,棱角分明的臉,此時顯得分外落寞。
畫像的數量正正好是一百張,將整面牆填滿,彷佛劃上了句號。也像是在說,神將不再偏寵人類,最後的勇者,是不給他所愛的異界之人。
她有些恍惚地想,如果自己沒能阻止魔王拯救世界的話,別說以勇者之名鐫刻在這裡,恐怕會成為摧毀這面牆的罪人。
纖瘦的手輕輕撫摸過一幅幅畫像,回憶起來在這裡度過的數月時光,傳承之地是很復雜的地方,被用極其高深的空間魔法所構造。每個房間看似毫不相干,畫風千奇百怪,卻又能夠巧妙地相連結合。這裡有古典雅致的魔法禁咒,又有別處心裁的巫咒煉金。所有的前輩都很努力地為後人留下他們的痕跡。
而她在學習的過程中逐漸明白了,他們的征途也非如自己想的那樣一帆風順,瀕死,絕望,受辱同樣是常態,史詩只記載美好,事實是,她甚至不是最慘的那個。
那就放手一搏吧。
耗盡心血所造的最終兵器,是在那樣平和的心態下造成的。庸人的她,用盡了所有思考的能力,造出的能力範圍內接近完美的布局,但那是否能夠帶來勝利,還得看未來。
他們,人類,已經沒有多少未來了。
相信自己,她深吸一口氣。
「不,海因里希閣下。」雲曦開口,清麗臉龐變得柔和而又堅定,她走向了前任勇者的靈體,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我所需要的,並非是擁抱這樣柔軟的東西,因為我很清楚,這些東西改變不了什麼。」
哭泣和憤怒,痛苦和委屈,能撫平它們的當然不是輕飄飄的安慰和道歉,這個道理,她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
「您給予我的,是勇氣,智慧,堅持正直的信念,永不放棄的精神。」
堅定而永不熄滅琥珀色眼眸,透白整潔的髮絲,挺立傲然的身姿,還有那不可阻擋的勇氣——海因里希忽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她一定就是那個,唯一能夠拯救世界的人。
真奇怪,以前都是別人看著他站在這個位置,他不明白那些人的復雜心情,現在反過來,海因里希開始理解了。
所以他向勇者大人敬了一個已然覆滅的阿斯曼王國的最高禮節,對她說。
「雲曦小姐,祝你好運。」
愛意,敬意,憐惜,祝福……或許都是,或許都不是,在這一刻,她只是接過劍的傳承之人,是光輝的勇者,他引以為傲的繼任。
以前,雲曦還沒有什麼人望和戰績時,總是喜歡搬出他的名字來,先拿「我是海因里希大人的繼任」壓人一頭抑或壯自己志氣,但往後,如果她真的成功了,也許立場就會變了。
她會在這面牆後為人類開闢另一種紀歷,代表人不再需要神,自己成為舊時代的最後勇者,她將是新時代的開闢之人。
我……等待您的再次到來。
他默默地想著,把一切留到勝利之後。
雲曦鄭重地點了點頭,沒有過多的煽情挽留,像是早知如此,甚至沒有回頭,邁步離開了這裡。
她走後,海因里希望著空無一人的傳承之地,有些躲閃地低下頭,也不知道是在向誰掩飾望著她背影的窘迫。
他的餘光忽然看到她煉金完成後放在桌面上攤開的書頁。忽然一愣,那是他的前代,那位除了泡女人和煉金術以外沒什麼可稱道的酒肉勇者留下的東西。直到剛才他都不知道,雲曦小姐所找到的方法,能夠打破死局的方法究竟是……
煉金室門被設定好的人工循環風吹開後,海因里希看見了裡面的事物,愣了愣,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原來如此……您真是想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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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第四十九章 我的騎士
她看到了她的騎士。
準確來說,是破碎的,甚至難於看出人形的軀體。此時,雲曦竟然異常冷靜,因為明白現在怒吼崩潰哀嚎解決不了任何事情,不如看看能不能搶救。
她上前打開損壞的頭盔,凝神一看,大腦處理器的表層和中層都受到了嚴重損害,但是核心大部分是好的。
還有救。她鬆了口氣,輕柔地對特洛伊說:「醒醒,特洛伊。」
他看起來還有意識,卻遲遲沒有開口。
「……雲曦大人。」特洛伊的聲音破碎而沙啞,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人造靈魂或許也是一樣,他猶豫了很久,終於出聲。
「別救我。」
「為什麼?」她耐心地等待一個回答。
「因為……」即便是已經做好了決心,說出這些話也讓他付出了所有的勇氣,等待未知的審判。
「我撒謊了,其實我一直是醒著的。」即便看不到他的眼睛,雲曦卻也能察覺到那份苦痛與悔恨。
這個「醒」當然不只是字面意思。
「從一開始。」
「我……不想讓您成為勇者。」他的聲帶變得更加破碎,金屬和木質摩擦的聲音刺耳得驚人,可是語速卻是從未有過的流暢。
不,是有過的,在他咒罵自己的前主人的時候。
「是嗎?」她笑笑,似乎早就猜到,「因為你的前一位主人吧。」
……
特洛伊討厭克萊蒂烏斯這件事,不全是真的,作為親手製造出來的人造靈魂,被賦予了前所未有的獨立思想與意志,說他是第一任勇者大人的兒子也不為過。哪個孩子一開始會不渴望來自父母的愛呢?
所以他撒了謊,他是非常喜歡克萊蒂烏斯大人的。金髮碧眼,臉上永遠掛著溫和笑容的克萊蒂烏斯‧愛爾德薩‧萊頓,是比任何人都像勇者的勇者,甚至可以說這個詞本身就是為他而造的。無論哪方面,他的智慧,能力和品行都無可挑剔,被世人所尊敬愛戴。
但這份責任,這份枷鎖,也是推他入深淵的魔咒,那個時候的人類還很單純,選舉這位神選中的救世者為王,建立起了空前的偉大帝國,所有人奔走相告,認為打敗魔族後,好日子即將來臨。
起初,他的確一如既往,發揮他的能力,公正慈愛地對他的子民。神代的末尾,人類作為一支不算特別強大的種族異軍突起,文明極其繁榮。
然而後來,一切都變了。
將精靈趕到偏遠的森林,使他們不得不結成封閉的結界;將獸人族驅逐於荒野和險地,讓他們勉力生存都困難;將龍族的浮島遠離大陸,令他們不得以自己的強大存於世間……他的敵人不再僅是魔族,還有昔日的盟友。
瑪那武器,滅靈禁咒,降魂雙生……他的想法一個接一個,他的目的也完美達成,沒有家伙膽敢在他面前礙眼了,就像征伐七騎士殺死魔王一樣,他解決得乾脆俐落。
「因為人類的繁衍速度太快了,資源卻是有限的。」如同一個忠誠執行任務的機器一般,克萊蒂烏斯溫柔而無情地說:「既然我為王,便要為了我的族群著想。」
最為可怕的是,這一切,他從未正面出手,而是用那近乎可怖的智慧掩蓋了一切他的痕跡,在所有種族眼中,克萊蒂烏斯依舊是那位高潔而正直的勇者之王。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憤怒地質問。
「你不能理解嗎?」克萊蒂烏斯失望地搖了搖頭,「這是勇者的責任啊。」
「為人類帶來光明的未來。」
他當然不能理解。
在那個打破所有平靜的午後,暗紅色的眼睛看著她受辱受難,雲曦修復的只是他的淺層數據,實際上並沒有權限限制他的行動,他也比主人想像的強大,至始至終都有能力阻止這一切。
但他什麼也沒有做。
因為他憎恨勇者,憎恨的是「勇者」本身,這樣的頭銜,把一個溫和善良的人變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偽君子,以正義之名為無數的族群帶來災難,甚至讓他的人民變成了唯命是從的,沒有思考的工具。
人類為什麼需要勇者?他冷淡地想著,假如沒有那個原本也就只是凡人的家伙領導,就會毀滅的族群,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赤火龍族伸出因為興奮長出鱗片的手掐著她的脖子時,他想著,這樣結束就好。
不是無能為力,而是坐視不理。
但沒有結束。
無論多少次面對絕望和痛苦,她都站了起來。
「和平。」她笑著說:「我認為特洛伊不是帶來戰爭的摧城利器,恰恰是他帶來了和平。」
……和平。
他到底做了什麼?
自認為比克萊蒂烏斯更加正直懂得是非的自己,不僅欺騙欺瞞,見死不救,甚至連最初的事都忘得一乾二淨。
但承認自己的錯誤與無能,是一件很難的事,對於所有的智慧生物而言都一樣,直到他進入傳承之地後,再次從牆上的畫像看到記憶中熟悉的面孔向他微笑時,才如夢初醒。
我……做了什麼?
「就叫你和平吧!」第一任勇者大人哪一點都很厲害,就是不會起名,要不然也不會直接簡單粗暴地讓聖劍和他同名,所以思考了一會,他簡單定下來這個名字。
「喜歡嗎?」他看著新生的人造體,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這也是我的希望。」
我……不配……
我不配得到這個名字。
「雲曦大人。」他用最後的力氣說,似乎滑下了不存在的淚滴。
「對不起,我沒有資格成為您的騎士。」
僅有毀滅之時才履行責任的騎士,怎麼能好意思佔據這樣的崇高的職位。
「……請將我銷毀吧。」
克萊蒂烏斯和他的造物,本來就不該存在於世上了,他陷入沉眠的最後一刻,這樣想著。
雲曦沉默了很久,輕輕地開口。
「這麼做,也太便宜你了些。」她收起了特洛伊的核心,安靜地站著。
「敘舊完了嗎?」不遠處,一個無法令人忽視的身影發出了冷笑,打破了這份寧靜,漆黑的鎧甲和尖銳的聲音昭示了他的身份,「你的騎士也不過如此,被砍爛了四肢,一樣也就是破銅爛鐵罷了。」
「你知道嗎?」魔族的聲音充滿惡意,「他連腿都被我砍斷了,還在那裡不肯走,要保護他的主人,我就只好把他切了個稀碎。」
「不過,如果不是魔王給我了承載他力量的『墮約』,我確實無法戰勝他。」說到這裡,傲慢像是對這個頑強的對手升起了幾分敬意一樣,隨後又換了一個嘲笑的對象。
「所以說到底,還是你這個主人太無能了。」盧法放聲大笑,刺耳的聲音迴蕩在無垢的冰雪天地間,「怪就怪在,他選擇做了勇者的騎士吧。」
雲曦沉下臉,失去了一切波動的感情,最後復位成了平靜,她垂眼,以劍代拐,慢慢站了起來。
「我殺了你。」她微笑著說,如是宣告。
……
「喂,打完了嗎,別告訴我你連這種鐵皮都……嗯?」懶惰之沉塞西利剛剛從例行午休甦醒。盧法再參警告他不准插手後他也懶得管了,乾脆睡了一覺。可醒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勇者大人的劍深深插入了昔日不可一世的傲慢魔族胸口。她的臉上,身上布滿了血痕,順著握劍調動的肌肉一點一點滴在了純白的雪地中,原本雪白的髮絲已經布滿了魔族黑紅色的血垢,如果不是那把聖劍,都要看不出她的面容。
盧法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實體,黑色的魔鎧是讓他具象化的道具,聖劍燒灼的是他的靈魂。但即便如此,那堅硬的魔鎧,還是讓聖劍砍成了數段,看得出執劍者的憎恨。
「不會吧……真死了?」他撓了撓頭,「魔王陛下連『墮約』都給你了,你居然還會輸。」塞西利沒什麼同伴之情,只是對他的無能感到無語。
不過任務也不算失敗,雲曦雖然贏了,但也贏得很慘。現在可以稱得上是任其擺布,帶回去倒也能交差。
「勇者大人,醒醒啦,我都醒了。」
她還是沒有放開手,赤紅的眼睛布滿血絲,即便傷口上都布滿了魔族瀕死反擊的黑氣也毫不放鬆,讓人無法猜透她維持這樣的姿勢已經多久。水晶被擊碎,再強大的魔族也早已面臨終焉見了魔神大人,自以為萬無一失的傲慢,與他前不久才嘲諷完的對手一齊變成了失去靈魂的冰冷鎧甲。
塞西利廢了好大勁才把她的手掰開,他的道德感其實是魔族的平均水平以上的,雖然對於殺人放火之流執行起來也毫無壓力,但僅此而已,沒有什麼虐殺虐待愛好。不過盧法這家伙是在平均線以下,當年屠了賽加城已經是一筆舊賬,他看了看純白騎士淒慘的碎鎧,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是勇者大人。這小子完全忘了自己當時被她打個半死就急沖沖地出來跳了,這下好了吧,真死了,他幸災樂禍地想著。
塞西利搖搖頭,本來他是懶得想這些的,不過面對和勇者大人相關的事情,他總是還能提起一點興致的。同時想到了另一點——盧法這家伙死了的話,成為新的「傲慢」的家伙,豈不是那條冰龍?
他嘆了口氣,衣服的下擺伸出紅黑色的觸手,把她裹了個嚴實,分泌的腺液使勇者大人的傷口癒合,黑氣也消散了。
治療完,塞西利看著衣服變得破破爛爛的少女安靜地躺在自己懷裡,白皙的身軀半遮半露,忍不住起了點別的衝動,但想了想還是作罷,「唔,魔王陛下對她好像不是很有這方面興趣的樣子……我找陛下要,他應該會給吧。」
「到時候再做啦。」塞西利低下頭,觸手的吸盤蹭了蹭勇者大人的臉,像是落下一個吻。
……
她再次醒來時,渾身的疼痛已經消失,面前坐著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家伙。
「哎呀,雲曦小姐,你醒了啊。」銀髮紫瞳的魔王陛下優雅地坐著,微笑地看著她。
「你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吧,正好,我也一樣。」
「我們從哪裡說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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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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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第五十章 魔王陛下
「請坐,雲曦小姐。」深色的精美桌椅和典雅的茶具完全不像是地下界的產物,魔王正端坐在那裡,穿的不是西方風格的本地服飾,而是非常近似於地球流行的簡約純色衣褲,這副模樣不像一個凶殘嗜殺的異世界魔王,更像是個長相稍微有點魔幻的無害青年。
他的確非常英俊,這是雲曦不得不承認的,銀白色的長直髮猶如月光一樣流洩,魅紫色的眼眸如同水晶般通透燦爛。甚至可以這麼說,約修亞完全就是照著自己的審美長的。
有點不對勁,她腦海中閃過一絲記憶,但淡得完全抓不住。
當然,怎樣的容貌都改變不了他是敵人的事實。
魔王,是她如今一切苦難的根源。
無德的隊友可以說有她識人不清的原因,凶殘的騎士們可以說有她不夠強大的原因,但是——如果沒有魔王,她從一開始就根本不會承受這些,不會被召喚到這裡,而是好好地在和平世界過著偶爾憂慮卻平靜安定的生活。
「……」所以即便對著他這樣平和的態度,雲曦也沒有忘記自己的立場,更沒有放下警惕。催眠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自己和昔日的同伴們幾乎都被他耍得團團轉。她不是不想攻擊——但所有的魔力和體力,都在和傲慢賭上一切的廝殺中消耗殆盡了。
不過,她記得自己受了不輕的傷,看起來被治好了,還睡了一覺……
?等等,自己不會在約修亞的床上吧,雲曦慌忙從床上坐起,發現衣服也被換成一條直男審美的淡粉色睡裙,控制不住地進行不好的猜想。
看她這副樣子,魔王忍不住笑了,他適時地開口,「別擔心,是我換的。」
雲曦難以置信地瞪著他,是你換的才不能叫別擔心好嗎?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約修亞說:「因為我對你沒有這種興趣——如果是讓我的騎士來,你醒來的場景可能就不會這麼平和了。」
……懂了,但不是很想懂。
「而且能看的不能看的,我也早就看過了。」好死不死他又跟了一句,勇者大人頓時臉一黑,想起霍雷斯的眼睛,恨不得馬上拔出聖劍手刃魔王。
「來喝茶吧。」大概知道自己欠打,魔王陛下開始轉移話題,他修長蒼白的手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皺起了眉頭。「異世界的茶真是難喝啊,怎麼處理都沒有地球的味道……你喜歡喝茶嗎?」
他一邊開口問,一邊自言自語,「今天是誰泡的茶……算了,都殺掉吧。」
一陣悶哼聲響起,門外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黑紅腥臭的血液順著門縫流到了房內,魔王陛下輕輕一抬手,用結界把它們隔在了茶桌外。
……喜怒無常的瘋子。
「別這麼緊張,過來坐啊,我們多少還算老鄉吧?」殺了自己的部下,但他看起來毫無波瀾,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甚至帶著笑向她開口。
「……」雲曦終於作出了反應,她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似乎還能感受到黑色血液的黏稠,慢慢挪到約修亞的對面坐下。
「雲曦小姐?是這個名字吧,好久沒說中文有點生疏啊。對了,話題一般都是從這個開始吧——你是哪裡人?」
這樣的氛圍,還有經典的「你是哪裡人」,讓她感覺像是海外生活遇到國人時的平常問候。可雲曦絲毫不敢放鬆,她遲疑便一下回答「y市。」y市是她的老家,也是高中和大學生活的地方,她確實是y市人沒錯。
「噢,好地方。」他笑著地說,但沒有什麼額外的情緒,不過總算透露了些自己的情報「我嘛……上輩子?是k市人。」
他又補充,「不是很出名的小城市,你估計不知道。」
「嗯……有點印象。」她尷尬地說道。y市是一個還算知名的二線城市,k市她卻不清楚在哪,只記得和自己的城市距離很遠。當然,z國有幾百個市,她也不是學地理的,不清楚很正常。但這樣就更奇怪了,南轅北轍的地理條件,大概率說明他倆以前不認識。
自己是身穿,用的是原名,而約修亞現在這個皮相種族配合那個「上輩子」的發言,他應該是魂穿。
不同於雲曦的絞盡腦汁地整合情報飛快思考,約修亞顯得氣定神閒,悠哉地坐在那裡等待她先開口。
「你先問吧,我回答你三個問題,你只需要回答我兩個,畢竟雲曦小姐現在可是弱勢方。我有九成以上的勝率,讓讓你無所謂。」魔王陛下一直笑眯眯的,彷佛逗她一樣。
「閒聊不必。」她硬邦邦地問:「我直接問了,那些科技手段是哪裡來的?」真的有人能記下如此海量的知識嗎?
「這個問題嘛,我猜到你會問。」魔王陛下嘆了口氣,從空間戒指裡面拿出了一個讓雲曦大驚失色的東西,「這個是……平板電腦?」開玩笑,他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啊!
她有一種被欺騙,被輕視,被愚弄的感覺。
自己穿越的時候不是沒有帶手機,但是召喚魔法似乎扭曲了一些物質,她的手機根本報廢不能用。就算能,也沒法正常供電聯網啊……
「沒錯哦。」他大方地把屏幕調轉讓對面的勇者大人看,上面出現了許多的電子書籍的封面,從經濟學到工程學應有盡有——甚至她還看到了熟悉的高等數學和高等物理。粗略一滑,起碼是幾千上萬的量,還有許多外文書籍。
「你……」雲曦欲言又止,約修亞接著說:「怎麼樣,這可是我們那個世界『人類』的智慧結晶噢,這麼一想,你輸了不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簡直不是一般的不公平!為什麼她沒有這種東西!
「誰給你的?」既然是魂穿怎麼可能帶著這種東西,她咬牙切齒,隱隱猜出了問題的答案。
「這是第二個問題吧……算了,我好心把它算在第一個裡面。」
「是我的『神』給我的。」約修亞那副「怎麼樣運氣就是很好」的模樣,看得雲曦直想嘔血。
也就是魔神直接送他掛!這誰能贏啊!我真是焯了,雲曦內心火冒參丈,怒氣蓋過了震驚和其他情緒,開始臭罵那個至始至終都沒有見她的拋棄人類的光明神,你怎麼不送我個鎖血之類的玩意?神聖之力都是神官自我獻祭換來的,你去哪了?我@?¥$amp;%……
「你都拿了這種外掛,還造什麼核彈,怎麼不直接找神要一個基因爆發劑或者生化病毒?我們的科技做不到,神不會做不到吧?」她忍不住語氣尖銳地開口。
「啊,雲曦小姐,你不懂玩遊戲的樂趣。」約修亞摸了摸下巴,嘆了口氣,「勢均力敵的對戰才有意思,戰略遊戲的意義就在於步步經營。這些書都只是理論知識,要把他們變成現實,前期得利用地下界極其有限的資源,後期要整合調動手上的籌碼。智慧和謀劃是必不可少的——雖然方法都寫在書上,但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這就是樂趣和考驗能力的地方。」
「要是像你說的那麼做,等於開始就通關,也見不到這麼有趣的故事,那還有什麼意思?」
「反倒是你,鋪墊了那麼久的魔王討伐,結果一見面就直接開打。連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雲曦小姐,你是那種BOSS戰連對方苦大仇深的背景故事都不聽一下就跳劇情的人嗎?」他誇張地捂了捂胸口,像是很受傷。雲曦被反嗆一口,但也沒什麼好反駁的,她確實是。
「你當時要是開口和我說話,我多少會給你點情報,說不定還會有額外劇情。人多少要有點夢想啊,搞不好勇者大人能攻略感化殘暴的魔王,和和氣氣完成勝利呢?」他攤攤手,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憐愛與同情——當然是裝的。
這個崽種,屠城滅族的事情幹得毫不手軟還敢說什麼和和氣氣……
雲曦深吸一口氣平定精神,繼續問:「第二個問題,魔王戰我明明殺了你,你為什麼還活著?」她確實找到了他的魔水晶而且擊碎了——水晶破裂一定代表死,就算是魔王也一樣。
「嗯,大BOSS有二階段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魔王陛下撓了撓頭,似乎想不通她為什麼會這麼問,「一階段我只依靠個人能力和一些輔助手段,不直接使用科技。而且我是有給你透露過關於我有二階段的情報的啊,猜不出來可不怪我。」
「就算都錯過了,決戰的時候只要和我說話,我也會以『與我一樣來自地球的勇者啊……』作為開場白扯一段的,台詞我都寫好了。」約修亞這麼說著,紫瞳中居然升起了些怨念和委屈,讓她一陣雞皮疙瘩。
你到底對當時不和你說話怨氣有多大啊!不至於這麼記仇吧!
「你現在說也來得及,我在聽呢。」她陰沉地開口。
「那可不行,過了特定時間節點就不能觸發劇情了。要怪就怪你當時只想著打架吧!」魔王陛下遺憾地搖搖頭,不滿快要溢出了。大概像是辛苦做好這段劇情和立繪結果玩家根本不買賬直接快進到通關一樣的製作組怨念。
「假如我聽了你說話,也會中那種催眠吧。」雲曦想到自己開頭的話題,神色一凜「而且,我們從出發點就不一樣。我——根本不認為這是一場遊戲。」
「噢。」他對最後一句話不置可否,卻回答了前半段,「那可不一定。雖然你的遭遇是有我一半的原因,但最主要還是出在他們自身。」約修亞頗有興致地說:「我的催眠只是強化了心中的負面欲望,但要是他們一點這種想法都沒有,當然不會被我催眠。」
「乾脆這麼理解,我給他們對你的感情路線加了個暗黑R18補丁。」他拍拍手
「——但是,如果意志堅定的話,也不會去走那條傷害你的選項。」這其實和她猜的一樣。
「我這計謀很成功啊,你不是恨你的同伴恨得要死嗎?只要稍微不堅定一點,直接報復社會放棄拯救世界的話,我能兵不血刃地完成勝利,這才是戰略遊戲的最高成就。」他對她頑強走到現在似乎有些遺憾。
雲曦面無表情地握緊拳頭,「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你確實很厲害。實際上我坐在這裡,與輸沒什麼區別。」
事實並非如此,只期望能降低他的警惕。不過如果沒有海因里希和傳承之地那個bug,她真的已經敗得一塌糊塗。
「說實話,我不太明白為什麼勇者是你。」約修亞雙手抱胸,自然地接下了誇獎,像是很奇怪,「我本來以為會過來一個原本世界的頂級天才,比如高考狀元或者隱世殺手之類的,女性的話,起碼該召喚一個我喜歡的類型吧,這樣我說不定心情一好就不毀滅人類了。」
「噢,不要誤會,我並不是說你長得不好看。」他笑了笑,「相反——你很美麗,是我以前還在地球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跟我不會有交集的那種女孩子,不過正應如此,太有距離感了。」
雲曦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跡,約修亞過去在地球的生活似乎並不幸福,她試著套話,「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約修亞看起來還蠻有閒聊的興致,「我喜歡黑髮黑眼,有點土氣的,戴黑框眼鏡的柔弱羞澀少女呢。」
「口味挺獨特,但又不完全獨特。」雲曦客觀點評。
約修亞摸了摸下巴,「該換我問了吧,我透露喜歡的類型這可是大忌啊,搞不好會成為翻盤點,那算是第三個問題了。」
……哪裡給你找黑髮黑眼土氣黑框眼鏡柔弱羞澀少女啊。唯一一個黑髮黑眼已經因為你少白頭瞳孔掉色了!雲曦嘴角抽了抽,有點難繃住。
他下一句話可就沒那麼讓人輕鬆了。
「為什麼要拯救世界呢?這裡的人和你非親非故吧,他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麼關係?」魔王換了個坐姿,從下往上看著她,顯得探究而深沉。
「既然這麼艱難,直接放棄不是更好嗎。」
「非親非故,但是他們也是人。」她受不了了,「一樣有思想,一樣有靈魂,有喜怒哀樂,有家庭,有親人朋友愛侶,有平靜的生活,我看不慣千千萬萬的人陷入苦難,有什麼不能理解?」
「反倒是你,明明受過現代化的教育德育,卻做出這麼殘忍瘋狂的事情。」
「哎呀,我可不覺得我殘忍瘋狂。」魔王陛下聳了聳肩「你玩過《瘟疫公司》嗎?當你扮演天災病毒滅絕人類時,會覺得自己十惡不赦嗎?」
「這裡的人類在我眼裡根本不算人,當然,魔族更是了。對於我所認為的人類——也就是你,我可沒有趕盡殺絕或者窮追猛打,不然你早就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雲曦完全接受不了約修亞遊戲人間偷換概念的論調,但凡接觸過這裡的人,就知道他們和地球人類沒有本質區別。
「好吧。下一個問題。」他淡淡扯了扯嘴角,估計知道說服不了雲曦,繼續問。
「這也是我一直好奇的。失去力量之後,你有無數種選擇可以規避壞事。」約修亞笑了起來,「霍雷斯雖然是惡龍,但心思不算復雜,好好哄,說些『我愛你,願意和你一起走』之類的話,起碼不會吃那麼多苦頭。」
「有了他的幫助,塞諾爾也無法對你造成那麼大的威脅和傷害。那隻精靈好歹算光明生物,心思不壞,我廢了好大勁才催眠他,只要你願意陪他演一會,不一定會死死糾纏。」
「至於那個王子確實是個瘋子,不過還是回到最開始——只要不反抗,足夠柔順的話,也許這二輪遊戲的開局就不一樣了。」
「還有很多機會,選擇順從,說點好聽的話,而不是死犟硬撐,不至於會這麼慘,為什麼不這麼做?」他像是在問你,卻更像是問自己。
「你說錯了,恰好是那樣會更慘。」魔王陛下眼神更冷了,但他依然說:「願聞其詳。」
「委曲求全什麼也改變不了。」她冷淡地開口,「底線就是這樣一點點被拉低的,尊嚴也就是這樣一點點喪失的。你真的覺得惡人會因為察覺到些許順從就此收手?他們只會高興地繼續。」
「如果不從一開始就反抗,表達出自己的尖銳和厭惡,而是用馴服換取短暫的平靜,那會在潛移默化中接受那種論調,認為自己本該是寵物和玩物。」
「即便接受了就能解決?」他還是笑著,卻站起了身,露出了尖刻的獠牙。
「那麼現在,假設我給你兩個選擇。」約修亞話鋒一變,好像等待著這一刻,他居高臨下地做出審判,「一個是被我上,或者把你送給我的騎士們。」
「而你身上刻了我的咒印,是無法反抗的。」
「你會選哪一個?」
「不是對我沒興趣嗎?」她感到匪夷所思。
「剛才確實如此,不過我現在想試試把這張喋喋不休的嘴撬開會是什麼感覺。」他微笑著回答,語氣中卻有些遮掩不住的煩躁。
「我哪個都不選。」雲曦氣得想笑,「但是非要說的話,你更讓我噁心。魔族天性如此,沒有人類的道德教育,爭鬥和殺戮算是他們的生物本能。可你——使用著人類先賢後繼的文字,擁有清晰完整的思想,卻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和你說話的每一分鐘都讓我感到噁心。」
她終於罵出來了。
「唉,我完全明白一件事了。」被如此不留情地評價辱罵,魔王陛下眼中裝出的溫度漸漸消失,繞了繞頭髮,發出無奈的嘆息。
「那就是,雲曦小姐,你果然是我最討厭的類型。」
「彼此彼此。」她皮笑肉不笑。
難以接近的容貌,虛偽的正義,可笑的堅持,換句話說,她的一切太過光輝,道理被她如此理所當然地講出來,顯得自己就像個自作多情的反派。
「所以我也要做讓你討厭的事情。」他靠近一臉戒備的白髮少女,撫上她的臉,冰涼的薄唇緊貼她的耳朵,發出更甚惡魔的低語,「不是假設,既然你哪個都不選,那就換我來選。」
魔王陛下遺憾地開口。
「你既要被我上,那之後,我也會把你送給我的騎士們。」
「作為你肆意的代價,怎麼樣,還滿意嗎?」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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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第五十一章 貪婪之鐮
雲曦面色平靜,她從醒來的那一刻早就猜到會有什麼樣的遭遇。
「是不是以為我會這麼說?」約修亞看著她這樣,忽然又恢復了平靜的表情,「只是開個玩笑,我可是有一個很喜歡的女孩子,不會隨便碰別的女人的。」
魔王陛下像是回憶起美好的過去,難得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每一代魔王最後都死於勇者之手,邪不勝正這個道理還真是世界通用。不過,魔神大人對我說,只要我能毀滅人類,他就讓我再次見到她。」
……
「怎麼樣,這個故事是不是還蠻感動的?」他又笑,這次更大聲了,帶著嘲諷,眼淚都蹦出來幾滴,「這也是騙你的,我就是討厭人類而已。」
……我殺了你。
「你真的以為,她看到你做了這麼多惡事,你還是原本的你嗎?屠戮同族,化身殘暴的惡魔,而你喜歡的人生在和平燦爛的年代,等你們見面,還會有任何可能嗎?」就算他說是騙人的,但雲曦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她企圖讓這個人格扭曲的家伙回頭。
「哎,都說是騙你的,你真是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約修亞的表情冷了下來,細看,這一回似乎真的動怒了。「我會成為這個世界唯一的王,擁有所有的財富、智慧與力量,當然也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他像是說給她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約修亞揪住雲曦的領子,「至於你,好好在這裡享受自己最後的時光吧。」
鬆手之後,像是還不解氣,他陰沉著臉,思索片刻,打了個響指,一陣魔法波動後,房間裡憑空冒出一個雲曦熟悉的家伙。
「陛下。」來者帶著笑,半跪在地上,灰藍色的皮膚和暗金捲髮,華麗繁復的貴族裝束,深紅的瞳孔正在帶著冰冷的惡意看著她,雲曦忍不住從椅子上站起,後退一步。
「法拉,你不是天天吵著要勇者大人嗎?」魔王陛下失去了興致,盯著他的電腦,上面顯示的好像是某種程序,他隨意開口,「給你,別殺了,等我解決完地上的事情再說,其他隨便。要是她一死,人類召喚新的勇者可就麻煩了。」
「感謝陛下。」看著他得逞似的快意笑容,雲曦感到一陣熟悉的目眩。
……
是傳送魔法,她被帶到了另外的房間。她也一種很不祥的預感,一恢復行動就立刻準備逃離。
「勇者大人要去哪?」黏膩的猩紅長舌從她的脖頸舔到耳垂,尖銳的指尖抵在了她的喉嚨,使她動彈不得。法拉的話帶著涼薄的隱恨,「是不是開始沒聽出來是我?還記得嗎,我的聲帶可都被你切斷了,好不容易恢復也變不回以前了。」的確,他原本磁性的嗓音如今帶著沙啞的雜音。
「那是你自找的!」她惡狠狠地說。
「不要這麼嘴硬。」他狀似溫柔地撫摸她的臉頰,語氣卻非常冰冷,「難得的機會,你要是再說這些不好聽的話,我讓你也試試聲帶斷了的滋味。」雲曦閉嘴了,她知道這個時候再開口,他真的會這麼做。
貪婪之鐮是魔族最強的騎士,估計有魔王的六七成實力。和自己的仇恨當然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不過所幸法拉除了病態般的斂財外沒有什麼很出名的虐待愛好,說起來,他的本體是……
黑色的長尾頂端微圓,就這麼悄悄從後面纏繞上她的大腿,帶著毛絨的詭異觸感讓她克制不住跳起來,「你…你……」她感到有大片的陰影從頭上覆蓋下來——是一對翅膀。
漆黑的羽毛帶著些金藍的雜色,寬大的羽翼張開又合上,將勇者大人禁錮在了翅膀的空間中,密不透光的黑暗更使雲曦思考錯亂。她已經動彈不得,還有一個更大的危機——飢餓,從昏迷中醒來後,她什麼也沒有吃。低血糖的感覺讓她變得迷糊。
被吻了。
比起吻,那更像是一個凶狠貪婪的吞噬,帶著肉刺的長舌不斷入侵她的口腔,追逐躲閃的小舌,他的唾液有麝香的味道,令人迷醉。
黑暗獅鷲,所以法拉的特長也是號令魔獸。
「餓了嗎?」淡粉色的睡裙被魔族的利爪撕成了碎片,雖然長出翅膀,但是他出於某種心理依然維持著人形,法拉撫上雲曦平坦的小腹,「不過,勇者大人得先滿足我。」
「雖然我本身難以滿足……呵呵,但說不定你能做到呢?」隨著這樣的宣告,暗金色的捲髮垂到雲曦的胸口,親暱地貼了貼她的面頰。探入幽深秘處的手,輕鬆劃破了包裹花瓣的脆弱布料。然後尋找一番,捏住被藏在裡面的小珠。
「不行……不可以……啊……」被玩弄敏感點的強烈刺激讓雲曦掙扎了起來,他好不容易放手後,還沒等她鬆口氣,另一個粗硬可怖的東西從後面抵住了她的穴口。
「啊—哈啊——等下,先別……啊……為什麼……會有……」勇者大人渾身脫力,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詭異的性器帶著倒刺,似乎是貓科特有的構造,它就著多得有些不正常的水液順利插進甜美的蜜穴中。
「我的唾液能夠催情。」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貪婪的魔族把她壓在了翅膀上,解答道,咬著她的泛紅的耳垂輕輕說。「挺好的不是嗎?直接做的話一定會受傷的。」
「你們魔族的構造也太奇怪了吧!」即便是這樣的情形她也忍不住吐槽,「為什麼什麼都能催情啊……呃……啊!」充血的花核和柔軟胸乳被肆意揉捏,法拉聽到這句話,笑著加重力道,「地下界環境太惡劣了,如果連繁殖的欲望都不旺盛的話,早就滅族了。」
「和享受肥沃土壤,珍稀礦產還有優美環境的人類來比,也只能這樣了。」話裡是冰冷的嘲諷,但他很快繼續投入了動作。「嗯……好緊,明明做過那麼多次還是如同處子,難道你的同伴們很無能嗎?」
「滾開……」被當成獅鷲的性愛玩具一樣做著,雲曦推拒著他,然而無濟於事,被強行侵犯內外的敏感點陷入了高潮,水液不斷流出,打濕了他的黑金羽毛。
「哎,勇者大人弄髒了我的翅膀,這可怎麼辦呢?」他歪了外頭,裝作陷入思考的樣子,「那就也把你弄髒吧。」性器頂住了深處停頓了片刻,像是為之後的行為做出預告。
「裡面……不行……」這麼說著,她卻依然感受到有液體在她的體內釋放直到灌滿。
「可以的。」魔族的聲音帶著玩味,「這只是第一次。」
「今天,還有很多次。」
黑色羽翼下的淫獄,還有很長時間。
……
「快吃吧。」金碧輝煌的房間內,暗金捲髮的魔族騎士一邊拿起勺子給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勇者大人餵食,一邊伸出另一隻手探入她的裙底。
他嘆息地開口,「唉,勇者大人,不要哭喪著臉嘛。我比那個皇太子對你更好吧,他把你丟到暗塔那種地方,我可沒有那麼粗暴。」
雲曦被換上了暗紅色的蕾絲洋裙,人偶一樣的設計更能見之升起欲望。法拉的房間比魔王的還要更加奢華,甚至甚於皇宮,連地板都是黃金製成的,讓人對他的壕氣感到震驚,但這裡的所有財富,都建立在掠奪的血之上,雲曦看著這些,只覺得噁心。
「來,啊——」雲曦盯著面前精美的蛋糕,沉默不語,並沒有張嘴。她已經被做昏過了一次,醒來後,一切也沒有結束。
她奪過銀叉,艱難地開始切起了蛋糕。
在短款洋裝裙下,蜜穴被肉棒徹底撐開,就算看不到,黏稠的交合液體攪得她十分難受,射進去的白濁還堵在深處。但現在只能專注精神對付面前的食物,她需要恢復體力。甜軟可口的草莓蛋糕如果是平時的自己會高興的品嘗,可身體傳來的淫靡觸感讓她難以集中精神。
「呃……」哐當,叉子掉落的聲音和微微顫抖的手代表某種信號,雲曦想嘔般捂住嘴,過甜的奶油讓她的胃都傳來了不適感。不,或許彷佛內臟被擠壓般的感覺是來自於身下的刑罰,他的動作加快了。
「吃完了嗎?」法拉的聲音帶著玩味,明明是自己不讓她好好吃東西,卻曲解成了其他方面,「那我們繼續吧。」
她被按在了淡黃色的桌布上,金屬的刀叉隨意掃落,胸前被桌布上的印花蕾絲壓得難受,窄道分開,後入的姿勢完全讓裡面變成了貪婪的形狀,不斷吞食似乎沒有盡頭的東西。
在被魔王叫醒前,雲曦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除了飢餓帶來的食欲,自然還有難以被忽視的其他生理需要,潮吹和失禁的液體淅淅瀝瀝地順著小腿流下,滴落在奢華反光的黃金地面上。
「被可恨的魔族,昔日的手下敗將強暴的感覺怎麼樣呢,勇者大人?」法拉一口一個輕佻的勇者大人,彷佛是嘲諷她的無能繼續頂弄著,「你喜歡這裡,對吧?」穴內一個特殊的凸起被反復摩擦,她忍不住輕聲嗚咽起來。
已經腫起來了,那裡根本受不了這樣的鈍刺磨刮,每一下進出都是折磨般的酷刑,因為那些的存在,性器甚至隨著抽插將一些粉紅的媚肉牽扯在外,這樣的話,就算拔出去也沒法合攏吧。猩紅色的眼睛宛如野獸一般注視著她光潔的後背。
「不過還真是讓我驚訝啊,一般來說,人類女人是沒法做到這種程度的,」法拉覆上了她的身軀,手穿過桌子和她腰肢的縫隙,撫上了腹部被頂出的凸起,與他對比起來過於嬌小的少女完全被壓在身下看不見了,「阿卡德奧說你很美味,還真是恰當的評價。」與那張宛如貴族一般的,雕刻般美麗的臉不一樣,他的舉止相當不留情面。
人類的肌膚細嫩光滑,有貓科血統的魔族舌頭帶著些肉刺,舔上去那一片片雪白增加無法忽視的鮮紅痕跡,帶來細微的疼痛。但——她還是這種在敏感的刺激下,因為不斷被玩弄敏感點高潮了。
「啊……」雙目失神的勇者大人側著頭,十指揪著桌布忍受這種潮水般洶湧的快感。
「這麼貪婪的話,也許我們本來就很合適呢。」他掐著雲曦的腰肢,猛地抬胯,迅速抽插了起來,帶著倒刺的性器刺激地內壁的每一面,直到操開了深處的小穴。進入子宮後,她發出了一聲哀鳴,疼痛混合著屈辱和酥麻傳導到全身。無論多少次,也難以接受那裡被入侵。
「不要哭了,勇者大人。」他嘆了口氣,似乎很無奈,「就算你哭,我也不會憐惜你的。」
「倒不如問,這個世上有人會憐惜你嗎?」貪婪的魔族低下頭,與她耳鬢廝磨,聲音帶著調笑和嘲諷,「假如你願意成為我的所有物——我倒是會很愛惜你的。因為我非常喜歡自己的東西,怎麼樣?」
回應他的只有一句言簡意賅的,「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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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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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第五十二章 以牙還牙
她不該和那種家伙較勁的。
昨天,說完那句話後,就被笑著說「勇者大人也試試不能說話的滋味吧。」之後法拉對她施了禁言的魔法,喊也喊不出來,只能嘶啞地抗拒,因為根本沒吃下什麼東西,那一次做完後徹底昏迷了。醒來的時候,雲曦發現頸部上多了個讓她無法接受的東西。
秘銀的鐵鏈一端纏繞著房間內的衛柱,另一端連接著煉金道具項圈——扣在自己的脖子上,上面肯定附了克制光屬性的法陣,她更加虛弱了。雖然魔王還在自己身上下了咒,本來就沒什麼逃跑反抗的可能,但是被這樣當成寵物一樣牽著,還是讓她感到莫大的……
「呃——」還沒等她想完,鏈子被狠狠扯了一下,連帶著讓她脖子一緊,忍不住嗆出聲來。
「勇者大人,老實了嗎?」魔族戲謔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雲曦沒有回答,禁言的魔法還未解除,她只是用仇恨的眼神瞪著可恨的家伙,蒼白纖細的手即便失去了力量也死死抓住鏈子不讓對方肆意拖動,反抗之意不言而喻。
「唔,本來想著昨天是我們的第一次,溫柔一點的,沒想到勇者大人完全不領情。」法拉輕輕摩蹭著下頜,臉色沉了下來,不過看著雲曦的模樣,又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笑了。「玩點不一樣的好了。」黑色的指尖上隱隱有蒼藍色的電光閃過,雲曦悚然地後退,卻被抓住了肩膀,電流順著觸碰的部位猛地傳導了過去。
「啊——」
「雖然我沒有在床上打女人的愛好,但是畢竟也是讓我吃了那麼多苦頭的勇者大人,都這樣了還一副傲氣的模樣,那我稍微回敬一下也可以吧?」
渾身都被細微的電流過了一邊,雲曦忍不住咳嗽出聲,她大張著嘴喘息著,蜷起身顫抖起來,雙眼失神。比起以往真槍實刀的見血戰鬥來說當然算不了什麼,實際上甚至不能說很疼,可是她的體質也今非昔比,僅僅是玩鬧一樣的電擊,就使她渾身痙攣起來。
解開褲帶的聲音已經十分熟悉,柔軟的床榻往下陷了陷,她抬起頭,看見面前那個可怕的東西,立刻扭過頭,卻被抓著頭髮強行對著它。暗紅色的眼睛帶著嘲諷地看著她,雲曦努力克服電擊的不適,咬緊了牙,意思很明顯——敢塞進來我就弄斷它。
「怎麼這麼看著我?」他攤了攤手,似乎很無奈,「既然你不吃人類的食物,那我就餵你點別的好了。畢竟可不能讓珍貴的勇者大人餓死。」
然而電流帶來的無力讓她沒法繼續硬氣下去,法拉捏住她的下頜,給她戴上了一個奇怪的東西。空心的圓形卡在了上下牙之間令它們咬合不能,小口被張到最大,左右兩端連接的鐵鏈被繞到了後腦扣住。
兩根手指拉出雲曦小巧柔軟的舌,唾液不斷分泌著幾乎要溢出,她無法合上嘴,只能被這樣的東西固定口腔任由玩弄。
「真可愛……」灰藍色的臉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他抓著勇者大人的後腦的白髮,令她往前送。「早就想這麼做了。」
「唔唔……唔……」口腔一下子被幹到底,肉刺摩擦著上面這張嘴的內壁,她的喉嚨都被壓彎,難受得向上翻起了眼球,和魔族低著頭的視線對上,被他眼中的瘋狂與深沉一驚。
「這裡也好舒服,勇者大人哪一張嘴都很適合做愛。」他挺著胯,把肉棒送得更深,發出了滿足的嘆息。但那本來就不是為了性交創造的地方,還被異族巨大尺寸的東西操著,雲曦難受地迸出了生理淚水,鹹腥發苦的味道讓她幾欲作嘔,性器的凸起刮得唇角紅腫出現血絲。
不知道過去多久,她覺得嘴發麻而無知覺地不像自己的了,帶著麝香味的液體又突兀灌進了喉管讓她回過神來。
釋放完後,法拉鬆開手,拔了出來,她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扒著一旁的床沿嘔著,想要把吞下去的液體吐出來,可是她半天也只弄出了零星的幾滴,胃像是燒了一樣清晰地感受到被灌了什麼東西。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粗暴地壓在身下,掰開雙腿強行進入了,之後是快速的律動,交合的動作將原本結實精美的床都搖晃地作響。
雲曦閉著眼,因為這次沒什麼前戲,所以被撐得很痛,但這樣反而還能忍受一些。法拉獨自做了一會,對她裝死的模樣很不滿意,冷哼一聲,大手在她的腰側摩擦,這一次,電流從腰部開始傳導到全身。
「啊——啊啊——」她難以保持清醒,陷入短暫的昏迷,隨後被窒息般的快感喚起。穴內因電擊產生的痙攣讓侵入者也爽得不行,他緊緊扣住雲曦的肩膀,衝撞的力度不斷加大,暗金色的捲髮撓癢癢似的散落在她的周圍,更添了幾分難受。
淫猥而不堪入耳的話還在她的耳邊一直騷擾,不斷折磨著她的精神。
電擊是黑暗獅鷲的天賦魔法,法拉當時就是利用雷電引來了西城的大火,雲曦她恍惚間想起了過去。
但這一次,她像是壞掉了一樣,渾身不停顫抖著,體內被塞滿的感覺和電流的刺激讓她的高潮一波接著一波難以停歇。她迷離地抬頭,被這樣濕漉漉的琥珀色眼眸一看,貪婪表情一凝,控制不住地跟著洩出。
「勇者大人可真厲害。」法拉忿忿不平地說,對方才沒有克制住很是不滿,他盯著身下少女因為灌精微微鼓起的小腹,忽然開口。
「你說,這裡會不會懷孕呢?」聽到這句話,她又開始掙扎起來。
「一直被侵犯,一次又一次往你高潮的子宮灌滿精液,這樣的話,應該真的會有吧。」他停下動作,按住她的四肢,做出思考的模樣,「怎麼辦,勇者大人要給骯髒的魔族生下孩子了。」話語中的羞辱和興奮卻格外明顯。
「說不定現在都做好準備了,你看,連腿都合不攏了。」她的腿根和私處紅腫而濕潤,因為長期維持張開的姿勢難以合攏,像是壞掉了一樣隨著斷斷續續的呼吸流出混合的濁液。罪魁禍首卻還嫌不夠似的,又伸出手指摳挖著那裡。
雲曦受到這樣的侮辱,努力想要合上腿,但無力和刺痛讓她沒辦法達成,大腿顫抖著用力了一會,最後無奈放棄了。擁有獅鷲血統的魔族體力驚人,很快又開始新一輪的進攻,她只能維持著原本的姿勢,目光渙散地看著窗外,遠處的紅月與藍月。
地下界有三個太陽,兩個月亮,顯然,她被抓到了魔王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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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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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第五十三章 陰霾下的希望
雲曦再次醒來後,變得很安靜,此時距離法拉開始玩弄她大概已經過了三天,估計看她這副囚徒的模樣和無力脆弱的表情有點觸動,也可能覺得她變乖了些,他解開了雲曦身上的禁言魔法。
「餓了。」她有氣無力地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個,「給我食物。」這些天就沒吃過什麼正經東西,在她昏迷的時候似乎有被灌過維持體力的藥劑,但這依然不能緩解飢餓感。
「好吧。」他從後面抱住了勇者大人布滿掐痕和指印的腰,對她的順從感到滿意,難得笑了笑。「早這樣不就好多了。」
一道道精緻美味的餐點被端了上來,這次不再是那些難以下咽的黏膩甜食,香氣讓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嘴裡還殘留著發苦的味道,她不再多想根本無法進行農業種植的地下界是怎麼搞到這些東西的,默默地吃了起來。
「好吃嗎?」法拉撐著頭,坐在她的對面,隨著微笑露出了尖銳的獠牙,「地上界的廚師做的,原本是某個小國的御廚,我讓他做的第一道菜就是把前主人的腦子挖下來做一道美味的點心。味道挺不錯的,所以我留了他一命。」雲曦看著眼前淡粉色的肉碎菜肴,忍不住停下了叉子。
「哪個國家?」她還是接著吃了下去,現在必須要恢復體力,何況她聞過人肉的味道——在被法拉用大火烤灼的西城,不是這樣的。
見雲曦沒有被嚇唬到,他嘖了一聲,漫不經心地回答,「好像是耶羅,記不住。」
「耶羅萊。」游歷四方的勇者大人準確地說出了那個國家的名字,她忽然捂著嘴,什麼也吃不下了。
她不該問的,那裡是艾麗西昂的故鄉。她是耶羅萊的平民之女,六歲時被發現身上附有濃鬱的神恩後便被送往聖城賽加,溫柔的聖女給自己做過家鄉菜——和面前的幾乎一模一樣。
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法拉也沒有什麼歉意,只是聳了聳肩,「你不愛吃的話,我就把他殺了,換一個。」
「不。」她馬上回答,「很好吃。」雲曦的目光落到了邊角處一道不起眼的菜肴上,控制不住回憶起了過去。
……
「雲,嘗嘗這個!」艾麗端著一道燉菜,粉色的長髮被盤在了頭頂,似乎是怕落下影響食物的乾淨。看著面前這個帶著焦黑的不明條狀物,還有聖女大人期待的眼神,雲曦沒好意思說感覺有毒。
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咬下,出乎意料的是,下咽後居然意外的好吃,清香的類似竹子的味道和裡麵包裹的爽口蔬菜讓她忍不住食指大動。趕往萊頓王城的路上很少遇到合胃口的食物,雲曦迅速吃完一整盤後,尷尬地咳了咳,說:「很美味,不過為什麼它看起來這麼……」
「這道菜叫『陰霾下的希望』。」艾麗笑著解答,「就是這麼做的,以前,耶羅萊被魔族入侵瀕臨毀滅時。當時的王族躲藏在人堆中,可他們根本消化了粗硬的黑麵包,又不敢暴露身份。廚師便想辦法用不起眼的外形掩蓋住了裡面的精細食物,讓他們得以活了下來。」
「之後,王族聯繫到了當時的勇者『黑幕』閣下,他還傳授了一種改良方法,但那個是服侍王族的廚師一族獨有的機密,我就不知道了。」
……
陰霾下的希望,真的只有那麼簡單嗎?也許是怕法拉覺得端上了糊的菜在糊弄了事,它的外皮變得沒那麼焦黑難看,但一樣很不起眼。雲曦狀似無意地一道一道吃著,最後夾起了這道菜,送入口中。
有別的東西在裡面。
她不敢用力咀嚼,但確實吃到了不一樣的,大概是油紙一樣的事物。雲曦裝作喝水的模樣,把它吐到了袖子上,垂著頭,就著袖口蕾絲的遮掩看清了小紙片上的微縮圖案。
魔王城的地圖。她忽然長舒一口氣,再次喝下水,把那張紙片咽了下去。足夠了,她用盡了所有的腦力,所有的記憶力,瞬間記下了那張地圖,人類的潛能是無限的,在這種時候體現得淋漓盡致。
對那位王宮御廚的敬意,已經不必多言了,在這樣的黑暗寒冷,暗無天日的地下界也能保有勇氣和反抗的精神。他顯然在做一場豪賭——雖然「陰霾下的希望」是一道純素菜,喜肉類的魔族不屑一顧,但也絕不代表沒有被發現的可能。
如果不是因為艾麗的緣故她知道這個典故,又或者她根本沒想起來,那這個賭上性命做出的決定,只會為他帶來淒慘的死亡。
毫無疑問,她要是沒發現,那位御廚肯定會死,而且會死的很難看。人類的食物是精細的佳肴,就算再不起眼,剩下的部分也會被低等魔族分食殆盡,而他們一旦發現……
她面色難看地繼續吃著,這也是為了不讓對面的家伙發現自己的異樣。再吃了幾口後,雲曦停了下來,說:「我吃飽了。」
「是不是該謝謝我?」他保持著笑容,問出了這樣不知好歹的話。
「……謝謝。」她擰著眉,思考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不要激怒他,用完全沒有誠意的語氣道了謝。
「勇者大人,你知道嗎?」但看著她這樣,法拉的聲音反而更加興奮了,「我最喜歡的,就是看你高傲不屈的臉露出不得不忍耐的屈辱表情。」雲曦錯愕地抬頭,對方湊近自己,捏著她的手腕,她罕見地退縮了些許。這家伙犯什麼病,為什麼突然又開始發情了。
如同光明正義的女神一樣,打亂了他的計劃,摧毀了不敗之名,給予他印象深刻的逃離。最強的魔族騎士捂著斷裂的聲帶和受傷的咽喉時,忍不住想,有一天一定要把讓她在自己面前露出求饒的模樣。
「每一次見到的時候,都會讓我激動得不行,讓我想要獨佔你,把你……」還沒等他的一番演說結束,另一個她有些熟悉的聲音憑空出現了。
「法拉閣下,別來無恙,」貪婪之鐮的表情冷了下來,張開翅膀蓋住身後的少女,淡淡地開口:「我記得我說過,我不喜歡和其他家伙分享。」擁有「貪婪」的力量,魔族的獨佔欲與掠奪欲在他的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是陛下賜給我的。」威脅和警告的意思很明顯。
「也沒說只給你一個吧?」阿卡德奧笑眯眯地諷刺,「獅鷲發情的味道都要溢到整個魔王城了,嗆死我了,有必要跟個幾百年沒開葷的老處男一樣扒著不放嗎?」
「與你無關。」法拉的瞳孔逐漸變為血紅,原本高貴的長相也變得充滿攻擊性,「還是說,你要和我打一場?你不會覺得自己能戰勝我吧。」
「真凶。」他嘆了口氣,「一點玩笑都開不了。」
「敢動我的東西就殺了你。」獅鷲眯起了血紅的瞳,指尖的雷電這次帶著真正的殺意。
「我只是來告訴你有新的任務,和我這種墊底貨色不一樣,陛下那麼看中你,你總不可能一直抱著女人做個不停吧。」說完,像是知道留在這裡一定會被打一樣,阿卡德奧迅速消失了。
法拉煩躁地在房間裡踱步,布置一番後,最後也難以違抗魔王的命令。
他臨走前,看著像人偶一樣安靜坐著的雲曦,顯得很滿意,「好好待著,不要想著逃跑,我加固了這裡的結界。」
「落到他們手上,比在我這裡可怕的多。」
可惜法拉對於勇者大人了解的還是不夠,僅僅是西城的那次戰敗和之後數次不痛不癢的交手還不足以讓他明白面前之人的一切,他以為這樣柔順乖巧的模樣是被徹底征服之後的表現,但凡她昔日的同伴還在這裡,就會告訴他,這是出擊前最後的蟄伏。
「好的。」她微笑著回答。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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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第五十四章 長夜漫漫
雲曦當然沒想著靠自己打破魔族最強騎士的結界,她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法拉怕其他魔族把自己給搶走,必然做了十足的準備。根據他走前煩躁的模樣推測,魔王給他的任務應該不是短期內能解決的。
所以雲曦躺在床上,乾脆陷入了沉睡。
她知道會有不速之客的。
雲曦夢中創造出了以前地球時的現代內飾房間,看著窗外幻想出的車水馬龍陷入了沉思。清明夢極耗腦力,她平時很少這麼做,但這次是必須的。
「勇者大人——你在這裡等我嗎?」
果然過了一會,那個家伙就入了她的夢。
「和陛下的房間很像呢。」阿卡德奧這次倒是乖乖用人形進來,東張西望了一會,在她的臉上停留片刻。
「勇者大人看起來不太高興啊?也對,法拉那家伙只顧著自己爽啦,果然還是覺得我的技術更好嗎?」
「你難道忘了上次被我捅了個對穿?」雲曦擺出譏誚的笑。
「好凶,勇者大人明明被關起來還這麼硬氣啊。不過剛好,我手裡有你一定會感興趣的東西。」魅紫色的蛇瞳看著她,阿卡德奧有著雌雄莫辨的美貌,微微上挑的眼角充滿風情,雲曦此時絲毫沒有欣賞的興趣,她知道這是一條什麼樣的毒蛇。
「聖女大人的遺骸——」他剛剛說完,就堪堪躲過了飛向他的利刃,雲曦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瞪著他,「你說什麼?」
「咳咳……先鬆手比較好吧。」這麼說著,他反而露出微笑,因為他賭對了,自己將要得到一場美味的盛宴,想想就萬分期待。
「她把魔力和生命力都獻祭給了界門,不過界門可對人類血肉這種東西不怎麼感興趣。聖女大人的屍骨——雖然那上面的神聖之力和光魔力著實讓我難受了一番,但我還是取出……」
「你想要什麼?」琥珀色的瞳孔在燃燒著怒焰,掐著他脖子的力道加大,迫使他不得不灰溜溜地化成一條小蛇溜走。這是她的夢境,硬拼不劃算。
「我要什麼不是很明顯嗎?除了身體以外,勇者大人現在也給不了我什麼吧?」看著她這副被戳了逆鱗的模樣,阿卡德奧顯得有點不理解。
「哎,你們人類真是奇怪。」小蛇嘆了口氣,蛇信嘶嘶作響,「死都死了,還要搞得那麼珍重有什麼用呢。」
「你懂個屁。」她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句話。
「好好,我不懂。」他舔了舔毒牙,「房間時鐘12下的第參個刻印,那裡是結界點,鎖鏈的鑰匙估計在向日葵畫像的背後,破解具體方法都寫在這張紙上了,勇者大人,我等著你噢。」
……
雲曦醒來後,不費什麼力氣就解開了房間結界,無論如何她必須走出被禁錮的現狀,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但她一出房門,就見到了一個非常不想見到的家伙。
「嗨,雲曦小姐,又見面了。」導致現狀的罪魁禍首跟沒事人一樣悠閒地靠走廊的欄桿上,依舊穿著現代風格的衣服,銀白色的頭髮隨意扎起。
「怎麼出來了?這幾天還玩得不開心嗎?我的騎士沒有好好『招待』你?」他咬中了那兩個字,惡意不言而喻。
「原來是阿卡德奧幹的好事。」約修亞在她身上上下掃了,露出了然的神色。
「給你一個忠告,我不建議你過去。」魔王保持著微笑,「其實我對你還是手下留情了,你以為為什麼把你送給法拉?他已經是相對正常的那個,起碼你不會被灌奇怪藥水改造身體之類的。」
「算了,我是來給你一個提議的。」約修亞摸著下巴,眯起了眼,「我想了想,雖然我的任務是『毀滅人類』,但我也對你先前的遭遇表示……咳咳,同情。」說到這個詞的時候,他似乎憋著想笑,但又忍了下來,「總之,現在給你另一個選擇。」
「加入我的陣營,我可以把你轉化成巫妖和亡靈——你喜歡哪個?」他攤了攤手,「別聽名字難聽,無論哪個都能讓你永葆青春,不用再為人類的脆弱苦惱,重新獲得強大的力量。」
「這可是個不錯的提議吧?」約修亞湊近她的身側,靠著她的耳朵說,呼出的涼氣讓她一激靈。
「怎麼樣,考慮一下?反正你敗局已定,我願意大發慈悲給你一條退路,純粹是出於同鄉情誼噢。」他似乎心情很好,看來地上界的戰況是利於魔族的,以至於他專門跑到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雲曦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抹冷笑,「你真的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嗯?你難道還有什麼其他妙招嗎?」約修亞保持微笑,長而濃密的銀白睫毛一眨一眨地,彷佛有些真心的疑惑。
「需要我提醒你嗎?無論是魔法還是科技,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就算找到解決核武的方法,還有很多魔法禁咒沒用出來呢。至於界門——我早就編寫了徹底解構它構造的代碼程序,現在在收尾階段了,就算你找到方法殺了我,也無法抵擋上萬魔族入侵,人類必敗無疑。」
雲曦瞳孔猛縮,界門被破解的事情倒是她第一次聽說,這也難怪,光是希瑞一個人做內鬼,界門絕對不可能崩塌得如此迅速,很顯然,約修亞找到了別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壓抑著無數魔族與地下界的枷鎖。
可她仍然不覺得自己會輸,反而要感謝他的慷慨貢獻情報,要怪就怪他太過狂妄。以為自己是柔弱無力的困獸,著急著耀武揚威吧。
約修亞看著她沉默不語,不知道是不願意透露更多,還是單純的無話可說。魔王陛下想了想,指了指底下。
「看到了嗎。」雲曦轉頭往下看,她的視力好得有點不正常。魔界的都城,入目是一個個既簡樸豪放又不失規整的建築,如果放在地球一定能成為新的風尚,甚至恍惚間讓她感受到了過去的影子。仔細看,有無數她熟悉的存在,學者和學生因為一個新型武器構造爭吵,怪模怪樣的警衛在商業區維持基本秩序,工廠內部井然有序地維護一項大型設施……到這裡,異常的視力就消失了。
如果不是他們身上屬於魔族的特徵過於明顯,雲曦幾乎以為自己只是在一個頗有異域風情的地球都市旅遊。
「借你我的眼睛看看。」那麼優秀的視力,自然不是她自己的。
「你很厲害。」她不得不得承認。將本性血腥暴力的魔族框在秩序之內,調動起所有力量多方面發展魔法科技,難怪有輕視自己的資本。
「當然,這是我的帝國。」約修亞長舒一口氣,顯得非常自豪。
「你還不動心嗎?這樣的世界,」他站在她的身後,握住她微微顫抖的雙肩,耳語帶著魔鬼誘惑他人結契的瘋狂,「你更熟悉這裡吧?這裡比那個愚昧的,信仰著神明,將希望寄托在勇者身上的地上界美妙多了吧?你為什麼覺得我的作為一定如此不堪呢。」
「臣服於我,你的靈魂只是換了個載體,作為人類的智慧,理性將被保留,卻又以更加完美的形態永生。」
「看著我的眼睛。」紫水晶般的眼眸美麗地讓人忘卻呼吸,「來吧,告訴我你的選擇。」
「是懷抱著可笑的理想死去,還是與我一起——建立新的烏托邦。」
「忘記告訴你。」雲曦淡淡地開口,「催眠術對我沒用,所以不用費神了。我知道你有這種技能後,做了精神強度的特化訓練。」在勇者的傳承之地。
「好吧。那你的回答是?」約修亞聳了聳肩,計謀被戳穿,但他仍然顯得信心十足。
「不。」回答他的,是斬釘截鐵的拒絕。雲曦眼中一片清明,她輕輕踮起腳,貼著他微尖的耳朵,「不管用什麼理由來掩蓋自己的行為,套上怎麼樣華麗說辭的表象,都無法掩蓋你骯髒與罪惡。」
約修亞笑容扭曲,他似乎沒想到眼前的人這麼冥頑不靈。
「享有文明,創造文明,固然是你的能力。可是用他們來殺戮侵略,來滿足自己的私欲,你不是人類,也不是魔族,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你是這世上最值得被唾棄的靈魂。」
她必須站起,必須不折,因為但凡後退,但凡回頭,這場冒險中無數因他死去的亡魂,都會在她身後注視著她。
其中也包括那個不願回想,無顏面對的友人。她明白了,無論如何她是否願意想起,慈悲溫柔的聖女大人也依舊用她留下的一切幫助自己。從妖精女王的羈絆,到傳承之地的地圖,甚至以「陰霾下的希望」給在昏暗地下界的自己降下一道曙光。
雲曦去找阿卡德奧,當然不是去送死的,她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麼樣可怕的煉獄與折磨。
可她一定會贏的。
自己會在一切結束之後,懷抱著她的遺骨,將她葬在鮮花盛開的和平之地,以此宣告勝利。
「我們一定會贏的。」聖女輕柔的手在黑暗中撫摸著自己,在逃離聖城賽加的路上,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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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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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第五十五章 比恨更深
「哈哈……哈哈哈哈哈……」魔王愣了一會,開始放肆地大笑起來,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然後猛地直起身,捏住她的肩,力道像是要把它掰斷一樣。
他冰冷而惡意地開口,「那就請你,繼續這麼不幸地活下去吧。」
一股陌生的力量在她的體內爆發,雲曦瞬間被擊潰地落在地上,控制不住地捂住胸口,表情痛苦,身上浮現出黑色的咒紋,這是魔王趁自己昏迷時刻下的咒印。
「我乾脆做個好事。」約修亞拎起她的領子,輕鬆把脆弱的少女提了起來,「直接送你過去。」
「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他貼著她的耳朵,涼薄地說。
……
「羅德卿,我聽說你的戀愛經歷很豐富?」
與此同時,地上界的戰況愈發激烈,原本正在兢兢業業處理文件的,帝國的皇太子殿下忽然開口向一旁的侍從發問,問的還是這樣一個和當下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應該算是吧……殿下。」淡金色頭髮的侍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羅德原本只是個鄉下貴族不成器的小兒子,前不久突然收到皇太子殿下的征召令,嚇得幾天沒睡好,生怕自己那差得離譜的魔法和劍術給發現然後被拉出去砍了。
是的,雖然希瑞的民間聲望很好,但是貴族圈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秘辛,明白那份光輝下的殘暴之處。
不過上崗之後發現也就是那麼回事,希瑞殿下不愧是參與過討伐魔王的強者,似乎並不需要自己保護。偶爾有暗殺者,都被他自己解決了,只是最近有時會捂著胸口做出難受的表情,但貌似問題不大。
不過他這麼一問,最大的優點是情商高的羅德倒是隱隱察覺出了些味道來。
「假如有一個女性,你們久別重逢後第一件事就是給你下毒藥,然後罵你是個沒人愛的家伙,辜負了她的信任,希望你去死,你覺得她是怎麼想的呢?」希瑞殿下雙手交迭托著下巴,看起來陷入了沉思。
啊,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字面意思呢?
等等……我好像猜到說的是誰了!勇者大人和眼前這位尊貴的殿下之間的緋聞,連他這種偏遠鄉村的土鱉都知道。
她可能就是這麼想的啊!羅德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直覺告訴他這將是他職業生涯中最嚴重的一道坎。
但是眼前的人是帝國的太陽,偉大的希瑞殿下!他怎麼能這麼不加修飾地說呢!
「呃……我覺得,也不一定是真心話。」有花花公子之稱的美少年硬著頭皮開口,心中叫苦連天。他和女性交往你情我願,沒有這種高難度的情況面對。
如果宮內那個被大家忌諱的傳聞是真的,這題屬於是太超綱了。
「是嗎?」希瑞玩著手中的純白羽毛筆,顯得有點煩躁,「那你認為女性應該想要什麼呢?」
「恕我斗膽,您不應該問『女性』想要什麼,而該看看『她』到底想要什麼。」羅德找到了點專業對口的感覺,乾脆也放開了滔滔不絕地講起來。
「如果是一位崇尚奢華的貴族小姐,我會送她珠寶首飾;如果是一位可愛的純樸的平民姑娘,我會送她一束帶著露水的鮮花;如果是一位英勇善戰的女騎士,我會送給她鋒利的寶劍……當然,有時候反過來也有奇效,取決於個人。」
「如果是『暮光勇者』呢?」英俊優雅的王子殿下歪著頭,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來了啊,真的來了啊?這是可以答的嗎?他咽了咽口水,還是回答了真心話。
「這就是我要說的最後一句話。」還好自己出發前把金庫位置告訴了哥哥,西線戰事告急,希望他們能拿著那筆錢往東跑。羅德斟酌了片刻,覺得如果是為了那位尊敬的勇者大人和眼前的殿下,自己這些話說出來死而無憾,「但無論是什麼樣的對象,有一點都是最重要的。」
「想要得到某人的愛,就需要尊重她作為人生而有之的自由意志。」
說完之後,羅德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等了半天殿下也沒有回話,在他以為即將去見光明神時,他忽然又開口了。
「那假如,我已經違背了她的自由意志呢?」殿下的表情隱藏在燦爛金髮投射的陰影下。
「如果不違背她的意志,不進行欺騙,野蠻的強佔,我們之間絕無可能呢?」
「難道要我放手嗎?」如此冰冷的聲音,讓這位年輕的騎士感受到了面前之人極強的壓迫,不由得後退一步。
「萊頓王族傳承方法過於殘忍,導致他們極易扭曲,雖大多聰慧博學,魔力出眾,但心思不純,野心強烈,千萬不要與之為伍。」他看著一張不知道從哪裡拽下來的碎紙片上的話,慢慢笑了,「如果我尊重,坦誠,我連擁抱她的機會都沒有。」
「憎恨也不錯。」他褪去了瘋狂,恢復平靜,「假如不能成為最愛,成為最恨……倒不算是最壞的選擇。」
「能讓她時刻掛念我,也是一種本事吧。」
……完蛋,希瑞殿下看起來並不是很好學的樣子,還是說自己沒說清楚?這不是一點也沒聽進去嗎,說了跟白說一樣啊!他內心哀嚎。
「這就是你的最後一句話嗎?」優雅的殿下忽然又微笑起來,沖他問道。
「呃……是,是的,殿下。」羅德心裡七上八下的,覺得應該已經度過了危機。
然後,他感到一股扭曲的無形怪力掐著自己的脖子,將他從地面提起到空中。年輕的騎士驚慌地想要扒下看不見的手,絕望地喊著:「殿下……」
「放心,我會體桖你的家人的。」希瑞保持完美的微笑,打了個響指,那股力量不斷加大,這樣下去,死亡不過是片刻後必將到來的結局。
「雖然沒什麼能力,但好歹也是個貴族。難道說,你該不會以為聽到這種秘密後還能活著吧,這樣的話倒是讓我對你的天真和愚蠢更加無奈了。」
皇太子殿下這麼說著,擦了擦手,倒是看起來真的有些疑惑。
「殿下……呃……」無力,濃厚的無力。即便說著死了也沒關係,但又有誰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危機之下,羅德憋紅了臉,用盡力氣說:
「我覺得,勇者大人最不喜歡的……應該就是您做這種事。」
「你指殺死無辜的人?反正都殺了那麼多,也不缺你一個。」他笑著,興致盎然地等待面前的死刑犯還能說出點什麼來「方向錯了噢,說這個對我沒用。」
「但是……但是殿下……」感覺到呼吸漸漸微弱,他斷斷續續地為自己的生命做出最後的挽救。
「您其實,不希望勇者大人真的恨你吧……」如果不是這樣,他早該將那些放走她的人通通殺死,又何必還留下傳言的隱患。不就是因為那個被他們秘密提及的「血書」嗎?
那股巨力忽然消失了,無能的騎士被驟然丟到地上,死裡逃生的感覺讓他顧不得儀表,大口喘著氣,發現自己的汗從未有過的多。帝國尊貴的太陽,希瑞殿下沉著臉,過了一會,淡淡地輕聲說:
「那也沒辦法了。」
「還有機會!」羅德咳嗽著,趕忙回答,生怕他又一個陰晴不定把自己殺了,「雖然過去造成的傷害難以彌補,但是及時回頭,總好過一條路走到黑!」
對不起勇者大人我知道他沒機會了可是為了我的命就讓我瞎編一會吧求求你呃啊啊……
「呵呵,這話就太假了。」希瑞當然沒有被他安慰道,而是再次陷入沉思,許久之後,才像是做出什麼決定一樣,簽署了一份隱蔽的文件。
「但是,你說得對,我不希望她恨我。」
「恨也太平常了。」
他的語氣淡泊,「我要的,是比恨更深刻的東西……就算是死,我也希望我是最特別的那個。」
「能明白嗎,勇者大人。」希瑞捏著那封密信,露出了柔和卻又扭曲的笑容。
「你會喜歡這個禮物嗎?真正的——禮物。」他喃喃地開口:「你還是求助於我,而我——也選擇幫助你。」
「人類的勇者,新紀元的希望……假如你真的能做到的話,那到時候再見吧。」
「我們又一次,成為『盟友』了。」他吻住桌上滴著露水的百合花瓣,力度像是要把它撕咬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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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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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嫉妒之毒
「呀,勇者大人醒了。」雲曦感覺大腦像融化了一樣,迷糊地從黑暗的昏迷疼痛裡解放。
她是被一種奇異的觸感弄醒的。
柔軟纖細的小腹被惡物撐得頂起,嬌嫩的蜜穴反復受著鞭撻般的抽插,背後冰涼的猶如甲殼類般的觸感,使雲曦徹底回過神來。讓她如此清楚地明白當下處境的,或許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她正對的鏡子。
……蠍子?鏡面照出的魔族雲曦勉強認得出是誰,但是那長而粗的異獸尾巴繞到她的身前,她卻陷入了迷茫。
……什麼東西?
與他女性化的漂亮相貌不一樣,嫉妒之毒利維耶與其他魔族一樣有一身健碩的肌肉,人形的上半身十分挺拔,但紅髮與紅瞳像濃烈的暗血令人不安。以前從來沒有近距離接觸過所以毫無感覺,現在被這樣鉗制著,一種久違的恐懼從心底升起來。
他非常可怕,因為那雙明滅的眼中,浮動的是其他人都沒有的憎恨。他相當仇恨自己,當然,作為敵人來說,這才是正常的,但是那份恨中夾雜著其他不一樣的事物。
「為什麼?」
「等等……哈……啊啊……」沒來得及思考他話中的含義,麻痺般的快感便從下腹湧來,身後如女性一般妖豔的紅髮魔族抱緊了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按,觸電般的感受讓她仰起了頭。趁此機會,包裹著奇妙凹凸觸感的性器得寸進尺地塞進因高潮顫抖的宮內。
「好痛!出去!不要在這裡……」她驚恐的拒絕無濟於事。猙獰的,纏繞著青筋和冰涼凸起的黑紫性器稍微退出一些又再次塞滿柔嫩出水的內裡,毫不留情地頂入深處的花心,肚子被撐脹,雲曦渾身無力地依靠著身後。
「氣瘋了。」施暴者不似其他人開玩笑一般的說幾句,他是帶著憎惡地開口,「陛下怎麼能……把我的勇者大人賞給那種家伙。」
「看。」帶著冷冷笑音的調情,笑意卻沒有到底。帶著尖銳指甲的手掐住了自己的下巴,迫使她正對鏡子欣賞自己穴口撐圓,因為難以逃脫的強制行為絕望嗚咽的模樣。利維耶動作很快,每次雲曦蓄起微弱的力量時準備從他身上逃離時,都會被直接頂得癱軟。
「被我幹的很開心呢。」要不是親眼所見,她都沒法相信那種東西是怎麼在自己的身體內肆意抽插的。紅潤粉嫩的穴口顫巍巍地被撐到最大,與嫉妒的魔族美麗臉龐不相稱,他的動作甚至更加粗暴帶著恨意。
「別進去了……那裡真的不行……」她搖著頭,企圖喚醒他的常識和不存在的良知。人類女性不是魅魔,是不能遭受這樣的侵犯的,侵入子宮只會帶來痛苦,本該如此……
利維耶抓住她的大腿用力分開,往上頂得更使勁了。
「勇者大人真會說笑,你這裡面都被幹過多少次了,還有什麼好裝的。」他的聲音夾雜這毫不掩飾的妒忌,修長的手還在自己淺嫩發紅的穴口戳玩,捏著敏感腫脹的圓珠,發出放肆的笑聲。也令她回憶起更加難堪的事實,一般的人類女性,會一直被各種異族做這樣的事情嗎?
還能從這種折磨獲得快感的自己,到底是身體哪裡出了問題?沒等她想清楚,利維耶一口咬住她光裸的肩膀,雲曦疼地掙扎起來,但是被蠍尾纏繞半身,尖端指著胸口的要害,看起來反倒是像欲拒還迎。
疼痛混合詭異的酥麻感讓勇者大人蹦起腳尖,眼前的一切彷佛都變成了鮮豔模糊的藝術色塊,如果她意識足夠清醒,就能判斷出自己中了毒。
「明明到子宮的時候咬得更緊了。」他喘著氣,另一隻手揉搓著她淡粉色的挺翹胸乳,夾著蓓蕾,惡意地拉了拉,使她尖叫一聲。
上半身被壓在了冰涼的鏡子上,他抓過雲曦的手舉過頭頂,不知疲憊的蠍身瘋狂頂弄著。這個角度,能夠清晰地看到軟嫩的小口和她的主人一樣無力,吐著白濁,裡面被操成了下流的媚紅色。法拉的玩弄痕跡還沒有徹底好得完全,就被下一個魔族當成羞辱的性玩具一樣狼狽地承受一切,花心受著搗弄,又迎來了精液的灌溉。
「再來。」豔麗的魔族舔了舔唇,就著柔軟內壁的抽搐再硬起來,興致勃勃地從後面掰過她的下頜,陰狠說:「這是對你的懲罰。」
高潮中纖細的小腿抽搐著,很快又失去了動作的力氣,只能被無力地繼續征伐。害怕被毒蠍殺死的恐懼和陷入欲望中的羞恥讓雲曦痛苦不堪地呻吟著,冰冷甲殼非人感過於強烈,即便他大部分軀體都維持著人形。
「好滑,好軟……」前一秒還在陶醉地稱讚著,後一秒動作就變得極為粗暴,他抓住細碎的白髮狠狠往後一仰,用如同被傷害了的眼神狠狠地瞪著她,「但是你怎麼能背叛我呢?不是說要和我在一起嗎?」
「瘋……子……」雲曦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妄想成這樣的還真是第一次見。聽到這樣的咒罵,利維耶的表情更加陰沉,如同淬了毒一般。他不再開口,而是用更加迅速強硬的速度和力度進出著紅腫的蜜穴,最後掐著她的腰射出。
裡面有東西,她痛苦地想著。在醒來之前,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被堵著花心灌滿了。
他不斷撫摸著她微微鼓起的小腹,紅髮垂落她的身前,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低聲說:「沒錯,本來就該是我的,是我最先看中的。」
比他們要更早,更提前地找到她。
明明都對著自己笑了,還說喜歡他,怎麼能一直和別的雄性在一起呢?這麼想著,利維耶的表情又扭曲了起來。
「前面和後面我都要用。」帶著濃烈嫉妒的話語是一個預告,雲曦慌張地察覺到另一個帶著奇妙溫熱的柱體貼近了她翕動的後穴,魔族貼著她被咬出血的肩膀,意義不明地開口,「勇者大人很擅長煉金術吧,我也是呢,我可是魔族最厲害的煉金術士。」她迷茫地垂著眼,強行在情慾中沉淪太久,思考能力下降,有點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
但她在鏡子裡看到了那個觸感類真的仿製性器時就明白了,可怕的尺寸不必多言,上面長滿了顆粒,居然還會如同活物一般動起來。雲曦頓時忘記了自己還要說什麼,她只知道不能讓這個顏色詭異的東西進入自己的身體。
粉嫩的嬌軀在透亮的鏡面絕望伏動,她無處可逃,因為前面又一度絕頂,失神放鬆的一瞬間,就被手持著器具塞入後穴,發出絕望的叫聲。
「啊啊——出去——」蜜穴裡的性器也沒有因為承受者的高潮而放鬆節奏,反而更加凶狠地玩弄深處的小口,迫使它壞了一般顫抖著,前後擠壓的痛苦讓她無法保持清醒的神志,幾乎要陷入窒息。
鏡子照出她雙腿大張,穴口隨著抽插不斷溢出白濁和淫液混合的模樣,她第一次清晰地感覺到如此難堪。
而此時,另一個不祥的聲音從她的背後響起。
「我來晚了嗎?」紫髮的魔族看著面前少女被玩弄地嗚咽的模樣,有點難耐地抱怨,「你也太急了吧……都不知道等一下哥哥嗎?」
「何況就你一個,怎麼能滿足的了勇者大人。」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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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蛇蠍
「之前一直是在夢裡,這次終於見到了。」阿卡德奧語氣興奮,居然回憶起了那一次的話題,「我說了吧,要把勇者大人的嘴溫暖一下——」
「你……你……」她的驚愕還沒來得及抒發,凶殘的魔族解開腰帶,就用難以掙脫的力道捏住她的下頜,強迫她大張著嘴,隨後她看到了比夢境更加可怕的事物。
只是看一眼她就別過頭抗拒,「進不去的!這個……」雖然色慾之惑這一次是用著人形態的魅惑軀體,宛如俊美的人類騎士一般,僅僅是頭上不太明顯的黑角強調了他的魔族身份,但眼前這個大小的東西,怎麼也不像是能安然塞進她體內的模樣。
利維耶對她的震驚有些吃味,不滿地加快了頂弄速度,同時吹了口氣,下達某個煉金指令,後穴的詭異性器動作也隨之激烈起來,僅僅隔著一層肉壁,兩個亂來的東西便把她的身體攪得亂糟糟地,雲曦掙扎得更加痛苦,想要垂頭,卻被制在掌中。
灰白的手從後面伸出蓋住她的眼睛,冷哼一聲,「不准看。」
「弟弟,你這也太吃獨食了吧。」阿卡德奧說著,卻並不怎麼動怒,象徵性地埋怨了幾句,「要不是有我,勇者大人都不會這麼乖乖送上門來,再說了,這是天賦也沒辦法,我那裡確實……」他大概是感受到對方陰冷的神色,如果不是顧及自己真的是與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便要馬上動手後,適時地閉嘴了。
「好吧好吧,我只是稍微用一下……」阿卡德奧聳了聳肩。但沒人問過「被用」的人是怎麼想的,雲曦被迫仰起了頭,牙關撬開,這次,即使她沒有全力抗拒,黑紫的性器還是卡了頭部進不去了。
「沒事的,肯定可以進去,勇者大人會很快樂的。」不愧是司掌著這種欲望的家伙,阿卡德奧像是料到了一樣,指甲輕輕在她後頸嬌細的肌膚刮了刮,對著自己的弟弟說:「舔耳垂,她很喜歡。」柔嫩的耳垂被凶狠地一口叼住,像是發洩對自己不知道的秘密的不快。來不及發出切實的哀叫,巨物便趁機頂入了自己的喉嚨。
「唔唔………」即便全力塞入了,也還有四分之一露在外面,他顯得不是很介意,反倒是指揮起她怎麼做來。
「勇者大人技術這麼差嗎?雖然這種地方也挺可愛的,但是虧他們受得了啊。」他恬不知恥地抱怨,雲曦嗚嗚地無法說出什麼回擊,她當然不知道怎麼做,也根本不想知道。可眼前的魔族聲音似乎帶著某種魔力,讓她無意識地順著他的話來。
「嗯……對……是那裡……用舌頭……」那副游刃有餘的妖媚臉龐上也終於露出幾分難耐的情動之色,這麼一看他們確實是兄弟,都有著相似的魅惑長相。
「喂!」他還沒爽完,就被雲曦突兀地前傾激到差點洩出,忍不住瞪了一眼忽然更凶狠抽插小穴的罪魁禍首弟弟,但想了想還是沒和他計較,而是將計就計拉著她的頭髮往前送。
前後都含著可怕的巨物,連嘴都被姦淫到幾乎失去知覺,蜜穴內的白濁還堵在深處出不來,弄得雲曦難受到身體徹底軟了下來,被抓著細腰上下套弄。利維耶悶哼一聲,感受肉棒在細窄滑嫩的蜜穴進進出出,如此激烈急促,撞擊的水聲在她耳邊不斷迴響,讓她恐懼起了自己會不會被頂壞。
過了許久,她眼前愈發模糊,阿卡德奧終於大發慈悲般抽出了在她口腔肆虐的性器,用她軟而失力的手擼動幾下,便將白濁盡數射在了泛紅誘人的小臉上。
「弟弟你看,真色情啊……」他忍不住為這種純粹的色慾之美感慨道,雲曦原本帶著聖潔的容顏已經被玷污到不成樣子,眼睛都因為睫毛上糊著的液體難以完全睜開,那副啜泣的模樣更是見之血脈僨張。
利維耶透過鏡子當然看得見,算是認同地哼了一聲,他還是不喜歡做的時候有其他家伙一起,就算是哥哥。不過既然能看到這種景色,倒也不算特別虧。
「該把那個假的拔出來了。」顯然阿卡德奧不僅滿足於簡單的一次疏解,他盯著她被操得紅腫還隨著抽插更加誘人的花穴,舔了舔唇,「不是說前面後面都要用嗎?換一個吧。」
「你聽到了啊。」出乎意料的是,利維耶這個時候沒有表現出特別抗拒的模樣,大概是也想試試沒試過的地方,他毫不憐惜的拔出雲曦後穴肆虐的煉金道具,隨之也將自己抽了出來。
她垂落在地上,眼眶盈著生理淚水,身下的兩個穴難堪地保持著無法合攏,被侵犯的模樣。縱情色慾的魔族哪裡受得了這樣的畫面,立刻拽著她的手臂提起,粗長可怖的性器就著還未完全溢出的潤滑捅了進去。他的弟弟自然也不甘示弱,調整了一下體位,進入了她的後穴。
「等一下……讓我休息一會……啊!」她的請求自然是無用的。
「啊啊——啊啊啊……要、要死了——」雲曦發出了哀叫聲,哪個內壁都痙攣抽搐著,根本難以承受前後粗暴的玩弄,潮噴的液體撞到柱身又帶來更深的刺激。這回徹底感受到了瀕死的預兆和毒素在她的腦海中迴蕩,甚至有這樣的想法——或許能承受這些的自己已經不是人類了呢?
她夾在中間,雙足騰空,整個人失去正常的支撐點,只能靠著在她體內肆虐的東西維持平衡。看著雲曦這副可憐樣,阿卡德奧捏著她的乳尖,帶著笑問:「舒服嗎?」
即便整個人已經沉淪在欲望和痛苦地迷亂之中,但不管身體怎麼虛弱,她依然本能般地開口道。
「滾……」
紫髮的魔蛇語氣冷了下來,玩味地說「噢?」他顯得皮笑肉不笑,「勇者大人很不滿意啊,這怎麼行,陛下問起來會怪罪的。」
「那就只能讓勇者大人徹底舒服起來了。」他輕笑著,對她伸出了手。
雲曦還不知道,這句話是某種宣告,有一個極其可怕的,真正稱得上淫刑的術法即將施展在她的身上。能夠讓她完全自制和理智,成為色慾的奴隸。
阿卡德奧帶著純黑指甲的手輕輕在她的小腹劃了一會,她尖叫一聲,一種從未有過的,彷佛來自靈魂深處的衝動從被劃過的地方升起,帶來炸裂般完全無法被滿足的慾望開始從下腹升起直到吞噬她的大腦。
她顫巍巍地低頭看,原本只是有些掐痕的光潔小腹,居然生長出了淡粉色的紋路。像是子宮的藝術化展示一樣,堂而皇之地在那裡發熱。
「舒服嗎?」阿卡德奧明知故問地再問,這一回,雲曦徹底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和意志,落入了迷亂的狂熱中。她丟卻了理智和堅持,像真正的魅魔一樣扭動著身軀,完全直面自己的慾望。
說出來的話,也盡是些難以控制的淫猥之語。
已經……
不行了……
「舒服……好舒服……再用力一點……」她敞開身體,讓他們插得更深更快,抱緊了身前的對象,發出了甜膩滿足的浪蕩聲音,「想要…裡面……」
「裡面是哪裡?」看著她沉迷在慾望中,精神逐漸崩壞的模樣,阿卡德奧終於像扳回一城一樣,得意地與他的弟弟對視,「勇者大人不說出來,我可沒法幫你。」粗硬的性器慢慢退出,不顧少女難耐的哀嚎,一定要等待那個令他血脈噴張的回答。
「子宮……」她哭著求助,好像想不明白那種燃燒起來的癢意是從何而來。
「要什麼?」他還是繼續誘導。「說清楚。」
「要……幹到子宮……啊啊啊……」身後的紅髮魔族不滿地頂入後穴的深處,咬牙切齒地說:「要誰的?」她紅唇一張一合,已經完全被狂熱情慾化身的淫紋支配,既然想不通,那乾脆不想了,軟軟地回答:「都……都要……」
「真乖。」阿卡德奧低頭蹭了蹭她的肩頸,帶著笑說:「給你獎勵。」
他把少女毛茸茸的白色小腦袋按到胸口,看似堅硬實則柔軟的肌肉讓她的臉陷下去,幾乎無法呼吸。雲曦嗚咽了起來,手被利維耶抓到了身後無法做出像樣的推拒,馬上陷入快要窒息的感覺中,忍不住繃緊了身體,到達了頂峰。
回應她的,是洶湧的情潮和不知疲倦的進犯,那句「都要。」不知道刺激了誰,也許都刺激到了。她也不再感到難堪,感到痛苦或難以接受,原本淺短的穴和嬌嫩的子宮現在無論怎麼玩弄都能得到快感。
但是有極限的,畢竟她只是人類。
阿卡德奧看到鏡中的人類少女穴口被撐得大開,緊繃得近乎半透時,即便身經百戰也忍不住低罵一句「真浪。」
因為尺寸問題嵌合太緊,沒有空隙讓她體內混合的濁液洩出,那些液體反倒成了助興的推手一樣,幫助他們獲得更多快感。色慾之惑因為又一次的射出,過分情動帶來了本體化的跡象,雲曦的表情短暫地陷入迷茫,感覺到體內的巨物像是會生長一樣脹大。
這就是極限了。
「啊啊啊——不要再、不要再變大了……」這一回,淫紋的光芒逐漸黯淡,她哭泣著,努力想要往前抽離穴內的刑罰。
「吵死了。」利維耶陰冷地聲音從後面發出「還想跑?」看不見的魔法攻擊擊中了她的小腿,雲曦吃痛,潺潺血液從那個不大的傷口中溢出,阿卡德奧狀似愛憐地托起她受傷的腿部,伸出分叉的蛇信舔了舔。
「弟弟,這麼粗暴可不好,起碼要做完了再說。」疼痛和著淫辱的話語,配合短暫的淫紋魔法減弱倒是讓雲曦片刻從慾火纏繞的地獄中回來,琥珀色的眼恢復了短暫的清明,她看起來不計前嫌地湊近利維耶的耳朵,嘶啞地開口
「你之前見過我嗎?」
「當然。」他似乎想不到自己會和他搭話,挑了挑眉回答。
「有什麼不一樣嗎?」她接著問。
「除了變得更加淫蕩以外,沒什麼變化。」他獰笑著扯緊她的頭髮,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就來氣,什麼時候一眨眼和那麼多人睡過的,還包括那頭討厭的獅鷲,一想到她和法拉做過什麼,利維耶的動作難以遏制地變得更為粗暴。
可是雲曦聽了,卻像是放下心來,展現了一個不帶欲望的美麗笑容,令他呼吸一滯。
你的煉金術,不如我。她在心裡默默說道,再次被拽入無法填平的慾海。
作者:
彤櫻
時間:
6 天前
第五十八章 回不去的一切
「雲曦小姐,還好嗎?」
已經過去很久,這次,她是被一股極其久違煙草味的喚醒的。原本折磨她的兩位魔族都不在了,好像有要事出去,她迷糊中聽到過落鎖的聲音。
雲曦掙扎地撐起上半身,難得有了清醒神志,才發現那面折騰她許久的鏡子另有玄機,魔王陛下堂而皇之地從裡面的暗門出來,悠哉悠哉地抽著類似一根條狀物看著她。
約修亞依然隨意扎著他的銀髮,似乎對現代風格的服飾裝束有格外的留戀,除了魔王戰的時候他的打扮非常符合傳統定義,之後每一次見面,他都穿著簡約的地球服飾,連角都收起來了。
這樣一來更像一位人類,而非是魔王。
雲曦看著他的時候,約修亞當然也在觀察她。實際上他的那個問句有點多餘了——勇者大人,怎麼看都不像是「還好」的樣子。無論是身上青紫紅腫遍布的痕跡,還是將頭髮黏連的液體凝固,小腿上的血跡,還有反復蹂躪下泛紅的軀體,都說明了她簡直不能更糟。
更不用說,連他都費了相當一番功夫才將她身上的淫紋影響減弱,讓她短暫無底的欲求中醒來。
「我討厭煙味。」她給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回答,皺起眉頭。她真的很討厭煙味,這總能讓她回憶起並不快樂的少年時代,和那一段懦弱的過去。
出乎意料的是,約修亞聽從了她的意見。魔王嘆了口氣,把煙丟到地上踩滅,頗為可惜地說:「這可是我廢了好大勁復刻出來的東西——魔界有一種類似的草藥。其實我也不喜歡,不過煙草總能讓人忘記煩惱。」
「那麼我再問一遍,關於我的提議,你的回答是?」他沒忘記自己來的目的,只不過這一回,就算已經看到雲曦的慘狀,語氣也沒有上次那麼篤定,反而帶上些勸誘,「不答應,你遲早要在這裡被玩弄到半死不活,最後喪失引以為傲的理性和堅持,成為魔族的性奴。」
「沒有幾個人能在這種折磨下安然無恙,這是不可抗力,魔法和藥劑可以直接改變你如今脆弱的生理結構,讓你變成比魅魔還要淫蕩的家伙。」
「到時候拉你去地上界逛一圈,看到勇者大人在魔族身下求歡的模樣,人類的士氣會直接崩塌到谷底,當然這樣就太下作了,我也不是很想這麼幹。」他的語氣帶著惋惜,卻不完全惋惜。威脅的意思很明顯,不是很想,並不代表不可能會這麼幹。
「答應我吧,沒必要這樣。」
她自然知道,且不用說下腹燒灼般的渴求和昏沉的大腦,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肉體連帶精神都在被逐漸改造。利維耶和阿卡德奧一個擅長毒藥,一個擅長蠱惑,這些天,她暈乎乎地在各種地方被操。他們毫不留情地玩弄著自己一直處於高潮中的子宮和每個甬道,強灌的藥劑和硬施的魔法就不知道有多少——不用多久,她離半死不活不遠了。
這具身體,即將成為離了交配難以控制的模樣。
「……」雲曦沒說話,她的手腕上滿是紅痕,身體連一絲力氣都沒有。她偏了偏頭,看向窗外的地下界暗沉的天空,陷入沉默之中。
「其實我還有一件好奇的事情。」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頗有興致地上下掃了掃淒慘的雲曦,「我一開始收集你的情報時,得到了挺多緋聞,不過後來發現都是假的。你看起來也不像是喜歡哪位同伴的樣子。所以我在想……」
「難道說——你在原來的世界有戀人?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明白為什麼你對那麼多異性的示好都無動於衷了。一般眼光看,拋開品性不談,那都是不錯的對象吧?」
「你覺得品性是可以隨便拋開的嗎?」她涼颼颼地回答,這就跟拋開食品保質期不談,味道還不錯一個道理。
「呃,對我來說區別不大,反正我本來就是爛人。」約修亞自知理虧,聳了聳肩。
雲曦本來不想再多說什麼,可是她罕見地觸動片刻,垂下眼,腦海中劃過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那是一個非常溫和,非常美好的少年,她珍而重之地藏在心底許久,來到這個世界後,連艾麗也沒有說過。可這次,雲曦忽然張了張被撕裂唇角的嘴,用沙啞的語音回答:
「沒有戀人。但是,喜歡的人……曾經有過。」
「是個很好的人。」她回憶起來幾乎詞窮,只能這麼形容,還在心裡默默補充,與你完全相反。
「喔,果然。」只不過他顯然不是來對她進行安撫的,相反,約修亞得到想要的回答後開懷大笑一會,「但該面對現實吧,無論如何,你已經回不去了。」
「你來這裡這麼久,多年過去,對方說不定早就有新的戀人,甚至結婚生子,把你忘得一乾二淨了。」他這麼說著,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神也有幾分落寞,不過很快就掩蓋過去。
「何況你也說是曾經,假如他真的能看到你這副不知道被玩過多少次的淫蕩下流模樣,難道還能毫無芥蒂地接受嗎?」他放肆的,用一種飽含惡意的眼神看著她赤裸殘破的身體。
「那你呢?」她看著他反問:「你也有愛人嗎?她見到你現在的模樣,殘忍嗜殺,玩弄昔日的同類,面對被強暴的女性還能笑得出來的模樣,她能接受嗎?」
回答她的,是身上暗魔力的咒紋再次加深。
「咳咳……咳……」雲曦的體力本來就沒有得到恢復,此時驟然被催動體內的禁制,痛苦地乾嘔起來,只吐出了些酸水。魔王冷冷地看著她,過一會,又突然恢復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別惹怒我,你不會以為我在地球是什麼好人吧?」約修亞嗤笑一聲,「即便在那個大體和平秩序的國度——我也是個惡棍,幹的事無論放哪個國家都得二十年牢飯起步吧。」
「要不要猜猜我犯了什麼事?」他撐著下巴,含笑發問。
「你殺了人。」雲曦斜過視線,不再看他,「你的眼神中沒有對任何生命的敬畏——包括對你自己。」那雙冰冷的透紫色眼眸深處,始終是可怕的淡漠。
他用一種極其寒涼的眼神盯著她許久,目光像是要殺死她,可是最後收回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約修亞恢復常態,捂著臉,開始笑個不停,他十分意外,像是沒想到雲曦能猜中,「沒錯,我殺了人,還不止一個。」
然後他沉默許久,像是在想事情,好久以後,雲曦幾乎要再次睡著時,魔王又開口了。
「你比我想像的更有趣,當然,這份有趣不足以讓我放棄毀滅人類。」他拍拍褲腿,從柔軟的紅絨椅上站起來,這一次,他收起了幾分玩味,「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追加契約。」
「我不需要你變成巫妖或者亡靈,只需你要以人類的身份陪伴我,相對應的,我會真正遵守和希瑞的契約,不再侵犯人類剩下的一半領土——到你死為止。」
「當然,魔族壽命很長,而且我是魔王,起碼可以活個三四百年吧。你嘛,再怎麼樣也能活六七十年,我還有魔法可以讓你永葆青春。」他拋拋不知道從哪裡手上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平板電腦。
「所以等你死之後再毀滅人類也完全來得及,不過這六七十年裡足夠出現更多變數,或許人類出了個絕世天才,或許你能說服我這個放棄原來的想法——怎麼樣?」
「你剛剛不還說,這是不知道被玩過多少次的淫蕩下流身體。這你也有興趣嗎?」雲曦尖銳地用他的話嘲諷回去。
「唉,你非要糾結嗎?」他聳聳肩,「我確實蕩婦羞辱了,可這不是對你沒用嗎?你很堅強,不然早就哭哭啼啼去死了,如果你介意這點,還可以把你的身體修復成處女呢,要不要試試?雖然這種事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我太無聊了。」他伸了個懶腰,「人類一點也不經打。而且你說得對,一切已經回不去了。我的思維模式,我的人格,我的種族都已和人類相差甚遠,我已經習慣當一位魔族,一位殘暴的統治者。」約修亞嘖了一聲。「那我也該找點新的樂子延長一下遊戲玩玩。」
「好吧,雲曦小姐,你的回答是什麼?」他看起來即將失去耐性。
雲曦安靜地思考片刻,實際上事情完全沒有那麼糟糕,她當然有手段不會讓自己墮落成欲望的奴隸,雖然這樣她一樣會不好受。就算魔王真的喪心病狂把她拉去示眾,也沒人會信的。何況另一邊也在平穩地發展著,原本設想裡,她在魔王城只要起到能夠轉移一部分注意的作用就足夠。
只不過,約修亞的輕敵和自信倒是給她新的思路,事情可能會發展地比想像還要順利。在這裡如果拒絕,反倒說不定會令他起疑察覺到不對。
畢竟這個條件,無論怎麼看都已經足夠「優厚」了,雲曦浮現出一抹冷笑。
「可以,我答應你。」
她這麼回答,魔王如願以償地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反正一切已經回不去了,也不差這一個。被抱在冰冷的懷中時,她努力將心裡那個影子抹去,做出平靜的模樣。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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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五十九章 掌控者,征服者
魔王把她放到了一個浴池裡面,有點像前世的大浴場,只不過這個顯然是他的私密之所。溫熱的水讓疲憊的她渾身一激靈,身上的濁液和愛液,以及乾涸的血跡被流動著的池水化開了。
水並不特別深,對於她是胸下的程度,約修亞站在裡面的話,大概只到一半。雲曦在裡面放鬆全身,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要我幫你洗嗎?」魔王看著她的眼神沒有過多的愛慾,更像是在看一個比較珍稀的玩具。
當然,這個世界,所謂戰場,無數生命,在他眼裡都只是一場遊戲。鮮血與泡沫在他眼中並無二致,他修長的手沾上了些特殊的泡沫,顯得躍躍欲試。
「不要。」雲曦盡管腦子還受著情慾的影響,依然果斷地拒絕了他。約修亞卻根本不聽她的話,又把她從水池邊撈起,手直接在布滿紅痕的身上開始遊走,有點不高興地說:「你沒力氣了,反正不是第一次給你洗。」前一次,大概就是她剛來魔王城的時候。
就算再怎麼嘴硬,事實上她的確沒有體力反抗了,雲曦也知道,她沒辦法自己清潔,所以只能憋屈默認這樣的行為。
他的動作稱不上輕柔或是粗暴,看起來像是很平常地給貓咪洗澡一樣,表面的髒污洗淨後,他的手指在隱蔽的密處停留了一會,意思過於明顯。
「裡面也要洗吧。」約修亞就像是一個假裝好學實則擾亂課堂的學生,眼看就要伸進去的時候,雲曦惱怒地爆發了最後的力氣推開他,躲到岸上的另一邊。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地說:「我自己來。」
「好吧。」他站在那裡,似乎沒有追回來的意思,顯得十分悠哉,「你真的可以嗎?要把它們都弄出來噢。」
她沒辦法,知道和約修亞耗下去沒有意義。手指顫抖地伸入紅腫的穴內,剛剛接觸到內壁,一股奇怪的衝動就再次從身體內湧來,雲曦咬著牙壓下快要溢出的呻吟。
淫紋的影響和虛弱的身體使她無法深入最裡面弄出那些堵的她肚子難受的東西,可又不願認輸。更別說那個討厭的家伙還在一旁興致勃勃地看著自己。她努力了十分鐘,最後還是放棄般地垂下手,別過頭躲避他的視線。
「還得我來啊。」他嘆了口氣,但仔細聽卻發現語氣中根本沒有不滿,約修亞輕輕把裸身她從角落撈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在池邊,他沒脫衣服,也不怎麼在意衣服被打濕。
魔王並攏食指和中指,好奇地在她穴內好奇地東戳西揉,惹得她生氣地說:「出去!」雲曦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魔族手指比自己的要更加粗糙修長,它慢慢破開甬道的阻力伸進被蹂躪的蜜穴內玩弄。
「別急嘛。」他的手指比自己長的多,不陷入完全情動時的甬道沒有那麼深長,所以約修亞輕鬆摸到了裡面的小口。他帶著點疑惑發問,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是這裡嗎?」
「哈……啊……」雲曦就沒那麼淡定從容了,她沒法回答是不是。細碎的呻吟壓抑不住地從口中溢出,這宛如前戲般的行為讓她早已被迫喚醒那些淫辱的回憶,被改造一半的身體已經能夠很好地對每一個侵入行為做出回應,認為這是交媾的前奏。
「看起來是。」他心情很好地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濕漉漉的白髮。
「等等……別直接……」沒等她說完,那在她體內遊樂的手指就輕輕一曲關節,宮內蓄積已久的濁液終於瞬間洩出,她猛地繃緊身子,在他的身上痙攣了片刻,潮液將它們更順利的送出體內,嘀嗒落地的水聲讓她不用看就知道地上已經都是那些混合的液體。
「這麼多啊,辛苦你了。」說著辛苦了卻聽不出一絲體諒的感覺。魔王慢悠悠地抽出手,看著她失神顫抖的模樣,露出有意思的笑。他再次把雲曦放進池水中。
「還要洗嗎……」她被水汽弄得有些昏沉,想要快點出去,略帶疑惑不滿地發問。
「當然要洗了。」這一回,魔王陛下卻開始脫起了衣服,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赤裸地踏入了浴池之中。雲曦驚疑地開口:「你你……你……」
「沒洗乾淨,我怎麼感覺裡面還有呢。」他漫不經心地下結論,有些遺憾地說:「但是手指不夠長弄不出來了,所以就只能換個方式看看。」
「別動。」察覺到她又要跑,這句話帶著隱約的威壓,可能還催動了她體內的禁制。雲曦真的動不了了,只能僵硬地站在那裡,看著他一步步邁向自己。
魔王輕鬆在水裡抱起她,雲曦自知掙扎無望,只得退而求其次,抓著他的手,「那裡很痛……可以等幾天嗎?或者,施一個治癒魔法……」
約修亞看了她一會,露出嘲諷的笑容,她心下一咯噔,果然聽見他冷淡地說:「我憑什麼對你溫柔?」
「你不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戀人,甚至連我的部下都算不上——最多不過是我的玩具而已。」他語氣輕蔑而不屑,「你既然不選擇變成巫妖或者亡靈,用這種脆弱的身體『陪伴我』,那也得有你自己的用途吧。」
「你對每一個人都能打開身體承受這些,我難道不行嗎?」魔王的話語帶上些威脅。
她又被侵犯了。
小腹上的淫紋微微流光。穴內隨著抽插被一波又一波的溫水灌著,這確實是一次徹底的「清洗」,子宮堂而皇之地被插入,與她想的不太一樣,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只剩下潮水般的快感。
約修亞把她壓在了池邊的石壁上,從後面進入了她。雲曦看不到他的表情,同樣慶幸他看不到自己的。她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當然,馬上也沒功夫去想了。魔王的性器接近人類,沒有什麼異種的特徵,這本該使她好受一些的——如果它不是那麼堅硬粗長就好了。
「在想你別的男人?」背後傳來一聲嗤笑,「果然淫蕩。」
每一下都又深又狠,她扒著石壁不願出聲,他也沒有硬逼著她叫喊的意思。
她收獲了滿意的點評,像是評價一件商品,「確實很舒服,和我想像的一樣。」約修亞游刃有餘地掐著她的腰操著,聰慧的大腦和超強的領悟力在這種方面也能用上,他很快就發現了那個特殊的軟肉,開始斜著頂弄它。抽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雲曦受不了了,她發出微弱的聲音:「要到了……慢一點……」
魔王按著她小腹淫紋的位置,再度刺激她的快感,同時自己也抵著深處宮口釋放出來。灼燒般的液體和溫熱的池水一起灌入疲憊的體內,彷佛整個人都被從內到外地沖刷了一遍,她的高潮根本停不下來,快感使她恐懼,幾乎成為一種負擔。
「這才叫清洗。」約修亞的這句話顯得更加高高在上,看著虛弱的雲曦,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精液和淫液順著水流很快溢散,她精疲力盡地軟倒,被魔王撈起。這次他乾脆連藉口都懶得找,重復著與方才一樣的事情。
她被弄得又哭又叫,實在受不住的時候,雲曦努力朝水池的其他角落,甚至上去地面尋找出口企圖逃離。魔王總會帶著笑靜靜地看著她跑一會,最後突兀地出現在身後壓倒她,做到她顫抖雙腿又一次被榨乾,再也無法逃離為止。
這樣的天羅地網,怎麼可能跑得出去呢?
摸著懷裡再度昏迷的少女的頭,他輕笑片刻。比起純粹的性慾,更是掌控者的得意,征服者的快感。
所有人都要拜倒在他的腳下俯首稱臣,包括一直上躥下跳和自己作對的敵人。這樣的日子,沒什麼不好。
他是時候該忘記那些了。
魔王穿好衣物,這一次,是華麗而黑暗,精細高貴的統治者禮服,代表力量的角也不再隱藏於頭頂。他低著頭,還是動了微妙的惻隱之心,給少女裹上披風將她抱起。
不說話,安靜柔弱的模樣,有一個瞬間與記憶裡的影子重迭,但僅僅是一瞬間,他很快拋過了這種錯覺。
他只當是自己心底濃厚而不宣於口的思念,成了難以磨滅的執著。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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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六十章 受制者,臣服者
雲曦是被一陣聽不懂的語言吵醒的。
餘光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柔軟的皮質沙發椅上——不是異世界常見的風格,更像是原本世界裡的辦公椅。她面前垂下了有點晃眼的銀色髮絲,背後傳來的熱度讓雲曦後知後覺地發現,魔王坐在這張軟椅上,而她在他的懷裡。
他正在漫不經心地和某一位部下交談,像摸貓一樣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頭髮,引得雲曦一陣雞皮疙瘩。椅子是背對著那位部下的,所以雲曦並不能看見他的臉,但這位魔族聲音十分耳熟,不過不是最近見過的幾個。雲曦努力想著是誰,然後費勁心思去聽他們的對話。
勇者大人的魔族語很爛,這是自然,畢竟有志征服地上界的魔族都會自己學習通用語。她被召喚過來時得到的那些常識裡,也不包括這種語言。況且魔族的發聲習慣很特別,地上界只有少數的人能夠掌握這種語言。
但再爛也是能聽懂一些簡短語句的程度,可雲曦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魔王應該知道她醒了,卻完全不避諱談話內容被她知道,大概就是因為他們現在所使用的語言不僅是單純的魔族語,而是非常古怪的貴族腔發音。
非要說比喻的話,類似白話文和文言文的區別,所以她幾乎一個單詞都聽不懂。
但只要有人聽懂的話就行了。
她閉上眼準備裝睡,卻感覺到某個不懷好意的東西抵著她的腰際。雲曦身體僵硬一會,還是決定繼續裝睡。自己被換上魔界風格的暗紫色紗質長裙,上面還即使背光也很晃眼的金飾,魔王似乎也穿著繁復的正裝,與先前幾次大不相同。
可約修亞完全不好糊弄,他低頭看著身下少女努力閉眼,羽睫顫動的模樣,笑容逐漸加深。
魔王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慢慢從腰側伸入她的腿間,雲曦這才發現這條裙子的腰居然有個大開口設計。她想阻止他,卻又怕被發現自己醒著,糾結的片刻,魔王已經輕鬆捏住被藏在花瓣裡面的小圓珠,不急不緩地開始揉捏起來,空閒的手指顫抖的穴口悠閒地抽插,惹得她幾乎要叫出聲。
「你想被聽見的話,我也無所謂。」蒼白有力的手捂住了她的嘴,低沉而戲謔的聲音帶著傳音魔法的回波鑽進了她耳中。魔王接著若無其事地與部下對話,臀縫中摩擦的灼熱柱體卻輕而易舉地就著潤滑入進了蜜穴,被愛液熱情地包裹歡迎,掐著她的腰頂到了最深處。
他發出輕微的舒服喟嘆,沙發後的述職者沉默片刻,然後繼續用淡漠的聲線報告。
那個魔族好像問了什麼問題,雲曦咬著牙,強忍體內的衝動,努力分辨他的發音。
「沒什麼,剛剛養的一隻小貓。」約修亞懶散地回答,但上揚的尾音能夠說明他心情不錯,特意使用通用語恐怕是為了讓她也能聽懂。
他的頻率越來越快,一回生二回熟,何況是悟性如此高的魔王陛下,已經輕鬆掌握她身上每一個點,都不怎麼費勁,就能輕易將身上的少女送到頂峰。
「唔……」她發出極其細弱的,比奶貓大不了多少的泣音,他的手又開始往上摸,捏住粉嫩的蓓蕾開始揉弄,令它們更加挺立敏感,她被這樣磋磨,又受到羞恥和刺激的影響,過電一般地如他所願陷入浪潮。
她已經到了,可是身後的人還沒有,相反,一種更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雲曦從高潮中漸漸回神,才發現一個令她驚懼的事實。那句「小貓」並不是單純的暱稱,而是一個更加貼合的形容——兩個內裡粉嫩絨毛純白的貓耳從她頭頂冒了出來,長長的白色尾巴蓬鬆柔軟,正不受她控制地不安甩動。
她慌亂地抬頭,椅子在背光的位置,昏暗的環境讓她看不清魔王的表情,可是她能猜想出來——那一定是充滿趣味的笑,因為他低下頭,輕輕往她變得敏感的耳內吹了口氣,差一點,雲曦就要直接發出尖叫。
「卡爾羅斯,你不想看看我養的小貓嗎?」魔王語氣輕快,道出了交談者的身份,讓她呼吸一滯。
「雖然不算我很喜歡的那種,但我覺得,應該會是你喜歡的類型。」說不清是炫耀還是嘲笑,雲曦被這種羞恥感驟然從情慾中喚醒,完全僵硬了身軀。他察覺到她的突然僵硬,一邊說著,一邊更加惡劣地往裡撞,甚至操開了花心。
水聲已經大到不是聾子都沒法忽視了,她乾脆閉上眼,把這一切當成一場夢。
沉默,該死的沉默,過了好一會,那個熟悉的聲音才用通用語回答:
「我對陛下的貓沒有非分之想。」
「其實你可以有。」魔王顯得興致盎然,反倒勸解起他來,「也許我哪天就膩了呢?雖然這個品種的貓確實不多見。對了——你之前不是照顧過?」說著,他直接將椅子轉了過去,雲曦猛地被刺眼的光照到,就這樣暴露在了卡爾羅斯面前。
「很麻煩吧。不僅上面要餵,下面也要餵。」看似抱怨實現顯擺的語氣沒能讓眼前的冰龍有什麼情緒起伏。他代替死去的盧法成為新的「傲慢,自然知道這是對他的服從性測試,更是一場敲打。
更何況,博取約修亞的信任是計劃一環。
他如魔王所願,沒什麼反應。
實際上雲曦和約修亞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交合的地方也被裙擺蓋住,這個場景看起來倒沒有那麼淫靡,她繃緊身子,垂頭不去看那條冰龍,企圖蒙混過去。
只不過約修亞顯然不想那麼簡單地放過她,他微不可查地笑了一聲,一股熱液便不加克制地從抵著宮口的頭部射出,灌入原本被清理乾淨的小腹,她猛地睜大眼睛,指節捏著魔王手臂幾乎發白,渾身開始顫抖了起來。
面前冰藍色長髮的魔龍彷佛什麼也沒看到,依然淡漠地報告著,約修亞像是覺得無趣,又像是覺得差不多了,把椅子轉了回去。他們又換回魔族語,似乎剛剛的一切只是個小插曲,許久,她才聽到離開的腳步聲和關門聲。
卡爾羅斯終於走了,雲曦從約修亞的臂彎中掙脫,大口喘著粗氣。魔王不再壓抑,將她翻身壓在會議桌上,雙腿折迭按在兩側,大開大合地抽插起來。雲曦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不只是裡面,剛剛從連日的蹂躪中恢復的嬌嫩花瓣也被不斷撞擊。淫蕩的交合水聲迴蕩在房間裡,這個姿勢,一低頭就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巨物在她小腹進出的形狀。
「啊……啊……」她捂著眼睛,又一次在這種毫不留情的粗暴蹂躪下高潮,身體彷佛都要被貫穿了一樣。魔王掰開她的手,強行命令她看著自己,優雅美麗的五官上面寫滿了興奮的責備,咬住白色的貓耳,「真是自私的淫貓。主人都沒有到呢,誰准你這麼做的?」
「你不是我的主……唔唔……」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尾巴上傳來的刺激弄得更加顫抖。約修亞這混蛋不知道給她施了什麼爛魔法,這條純白的貓尾像原本就長在她身上那樣敏感,他把它握在手上細細揉捏,激地她應激般弓起身子,又遭強行拉直,不著寸縷的臀被懲罰性地打了幾下,她難耐地叫出了聲。
「被昔日的同伴看著明明爽得不行吧,在他面前被內射是不是很刺激?」他的話帶著深深的惡意與嘲諷,「早知道不等你這個笨貓想什麼對抗我的花招,搶在最前面把你直接抓過來。要是喜歡被看,就把你拉到魔族的祭壇上面幹到合不攏腿——」
雲曦沒法回答這句話,小腹的淫紋是持續性附魔,約修亞先前只是暫時壓下它的效力,並沒有徹底清除。她又開始發熱起來,難受叫喊了幾聲,迎上去用小腿扣住他的腰,目光渙散地陷入狂熱的浪潮中。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露出微笑。
他語調輕快:「你看你現在的模樣,與正直高潔的勇者還有半點沾邊的地方嗎?」
「跟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自己……嗯……想這樣……」她忍不住反駁。
「把紋路消掉,你做得到的吧?」她惱怒地開口,現在無時無刻都能自然地陷入情動,與小腹上詭異的淫紋脫不了干係。如果不是羞恥心和自控力讓她強行清醒,甚至想要不顧到達極限的身體再來幾次。
「還是不懂啊,你昔日的同伴都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你連這也要教嗎?」他脫下黑金紋飾的外套,遺憾地說
「成王敗寇,明白這個詞的含義嗎?現在,我掌控著你,還有地上界和地下界所有生靈的命運。我動動手,就能輕鬆結束這場遊戲。」
「——誰准你提條件的?」冰冷的話語將她拖入窒息的深淵。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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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片刻溫情
魔王剛準備發作,把她推到床上,卻被手上奇妙的觸感弄得驚訝起來。
「這是什麼?」約修亞沉默了一會,他的手在她胸口摸了一把後,張開五指在自己面前晃了晃,乳白色汁液黏膩地沾在修長的指間顯得格外色情。雲曦漲紅了臉,想從他床上下去,但魔王的力道大得難以掙脫,她只得被繼續上下其手。
「嗯……也沒有懷孕啊?」他摸摸雲曦平坦的下腹,大概是用某種魔法探知過,隨後,他露出不知道是不是裝的疑惑,「那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我怎麼知道!」她氣得尾巴上的毛都炸起來了,約修亞居然還好意思問她,「都說了把那個紋路消掉!」肯定是那兩個蛇蠍兄弟的藥跟魔法搞的鬼!
「應該是阿卡德奧的把戲。」魔王很開心地笑起來,原本像是要懲罰她的氛圍也煙消雲散,非要說的話,這是一種輕蔑——他意識到,勇者大人已經被他徹底玩弄於股掌之中。不僅沒法做出像樣的反抗,還不得不接受身體的異樣,在他身下被弄得喵喵叫。
「紋路?你說這個淫紋嗎?」他明知故問,手指輕輕在她的小腹上點了點,「你沒發現它變樣了嗎?」的確,最開始是淡粉色的花紋已經變成了媚紅。
「因為這裡吃下了很多的精液,被灌的越多它的顏色會深——這麼說會不會太直白了?」他狀似熱心地解釋著,雲曦被這種流氓魔法震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是個很高階的轉變魔法,不是普通的淫紋,阿卡德奧很中意你呢。」魔王露出玩味的神色,「等紋路變成黑色的時候,你會墮落成魅魔噢。這樣一想,我一開始那個巫妖和亡靈的提議也太沒想象力了。」他看起來有點懊惱,雲曦如他所願地神色大變。
「我不要變成魅魔!」她有見過那種不管男女渾身上下都寫著快來和我做愛的家伙,難以忍受地抓住約修亞的領子,「你不是說,讓我以人類的身份……」
「可是人類的身體太不禁玩了。」魔王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總是做一會你就暈倒,顯得我像是在欺負你,一點也不盡興。」他完全無視了自己就是在欺負人的事實,俯下身,冰涼的唇瓣輕輕貼著她的貓耳,不懷好意地開口:
「變成魅魔很快樂的,不要說兩個三個,哪怕是一起來,你都能貪婪而不知疲倦地做下去。就算被侵犯到渾身都是精液也會想要繼續張開腿吃下更多,哭著求他們射到嘴裡讓你飽腹……」魔王說著,強行掰開她的牙關伸進手指攪弄著。
「唔……唔唔……」雲曦說不出完整的話,只能瞪著他。
「當然,我會餵飽你的,畢竟我是你的主人。」約修亞語調輕快,「所以你就放心吧,我們再來……」
「你腦子裡只有做愛嗎!」雲曦忍無可忍,猛地後縮,打掉他的手,白色的耳朵往後折成了飛機耳,展示出主人的戒備。
「你得體諒我。」魔王這次卻沒有因為她的反抗不悅,而是從善如流地回答,「畢竟這是我兩輩子加起來的初體驗——和經驗豐富的勇者大人當然不能比。」
她氣得想笑,且不說這家伙說的是不是真的,自己變成這樣,他得背了多少鍋心裡沒點數嗎?
「算了,不逗你了。」他看著雲曦生氣晃動的尾巴和抖動的耳朵,像是被逗笑一般,拿起平板電腦,悠閒地靠在椅子上,對她招了招手,「過來。」
「遊戲會玩嗎?」
「能通關的話,我考慮一下解除你身上那個魔法。」魔王含糊地說:「畢竟魅魔的神志通常不是很清醒,如果你有其他好玩的地方,我不會讓你變成那樣的。」
「你還真是個畫餅大師。」雲曦冷哼一聲,最後也沒辦法,坐到約修亞的旁邊,拿起平板的一側,稍微看下說明就開始玩,這是一款雙人動作遊戲,她得和這討厭的家伙一起通過許多陷阱叢生的關卡。她當然不會想著趁機把他的電腦砸了——這玩意怎麼都算得上一個神器。
魔王的遊戲水平不差,這是自然,畢竟他看起來就是深諳此道的家伙。但是令約修亞有點驚訝的是,雲曦玩得更好。他們之前有種詭異的默契,花費不久的時間,居然真的把這個體量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難度不低的遊戲通關了。
他又打開幾個遊戲,雲曦一開始還繃著,後面久違地感受到了電子產品的快樂,也暫時那些放下有的沒的玩了個痛快。
「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的。」魔王的語氣驚訝中帶著些遺憾,應該確實捨不得把她變成魅魔了,畢竟做愛的對象好找,會玩電子遊戲的人這個世界可不多。
「這些都是老遊戲了吧。」她得到了新的情報,如果不是約修亞故意的,那這些遊戲基本都是她穿越時七八年前流行的。
距今大概十一年前,差不多就是魔王過來的時間點。這會有什麼用嗎?她心裡盤算。
「是的。」魔王有點感慨,坐實她的猜想,「這裡唯一的不好就是不能聯網,所以都是些老遊戲,玩膩了,不過雙人模式倒是有了新樂趣。」
「你比我來得晚不是嗎?偶然能從你嘴裡聽到一些我不太理解的詞匯。」他突然發問「比如『普信男』是什麼意思?」
雲曦忽然僵住,乾巴巴地開口,「我什麼時候說的?」
「浴室裡,我問你爽不爽的時候。」他笑眯眯地說:「不過我猜應該不是什麼好詞,所以我之後就把你幹昏了。」她那個時候因為淫紋的影響記憶已經不太清楚了,沒想到居然還不忘記嘴硬。
「沒有,是誇你的意思。」她硬著頭皮瞎編,但魔王問具體出處的時候,又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呵呵,沒關係,我今天很開心,就不計較了。」他確實很開心,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彷佛回到了久遠的曾經。雲曦看著那張英俊得有些不真實的臉,腦海中又閃過一點斷斷續續的記憶。
「畢竟你看起來不像對這些感興趣的模樣。」約修亞接著開口,打斷了她的回想。
「你挺厲害的,但比我想的要菜。」雲曦哼哼唧唧地說,好幾次差點失敗,都是因為約修亞的操作不熟練。
「我原本不是很擅長玩這個。」約修亞心情不錯,「驚訝嗎?你覺得我上輩子是什麼樣的?陰暗的遊戲宅男?」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少見地爽朗笑了起來。
「加一個長得醜。」她忿忿地說,處男當然可以理解成潔身自好,放在別人身上她說不定高低還得誇兩句對感情謹慎,但她顯然更願意相信約修亞就是單純沒人要。
「很遺憾,雖然我對自己的外貌已經沒什麼印象了,但還是有女性誇過我帥的。」他摸了摸雲曦的貓耳朵,像是安撫寵物一樣,惹得她不滿的往旁邊靠。
「你媽誇你的不算。」她硬邦邦地回答,不管他長得帥不帥,是個人渣根本沒跑。
「這你可就猜錯了。」他眼神中劃過一絲陰寒,但被他很快蓋過去,恢復了平靜常態,「我媽可從來不會誇我,只會恨不得我去死。」
她聽出來這句話裡,包含著他先前從未有過的情感,夾雜著痛恨,愛,不屑與自嘲,是極其復雜的表達。
雲曦沉默了,按理來說,這樣的語境下,對方有提及自己家庭不幸的苗頭,怎麼也得客套地安慰些許,詢問一下內情。但是一想到眼前的人是她苦難的罪魁禍首,她就懶得這麼做。
誰又來安慰她呢?
約修亞自顧自地開口,「雲曦……真是個好名字。既高潔,又光輝,你的父母一定是懷著對你的愛取下的,希望你像溫暖的日光一樣。」
不是的,她握緊了拳。
根本不是。
「不,他們不愛我。」她可以選擇什麼都不說,也可以選擇應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要反駁,哪怕這反駁毫無意義。
他們誰也沒說話,沉默許久後,約修亞才開口。
「好吧,雲曦。」他嘆了口氣,「只要你乖乖待著聽話,我會履行諾言的,毀滅人類不急這一時,你也可以試著說服我放棄。」
「既然你那麼想要當這個拯救世界的勇者,就如你所願好了。」魔王站起身來,像是厭倦了遊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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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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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六十二章 打碎和平
他們的關係開始變得沒那麼劍拔弩張,魔王似乎只是單純地將她看成一個玩伴,比玩具的規格倒是高了些。他找來了幾個地上界的人類女僕服侍她,雲曦不知道她們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從她們麻木冰冷的表情來看,她希望是不知道的。
畢竟,約修亞還是沒有消掉那個會將她變成魅魔的淫紋魔法——她惡趣味的貓耳貓尾也還在,配合一頭白髮,就像原本就長在她身上一樣。比起人類,說她是魔族或者獸人可信度更大一些,自然也聯想不到那位暮光勇者。
魔王不再穿著那些頗具親切感的地球服飾,而是換回他黑底銀邊繁復魔王禮服,暗紅色的披風,連角也不加掩飾地展露出來——不,他先前會選擇隱藏,本來就很奇怪。雲曦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被僵硬地拉到他懷裡,溫熱的吐息撒在她裸露的肩頸上,讓她不安地眨了眨眼。
她被換上一套黑白相間的蕾絲女僕裝,說是女僕裝有點侮辱了女僕這個職業,直白點講,情趣類型。別說遮蓋小腹,一抬手甚至能露出胸口,裙擺短得讓人覺得這也太省布料了吧,但很明顯,給她這套衣服的人不這麼想。
他覺得很可愛,所以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從後面環住她,打開了電腦開始挑選起了電影。
表面上來看,他們就像是一對普通的戀人。魔王對她付出了足夠多的耐心和投入,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幾乎一直和她黏在一起,甚至公務也毫不避違地在她面前講,顯然不怕她有什麼反抗能力。
但她完全不需要這種關係。
「你這魔王怎麼當的,不去好好上班嗎?」雲曦冷嘲熱諷,在她原本的印象裡,約修亞離這種戀愛腦狀態差了十萬八千里。魔王聽了也不惱,一邊摸她的耳朵一邊有些感慨地說:「以前太累了,現在已經想通了,沒有執著的事物後,不必那麼忙。我都把你們全部打敗了,還不能享受一下生活嗎?」
「要是去好好上班的話,人類毀滅得就更快了。」約修亞忍不住笑起來,雲曦用尾巴打開了他的手,叮叮噹噹的聲音迴響著,這家伙居然給那軟蓬蓬的白色貓尾末端繫上了惡趣味的鈴鐺,他沒有計較,接著選起了片子。
「你以前有近視嗎?」雲曦忽然開口問,毛茸茸的貓耳抖抖蹭到他的下巴,微微抬頭看了一下魔王,他玩電子產品的時候,偶爾會眯起眼,這是很多近視的人都會有的毛病。
這個「以前」指的自然是上輩子,畢竟魔王視力有多好她可是親身體會過的。
「嗯。」約修亞含糊地回答,低頭蹭了蹭她的耳朵,卻並不想多談這個,很快他挑選好了電影。雲曦原本擔心是什麼三級片,沒想到口味意外的正常。
「要看『愛情片』也有哦。」可能是她的不信任太過明顯,魔王戲謔地開口,「在另一個文件夾裡面,只不過女主角是你而已。」她想起霍雷斯眼睛的事,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哪壺不開提哪壺。
「看過這部嗎?」他轉移話題,慢悠悠地說:「我非常喜歡的電影。」雲曦不再和他置氣,轉頭面對著屏幕。
電影的風格相當治癒平和,講的是一家三口和一隻貓咪的故事,基本都是些日常情節,唯有後半段孩子遇到危險,貓咪找到壞人線索時有些起伏。
畫面最後定格在了一家人微笑的合影上,貓咪聰慧可愛,丈夫熱情誠懇,女主人溫柔細心,孩子調皮善良,這是一部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片子,美好得讓人對生活燃起希望。
約修亞會喜歡這種類型的電影,雲曦毫不驚訝。恰好就是因為他是個草菅人命的惡魔,才會嚮往這種得不到的和平表象。但魔王並不值得同情,因為,倘若他真的希望得到這種生活,就不會做出毀滅世界的事情了。
「你很喜歡貓嗎?」電影裡的貓咪非常可愛,但是讓她變成貓可一點也不好,魔王握住她亂擺的尾巴,思考了片刻,輕聲說:「對,我很喜歡貓。」
「我原來的夢想,有一條就是養一隻可愛的貓,這原本是我那麼多夢想裡面最容易實現的。」他悠悠地嘆了口氣,「可惜魔界沒有長得正常的貓咪,地上界的貓在這裡也適應不了環境很快會死。」
「所以只能委屈你了。」看完電影,魔王的手不懷好意地從尾巴的終端往上摸,雲曦斟酌片刻,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有一件事。」她略帶緊張地開口,不著痕跡地避開約修亞的手,難掩急迫地問。她本來很早就想問他,不過現在的氛圍也許正好。
「阿卡德奧說,他手上有艾麗西昂的遺骸……」然後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看見魔王帶著憐憫和嘲諷的神情。
被耍了。
「魔族的話你也信?」約修亞臉上還掛著淡笑,眉峰一挑,似乎不解他寵物的愚蠢。
「為了泡女人,他甚至可以說他有自己的屍骨。」魔王捂著臉,微微聳肩,好像極力克制自己的聲音。
「那……艾麗的……」她仍然抱有一絲希望,儘管知道這非常可笑。
「很遺憾。」約修亞還是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他沒有完全騙你,他手上確實收藏有聖女的遺體,但是是前幾任的。」
「只不過,艾麗西昂是特別的,她大概是人類最後一個聖女,身上的神愛太濃厚了,如果放著不管,連血肉遺骸都能被做成聖遺物對魔族造成重創,所以她的屍體是我親手焚化的。」
「難受嗎?」魔王陛下憐憫地摸了摸她的頭,說出這樣明知故問的問句,「真是可憐,不僅被莫名其妙地從好好的和平世界召喚到這裡來做什麼勇者。連唯一一個真正愛你的人都已經死了,也絕無復活的可能。」
「不過,由我來說這話是有點假惺惺。雖然艾麗西昂是獻祭而死,但如果她沒有選擇獻祭,我一樣會殺了她,轉化魔法對聖軀無用,催眠更是絕無可能,既然如此,只能是殺了。」他自知理虧,但依然沒帶什麼愧疚地說出這些話。
「你說她被神愛著,那為什麼會死?」她無法遏制住自己的憤怒,該死的家伙們活得好好的,她卻消散於世間。
「正是因為這份愛。」約修亞笑著說:「光明神不再眷顧著人類——但她是例外的那個。如果她還活著,得知你如此悲慘的遭遇,又無力以一己之身對抗一切,會有多痛苦?」
「早早的死亡,對她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這反倒更加佐證了她就是神愛之人。」他看著雲曦沉默的模樣,說出的話不知是安慰還是迎頭一擊。
「死亡並非終結,她會提前前往天堂回歸神的身側。」
「道理很簡單不是嗎?以乾淨而光輝的模樣,懷抱著對勝利的希望死去,在世人眼裡留下聖女的名號。比她活下來卻無法改變人類大廈將傾的命運,只能看著自己的同伴愛人接連死去的命運好得多吧。」
……雲曦的腦海中,浮現艾麗西昂美麗溫柔的笑容。
淡粉色的長捲髮經常用簡單的髮帶束起,湖藍色的眼眸彷佛能潔淨所有污垢,美麗聖潔的面容讓人不敢直視。魔王說的沒錯,那樣善良柔軟的她,如果知道自己的遭遇,恐怕會崩潰吧。
她是有生過氣的。
很早之前,雲曦還非常強大,卻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面對巨人族的覆滅。勇者大人被痛苦的倖存者咆哮質問:
「什麼勇者?!就憑你這種小姑娘?你根本無法打敗魔王!我們所有人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注定會走向死亡和覆滅!」
「請你自重。」她站在自己的身前,柔情似水的眼眸第一次射出寒冷的銳芒,「雲曦大人是光明神大人,是我們所有人召喚出來的勇者。她付出了你難以想像的努力,承擔你無法承受的壓力,你——有什麼資格說出這種話?」
「你想去死就去死吧。」她拋卻了禮數和敬語,頭一次用尖銳的聲音反駁,「但是我的勇者,是絕不會走向死亡和覆滅的!」
「她會打敗魔王,並且活下來。」
……
為什麼呢?
「你還活著,卻要當魔王的玩具。」約修亞語調輕快,「怎麼樣,有什麼感……」
魔王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聽見細弱的哭聲。
她縮成了很小的一團,把頭埋在膝蓋裡,用一種令人心碎的聲音哭泣著。一開始是斷斷續續地抽噎,逐漸不加克制,放聲大哭了起來。彷佛要把受過的所有苦難,所有痛苦,所有背叛通通發洩出來。
「嗚嗚……嗚……」她一直在哭,到後來,已經難以遏制地嚎啕起來,封閉的房間裡迴蕩著她崩潰的聲音。
她知道自己不該哭泣,她知道淚水無法解決任何問題,可是她難以克制這種憎恨,難以接受這種命運。
他靜靜地看了她一會,輕聲說:「別哭了。」
「死去的人那麼多,你至於……」
「你懂什麼!」她激動地坐起,用絕望而痛苦的眼神瞪著他,原本端正的五官扭曲起來,琥珀色的瞳中燃燒著痛恨的烈焰,「你這個……」
她揪住約修亞的領子,有許多咒罵想要說出,草菅人命的瘋子,沒有同理心的惡魔,可是一瞬間,又放棄似的鬆開了手。
沒有必要,因為他不會懂。
她再一次體會到失去摯友的痛苦。令人窒息的空氣把她帶回了昏暗的少年時代,所有人避而不談,將自己高高掛起,只有她像個神經病一樣,在暴雨磅礴的歸途等待不可能到來的他。
雲曦縮到了角落,繼續哭,她哭了很久很久,幾乎要把淚全部流乾。她想,我背棄了我們的約定,沒有控制住眼淚,在敵人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樣。
這難道是對我的懲罰嗎?因為我的無能和自以為是,我就必須反復接受這種命運嗎?
「別哭了!」他的聲音驟然拔高,透著冰冷,魔王抓住了她脖子上的蕾絲頸帶將她提起,森寒地說:「我最討厭別人哭,你再這樣,我馬上撕毀協約,你直接連著地上界覆滅一起哭喪吧。」
哭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這是他們非常清楚的道理。他的眼淚從來換不回同情和諒解,只有變本加厲的折磨。
所以他也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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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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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罪孽的重現
雲曦聽到這話後安靜了下來,她不再哭泣,保持著原來的動作躲在沙發的角落,她低著頭,肩膀依然在顫抖,看得約修亞一陣心煩。
「我對你太溫柔了,你好像忘記自己的身份。」他粗暴地把她從沙發上提起,丟到一旁的大床上。她沒有一點反應,不再對著他冷嘲熱諷,失去了原本就不多的活力,彷佛一個木偶一樣。
「你是我的俘虜,我的寵物,我原諒你的無禮,供著你捧著你,竟然給我擺著這種臉?」雲曦轉過頭,乾脆不聽他說話,拉下頭上的貓耳朵,被強硬地抓住手後,也順著他的意思放開,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
魔王陰沉著臉,似乎在想對付她的方法,片刻後,他像是想到什麼一樣,露出了殘忍的微笑。他從領結上空間魔法的儲存石中取出一段材質詭異的紅繩,扣住她的手拉到背後,開始把她綁了起來。
雲曦沒有掙扎,原本就短得像內衣一樣的女僕裝上衣乾脆被推到脖子,紅繩質感粗糙堅硬,交錯著將白皙的胸乳勒得突出,經過小腹繞成了菱形。內褲兩邊的繫帶被解開,那殘忍的繩結甚至繞過了花瓣兩側,摩擦著軟嫩的私密處與臀縫。
「也有教授這種東西的書籍呢,我本來以為用不上的,沒想到居然也有機會。」魔王十分感慨,但細察能發現其下的興奮。
胸部被紅繩勒成色情的模樣,彷佛就像是為他獻上的珍饈。約修亞用不輕的力道揉搓著它們,乳白色的稀汁漸漸溢出,沾濕了他的手。
魔王乾脆低下頭,含住上面紅嫩的蓓蕾,吮吸起來,甘甜的乳汁味道比想象中要淡,他原本只是為了羞辱她才這麼做的,但從結果來說,這確實是一個絕佳的體驗。
「原來我的小貓是發情期了,怪不得這麼暴躁。」他舔了舔唇,將乳白色稀汁一滴不漏地吞下,刻意曲解她的表現,「不過,我還是要教你正確的做法。」
她倒在床上,神情淡漠,雙手壓在背後動彈不得,但即便如此也沒有發出求饒聲,唯有時不時的輕微悶哼才能表現出她確實有些在意被做的事。
「別……輕點……」正當她以為這樣就會結束,他吸吮揉搓的力道又突然加大,在白嫩的胸部留下道道紅痕。魔王解開了腰帶,將它隨意扔到一旁,忽然問出一句話,「這裡做過嗎?」
約修亞的煩躁幾乎到了極點,他本不該有這種情緒化的表現。但再怎麼說,不去計較初次對象先前的經驗也是件難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生理上能接受的玩具,沒想到卻是個浪蕩的小淫貓,無論是上面還是下面,或者是後面都已經被操習慣,不管誰的肉棒進去也能高潮地顫抖。
她還是沒說話。魔王的耐性也消失殆盡,直接用抓住綿軟的乳肉,讓它們包裹柱身,乳汁的潤滑十分到位,身下傳來的觸感讓他低罵了一聲,險些在這種新奇的感覺中直接落敗。抽插許久後,不出所料地悉數射在她的臉上。
他輕輕摸著雲曦沾滿白濁的麻木小臉,露出惡毒的笑容。
「給我舔乾淨。」
知道她不會給出想要的反應,魔王乾脆沒等她的回答,打了個響指,黑色的禁制咒文從她身上浮現出來,鑽心的疼痛和窒息感讓雲曦痛苦地搖起了頭,想要蜷起身子卻又無法如願。約修亞抓住她的頭髮,冷淡地下令,「舔,不聽話就讓你痛一天。」
她低著頭,顫抖地伸出粉嫩的舌頭,雖然早就不是第一次遭脅迫做這種事,但無論幾次都難以忍受。察覺到她想要吐出來的舉動,約修亞捂住她的嘴,她掙脫不能,只能被迫咽下噁心的濁液。
「你這個變態……」她忍不住罵道,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於難受,她彷佛將自己獻祭給了魔王一樣,雖然事實也大差不離。
「啪!」一陣清脆的響聲,約修亞把她翻了個身,趴在了他的腿上,冰涼的絲質布料讓她貼著她火辣辣的胸口。圓潤的臀瓣被結結實實挨了一下,雲曦掙扎著想從他身上爬起,卻又被不容反抗地按下。
「我不是說了讓你聽話嗎?還用這種口氣?難道你很喜歡痛?」魔王慢慢地笑起來,但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彷佛已經踏入了漆黑的深淵。
「不過,我確實有觀察過,挨打的話你會老實很多。但我可是很紳士的,怎麼會打女孩子的臉呢?」約修亞裝模作樣地摸了摸她的頭,她瞳孔猛縮,回憶起與霍雷斯噩夢般的初次記憶,還沒等她的分辯說出口,下一陣雷霆再次到來。
「等等……好難受……不要打……」她扭著身體,克制不住請求他停下。
「不聽話的小貓咪。」他喘著氣。力度不大,甚至可以說很輕——畢竟她的身體在魔王的禁制下已經足夠脆弱,但依然疼痛難耐,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被打屁股的感覺讓雲曦感到萬分羞恥,胡亂開始掙扎著,到最後也咬著牙不願意發出聲音。
終於結束後,比起餘痛,更令她窒息的是下身的濕潤,她的身體已經被改造到這種地步了——無論是否出於主觀意識,連疼痛都能轉化成快感。
「你很想要吧,阿卡德奧這方面的魔法倒是沒有對手。」約修亞嗤笑一聲,銀白色的長髮散落,衣服穿得整齊優雅,除了那個可怕的巨物尤為突出,但也依然游刃有餘。彷佛只有她一個人沉迷於淫亂之中,像發情期的貓一樣。紫紅的性器在嬌軟穴口摩擦了數下,險些陷進去,似乎不急著到裡面。
「很難受嗎?」雲曦的神志已經有些恍惚,她聽到的聲音忽高忽低,彷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求我的話就讓你快樂。」
「說。」他捏著她的柔軟,「我是主人的小淫貓。」
雲曦又不說話裝死,約修亞氣極反笑,「不說是嗎?可以,從聖城賽加開始,我把之前做過的事情再做一遍,你想這次死多少人?反正你不陪我玩,我也能有其他好玩的東西。」
她用一種難以置信,憤恨的眼神看著他,魔王早已習以為常,可依然感到有些刺痛,他絕不能被這種情緒左右,所以扯住她的頭髮,淺紫色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來,「你說不說?」
雲曦咬緊牙關,本想一字一句地惡狠狠蹦出來,到嘴邊卻變成不成調的復述,「我是……主人的……呃……啊、小淫貓。」她原本強裝平靜的語調被胸前怪異的感覺破壞,魔王抬起頭來舔了舔唇,乳白色的液體留在尖銳的犬齒上,他惡意地說:「話都說不好?重來。」
「我……是……」她眼中盈滿了淚水,只有將一切當成夢境才能忍受下去,「主人的小淫貓……」魔王看著她可憐地被綁在床上的模樣,心中升起暴虐的欲望。
「確實是。剛才罵我罵得那麼凶,結果都濕成這樣了」他舔舔手指,語氣中的嘲諷和羞辱過於明顯,「果然當魅魔更適合你。」
「我不要變成魅魔……」即便已經神志有些不清醒,她也依舊記著絕不能變成那種模樣。
「你比魅魔還浪,不變也一樣。」回答她的是帶著嘲諷的羞辱。「繼續說,想要主人把我幹到高潮。」
「想要……主人把我幹到高潮。」雲曦神情恍惚,約修亞把她抓到身上,再次捏了一下圓滑的乳肉,雲曦繃著的腿一抖,堅硬的性器順著綿軟濕熱的穴滑了進去,被層迭的肉壁包裹著,他忍不住擰了擰眉,用力撞到深處的小口。
「啊啊……啊啊啊……」她仰著頭,在被撞到敏感點的一刻就到達了熟悉的頂峰。之後是狂亂的進犯,被卡著腰使勁進出小穴,尾巴瘋狂甩動著想要借力脫離,鈴鐺的聲音不斷迴響著。但逃跑是不可能的,只能無比清晰地感覺到彷佛要把她弄壞的性事。紅繩上面恐怕有某種附魔,讓她完全洩了力氣。
該死的異世界魔法……
「要破了……」她終於發出泣音,用還能活動的手指抓著他的褲子說:「我不行了……繩子勒得我好難受……」抽插的速度太快太狠,嬌嫩花瓣兩側的粗繩不僅刺激,而且幾乎要將那裡磨破。魔王禮服上面冰涼珍惜的魔法寶石和銀飾貼在她裸露的肌膚上,更是帶起一層雞皮疙瘩。
「誰讓你說話了?主人允許了嗎?」魔王捏住她的下巴,毫無憐憫之意,再次催動禁制。高潮後的身體本就敏感,這回更是直接翻白了眼,喪失所有力氣。
他伸出手掌貼近雲曦的小腹之上,幾乎要將它完全覆蓋,說出的話令她渾身發冷,「放心,你都已經做好準備了。」呢喃的問句似乎並不希望她回答,反而是自言自語道。
「我以前發現,懷孕的母貓脾氣會變得更溫順,因為不希望有人傷害她的孩子。」話中的隱喻令人不寒而慄,「原本對我愛搭不理的,也會因為想要平安生產對我搖尾乞憐呢。」他的瞳孔中翻滾著黑色的情緒,雲曦顫抖著,想要從他身下逃離,但她的掙扎確實和一隻奶貓沒什麼區別。
「你能做一個好媽媽的,對嗎?」這句話帶來的恐懼與震驚,相比以往任何在她身上的威脅都要更加可怖。
手腕和雙腿都被捆縛壓折,宛如獻給深淵之魔的活祭品,雖然被灌上新娘的名號,卻只是被侵犯洩欲,辛苦懷胎也只會生下與世人格格不入的異種。她害怕得乾嘔起來,小腹的花紋已經變成了紫紅,離徹底變成黑色也不遠了,到時候難道真的會變成魅魔,甚至生下這種家伙的孩子?
柔軟白皙,平坦的小腹上面起伏著凸起,魔王一下一下撞開了緊閉的宮口,比起插進去,拔出來的時候更叫人恐懼,擔心脆弱的子宮在冠溝狀的抽插中被拖拽。
雲曦哆嗦著哭泣,她的身體因為受了拍打之後更加敏感了。臀部受到壓迫的疼痛和前穴被操弄的快感混合在一起帶來死亡般的白光,她再次高潮了,這一次,她的子宮被大量的白濁灌入,微微鼓起的模樣似乎真的已經懷孕了一般。
但更可怕的事情來了,也許是因為太過於刺激,也許是因為確實有段時間了,另一種無法被忽視的生理欲望佔據了她的大腦。雲曦學乖了,她哀求道:「讓我離開一會……要出來了……」
他靜靜地看著她,語調沒什麼起伏,「你得說『想要主人把小淫貓幹到失禁』,那樣的話,就讓你洩出來。」他扯出一個安撫般的笑容,如果是平時的勇者大人可以輕易分辨出魔王的把戲,知道他絕不會信守諾言,可是現在她被尿意折磨得渾身顫抖,只得斷斷續續地開口
「想要……主人把小淫貓幹到…嗚…失禁……」雲曦的臉上糊滿了淚水,已經口不擇言只希望能逃脫這種淫獄,魔王翹起嘴角,難得說了一句「好孩子。」
話音剛落,更加急促的撞擊在她的內壁肆虐,約修亞故意往最深處的軟肉頂撞,雲曦本就在強弩之末,這下更是沒辦法地只能抓住他的肩膀維持平衡,難以置信地抽噎,「你不是說……讓我洩……」
「是啊。」他閒適地開口,用右手上象徵王權的紅寶石戒指磨蹭花穴上方那個緊窄的小口,冰冷的金屬觸感和礦物的切割給本就不堪重負的窄道帶來痛苦的負擔,「尿吧,我就不計較你弄髒我的床這件事了。」帶著白色手套的左手如馴獸師之手一般,刻意地磨蹭甩動的同色貓尾,另一種刺激又傳入了她的大腦。
「不要……我不要在這裡……啊啊……」
「啪!」紅腫的臀又被打了一下,激得她差點蹦起來,但卻又沒法逃脫桎梏,反倒是被酥麻的疼痛弄得徹底控制不住,淅瀝的水聲漸漸響起,她意識到發生什麼後,再一次顫抖著流淚。
「你會下地獄的。」陷入昏迷的前一刻,她這麼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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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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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六十四章 烙印與命運
貓生氣了,而且氣得很嚴重,雖然他也不會去哄。
那天受逼迫說出那種話之後,她好像受到很大的打擊,每天都窩在床的角落把自己縮起來。魔王並不是很在意,照舊使用她的身體,並且開發出了新的玩法,反正她無法做出像樣的反抗。
但是時候了,雖然被弄壞般的失神表情也別有趣味,不過不管怎說,他還是喜歡貓以前的樣子。
他做了很長時間魔王,地上界與地下界的最強者,已經許久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肆意妄為指著他鼻子罵。只有她還會用原本的普世價值觀,對著他吵吵嚷嚷,冷嘲熱諷,偶爾,約修亞像是短暫回到上輩子一樣。
換句話來說,他再次體會到做人的感受。
魔王走在回房間的走廊上,低頭看著窗外的復刻成類似地球的夜景——說不懷念,那是假的,他閱讀關於心理的書籍時,提到對人的形成發展影響最深的往往都發生在人生的開頭十幾年,雖然他早已不算人,但魔族天性的奔放和過去的傳統觀念交錯影響他。
這使得約修亞既不介意她那些復雜的情愛經歷,又有點微妙的嫉妒,這和他自認為的不盡相同。
真奇怪,明明和「初次見面」時說的一樣,雲曦可不是他喜歡的類型,過去觀察過她那麼多次都沒什麼反應,不然自己也不會輕易把她送給部下。可後來,也許是被那即便墮入深淵也依然璀璨的琥珀色眼眸切實地打動了,也許是因為,雲曦代表他和遙遠過去的細微聯繫。
他從未有過地升起將某人留在身邊的念頭。自然,他沒有打算對抗這種想法,畢竟自己已是這場遊戲的勝利者,有肆意妄為的權利。
即便如此,還是對她要進行必要的調教,在她身上烙下自己的痕跡,亂揮爪子咬人,不認主人的貓可不討人喜歡。
魔王推開房門,走到床邊,輕輕在上面沉睡少女的細嫩鎖骨處摩擦。在她不停地抗議咒罵後,他解除了半獸化的魔法,不過完全不是出於好心,畢竟魔族報復心理非常深重。現在,取而代之的是頭上仿真的髮飾,還有塞在「裡面」的尾巴小玩具。
雲曦被魔王手指冰冷的觸感驚醒,後穴傳來的飽脹難受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他確實不用魔法了,但是換成更多物理方法來折磨她。與幻化出的貓尾別無二致的尾巴底端卻是可怕的連串圓珠,不再是長在尾椎骨上,而是直接進入了另一個入口,底端表面凹凸不平,她被強行塞入這種東西,日夜含著它入睡,幾乎要發瘋。
前面的感覺更是叫人絕望,在某一次,她神志不清地罵完他很噁心之後,魔王停下了動作,微笑著說
「你覺得我的噁心,那給你換個別的。」
隨後,幾個淡粉色的跳蛋不顧她的脫力全數塞進了花穴。就算繩縛早已解除,她也依然沒法將它們拿出來,何況如果嘗試這麼做,還會有更加噩夢般的懲罰。
雲曦覺得自己已經要死了,但卻還活著。
「把它們取出來吧……」她的聲音破碎不成調,不復先前的硬氣。
約修亞剛剛取下她咬著的口球,準備給她餵食,聞言嘴角上翹看著她,似乎在等更正之後的話。
「主人……把它們取出來吧,求求你。」她強忍羞恥,不安地絞緊雙腿,滿腦子想的都是先討好他從這種境地脫出,不然真的要瘋了。
回應她的,是約修亞手上的開關被調高一個檔次。
「你犯了兩個錯誤。」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雲曦被驟然加大的頻率弄得滿眼淚水,翻起眼瞳的模樣,她顫抖著想要把前穴裡肆虐的東西拿出來,但很快想起上一次企圖這麼做後的懲罰——他捅了進去,卻又留下那些玩具在內裡肆虐,那種體驗她不想再來第二次,也不知道自己後來怎麼恢復的,於是現在只得繼續忍受這種痛苦。
「第一,請求的時候應該加上『請』。」他慢條斯理地說:「不過這個問題不是很大,畢竟你是隻笨貓。主要是第二個……」假裝溫和的嗓音驟然冷了下來,約修亞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直接把手上的開關遙控推到了最高檔。雲曦發出了垂死的呻吟,卻被口球堵上了嘴,只得發出細弱的嗚咽。
「——誰讓你說話的?」這樣的冰冷的審判,是來自地獄的噩耗。
被她不可置信的表情瞪著,約修亞不用細想,就知道她完全不服氣。
這倒是有點傷腦筋,他嘆了口氣,鬆開手。貓明明不是真貓,卻比他見過的任何一隻都要野。看著她逐漸換上淬毒般恨意的眼神,約修亞毫不懷疑她現在一旦恢復正常行動就要跳起來殺了他。
調教的進度還是沒有預設的那樣到位,更加凶狠血腥的手段他有,但不太想那麼做,只能照著設想的來了。
「該讓你印象更深刻一些。」餘光瞄到了房間書桌上的黑金色私章,露出了可怕的微笑,他走過去將它拿起來,看著上面刻著的自己的名字。
斜體花邊的「joshua」,是前些日子專門刻制的,本來不想這麼辦的,可是她實在太不乖了,魔王的神色有些遺憾。
「沒關係,不會很痛的,只需要輕輕一下……」看著拿著手上的東西逐步接近,雲曦隱約猜到他想做什麼,瞪大眼睛,不顧前後肆虐的難受拼命掙扎了起來,黑色的咒紋浮現,她又變得動彈不得。
「唔……唔啊啊啊……」鑽心的疼痛傳來,儘管很快消散,但那恥辱的餘感還停留在上面,傳遞到了身體的每一處。
她眼神渙散,四肢發軟,嬌嫩的鎖骨被刻上死仇者的名字,始作俑者饒有興致地摸著那裡,感慨道:「真漂亮。」
折斷她高傲的脊梁,讓她乖巧俯在自己身側,做一隻真正的小貓。他看著白皙皮膚上額外突出的刻名,顯現出滿意的神色。
魔王低頭吻了一下她冒著冷汗的額頭,做出某種宣告。
「差不多了,就放過你吧。」
「這樣的話,就算丟了也知道是誰的。」
再繼續玩下去,她真的像以前自己馴服過的魔獸一樣完全臣服喪失自我,也不是他想要的。
……
雲曦醒來的時候,貓耳和尾巴已經消失了,穴內傳來了冰涼的感覺,似乎是被上了藥,裡面堵得沒那麼難受,應該是做了基礎清潔。
魔王對她的態度恢復了之前那樣,好像那些待在床上,被當成玩具一樣的日子是夢一般,唯有鎖骨上刺眼的名字告訴她那並非虛假,小腹上越來越深的紋路也代表他沒有完全放棄把她變成魅魔的想法。
她不再頂嘴,像是變成真正的人偶一樣,不管他說什麼都安靜地順從,再用力也只是默默忍耐。
某一次,看到她捂著喉嚨乾嘔,見到自己盯著後又強行平復下來時,約修亞難得動了些許惻隱之心,開始想著他是不是太過分了。哪怕魔王做的過分事比這嚴重的多得多。
「別這樣了。」魔王罕見地說了軟話,「只要你聽話,我以後不會再那樣對你。」
雲曦低著頭,白色的長髮垂落在身側,顯得格外可憐,她沉默片刻,輕輕說:「好吧。」
即便是沒良心如魔王,聽到這認命般的話後不免心虛地噎了口氣。他自然明白,雲曦受到的所有磨難,可以說根源就來自於他。約修亞思考一會後,有點受不了這樣的氣氛,站起來說:「這幾天不碰你了,休息一會吧。」
「送你一個禮物。」
他逃避似地穿好衣服,走出去關上門,開始有點能夠理解自己對雲曦逐漸上心的原因,非要解釋的話,那是一種忿忿不平的遷怒,約修亞好像在她的身上看見了某個人的未來——她會成長,與任何人都有可能相戀相知,變得堅強柔韌,但那其中唯獨沒有他的名字,他甚至連見證這一切的資格都已經失去。
約修亞煩躁地抽了一口煙草,微辛的味道讓他稍微清醒了一會,啟動前往目的地的魔法。
……想這些幹什麼呢,反正只是一隻貓而已,哄一下也是主人該做的。
不可一世的魔王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又一次淪陷了。
不是只有希望某人幸福快樂地活下去才能稱之為愛,相反,想要她變得脆弱無助難以離開自己也是一種愛。
這種愛對於人類來說自然是扭曲的,不在他過去的認知範圍內,但是對於魔族來說卻非常常見,畢竟他們本就是魔神報復性的造物。在日積月累觀察下,在親身接觸的觸動下,那種奇怪的感覺,或許就是於人類而言瘋狂過頭的愛。
所以他並不能發現,數年以後,即便沒有認出她,他也以另一種方式再次愛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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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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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六十五章 勝者的天平
約修亞不知道去幹嘛了,每天回來的時候都帶著傷。雲曦盯著他手臂上的道道血痕看了一會,當然,她毫無關心的意思,只不過這個世界上能傷害到魔王的生物與事物實在不多,假如能知道是什麼,說不定之後的能用上。
「小傷,死不了,是不是很失望?」他把雲曦摟在懷裡。貓暖乎乎的,散發著人類的體溫和熱氣。地下界常年極寒,溫差巨大,雖然房間裡面有恆溫魔法,不過約修亞還是喜歡抱著她。
「是有點。」她非常誠實地回答,魔王聽了之後輕哼一聲,倒沒有動怒。
「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除非我自戮,不存在任何能夠徹底殺死我的方法。」他懶懶地說:「你的聖劍也沒辦法——噢,它現在在我的寶庫裡。」殺死盧法後她失去了意識,醒來後就在魔王的床上,而那把聖劍自然是被魔王拿起來。
比起這個,他最近的態度有點奇怪。
獸化的魔法解除了,討厭的道具也不用了,最近甚至真的沒有碰她,雲曦垂下眼,表面上看著電腦裡的影片,心裡卻有些納悶。魔王好像真的把她當成戀人一樣——她沒辦法理解。
但她沒法理解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乾脆不去想這個。
「有點無聊啊,這個片。」約修亞伸了個懶腰,點開了另一個文件夾,「來玩遊戲吧。」雲曦瞥了一眼,卻從裡面發現一個畫風特別奇怪的,圖標布靈布靈的粉色遊戲。
「……這是什麼?」她咽口氣,指著那個遊戲問。魔王看到後饒有興致地解釋,「這個啊,就是俗稱的女性向遊戲,我有一個……嗯,朋友還挺喜歡的。」
見雲曦用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他,約修亞咳嗽數下,「真的是一個朋友不是我自己……你應該知道的吧,這遊戲當年很火,我好奇就下下來試試,不過因為要聯網,所以到這邊之後打不開了。」
「確實。」她不置可否,自己多少還有點印象,以前也玩過一陣子,說起來,約修亞的相貌好像和裡面的某個男主……等等。
「怎麼會有男人照著女性向遊戲捏臉啊!」雲曦忍無可忍,終於知道他外表的熟悉來自於哪裡。
魔王眼神飄忽,「話不能這麼說,女孩子不都喜歡這種嗎?」這倒是讓她沒法反駁,畢竟這算是當年半破圈的遊戲,約修亞借鑑的「臉模」更是裡面最高人氣的角色,她也真情實感喜歡過。
不過,那是非常久遠的事情,來到異世界後被各種美顏暴擊,也不怪她對昔日牆頭沒什麼印象。只不過還是地球紙片人的品德好,這邊的……總之就是窒息。
「你笑了。」魔王忽然捏住她的下巴,讓她抬頭和自己對視。
「……」她又繃著個臉,約修亞見狀十分無奈,環住她的腰,「不要生氣了。」
「馬上就好。」他垂眸,看不清眼中的情緒。
……
魔王回來了,帶著比之前嚴重得多的傷勢,倒在床上發起高燒。
雲曦站在床邊,琢磨了一會有沒有什麼辦法能乾脆把他殺掉。但且不說這是不是約修亞故意釣魚試探她,她連個趁手的武器也沒有。何況就算他受傷發著高燒,估計憑本能秒掉自己還是不難的。
她正準備轉頭讓他自生自滅,卻被突然抓住手,嚇了一跳。銀白色的髮絲散亂,眼眸緊閉,神情痛苦扭曲。
他喃喃地說:「媽媽……」
雲曦盯著他看了一會,無奈地擰起眉頭,努力掰開他的手,「我可不是你媽。」
真生出這種倒黴兒子,霍霍原世界還不夠,居然跑到異世界毀滅人類,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最後還是沒有抽開手,因為他的下一句話。
「不要再打我了……媽媽……」
雲曦沉默片刻,長舒一口氣,輕輕地說:「僅此一次。」
就當博取信任,計劃該到下一步了,那邊已經到了瓶頸,必須從這裡找到突破口。
……
「別走!」
約修亞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摸床旁邊的位置——沒有。他掙扎地坐起身,發現自己下意識地死死抓住旁邊某人的手臂,他愣了一會,看著半閉著眼的雲曦,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雲曦打了個哈欠,自嘲地說:「走也走不掉啊。」
「你沒跑?」他怔怔地看著她,回來的太匆忙,他並沒有給房門下禁制,魔法與科技的兩重防禦都關閉了,她可以輕易逃跑。
當然,很難說他是不是下意識用這些來試探她,畢竟就像她說的,她根本走不了,只不過雲曦這樣的反應,還是讓他有了微妙的喜悅。
「你發燒了吧。」她皺了皺眉,並不搭話,「鬆手,痛。」約修亞鬆開手,她站起身來,從一旁的桌上端來一個碗。
「生病的話吃這個吧,然熱粥,是這邊類似薑的食材熬製的,效果應該差不多。」她補充道:「放心,沒毒。」
「我不愛吃薑。」他盯著冒熱氣的粥,微紅著臉別過頭。
「……你做的嗎?你知道怎麼去廚房?」話中還是沒有消去懷疑與試探。
雲曦眉頭一挑,諷刺道:「是我做的,托你的『福』,城內的侍從看到我身上的魔王印記跪得沒差把頭磕進地裡,問一下就告訴了我廚房在哪。」
「你平時究竟多殘暴啊。」她忍不住抱怨,「我本來不想自己做的,結果廚師一聽你受傷了不管人類還是魔族都跪得此起彼伏求我,說要是讓他們來,不管做什麼你都會不滿意然後把他們殺了。」
他輕哼一聲,沒有反駁,生病之後,魔王好像變得跟小孩子一樣,見她沒動,不滿地開口,「餵我。」
雲曦強忍不爽,惡狠狠地想就當做他一天媽,粥送入口中後,他沉默片刻,有點難以置信,「居然還挺好吃的。」
「據我的觀察,你在勇者小隊裡面明明不做飯。」
「你怎麼這個都看啊……會做不代表喜歡做。」她懶懶地說:「吃你的吧,少說兩句。」
「你不好奇我去做什麼了嗎?」他還是接過來,一邊吃,一邊執著地發問。雲曦確實挺好奇,於是問,「你去做什麼了?」
魔王在領結上的魔石表面晃了晃,拿出一個盒子,打開來後,裡面是一朵金色的玫瑰花。雲曦微微一愣,她對花沒有興趣,但是,它上面纏繞著令人流淚的,熟悉的氣息。那是溫暖而神聖的——與冰冷環繞魔氣的地下界格格不入,下意識地,她明白了這是什麼。
「我去了魔界的埋骨之地,那裡有很多空間逆流。」魔王悶悶地說,解釋了傷口的由來,「這是聖女骸骨的塵埃,混在許多死在這裡的人類裡面,收集起來挺費勁。這個……是給你的禮物。」
她沒說話。
你以為……你以為這就行了嗎?你以為假惺惺地做這種事能得到原諒嗎?你以為……她很想開口說些什麼抒發內心隱含的惡怒。
可最後,她還是接過盒子,把它抱在懷中,連自己都沒有發現,流下了兩行清淚。
「謝謝你,我很喜歡。」雲曦露出了這些日子裡第一個真心的笑容,無論如何,她接回了流亡異土的友人,起碼拿過它的那一刻,她確實是感覺到有聖光輕撫過她的身體與靈魂。
魔王靜靜地看了她一會。
「我有一個寶物。」他忽然開口,「天使級(最高級)煉金造物——勝者的天平。」
雲曦身體一僵,約修亞卻像是沒注意放下碗,前傾身體抱緊了她,「它可以顯示『對抗』的贏面。與勇者的對抗,從你出現開始,我的勝率一直維持在八十左右,你失去力量後,變成了九十五。」
「但我前幾天去看,數字又變了,算算時間,應該是從你來魔王城之後的事。」魔王低頭蹭蹭雲曦香軟的頭髮,舒服地吸了口氣,「你要不要猜猜,我現在的勝率是多少。」
「——七十四,前所未有的低,這可真奇怪。」他繼續摸著她的頭,「你做了什麼?不對,你一直在這裡,那就是——你的那些裙下之臣做了什麼?」
「四分之一的勝率,是你有史以來最接近勝利的數值。」他顯得很無所謂,「但沒關係。」
「不管怎麼樣。我會把他們都解決掉的。我還是很小心眼,你只可以有我一個。」他低低地說,既然無法解釋那種奇怪感覺的含義,那就接受吧。
貓笑起來很可愛,他其實見過很多次,幫助迷途的旅人,收到孩子的禮物,學會新的煉金配方,但屏幕和水晶球傳遞的那些,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現實中的一霎。
像是春日的桃花一樣,美麗柔軟的笑容。
「待在我身邊,和我一起……」約修亞喃喃地說著,如果她願意一直這樣對他笑,對他溫柔的話,他可以縱容她,慣著她,無論她想要什麼,自己都會滿足。
也許該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醒了之後,把變成魅魔的魔法解除掉好了,她應該會高興……
他陷入對未來的甜美幻想之中,漸漸閉上眼睛。
而雲曦站起身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給病人的粥裡面,加一些安神的成分非常正常。她當然沒有往裡面下毒,只不過是為了能讓傷患好好休息,多加了「一點」劑量而已。
四分之一的勝率?那怎麼夠?很快,你就會嘗到真正的敗北,就在你以為一切塵埃落定之時。
這是你沉迷於自滿的遊戲裡,肆意妄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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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決斷
雲曦根據記憶中的地圖輕鬆找到出去的路。外表漆黑宏大的魔王城主要劃分為三大區域,最上層佔總體積的一半,是魔王的地盤,有完備的生活設施和各種修煉室。中間一層則是住著他的七位騎士,暴食之蝕西普被雲曦殺死後,約修亞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繼任者,因此,惟有他的房間區域是空的。
她打算從暴食的區域繞道,前往魔王城中最神秘也是最重要的部分──破解界門的巨型設施處。
約修亞的本事說著很多,但其實真正能決定戰局的也就三個,一是他手上掌握的現代殺傷性武器,二是他本人的魔法能力,三則是他有望完成之前所有魔王都無法達成的成就,即破解界門,打碎地下界與地上界之間的保護膜,徹底放出千萬魔族。
第一個已經有辦法解決了,第二個確實不好對付,畢竟之前可是五人一起才打敗他所謂的「第一條命」,但也不是毫無希望,唯有第三個才是最為棘手的,界門絕對不能被打破,這意味著千百年來的兩界動態平衡將被徹底毀滅,魔族絕不會屈居於冰冷黑暗的底下界。
假如真的被約修亞找到辦法解除界門的封印,就算把他殺了,之後想要對付魔族上升的難度可不止一星半點。
至於她為什麼推測地圖上廚師標注的不明作用的巨型設施是破解界門的裝置,也只是一個簡單的推論。約修亞能掌握的科技並沒有特別劃時代的,還是以二十一世紀有的那些為主。
界門──破解難度可不是一星半點。它的根源來自於古代時期集合地上界所有種族之力構成的封印魔法。魔族入侵往往可以類比成往上面戳幾個洞,後人也只能嘗試修補。那種程度的魔法頂級瑰寶絕非能被一己之力破解的。而約修亞,當然不是第一個嘗試銷毀的魔王,但雲曦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說不定他真能成功。
生物做不到,算不完,但電腦可以做到,只要輸入對應的程序,有足夠的容量支撐,徹底解構只是時間的問題。
那個復雜的封印魔法,以她淺薄的魔法和IT知識來看,有點類似於海量計算的數學題堆迭在了一起,前人的獻祭加固是往代碼裡面添磚加瓦,但沒有人有本事動底層數據,強行破壞也根本做不到。
道理很簡單,大家都知道原理,可還是無人成功破解或者徹底加固,因為這個「海量」是真的海量,以生物的技術根本算不完,但總有一部分被算出來,這就是漏洞。
出題容易解題難,但假如約修亞真的引入龐大的能夠承擔大體量計算的設施,那必定是和前世那些研究所裡的一樣巨型的,據他之前偶然提到過的,程序已經快要完成,她不能再拖了,必須要找到解決的辦法。
雲曦的腦海中短暫劃過魔王握著她的手,獻寶似地送上禮物時的神情,但很快被她壓下去。
約修亞之前嫌棄無聊的電影,講的就是一個苦情女主遭受磨難後選擇放下原諒一切的爛俗片。連他自己都不認可,覺得可笑的情節,憑什麼覺得她就能選擇什麼放下,什麼原諒?
……如果她真的那麼做的話,對不起死去的所有人。成為魔王的寵物,嘗試說服他,讓他愛上她?開什麼玩笑,那不還是把希望寄托在他人的海市蜃樓,試圖讓強者大發慈悲,根本就是個理想過頭的笑話。她咬緊牙關,將一切多餘的情緒拋下。
幸運的是,她的運氣終於好了一回,摸到那個大型設施的時候,一路上居然都沒有遇到麻煩的家伙。甚至無人看門,但是有一個小小的電子屏幕,雲曦咽了口氣,拿出口袋裡的半透明凝膠按了上去──這玩意可以做一道魔界挺受歡迎的料理,她從廚房順的,上面是使她趁著約修亞睡著時收集的指紋。
果不其然,門開了,雲曦鬆口氣,還好不是什麼虹膜驗證之類的玩意,指紋鎖的安全性其實已經很高了,如果不是魔王這次受傷,她絕不可能有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雲曦走了進去,緊張地查看上面的看不懂的一行行數字代碼,頭疼得快炸了,為什麼自己不是學計算機的?
然後她深呼吸,乾脆用了最簡單粗暴的辦法,把這個有三個人高,四五個房間那麼大的設備裡面主屏幕加紅的代碼徹底刪除,做這些的時候四周不斷飄過紅色的警告,她拿住指紋模一按,煩人的聲音就消失了。
之後,雲曦找到了供電的地方,迅速使盡力氣地把它們那一根根線路的插口拔掉,做完這一切後,整個房間徹底一黑,她也終於得到片刻喘息的機會。
黑暗之中也許僅僅過了片刻,身後的房門漸漸打開,前所未有的巨大威壓徹底籠罩住她的全身,寒氣鋪天蓋地地襲來,她像是被一股巨力直接按到地面,吐出了幾口鮮血,難以抬頭。
魔王沒有對著她說任何一句多餘的話,只是語氣淡淡地開口,「薩曼,把她丟進黑獄。」
「死了也無所謂。」這一次,他的話語中不帶有任何遲疑,可笑的粉色泡沫,無法理解的縱容。
他只是一位魔王。
是為萬千生靈帶來絕望噩夢的魔王陛下,原本的模樣。
作者:
彤櫻
時間:
5 天前
第六十七章 反叛
黑獄的大名,那可是隨便拉一個人來都知道的程度,地上界的父母們嚇唬不聽話的孩子經常用「小心魔王把你抓到黑獄」來作為百試百靈的法寶。
然而,沒幾個人切身待過那裡,或者說待過的人多半已經死了。因此,大眾對黑獄的恐懼想象也停留在模糊的恐怖印象階段。雲曦苦中作樂地想,沒想到自己能當一把體驗官。
約修亞說完那句話後,一陣黑色眩光閃過,她的眼睛傳來劇痛,感覺自己離瞎不遠了。而她再次睜開眼時,面前也確實是一片漆黑。
還沒等她睜開眼適應環境,就被捏著衣服的後領子輕鬆提了起來。背後的魔族體型不算偉岸,托這點的福,雲曦沒有懸空過多,而他的身份也早已被魔王道出──暴怒之焰,薩曼。
魔王的騎士們,硬要分出實力梯級的話,法拉的確是最強,但那是在沒有任何手段限制的情況下,而如果單純論起單打獨鬥,這位「暴怒」應該更勝一籌。
雲曦緊張地不敢呼吸,後面傳來一聲輕笑,手被執起,她擔心直接給擰斷,因此非常僵硬。誰知對方只是輕輕在上面用通用語寫了一句話。
「勇者大人,你上次說的提議,我很感興趣。」
昏暗的燈光亮起,她難受地閉上眼,過了好一會才看見面前模糊的影子。對方的話讓她稍微有些不理解,而後是一種柳暗花明般的震驚。
「你說的是真的?!」她不顧自己狼狽的姿勢,抓住薩曼的手,用嘴型急切地問道,面光時幾乎要流淚。能在這個場景下回復那次的對話結果,基本可以排除他是被魔王喊來試探的。
因為擔心魔王的在他們身上安竊聽器,所以使用的是唇語交流。而這麼模糊的環境,想要用探知魔法仔細觀察也不現實。
「當然是真的。」他把雲曦放在地上,昏暗中,唯有那雙深綠的瞳孔格外幽深,「我沒想到你真的能拖住陛下,以這樣無能的身軀破壞我們的偉業。」盡管沒出聲,雲曦仍然能感覺地出來他的話語中帶著些許感慨和刻薄。
「……你這算是在誇我嗎?」
「你當然可以這麼理解。」薩曼笑了笑,「你先休息一會吧,還好我把你抓過來得夠快,不然以陛下的下手程度,說不準真的會瞎。」
她閉著眼,趁著視力尚未恢復的時間,回想起了薩曼的過去。
魔王選擇七位有能的魔族成為他的近衛騎士,賦予七大罪的力量,而他們本身的性格往往也與之有著很大關聯。例如法拉是貪婪愛財的墮落獅鷲,阿卡德奧是喜淫風流的蛇人……大部分很輕鬆地就能看出代表哪種罪惡。
可薩曼卻不一樣,擁有暴怒之力的他,外表展示出來的形象卻並不暴躁易怒,相反,優雅地如同精靈一般──不,他就是精靈。
屈居與地下界千百年之久的,暗之精靈一族。
這當然不是因為約修亞看走眼了或者開後門,而是他的內心的確隱藏著極深的怒火,她感覺得到。在其他騎士都肆意地抒發本性時,唯有薩曼顯得特立獨行。
暗之精靈族在地下界可不受歡迎,除了沾染了些魔性以外,他們大部分的性格還是精靈貫有的高傲獨立,不屑爭鬥。這樣的行事風格不僅在資源緊張的地下界難以生存,美麗的容貌一樣會引來不懷好意的針對,他們自然忍受不了,一來二去,麻煩越來越多。
──他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魔王選中的。
族人被屠殺至只剩老弱病殘,正當他們的敵人獰笑著打算瓜分剩下的領土和資源時,彼時尚年幼的暗精靈站了出來,爆發出強大駭人的力量直至他的對手通通化為塵埃。
那份暴怒下爆發的能量,是連眼高於頂的魔王都不得不刮目相看的程度。
「你可真厲害。」理所應當的,他獲得了聽說這件事的那位大人的青睞,魔王頗有興致地問:「你是怎麼做到的?難道這是傳說中的『主角光環』嗎?」
「……我只是想著,無論如何都要與他們同歸於盡。」他垂下眼,握緊了拳,實際上那些敵人並非堂堂正正地挑戰,而是專門挑了暗精靈在紅藍月交迭的虛弱之期趁虛而入。
「不是這樣的吧。」魔王陛下看著很溫和,語氣卻格外冰冷,「因為你體質特殊,和你的族人相反,紅藍月交迭的『滿月』反而實力倍增。」
「你是個『異類』呢。」他語調輕緩,這位傳聞裡面不好伺候的魔王,竟然也沒有過多計較,反而在之後甚至讓他成為了騎士。
薩曼還有個副業,就是魔王城的審訊官,據說沒有他撬不開的嘴。把雲曦扔給他,除了表現出魔王對他的信任以外,也確實是恨狠了她。
雲曦並不覺得魔王是真心的,但就算只付出了些許精力,那種家伙估計也會期待他人感恩戴德,無視他先前做過的一切。自己的行為,無疑是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但約修亞估計沒想到,他策反了她那麼多同伴,這一回,反倒是變成了自己挖他牆角。
「──約修亞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背叛他?」雲曦捂著眼睛,分開兩條縫,忽然動唇道。
「魔王陛下對你也不差,你為什麼硬要和他作對呢?」薩曼的嘴是一點都不饒人,讓她想起某位精靈,他笑眯眯地反問,「我可從未見過陛下對任何女性如此上心。」
「好吧,正確的回答是──我個人覺得你的提案更有追隨的價值。」薩曼有一頭純白的髮,與自己的相當相似,單膝跪地看著她的時候,彷佛真的像她的騎士一般。
只不過,她的上一位騎士可不是什麼好家伙。
「閒聊就到此為止吧。」他忽然把雲曦推到了地上,眯著眼睛看著她不整的衣衫。
「要是陛下心血來潮來看你,你卻還好好的,那豈不是穿幫了,起碼得演一演吧。」話雖然說得很有道理,但她總覺得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他該不會想夾帶私貨吧。雲曦掙扎地坐起身,看見薩曼掏出了一根漆黑的軟鞭。
「來吧,勇者大人,是你自己說,還是我讓你說?」輕柔的嗓音入耳,舞台已經搭建,演員各就各位,好戲正式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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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方:61%
勇者方:39%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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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六十八章 暴怒之焰
薩曼說完,毫不留情地一鞭子抽到了她身上,連本就在逃跑中損傷巨大的衣服都被打碎,細密的疼痛襲來,雲曦忍不住嘶了一聲。
即便沒有帶上魔力也足夠她好受了,雲曦捂著手臂,雖然沒有開口,但她驚愕神情分明在說「你這也太狠了吧?」
黑暗精靈但笑不語,動唇比了個「這樣才真」的口型,繼續問,「你的同謀者是誰,他們有什麼計劃?人類的皇子?北境的狼人?還是……誰?」
他乾脆直接拉起地上的散落的刑具,挑挑揀揀的模樣讓雲曦忍不住一陣惡寒,薩曼外表像所有精靈那樣高貴優雅,暗色的肌膚更加襯這份與地下界格格不入的美麗,他隨便拿了個黑沉染血的鏈鎖扣住她手腕,顯得很漫不經心。
排除他自己個人叛變的原因,魔王讓他來黑獄「審問」雲曦,實際上並不打算真的問出些什麼,只是單純想著讓他折磨勇者罷了。因此,其實也他不需要怎麼用心,也沒必要非得問出個什麼結果。
但是看到她清麗的臉在疼痛下表現出泫然欲泣的模樣時,薩曼忽然能明白了他的同僚們都對這個不好對付的勇者大人念念不忘的原因。
將美好破壞碾碎,本就是一件令他們感到愉悅的事情。
他本來只是想嚇唬一下她,不過這個時候,倒真有些想要假戲真做的想法了。原本性欲相對薄弱的暗精靈,是不會輕易起這樣的念頭的。
雲曦雙手被禁錮在黑獄的石壁上,不得不踮起腳尖端,軟鞭帶來的除了疼還有一股怪異的酥麻感,她懷疑上面有什麼別的東西,忍不住惱怒地問:「為什麼會……嗯……這麼奇怪。」
「這只是普通的鞭子而已啊。」優雅的暗精靈故作訝異地看著她,「要是這都能感覺舒服的話,很明顯是你自己的問題吧。」
暴怒之焰餘光瞥見雲曦小腹上的淫紋,露出了然的神色,「原來如此。」
「深成這個顏色了,再做個六七次,就能徹底變成魅魔了。」他的話裡帶上幾分真心實意的期待,暗示性地在那花朵一般的花紋上點了點,似乎真的覺得這樣也不錯。
她忍不住反駁,「不會……變成那樣的。」
「我沒有任何計劃,無論怎麼問都是一個結果。」
「你不願意說出來也一樣。」他寬慰地笑了笑,與溫和聲線截然不同的是他粗暴地徑直撕開雲曦的裡衣,那是約修亞給她換上的白色長裙。帶著尖銳指甲的手隨意就摸到那個小小的入口。
你來真的啊?!雲曦一瞬間覺得這個陰晴不定的黑暗精靈前面說的都是在唬她。察覺到她的反抗,薩曼沉下臉,黑色的軟鞭往她的小腹再抽了一記,正好打在了紫黑的紋路上,她繃起腳尖,雙目失神,淅淅瀝瀝的水流湧出,滴落在冰冷暗紅的地面上。
「我可不會治癒魔法,但魅魔的恢復能力可是很強的,等你變成我們的同族,再說別的吧。」看著她的樣子,薩曼忍不住笑了,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臉頰。明明知道這是一齣被寫好劇本的戲,但她置身於其中扮演囚徒時,卻仍然想要逃離。
她閉上眼,努力忽視下身傳來的奇怪感覺,暗精靈冰涼的手指在濕熱的內壁刮蹭,盡管他已經有所收斂,但不管怎樣都讓已經無比敏感的身體難以招架。
即便不變成魅魔,這種變化真的是可逆的嗎?
「我進去了。」他咬了咬雲曦的耳朵,說出了某種預告。精靈族中,咬耳朵這似乎是一種親密的調情。尖銳的犬齒差點讓嬌嫩的耳廓出血。頭部頂開了花瓣,沒有任何技巧地入到了頂端。
「呃……啊……」她被弄得克制不住溢出呻吟,雙腿被攬在手臂裡,全身上下的重量都被迫壓在交合處,這使得每一次進出都讓雲曦感到一陣恍惚的強力彷佛要把最深處破開。
這家伙真是。雲曦恨得牙癢癢,暴怒之焰是魔劍士,天知道這隻精靈力氣怎麼會這麼大。柔嫩的後背在粗糙的石壁上摩擦,不用看就知道生出多少血痕。
但她已經顧不上痛了,因為,隨著一陣微涼的液體注入體內,她清晰地感覺到這具身體離人類越來越遠──所有的,無論是愛撫或是鞭打,都能帶來瀕死的快感。
「做幾次好呢?」薩曼比了比數字,「五次?夠嗎?」
「給我停下……」雲曦憤恨地瞪著他,原本該氣勢十足的話卻因為情熱格外綿軟,唯有那雙琥珀眼眸中燒灼的火焰,讓薩曼感覺到她真的動怒了。
但他並不在意,相反,這樣場景勾起了他久違的衝動。原本,他是最會克制這種情緒的人。
薩曼接著他所說的行為,將雲曦翻過身,從背後貼住她的臉頰,輕輕捏起她小巧的下巴,讓她仰起頭,迴避她的視線。
第二次比第一次進入地更加順利,雲曦感覺到它在體內漲大,一瞬間想起了地上界的某隻精靈──他們很相似。不合時宜的淫靡回想加劇了羞恥心,也讓她再一次到達頂峰。
「分心可不好。」軟鞭懲罰性地抽打恍惚中的少女,紅痕留在光裸的後背上,她繃緊身體,咬著牙,幾乎痙攣起來。
「沒關係,將你的怒火盡數發洩在我身上吧。」優雅的暗精靈低聲說,他感受到少女顫抖的身體內燃燒著的火焰,隱約同源的根源,讓他無比切身地共情了。
「哈……嗯……」她喘著氣,如果不是有特殊的手段,或許她的理智早已喪失。雲曦忍不住想要用手肘擊打後面做這種事還喋喋不休的家伙,卻被輕鬆抓住了。
「想要嗎?」曖昧的話語在耳邊響起,越來越快頻率,越來越深的動作將她從高潮的餘韻中再次拉入沉淪,僅僅是一次還不夠,即將轉變為魅魔的她,渴望著更多更慢的注入,幫助象徵孕育的花綻放。
她在憤怒,也不願屈服。
即便是這具身體。
通過無比親密的接觸,薩曼又深刻感覺到了這種美妙的情緒,宛如過電一樣觸感讓他一時沒忍住,再次為她送上轉換之酒。
「還有三次,你能忍下去嗎?」帶著嘆息般的宣告降下,她沒有回答,也不必回答。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
她自然是能夠的,從寧靜小鎮的伊始,月塵之森的禁錮,皇宮深殿的屈辱,甚至是魔王陛下的床榻,直至現在。
「為了即將前來的──黎明。」這句話的音量低不可察,也是他身為盟友,奉上的來自勝利的前號。
陷入黑暗的最後一刻,她的面前是塵埃落定後的美好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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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平勝率
魔王方:60%
勇者方: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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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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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六十九章 懶惰之沉
模糊的夢境中除了疼痛,還有四肢傳來的黏膩觸感。她好像被丟進了深海的大型章魚懷抱中,有些呼吸不過來。
渾身上下的痛處漸漸緩和,她慢慢睜開眼,入目是波濤般重迭的粗碩黑紅色觸手,它的身上還有一個個小吸盤。饒是雲曦早有準備,也被眼前如果古怪獻祭的場景驚地咳嗽起來。
她的手撐著地面想要坐起,卻摸到了柔軟的東西,原來她坐著的地方也是一樣的詭異生物。雲曦不費多久就將眼前的場景與某個家伙對上了號。
懶惰之沉──塞西利。
「薩曼下手也太狠了,勇者大人裡裡外外都是傷。」一陣窸窣作響的聲音從雲曦耳邊響起,有兩根觸手從後面纏繞住了她的腰,很快變成了手臂的形狀。
塞西利在她背後。
雲曦回想起來了,到後來,不知道是為了演得更真還是單純發洩,她可是實打實地在鞭打下受了不輕的傷,只不過由於後面昏迷了,所以並沒有多少記憶。
「我可都幫你治好了,不感謝我嗎?」他的語氣帶著嘆息,似乎是在責怪雲曦的不知感激。
「差點忘了,勇者大人回復不了呢。」
她僵硬地低頭,這才遲鈍地發現,不僅是前後的穴都被帶著吸盤的觸手深入,各種液體堵在最深處無法出來,連嘴都塞滿。她嗚咽片刻,更加強烈的刺激再次湧來。
綿軟雪白的乳肉遭兩根較細的觸手纏繞,剛剛療癒好的地方又被勒出道道紅痕,更可怕的是,身後的魔族竟然好奇地伸出手繞到她的身前,捏住了最上的尖端。
「唔唔……」小腹又開始發脹,觸手纏繞著她的腰,壓迫著甬道內的分身,不僅使得她爽得幾乎失去知覺,也看不到上面紋路成了什麼樣子。
「別擔心。」他舔了舔雲曦耳後嬌嫩的肌膚,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十足的惡意,「最多兩次。」
兩次?兩次什麼?她就要變成魅魔了嗎?
觸手在體內拉扯的體驗屬實不好受,肉壁的每一處都被細致地吮吸,前後同時動起來的那種感覺,雲曦無論如何也不能心平氣和地接受。
而他的話語無疑是雪上加霜。
「你知道我的『體液』是什麼樣的嗎?」細小的觸手拍了拍少女因擔憂和快感顫抖的臉,塞西利自顧自地解答,「和他們不太一樣,是紅色的呢,跟血很像,不是嗎?」
塞西利掰過她的頭,雲曦覺得自己像是被拉入了血潮之中,與怪異的魔獸對視,明明有著如此特別的構造,塞西利凌亂劉海下的黑眸,竟然如同人類一般。
「我有一半的人類血統,驚訝嗎。」半人半魔的海怪語調輕快,絲毫聽不出什麼有刻骨銘心過去的痕跡。
「想知道我是怎麼出生的嗎?」雲曦想要捂上耳朵,她一點也不好奇。人類與魔族誕下的孩子,能有幾個背後是美好的愛情故事?
「我的母親是個可憐鬼,比勇者大人你還要可憐。」他雖然說得平緩而感慨,觸手的動作卻越來越凶狠,她迸出幾滴淚水,喉嚨被這種黏軟的東西佔據實在太過難受,她連咳嗽都做不到。
「不對,勇者大人之後一點都不可憐,你不會再有功夫去想那些復雜的事情了,會被一直疼愛著。」塞西利像預想到什麼有趣的畫面,忍不住輕笑起來。
他的笑聲非常可怕,迴蕩在這片略微有些狹小的空間裡,如同穿耳的魔音一樣。
「她是個被家裡人虐待的貴族小姐──幸運也不幸的是,她有不錯的魔法天賦。」
他的話讓雲曦不得不提起精神去聽,因此對於全身傳來的快感也體會得更加清晰敏感。
「某一天,她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一本召喚書。我的母親,竟然將希望寄托在召喚出的惡魔身上,她啟動了召喚術,但那只是一個陷阱。」
塞西利的黑色滑舌在雲曦的左臉上舔了一道,他語氣淡漠,「天真無知的小姐,只是從一個深淵到了另一個深淵──她被拖到了魔界,成為海怪的苗床。」雲曦聽到這裡,忽然不動了。
她知道約修亞的意圖了。
「生下我之後,母親受不了自殺了呢。」塞西利的聲音忽遠忽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明明只要遺忘過去然後沉迷就好,成為海怪的妻子,不過只是需要重復著交配而已。」
「勇者大人也不理解吧?畢竟你的求生欲望很強啊,好多次我都在想,都這樣了,你會不會自殺呢。」
「但是你沒有,我真高興。」他低下頭,親吻她的鎖骨。「那麼,就來變成我們的同族。」
「我們一起,快樂下去吧。」
「總之,我多少算是半個人類吧,你沒怎麼跟人類做過吧。由我來為勇者大人,噢,是魅魔小姐做最後的轉換,是不是很高興呢?」渾身纏繞著的觸手越來越多,在窒息般的感受下,她已經徹底無法控制體內的閥門,掙扎著被抱緊陷入,宛如墮入泥沼一般。
「我也很高興啊,今天是我說話最多的一天。」他長嘆一口氣,「果然,最後的才是最美味的。」
比其他家伙更加黏稠的液體注入,她雖然閉著眼,但能想像到自己如今淒慘的模樣。
找了最不像人的家伙來做這種事,虧塞西利有臉說。
魔王的惡意不必多言,他自然知道雲曦是為人類的這個身份自豪的,同時極度抗拒變成魅魔,討厭沉湎性慾,而他做出的決斷,就是讓她不得不變成自己厭惡的模樣。
你不是覺得由人類變為魔族的我很卑劣噁心嗎?那我就讓你也體會一樣的事。
你會變成下賤的,滿腦子祈求愛慾的模樣,對這種生理變化無能為力。
她彷佛看到約修亞仇恨的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曦恍惚地垂落在地上,四肢不再痛楚,相反,她感覺到某種東西要從她的背後與頭頂破骨而出,她知道,那是魅魔的角和翅膀。
她將不再是人類,但無所謂,因為計劃已經完美布下。每一步都有驚無險地踏入預設的軌道,馬上……
「魔王。」她喃喃地開口。
你必輸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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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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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七十章 無識靈軀
轉化是漫長而痛苦的,她蜷縮在黑獄的地面,周身是混亂的體液,在這種骯髒冰冷的地方,卻恍惚間看到了某人的影子。
真奇怪,她為什麼會忽然想起那個人?埋藏在心底的,最為深刻的記憶再現,她張了張嘴,一瞬間就要喊出他的名字。
但沉重的腳步聲在不遠處響起,惡魔降臨在了自己面前。
「後悔嗎?」魔王單膝跪地,垂眸看著她,語氣涼薄。他的手上滴落著深紅的血液,不知道是來自於誰。
雲曦沒有說話。
「你太天真了。」他淡漠地說,昔日的一切假象般的溫情消弭,只剩下面對敗者的傲然,「你以為沒有備份代碼嗎?雖然重新導入要一些時間,但沒關係──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魔族平均有三百年的壽命,何況是魔王。
「結局是一樣的。」約修亞嘆了口氣,「你加速了人類的滅亡。原本我只是將一切當做一場遊戲,但你惹怒我了。」
真好笑,這樣慣用的詭計敘述將真正的罪魁禍首摘出,把責任推在受害者「不夠聽話」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這種邏輯所蒙騙。
但她不會。
沒關係,本來的目的就是拖。
「你會看著這一場滅亡,如果到時候你的腦子還能進行復雜的理解的話。」約修亞輕嗤一聲,在她的肩胛,那個即將長出翅膀的部位緩緩摩擦。
他又沉默了片刻,那咬牙切齒的模樣,顯然認為自己的感情遭受欺騙。雲曦覺得他想把自己的骨頭給拆了,但最後,他還是沒有那麼做。
「我以為,你能明白的。」魔王的口氣有些惆悵,也不知道是在感慨些什麼。
表面上他對雲曦產生的感情怪異而突兀,但其實早有預料,自己最想要的,不過就是常人的幸福,那是上輩子遺留下的,最深刻的遺憾。
原本,他甚至想要承認──光明神,是你贏了。你不知道從哪裡找來這樣一個勇者,當她歷經艱辛卻仍然透澈的雙眼注視自己時,有那麼一刻,他的確被觸動到了。
「假如你當時不那麼做,或許最後會有個不一樣的結局。」魔王勇者的遊戲其實玩得很累,但是與某人相愛相知,卻是他一直埋在心底的平凡願望。
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跡,說:「變成這樣,要怪就怪你自己吧。」約修亞站起身來,似乎失去了交談的意願,準備轉身離開。
「我跟你講一個故事吧。」雲曦忽然開口了,她的眼神變得異常清明,彷佛魅魔的魔法從未影響過她,魔王見之一愣,認為是某種迴光返照。
「好吧,你說。」他寬大地回答。今天之後,她大概沒法這麼平和理智地與自己交流,也不再會有人與他玩遊戲,從人格的層面來說,她即將死亡。對這個故土的老鄉,約修亞還是保留了最後的尊重,願意聽她的「遺言」。
「第九十九代勇者,費格姆是一位出色的煉金大師。可以說,在煉金術的許多領域,他甚至超越了古代。」
「我知道。」魔王平和地補充,「勝者的天平──就是我在矮人族得到的費格姆遺作,他的確是個了不起的天才。」
「但是,他有個非常不好的毛病,在男女關係方面。」雲曦握緊了手上的東西,露出微笑,「費格姆既專情又多情,與他相愛的女性眾多,耶羅萊王國的公主,息風龍族的巫女,月之精靈的族長……投入一段愛戀時他是萬分真心的,因此她們都以為,自己是這位勇者大人的唯一。」
「這個我也知道。」約修亞耐心地聽了下去,「我看到的記載上寫,費格姆最後的結局是被那些女性一齊找上門捅了個稀碎,是少數不得善終的勇者,許多煉金造物也因此失傳。」魔王的重點完全搞錯了,他話帶遺憾,看起來他對這位大師的作品十分執著。
「不對,那個記載是錯的。自詡情聖,他怎麼忍心用這樣的方式退場呢。」雲曦笑了笑,「費格姆明白,自己這樣遲早有一天難以收場。他有可以安全脫身的辦法,但他不想這麼做──原因是,他不願意看到自己的愛人們因為自己傷心難過。」
「虛偽。」魔王難得說了句公道話:「愛情是排他的,除非切成一塊塊分了,不然無論怎樣都會有人痛苦,怎樣都是不公平的。」
「你說對了,他確實把自己切成了一塊一塊。」她緩緩站起身來,長髮垂落在胸前,琥珀色的瞳孔已經變成淺紅,浮現了兩個淡淡的桃心,這是即將變成魅魔的徵兆。
約修亞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用魔力掃了一遍雲曦的全身,確認她仍在轉變之中,才繼續聽她說話。
「不過,是用更加高級的辦法。」雲曦的語氣說不清是佩服還是惆悵。
「他想的和你一樣,把自己分成幾份給他的愛人們──這樣對誰都公平。但是不管多強大的人,哪怕是勇者,被大卸八塊一樣會死的啊。」雲曦忍不住笑得咳了咳。
「所以──他想到了煉金術。」
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雲曦手上那根對魔專用的刑具尖刺已經被她深深刺入了自己的心臟。
約修亞震驚地上前抓住她下落的身體,想要進行緊急修復,但魔力流轉到心臟時,卻感到一陣怪異。
非要說的話,她的軀體的確萬分真實,從血肉到骨骼,其上微量的神聖之力,甚至是靈魂,都確確實實是那位暮光勇者。
不,還是不對。就像最上級的人偶一樣,即便哪裡都是挑不出毛病,但在瀕臨死亡的一刻,他最終察覺到了那極其微妙的違和感。
「煉金人偶太過拙劣,人造人又過於追求強大,缺少細膩的構造,這樣肯定是沒人會滿意的,於是這位天才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她握住胸口的尖刺,努力想把它拔出來,劇痛令她麻木失力。雲曦想了想,雖然這樣可能死得更快,不過她還是有想說的,所以放棄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約修亞懊悔的,失算的臉。
「費格姆獨創了一個煉金術,他完美復刻了自己的軀體,足足煉製出六個與本體一模一樣的肉身,然後將靈魂分成六份附著在他們身上。」
「每一個『費格姆』都與他的愛人長相廝守。而他本人則回到了勇者的傳承之地,寫下了這段傳奇。」
「正如你所說,我……很無能。」失血量已經達到極限,她還沒有徹底轉化為魅魔,因此沒有得到那種自癒能力。
雲曦說出這句話時十分吃力,卻完全沒有什麼羞愧,「所以,費了好大的勁,我也只煉出了一個。」
「不過,這一個就夠了。」她如願以償地,看到約修亞逐漸反應過來時扭曲的臉。
「我,不對,不是我,而是這具身體──」
「天使級(最高級)煉金造物──無識靈軀。」她撫摸著魔王微微顫抖的臉頰,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顧名思義,是無論誰都識別不出來是假身的,附著真正靈魂的身軀。」
她輕輕湊近約修亞的耳邊。
「我們馬上會再見面的,魔王。」
「下一次,才是『我』與你的見面,也是最後的決戰。」
懷中的軀體閉上了眼,或許是靈魂離體,死亡後,那股神奇的煉金術才終於不再掩飾。她的身體並沒有漸漸僵硬變冷,而是隨風消散為塵埃。
約修亞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見到有一位渾身是血的魔族慌張地推開黑獄的門,高喊:「陛下!存放『諾柯』(最終兵器)的據點被毀壞了!一場從天而降的大火!偏偏是所有騎士大人都不在的時候……」
魔王陰沉著臉打開製造點的魔法映像,正如說的那樣,原本規整森嚴的研究所如今已經成了火海中的廢墟,而站在廢墟之上的人,是……
白髮的勇者穿著銀色的輕鎧,她跳下來,對著空中的監視魔眼動了動唇,即便無法清晰地看見她的面容,也能感覺到那濃濃的嘲諷。
她說。
「該後悔的人是你。」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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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七十一章 傳承
「原來如此……您真是想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雲曦將煉金室的房門推到底,面色疲倦卻不失自豪地走出。她笑著對海因里希說:「怎麼樣,這一招不錯吧。」
「那麼,剛才出去的那個是……」海因里希很快就明白個中關節,即便是見多識廣如前任勇者,也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與讚許。「靈體狀態的我能看穿大部分人與物的『本質』,但卻完全沒發現她有什麼不對。」
「如果說我方才還對是否能夠勝利抱有不安,現在則是全然地佩服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煉就如此完美的造物,已經不僅僅是用天才這個詞能夠輕飄飄地形容了。」他感慨道,雲曦給誇得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頭,解釋了一下無識靈軀的原理。
「實際上,還是因為我先前就對煉金術裡的傀儡分支很擅長,例如我製造過特洛伊的身體。不過無識靈軀完全是另一個層面的難度,能做出來十分費勁,希望她不要被發現吧。」說到這裡,雲曦嘆了口氣,閉上眼。
……
過了許久,她才再次睜開眼,琥珀色的眼中帶著赤紅。身經百戰的「劍聖」海因里希非常了解這種眼神,那是在戰場上的激昂熱血尚未退散時的殺戮瘋狂。
「我還真是個笨蛋。」雲曦自嘲地說,即便表面不顯,特洛伊的話給她帶來的打擊仍然是巨大的。
殺死盧法用的招數不怎麼光明正大,靈軀帶了些傳承之地內遺留的攻擊性道具,那些道具對有魔神加護的魔王來說自然威脅不大,不過打個強弩之末的騎士還是綽綽有餘。
「是特洛伊閣下的事情嗎?」他敏銳地猜出什麼,長嘆一聲,「實際上,我一直有些預感。煉金造物能夠有那種程度的智慧,獲得『靈魂』這種神代領域的內核,還與初代勇者有所聯繫,絕不可能是無名之輩,但我翻遍了典籍,也沒找到有關的記載。」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性是最大的──他背叛了克萊蒂烏斯閣下,被抹去了姓名。」雲曦沉默地低著頭,這個時候,沉默代表著認同。
「當然,這種猜測是無證據而且極其冒犯的,我更不會用我拙劣的想法挑撥二位的關係。」海因里希見狀,似乎想要上前撫摸她的頭,但很快想到自己已經沒有實體,又慢慢收回了手,只是繼續說,「只是,讓我對特洛伊閣下放下戒備的最重要一點,還是他對您的眼神。」
「那是騎士願意為效忠之人赴死的眼神。」他垂下金色的眸,顯得感慨萬千,「我也曾是一名騎士──在我成為勇者之前,雖然我生前並沒有找到侍奉一生的主君,但我很清楚那種眼神。」
「起碼在我見到他的時候,特洛伊閣下已經是您的騎士了,他想必……也踐行了自己的誓言。」
雲曦沒有否認或是肯定,而是默默地站起身,望著遠方,喃喃地說:「或許吧。」
……
她分魂掌握地還不是很熟練,大部分情況下如果一邊正在進行復雜的舉措,另一邊通常需要入睡或是發呆防止串號。
所幸她的靈軀在魔王城大部分時間只是壓著用各種方式做來做去,並不是什麼很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更沒人管過她睡覺,因此方便了她的本體開展行動。
雲曦在傳承之地繼續停留了一段時間,通過物品傳送陣與外界聯絡,這是安全的考慮,要是有人又來堵她那可真的夠嗆。
但差不多是時候了。
她撿起與外界的傳送陣裡顯現的信件,火紅帶金的薔薇花信漆代表它出自誰之手──萊頓皇室。
這代表計劃已經實施了一部分,即便拜托了賽加城的老伯爵作為傳信人幫助自己聯絡各方,但希瑞竟然會答應她,還是雲曦沒想到的。
雖然如果他配合確實比較省時省力,但總有種非常明顯的不爽。當然,她可不是打感情牌去祈求尊貴的皇太子,而是拿出了手上更為有力的籌碼──她畫下了魔王城的地圖和魔都的基礎構造表達誠意。
一直以來,魔王城內部戒備森嚴,極其神秘,進去的人沒幾個能活著出來。魔法通訊手段在魔王面前根本就是班門弄斧,所以也無法傳遞信息。約修亞估計是覺得她插翅難逃,不僅不怎麼設防,甚至大方地向她展示自己的強大,但這一切,都成為決勝的因素。
一點一點,一環一環,奠定了勝利的基礎,使天平向自己傾。
約修亞似乎對她有些特別的情愫,另一邊,魔王正沉迷在過家家的遊戲裡,認為自己勝券在握,雲曦對欺騙他可沒有感到半分抱歉,相反,她非常期待他得知真相時的表情。
「海因里希閣下。」雲曦整好衣裝和行囊,深吸一口氣,鄭重地道別,「這一次,是真的再見了。」
她還是得站在暗面,但有一些事必須要本人去做,沒有多少時間了,魔王那邊不知道還能穩多久。
「是嗎?一會不會又跑出來一個吧。」海因里希狀似緊張地往裡看了看,雲曦忍不住笑起來。相處時間長了,這位原本嚴肅正經的前任勇者居然也會玩笑了,但這一打岔,倒是沖淡了原本離別的低落氛圍。
「不會的,材料快用完了。」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有點慚愧地回答,「雖然費格姆閣下留下的原料估計夠煉製六七具,但前面失敗過好幾次,最後一份才成功。關鍵的『圖連花瓣』作為煉金術至高原料,這個時代早就失傳了……」
「雲曦。」他收起玩鬧的神情,海藍的短髮垂落耳邊,溫潤如蜜的雙眸柔和地注視著她,他輕聲開口:「等一切結束後,請再次回到這裡,了卻我的心願。」
她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海因里希指的是他因為人類滅亡的預言留在傳承之地這件事,如果她再次打敗魔王獲得勝利,那麼他自然可以得到解脫。
不過,這句話還有另外一層含義,那就是,他認為她能夠回來。
感受到堅定信賴的目光,有一瞬間,她想要流下熱淚,想要放聲大哭,為這份艱難險阻的旅途抒發自己內心的委屈。可是她知道,現在不是能夠安穩地躲在誰的懷裡垂頭喪氣的時候,所以她擦了擦眼角,第一次說出心中埋藏許久的執著。
「我從小,就十分憧憬拯救世界的英雄。」雲曦還是沒忍住擤了擤鼻子,在原來的世界裡,沒有任何特殊力量,更無勇者之名的她,只是個柔弱的女孩。因為她的弱小,甚至無法對身邊的悲劇進行制止。
「所以我……在閱讀您的筆記時,就在想像您是個什麼樣的人。」與她趕鴨子上架的「進行時」不一樣,海因里希是「完成時」,他像是傳奇小說中的主人公一樣,光輝正直,高風亮節,甚至會令人生出陰暗的猜想「他的確如此嗎?」
他的確如此。
尚且稚嫩的時候,雲曦模仿這位前輩的言行,有時候弄巧成拙,有時候恰到好處,有時候效果非凡。偶爾,她能從受助的年長者口中聽到這樣的稱讚,「您與劍聖大人,真是非常相似……」
那位早已失明的老奶奶握著她的手,懷念地說:「我當時被從魔獸口中救下的時候,還只是個四五歲的孩子……您與劍聖大人一樣,身上有非常溫暖的光。」
冰冷的無機質存在並不能代表什麼,那比任何人璀璨的靈魂,照亮著她過去,現在,未來。
「您是這樣的人,真是太好了。」
她再一次由衷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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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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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七十二章 為了黎明
雲曦一離開傳承之地,首先前往的就是聖城賽加,她臨走前給了老伯爵里昂一種特殊的通訊方式──刻著煉金符文的信紙,利用這種方法和傳送陣,她能夠在傳承之地與外界聯繫。
她仔細思考了一下,上一次打敗魔王後之所以混得那麼慘,誰都能來欺負她一下,有個很重要原因是──她沒能良好地將過去的功績與聲望良好地組織起來,建立自己的勢力。
希瑞有一整個帝國,約修亞有魔王軍,佩恩有他的族人,連雙子都有彼此庇護,只有她什麼也沒有,塞諾爾倒是獨來獨往,但他的隱蔽反偵察能力不是自己能比的,如果是他,就算失去力量,也能找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
她太想著清閒,太過清高,隱居一方的獨行俠是需要充足的實力支撐的,她以為失去力量後勇者之名便名存實亡,但在與塞諾爾來到聖城後的某一刻,她忽然明白並非如此。
勇者是光明神在人間的代行者,哪怕神實際不寵愛她,卻也改變不了世人眼裡的這個事實。所有隊友,哪怕是最有人望的希瑞,被提及的時候永遠是「勇者大人的同伴」,誰是主體一目了然。
他們因她聚集,而自己──才是被選中的那個人。
但短時間內糾集勢力太過不切實際,於是雲曦想起昔日還在倫薩鎮時聽到的傳聞。遭受萊頓毀滅吞併的許多小國子民並不認同希瑞的統治,相反,他們非常仇恨這一切。帝國軍對魔王的侵略沒有表現出特別激烈的反抗,這更加引起他們的不滿。
此外,也有不認可溫和對敵政策的帝國貴族,擔心殃及池魚的弱小異族。
零散的組織遍布整個大陸,然而,他們缺乏一個領袖,這個領袖可以是實際的,也可以是精神上的。而沒有人會比「死而復生」的暮光勇者更加合適這個位置。理所當然的,通過老伯爵搭上這條線比想像中的順利不少。
雲曦踏入賽加城後,看著冰面上自己的倒影,嘆了口氣。
或許正如魔王所說,以她的本事做不到拯救世界這種偉業,可無論如何,這次都不能再退縮了。
靈軀的遭遇會反過來影響她的精神,畢竟那也是受她操控的,那些下流的玩弄經常讓她在這裡醒過來的時候還心有餘悸,捂著胸口大喘氣,以為自己真的成為魔族的玩物,甚至誕下怪異之子。
她必須改變既定的結局,絕不能迎來那樣的終結。
雲曦依約來到了一個隱藏在小巷裡的煉金店鋪,拉下兜帽,低聲對長相明顯偏西部的店主說出暗號:「為了黎明。」
儲藏藥品的貨櫃後的暗門打開,她順著階梯往下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未知的深淵之途。想像可能遇到的場景,手心便忍不住冒汗,嘲諷,不屑,輕佻,羞辱,反正哪一種她都體會過了。
他們會相信自己嗎?雖然她取回了一些力量,但與昔日的「最強」根本難以相提並論,何況,為了讓魔王更加信賴她的替身,真正的聖劍克萊蒂烏斯是攜帶在靈軀身上的,她說她是勇者,差不多只能光靠嘴說。
然而,當她做足心裡預設,終於打開地下室的門扉時,出現在她面前的,除了那些來自大陸各地的人類和異族,還有幾個熟悉的面孔。
「霍雷斯?」
雲曦難掩驚訝地開口:「你怎麼在這裡,我可沒有……」她的確通過信件聯繫了各方勢力,但是這裡面絕對沒有她以前的隊友們,畢竟她可沒傻到一樣的錯犯兩次。希瑞除外,找他不僅因為他是人類,而且他也是最該為現在的狀況負起責任的家伙。
如今的一切是人類自身的命運,需要所有人的鬥爭與凝聚,能否留存於世而不被高高在上的神抹除──不是只靠一個人或者幾個人的英雄主義就能圓滿完成的。
仔細想想,包括霍雷斯在內幾乎所有昔日隊友都跟人類有仇怨,她更不會勉強,與他們的賬留著之後再算,現在她不想和這些家伙牽扯上任何關係。
短短數秒,她腦中劃過好幾個念頭。最後鎖定了一個最可能的猜測──因為自己召集的人與他族要確定,她是否是真正的雲曦。沒有比曾經日夜相處的隊友更熟悉「暮光勇者」的存在了。
霍雷斯變了一些,外表看起來沒以前那麼意氣風發,非要說出原因的話,大概是因為他把右眼蒙上了,原本邪異不羈的龍族青年變得更加沉穩內斂,祖母綠的左眼原本安靜地垂著,與他的兄長多了幾分神似。
但他一見到自己,立刻眼神亮了起來,變回原來的樣子,用驚喜的語氣喊道:「姐姐!」雲曦幾乎本能地要往後走,但想起來這個時候不能退縮,於是沉下臉,沒有答話。
「你就看見他了?」另一個聲音倒是熟悉的陰陽怪氣,她順著來源看過去,見到佩恩背著弓箭,靠在無人的角落,澄碧般的眼眸見到她的視線立刻迴避地盯著牆,嘴卻酸溜溜地沒停,「怎麼?是我很驚訝?」
「確實。」她承認這點,佩恩和其他隨心所欲的家伙可不一樣,他極其看重自己的族人,為了他們也要選擇明哲保身,理論上來說最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光之精靈的族長怎麼會屈尊降貴來這種地方?」她也不怎麼客氣地譏諷道。
「已經不是了。」佩恩冷哼一聲。
……啊?
「又不是非得我當族長不可。」他不耐煩地解釋,臉上泛起薄紅,「我把族長之位移交給別的族人了,聖樹也同意了這個決策。」
雲曦很想好奇地問為什麼,但當下這個不是重點。
「……所以,你現在在這裡,是想?」她遲疑的問話還沒有得到確切的結果,另一個陌生的聲音爽朗地響起。
「哎呀,您是勇者大人吧。佩恩這小子以前就是這樣啦,您別問了!」相貌溫和的人馬族青年搭上了話,聽語氣似乎還和某隻精靈挺熟悉。
「我們來講正事吧,關於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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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叛神之人
情況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糕,但也不容樂觀。
另一邊,魔王既然已經同意了維持與希瑞的「和約」,進攻的速度自然放緩了。不過對於他認為應得的一半領土,約修亞顯然不打算放過,帝國軍明面上的反抗還是要做的,因此形勢愈加復雜起來。
貪婪之鐮法拉之所以被急匆匆地叫走,似乎正是因為希瑞暗地裡下了點絆子──他手上掌握著能讓魔王大部分電子設備失效的磁場法陣,但布置的條件復雜,代價高昂,盡管如此,也把約修亞各處的設備弄得夠嗆。
約修亞自然察覺得到希瑞實際心懷鬼胎,雖然他沉迷於自己新養的寵物貓,但也沒有看起來那麼玩世不恭,甚至還在雲曦被弄得神志不清的時候忽然問過「要不要幫你把那個王子殺了?」這種意義不明的話。
這句話太過於沒有前因後果,魔王的語調也十分漫不經心,像是在問一件小事。但雲曦能感覺出來與平時細微的差別,一般他用這種口氣說話的時候,自己就要倒黴了。
她那時被整個人壓在落地窗前,抬眼就是魔都的夜景,聽了這句話本能地一縮,魔王察覺到後不滿地捏住敏感亂擺的貓尾巴尖,頭部懲罰性地破開深處的軟口,冷冷地說:「怎麼,捨不得你的老情人?」
雲曦悶哼一聲,盡管她已經很熟悉這種地方受到侵犯,因為淫紋的原因甚至還能感到令人頭暈目眩的快樂,她還是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斷斷續續地說:「我自己殺了他。」
希瑞該死,但是不該死在魔王的手上。
「貓還挺記仇。」約修亞訝異地說,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白絨絨的一對獸耳,尾音連自己都沒察覺到地上揚,「也是,你變成這樣,除了我以外,那家伙的關係最大。」魔王還有點自知之明。
掌控力量,使他人屈從的優越感讓約修亞的心情變得多雲轉晴,他俯下身,貼著雲曦的耳朵,輕緩地說:「那就讓他多活一會。」
「到什麼時候呢?有了。」儘管看不見背後的他,魔王帶著惡意的視線仍然宛如實質黏在她的身上。他保持這個姿勢沒動,只是將手伸到她微微鼓起的小腹前,頗有深意地打著圈。
「在他面前把他懷孕的『未婚妻』弄到高潮,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像是預知到她的掙扎,約修亞扣住她腰和脖子的手加大力道,雲曦咳嗽著,雙腿顫抖被注入了又一股熱液。
「你的頭髮原本是黑色,那會生出一隻小黑貓嗎?」他甚至興致盎然地暢想起來。
雲曦悚然,不願順著他的話想像下去,趕緊眼睛一閉假裝昏迷,實際上,做了那麼久她也差不多快撐不住了,乾脆掐斷與那邊的聯繫。
回憶結束。
她煩躁地甩了甩頭,繼續交流整合能用到的信息。
關於界門她已經有了一些想法,大不了最後用靈軀自爆把破解它的程序毀了。他的其餘科技設備有磁場魔法陣限制,也沒那麼靈光了。各地的反抗軍比想像的要有組織有規模得多,也是,畢竟距離上一次還沒過去多久,經驗都在。
「勇者大人,我聽說魔王有一個秘密武器,能夠徹底破壞環境,讓那裡不再能夠適合居住,您有相關的線索嗎?」一位外表年輕人類學者問道,雲曦認得他,這位名叫索萊的青年,是研究空間魔法的大賢者,她以往曾經就回家的事情拜訪過他,但很遺憾的是,他也無能為力。
「是的,我已經有了對付它的辦法。」她摸了摸懷裡一顆黑色的寶石,這是海因里希和特洛伊合力完成的無效化裝置,名為「叛神」。
「不愧是勇者大人!」收到這樣的稱讚她沒什麼反應,現在離成功還早得很呢,何況這也不是她一個人的功勞。
「但現在問題是,我們找不到它的具體位置。」以約修亞原本的謹慎,必然放在很隱蔽的地方。
「你們有人會古代魔族語嗎?」她忽然想起什麼,開口問道。魔王和他的部下們交流時通常都用的是極其晦澀難懂的古代魔族語,所以完全不避開她。但如果能在這裡找到翻譯,等於他們的交流都被自己所知。
眾人面面相覷,雲曦本來就不抱什麼希望,這種語言失傳許久,魔族中除了魔王也只有年歲悠久的高位魔族懂,她嘆了口氣,心想還得找別的辦法。
「其實我記得,哥哥會。」半晌,居然是霍雷斯小心翼翼地開口,雲曦聞言失笑,「他當然會,但這與我們無關。」卡爾羅斯這個雙面間諜,前陣子還貓在王城當神官,現在又跑去做魔王的騎士,她可不指望這家伙能良心發現。
雲曦的心情更差了,想起這家伙她就得強忍怒火,其他人不明所以,畢竟卡爾羅斯叛變這件事不是擺在明面上的,但也看得出勇者大人心情很糟糕,一時間竟沒人說話。
「我會。」就在她即將放棄的時候,陰影裡,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走了出來,他不說話的時候,像是個不起眼的貧民乞丐,但一開口,彷佛能夠讓人感覺到一座巍峨的山向自己壓來。雲曦看著他,竟然莫名感到一陣熟悉。
「你是當時那個……」她驚訝地開口,原因無他,面前的這位老者,竟然就是她當初在賽加城門救下的瀕死之人。
他沒有接話,顯得不太有禮貌,只是問:「魔王說了什麼,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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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可能性
雲曦努力將自己聽到的那些話轉述下來,由於她實際並不會這種語言,因此老者能否聽懂,她還是抱有一些忐忑的。
沒想到事情意外順利,他很快就從雲曦蹩腳的發音裡面知道魔王具體說了些什麼,不僅有了秘密武器諾科的大致方位,甚至連守衛情況都了解清楚。
「勇者大人真是太厲害了,竟然能知道魔王城內這些秘辛。」眾人紛紛感慨起來,對她更加信服,自她以後,也不是沒有人之後試圖效仿勇者刺殺魔王,但是往往連門都沒摸到就被秒了。
雲曦尬笑了幾聲,佩恩和霍雷斯的眼神倒是帶著些探究,大概沒想到她消失一段時間居然真的有在做事。
不過,雲曦對這位老者越來越好奇了,他如果有這樣的本事,無論去哪裡都能被奉為上賓,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淪落為一個瀕死的乞丐。這麼想著,她居然與他對上了視線,心中一驚。
……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可以。」他淡淡地說:「能想到這種方法,這一代的勇者也不賴。」不知道為什麼,雲曦竟然從他口中聽出了些許遺憾,好像很希望她是個廢物一樣。
一旁忍不住有人開口,「你怎麼和雲曦大人說話的……」
「諸位。」她深吸一口氣,打斷了可能發生的爭吵,「還有別的事要討論。」
……
得到了聖樹的恩賜後,她的智商和記憶力比之前要高上不少,否則估計做不出無識靈軀這種bug級別的煉金造物。
然而許多涉及政局和力量博弈的內容聽得雲曦還是有點頭大。不過,她現在的核心任務,還是至始至終都沒有改變的──打敗魔王。
七騎士之中,暴食已死。卡爾羅斯作為新的「傲慢」尚未繼承全部力量暫且不論,剛才她得到一個大好消息,法拉被阿斯曼王國的遺民起用禁咒暫時封印起來了,雖然如果最後沒能打敗魔王遲早會被破除,畢竟魔法封印根本無法難倒約修亞,但也大大起到了延緩戰線的作用。
想到這裡,她顯得更加頭大,即便七騎士如今只餘暴怒,懶惰,色慾,嫉妒,但他們仍然不好對付。能夠對抗七大罪的力量只有神聖之力,這又回到那個母題──無論找回了多少力量,以什麼形式重新強大起來,她也確實已經沒有神聖之力了。
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她自然懂,可哪怕她的分身已經和他交流得不能再交流了,她還是沒發現這家伙有什麼客觀的弱點。
「勇者大人。」也許是看出了她的煩躁,一位在方才的討論中頗為出彩的紅髮青年微笑地看著她,「您不必如此焦慮,畢竟像我們說的那樣,局勢沒有那麼糟糕。」
「是啊是啊。」另一位足有一米八往上的豪爽女性一拍桌子,開口就是熟悉的北地音,「勇者大人別擰著個眉了,活人還能被魔王那個雜種給憋死不可?」
「您已經做得夠多了。」那位半人馬青年似乎是佩恩的髮小,也忍不住一嘆。他看了一眼一直在角落抿著嘴不出聲的精靈,無奈笑了笑,「實際上,就算沒有您,我們也依然會反抗到底的。」
「您是被召喚而來的勇者沒錯,但我們更是這片大陸的子民。」他將拳頭放在胸口,露出堅毅的神色,「守護它,是我們的責任。是我們的分內之事。」
「以聖城賽加之名,以反抗者之名聚集於此,是為了長夜後的黎明。」
「我們都會是您的同伴。」他們溫柔地笑著,竭力安慰她。
雲曦微愣。
一直以來,都是她給予別人希望。很多時候,她不僅覺得這非常沉重,而且認為自己是不配的。
這種心緒,在以往被嘲笑優柔寡斷的時候,時常會帶著過去的記憶浮上心頭。
或許,希瑞當時說的話是對的。
「……但人可不是家畜,你點燃了反抗的火種,這就足夠了。」
你還會有同伴呢。
……
同伴,她真的會有嗎?
會議暫時結束,任務分配完成。雲曦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其他人都去忙了,或許是給昔日的勇者小隊留下默契的相處空間,這裡面只剩下了她和佩恩,還有霍雷斯。
雲曦餘光看到霍雷斯低頭裝乖不說話的樣子,忽然想起了什麼。
最高級煉金造物,之所以被稱之為天使級,與低級的區別在於它能夠觸及神的領域,無識靈軀是「靈魂」,勝者天平是「當下」,而霍雷斯的荷魯斯之眼,則能涉及「未來」。
所以她問:「你看到了什麼。」
這句話或許有點沒頭沒腦,但她還是問出口了。霍雷斯一定有通過荷魯斯之眼短暫地凝視到未來,他總能在合適的時機做出適宜的判斷,比如幫助她逃離皇宮,比如讓她去傳承之地。
霍雷斯顯然知道這麼做是對的,因此,她難以避免地好奇。
「我們會勝利,還是失敗?」她像是在問,也像是自語。
實際上這種行為不好,以正常邏輯來看,當一個將領打仗前先求神拜佛詢問吉凶的時候,代表他已經不太自信了,可她還是想問。
紅龍反倒沉默許久,過了一會才開口:「會贏。」
「魔王死在了姐姐的懷裡,他是被聖劍所殺。」他有點費勁地說出口,「模糊地看見過幾次,都是這樣的未來。」
「你既然看得見。」雲曦笑了笑,對這個所謂的結局不置可否,反倒是平靜地問出下一句話,「那你當時為什麼那麼做?」
「你應該清楚,做出那種事之後,我是不可能與你相愛的。」這家伙開了噩夢的頭,她甚至有時候逃避般地想,如果她那天沒打開房門就好了。
那麼這樣,所有人都還是她的同伴,還是她記憶裡的模樣。大家在打敗完魔王之後好聚好散,多年以後相見,知道她沒死,還能笑著喝一杯酒。
佩恩和雙子是長生種,幾十年後尚且年輕,希瑞沉迷權術,應該也有了王妃,塞諾爾回到北境當他的狼王,而她那時如果不能回去地球,估計也變成了個平凡的老太太,這樣,過去所有難以言喻的情愫和糾葛都會化為烏有,也不存在什麼刻骨銘心的未來。
但她很清楚,這一切只是想想而已。是她沒能真正殺死魔王,讓他懷抱著來自深淵的惡意將她踐踏得體無完膚,敗者的宿命是無法逃避的。
可就算如此,她還是想問,為什麼要那麼做?
比起揪著希瑞頭髮恨不得把他掐死的質問,雲曦這時顯得更加平和,卻也更加隱怒。
因為,他竟然知道。
當你做出一切的開端時,你知道我會痛苦,知道我會絕望,知道我會掙扎,你的右眼既然能窺探未來,也必然知道我不可能愛上你,那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因為……」霍雷斯這一回答得很迅速,碧綠色的單眼悲傷地看著她。
「只有我那麼做了,才有一個極其微小的概率,我們之間能夠擁有幸福的結局。」
否則,我將永遠只能追隨你的背影。
他舉起了利刃,刺向了深愛的她。
疼痛帶來的不僅是仇恨,還有不曾在他身上停留過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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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自尊
會議又開展了幾次,她在賽加停留了一會,雖然己方可以說得上捷報頻傳,但雲曦並不樂觀。畢竟現在的戰況,有很大一部分是魔王放水導致的。即便七騎士和魔族大軍都被消滅,她最終還是會和約修亞對上,然而,她沒有多少對魔王有用的手段。
只能靠他自殺?開什麼玩笑。
「霍雷斯,你跟著西線去布防。」雲曦看著戰事圖這麼說道,西線受逼迫最緊,其他人也認為那塊要撐不下去了。
然而,她想到一點,「你和你哥哥……鬧掰了?」卡爾羅斯成為了魔王的騎士,而霍雷斯在催眠解除後,似乎並沒有繼續跟隨約修亞的意思。如果這樣打下去,他們很可能反目成仇。
但以他平時那一副以兄長馬首是瞻的模樣,顯然不太可能為了她這麼做。
他支支吾吾地說:「哥哥說,他一直都在王城的神殿等你。」
雲曦聽了不怒反笑,也懶得廢話,「別在這裡說謎語,他到底想怎麼樣?」她還是留了一手,霍雷斯和佩恩有可能知道「勇者」被魔王抓走的事情,估計也疑惑她怎麼在這,但關於無識靈軀,雲曦卻暫時不會解釋。她並不信任他們。
信任是非常珍貴的事物,一旦失去,再難重建。她努力揮去腦海中的陰霾,深吸一口氣,使自己平靜下來。
「算了,問你也問不出什麼。」她揉了揉眉心,「正好,我也要去一趟王城。」雖然如果要給她討厭的家伙排名,希瑞無論如何都下不去第二的位置,但她還是得去見他處理一些事情。
在她準備起身離開時,卻被拉住了袖子。
「放手。」雲曦眉頭一皺,將他甩開,即便自己如今離全盛時期的力量還差的遠,但也不是昔日那個軟弱可欺的模樣了。光明魔力的充盈,還有她在傳承之地獲得的各種增幅道具,就算單打獨鬥比不上這些位列強者的隊友,也絕不再毫無反抗之力了。
雲曦厭惡地看著他,開口就是冰冷的質問,「你想做什麼?」
霍雷斯察覺到這樣的目光,似乎有些受傷,但他還是從後面輕輕抱住了她,摩擦著耳後細碎的白髮,半晌,才悶悶地說:「對不起。」
「捅別人一刀,說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我還不知道你真的像裝得那麼天真。」她譏諷道,本來還繃著看看他能講些什麼,沒想到跟佩恩一樣說句道歉和要命一樣,一副「我都這樣了你就原諒我」的樣子,真的是讓她感到浪費時間。
她一把推開了霍雷斯,手搭在門把上,心中的煩躁幾乎要溢出來,但背後的家伙不依不饒一樣,又追了上來,對她說:「姐姐,不要做出這樣的表情。」
憎惡,煩悶,退避三舍,分明以前無論自己做出什麼,她都會帶著無奈的神情和他講些聽出繭子的道理,在他因為成年的高熱痛苦難耐的時候,徹夜不眠地守在他的床邊。
他打開了地獄之門,放出了心中的野獸,他執著地想要得到她的目光,但見到了真正的猶如實質般的惡意時,又感到萬分受傷。
「……」雲曦沒有動,她在思考,這個時候和他打起來大概率不劃算,逃跑顯得過於無能,她已經在魔王那邊受得夠多了,得想個辦法出掉心中的惡氣。
於是她忽然笑了,抬頭看著霍雷斯,儘管神色依然冰冷,卻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使得他呼吸一滯。
她問:「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做嗎?」
小紅龍心下一喜,蹭她後頸的動作更大了,如果這個時候能放出尾巴的話,估計還可以看見那條有著寶石磷片的大尾巴在不停搖晃。他像是表達決心一樣,期期艾艾地說:「除了傷害哥哥的事情以外,我都願意……」
「好吧。」她笑容不變,將霍雷斯反壓在門板上,狀似溫柔地撫摸他的臉頰,而後用手指輕柔地掰開薄唇,尖銳的獸齒即便經過擬態也依然鋒利,霍雷斯順從地張開,大概沒想到這種做夢一樣的場景。
就在他從耳根泛起紅色,呼吸越發急促,想要抱住她的時候,雲曦忽然拿出一瓶藥劑,拇指翻開木塞,淡藍色的液體毫不留情地貼著赤火龍深紅的舌根灌了下去。
「咳……咳咳……」霍雷斯略帶驚疑地扼住自己的喉嚨,顯然,他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又不敢真的吐出來,只能用帶著淚光的碧綠色眼睛看著雲曦,等待她的回答。
他篤定,雲曦還需要他的力量,也不會輕易在這個時候殺死他。
「本來是支援西線的藥物,這麼一小瓶就可以放倒千隻魔獸。」她擦了擦手背上滴落的液體,像很久之前那樣,摸了摸他烈焰般的長髮。「對你應該有用,當然,也可能沒用,你的耐藥性,我很清楚。」
她抓著霍雷斯的領子,看著他因為藥性失力難受的模樣,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他們熱衷於看她這樣。
讓強者丟卻自尊,在自己面前失神求饒,這本就是一種掌控者的快樂。
雲曦半蹲下來,貼著他的耳朵,輕柔地說:「你可以轉身就走,我不會攔你。畢竟我可和你們不一樣,但……
——你也可以選擇留在這裡,而我會把你對我做過的事,原數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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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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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如她所想,如她所言
會議室有一張小小的休息桌,展開來勉強可以躺下一個人。被粗暴地推倒在上面的時候,小紅龍還有點不明所以,但很快呼吸變得急重起來。
她瞥了他一眼,明知故問道:「你很期待?」雲曦扯開了深黑紋金的法師袍,在他緊實泛紅的胸口輕輕摸了摸,他的體溫很高,而且隨著她的動作,身下的軀體越來越熱,無論是哪裡,顯然都做好了準備。
「姐姐……」他難耐地想要坐起身卻被按了回去,求助似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實際上對於天賦異稟,肉體強健的赤火龍來說,這種藥雖然的確能使他十分難受,但無法到達難以動彈的地步。
他沒有選擇離開,倒不如說,甚至有些期待。
「在想什麼好事呢。」她輕嘖一聲,跨坐在他的窄腰身上,原本溫柔的撫摸加大力度,她雙手交疊,用了七成力死死掐住霍雷斯的脖子,琥珀色的瞳孔燃燒著暴虐的情緒。
命門被扣住的感受,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忘懷,無論如何她也要讓施暴者體會到這種無力感。
「唔……呃……」他掙扎起來,這回倒是比較認真,抓住雲曦的手臂想要把它扯下,但沒想到這種藥物是循序漸進的,一開始只是不想動手,到現在,他漸漸失去了反抗能力。
「動什麼。」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冰冷與不屑,還有嘲諷的譏笑之色。
「這不就是你期待的嗎?不是覺得被強姦很爽嗎?」雲曦捏住他線條分明的下巴,察覺到他可能不配合,有點不耐煩地拿出另一瓶紅色的藥劑,用牙齒咬開木塞,如血一樣的液體從鼻腔到被她掰開的嘴順著流了下去。
「咳咳……」霍雷斯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著,眼角迸出淚花,原本漂亮精緻的臉被玫紅液體弄得亂七八糟。相比無力,另一種燃燒般的痛苦從胃部開始傳導到四肢百骸。
「同樣的錯我可不會犯第二次。」她煩躁地揉了揉肩膀。最開始那瓶藥劑以霍雷斯的體質,十幾分鐘就能解開,但這一瓶可不一樣。前任勇者中不乏對龍族了解深刻之人,他們對這亦正亦邪的種族留了不少心眼,費心思研究出對付他們的秘藥。
一種久違的恐懼升上他的心頭,那是埋藏在內心深處的,關於奴隸時期的黑暗記憶,他遭受奴役和鞭打,被按著頭像狗一樣餵食,在那樣的日子裡,唯有黑暗與絕望常伴於身。
「不要……不要……」一瞬間,被鉗制的感覺讓霍雷斯彷佛回到了軟弱無力的孩童時期,身上的少女在救世主和地獄使者面前來回變化容貌,深重的無力感使得他紅髮四散,用完好如翡翠般的單眼帶著希冀地看著她,希望她變回熟悉的模樣。
但他不願回想,是自己放出了惡魔。來自信任之人的利刃一點點殺死了她的溫和縱容,將她變為被黑泥淹沒的瀕死之人。
雲曦順著他的掙扎鬆開了一隻手,轉而順著腰線往突兀地握住挺立得發脹的凸起。
「你一直在想這種事是不是?」他回過神來,一邊喘著氣,一邊可憐兮兮地看著她,企圖能得到些許憐憫,「姐姐,這樣……好難受……」
「下賤的東西。」雲曦沉下臉,抓住那頭緋紅的亂髮,揚起手搧了他一巴掌,這一回盡了全力,像是要把過去的恥辱奉還。小紅龍痛呼一聲,白皙的臉頰上出現了紫紅的痕跡。她本以為這樣他會收斂點,沒想到頂著她後腰的東西越來越堅硬了。
「對……我是很下賤……」高昂的慾望得不到滿足,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讓他已經有些口不擇言,霍雷斯不僅不再亂動,甚至握住她搧自己的那隻手輕吻了起來,灼熱濕潤的唾液沾在她的手背,啞聲說:「求求你……幫幫我……」
「閉嘴,誰准你說話了。」她眉頭一挑,甩開他的手,冷冷地說:「我讓你舔了嗎。」
「你很想插進去嗎?」雲曦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忽然笑了,半魅魔化的靈軀影響著她本體,僅僅是這樣本意不帶情色的嘲諷笑容,在旁人眼裡也如同引人墮落的勾引,更不用說眼前的小龍本就對她日思夜想。
她低下頭,第一次清晰觀察這個實際上為她帶來初體驗的性器,和赤火龍本體的磷片一樣,原本應該是漂亮的紅,情動下更是變成了深色,尺寸不必多說,上面纏繞的青筋在她手上一跳一跳,足以看出主人的興奮。
「姐姐……快點讓我進去……」他的話語中帶上了許久未聞的渴求,「我會讓你很快樂的……」最初的時候,明明只要在腦海裡想著她端正潔淨的容貌就能輕鬆自褻出來,但經過了真槍實彈的交合以後,一想到那又軟又濕滑的內裡,就再難自己解決。
雲曦仔細端詳了一會他高熱的臉,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俊秀容貌帶著龍族的野性高傲,又有標準擬態出來的類人化美麗。因為太過難以自控,霍雷斯的深綠瞳孔漸漸變成一條豎線,被她握著的地方也變得有些扎手。
是半龍化的徵兆,如果讓他變回去那就麻煩了。雲曦餘光瞄到了桌上的紫紅飲料,鐵質杯子裡除了葡萄汁液還浮著大量冰塊。這是賽加城的特色飲品,常年嚴寒的此地以各種冰類美食聞名。她走過去將它拿了起來,毫不留情地從身下發情的小龍腰腹澆了下去。
冰塊遇熱後迅速融化,赤火龍的軀體本就溫度高於旁人,絲絲白氣在房間裡飄起,伴隨著一聲倒吸涼氣和驚叫,她也不再感覺身下的溫度燙的難受。
「冷靜了嗎?」她抓起神志不太清醒的小龍黑色的領子,低聲問。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後,她摸了摸黏手的腹肌,而後緊緊握拳重擊形狀完美的窄腰。
「我問你,冷靜了嗎?」雲曦拍拍他帶著紫青痕跡的臉,他才從疼痛和冰冷的中回神過來,委屈地開口,「嗯……」
「不行了?」她垂眼一看,不知道是心理還是生理上的刺激太猛,大概是因為疼痛中帶著某種卑劣的喜悅,所以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輕易地洩出了。受到這樣的譏諷,霍雷斯顯然受不了,嘴硬道:「沒有不行……」
普通的冰塊畢竟不是魔法道具,他在短暫的不應期後也再次硬了起來。到這個地步,雲曦腦海裡關於情愛的記憶開始不斷攻擊她的身體,她乾脆不再拘泥於那些羞恥心折磨自己,淺淺地插入了甬道,對於她自己而言,這樣的深度剛好。
與霍雷斯想像中的快感不同,這種卡在一半的感覺更叫他幾乎發瘋。
「還說呢。」雲曦嗤笑,動作變得敷衍,「你的活很爛,而且只顧自己爽。我睡過的裡面,數一數二的差勁。」她終於出了一口惡氣,這些家伙總是在做的時候愛問她感覺如何,實話說就是雖然條件不錯,但除了少數幾次都爛得要命。但偏偏每一次都像是案板上的魚肉一般說不了實話,她這回主動點評,是難得的真心話。
她弄了一會,輕易找到了那個讓她愉快的點。她的身體如今非常敏感——無論是本體還是替身都是如此,因此儘管磨磨蹭蹭的,始終不往深處去,也在不到十分鐘內輕鬆到達了高潮的邊緣。雲曦咬著手背緩了緩,身下的小紅龍喘得越來越厲害,顯然他對這種頻率十分不滿,可以從時不時的挺腰看出,他極力想要奪回主動權。
雲曦對這種小動作不置可否,她掐住那與人類別無二致的脖子,腦中幻想著乾脆把他殺掉好了的場景。她一邊加大力度一邊問:「咳……爽嗎?」碧綠的眼眸漸漸上翻,與之對應的是顫抖的身軀,雲曦悶哼一聲達到了頂峰,隨後鬆開手,將自己抽出。
「姐姐……不要走……」驟然離開溫暖的感覺讓他痛苦萬分,即便剛從窒息中恢復,仍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挽留。
就算經歷了一次釋放,但現在還差得遠。她先前短暫的進入不僅沒讓他疏解,反而更加因為得不到滿足漲得難受。雲曦可不管這些,她慢條斯理地穿好裙子,準備把他扔在那。
雲曦本想出去,但扣衣扣的時候,她摸到了口袋裡還有一支開會畫圖時用的筆,心念一動,擰開筆頭抽出了裡面的軟芯。
不同於地球的墨水,異世界的筆墨是用一種特殊的礦材料製成,要軟得多也細得多,冰屬性還能夠更好地保存字跡。她看著小紅龍因為情動而泛紅漂亮的臉,用以前的溫柔聲線回答:「好吧,不走。」
他怔怔地看著雲曦手上的深藍軟芯,忽然像是明白什麼一樣,恐懼地往後退,難以置信地開口:「不……姐姐,不要這樣……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絕對不會……」
「這句話我聽過很多遍了。」她略帶遺憾地開口,依然保持著溫和的語氣,「你幹過很多壞事,我也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不過那一次,可不是什麼小事。」
「不要……好痛……呃……啊啊……會壞掉的……」晶瑩的淚水在眼眶打轉,雲曦頭一次覺得,如果他這樣還是挺順眼的。
她當然不會停,當初讓他停下來的時候,他不也沒停嗎。找到頭部的小口,將冰冷的軟芯捅了進去,直至留下一截無法塞入為止。
「死不了。」她冷哼一聲,捏住他的下頜,「等藥效過了,你自己就能弄出來。」
「我很信守承諾的,這不是插到底了嗎?」
「你看,我甚至讓你離開。但是是你自己選擇留下來的。」她平復內心,居高臨下地站在一旁,白髮被束起,衣著整潔,猶如記憶裡的勇者大人一般。雲曦用如同歌唱般的詠嘆調,在這個不合時宜的場所輕聲朗誦出擊破他心中最後一道防線的話語。
「我僅是解開了你身體的刻印,不過,你的內心仍然是渴望被掌控的卑賤奴隸。」
羞愧,後悔,恥辱?不,或許都不是,也許他等待著的,就是被降下懲罰的那一刻。
如她所想,如她所言。
雲曦看著他雙眼失神的模樣,久違地露出笑容,「當時救你的時候,我或許不應該解除奴隸契約,也不該讓你做我的同伴。」
「早知道你是這樣的家伙,就該讓你當我的狗。」
作者:
彤櫻
時間:
5 天前
第七十七章 無人渡我
文學作品裡,復仇總是一個百試不厭的母題,對昔日於己施加痛苦的人進行報復,強者和弱者的地位轉變,無論如何表現都能帶來令人迷醉的快感。雲曦坐在外廳的休息室裡,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口冰涼的葡萄汁。彷佛過肺一樣的冷意清爽讓她稍微清醒了些。
但如果是這樣,為什麼她反應過來後,沒能從自己對霍雷斯的行為裡得到所謂的「報復的快樂」?是因為下手不夠狠?還是她太拘泥於形式?
不,都不是。她抬頭看了一眼天頂,老伯爵借出了賽加的地下要塞作為他們的會議場所,聖城之內,哪怕是這樣暗無天光的地底壁畫也依然歌頌著神的模樣。光明神的模樣是模糊不清的,看不出是男是女,也沒有具體的容貌,但能體會到繪者的虔誠,使得既非信者的她也能感受到那種聖潔。
恐怕是因為,她並不期待這樣的情形。
雲曦揉了揉眉心,餘光看見小紅龍從房間裡出來時鼻青臉腫,行走顫抖的樣子,心中感到有些可笑。
施暴這種行為是無法帶給她快感的,因為那不是出自她的本意,而是為了復仇——但那過程中,她又會想起過去的遭遇。雖說是為了直面昔日的苦難,然而帶著朦朧微笑的神像彷佛在嘲笑她一般。
她本不該承受這些,不該去想這些,也不該去做這些。
霍雷斯出來之後就安靜地站在一旁,大廳裡,另一個不速之客在角落發出嗤笑。
「裝什麼裝,這點程度的傷如果都自癒不好,那你也不配自稱龍族的血脈了。」佩恩毫不留情地尖刻嘲諷道,雲曦知道他來了,而且之前被她晾著頗為不滿,但她暫時沒有閒情去找他。
他說的沒錯,赤火龍現在的樣子屬實有點裝模作樣,不僅沒有拉高法師袍的領子遮住脖子的痕跡,哪怕這輕而易舉;更沒有對他臉上那些動動手就能治好紫青紅痕進行療愈。高傲的精靈一眼就看出他想要以這種模樣得到雲曦的憐憫不忍,即便霍雷斯自己也知道成功的概率不高。
那麼很明顯,這條陰險的,惹來無數麻煩的惡龍,現在的行為還有另一重意思——用自己身上的痕跡,向他進行無聲的嘲諷。噁心得如同沼澤般的深綠瞳孔譏笑地看著他,彷佛在說——我得到了她的寵愛,而你呢?
果然,霍雷斯不復在雲曦面前的小綿羊模樣,針鋒相對地回擊,話語極具殺傷力
「兩百多歲的糟老頭要不要看看自己嫉妒起來扭曲的臉?」精靈作為長生種的頂端,享受漫長的壽命,自然也少不了這樣不顧換算的構陷。
佩恩受不了了,他猛地向前一步,雙目幾乎噴火一樣瞪著他,咬牙的聲音清晰可聞,他恨恨地說:「我和你之間誰更活該,你不會不清楚吧?」
「你這樣,毫無尊嚴地被折磨……你難道覺得我會羨慕嗎?」佩恩氣急敗壞地說出這句話,但語氣是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嫉妒。眼高於頂,萬事以族人為先的精靈族長為了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拋下一切只為直面罪責。重逢之時,他不期望格外的優待,但是她居然對這種家伙都比對自己關心!
「我願意,你管的著嗎,裝模作樣的臭精靈。」霍雷斯舔了舔還有青紫抓痕的手腕,「管好你自己。」
「你也知道,那樣毫無尊嚴?」雲曦將杯子落到琉璃桌上,清脆的聲音讓一旁的兩位都安靜了下來,意識到踩了雷區,反應過來先前做過的「好事」。
「當需要我的時候,我是拯救你們,拯救世界的勇者。」她閉上眼,努力平復心中的酸澀,「但當我為此付出一切,失去力量後,我就是可以被為所欲為的玩具。」
她懶得多說什麼,站起身來,徑直打開廳門走了出去。
她不再回頭看著這些令人煩悶的「過去」,也不再思考虛無縹緲的「未來」。
於她而言,最重要的是「現在」。
沒走出去多久,背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等等!」
佩恩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急切地開口:「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原本透白的臉漲得通紅,他察覺到雲曦確實生氣了,優雅美麗的臉不復先前的高冷從容,而是換上了忐忑不安。
「我只是……因為他那麼說,所以才……」如果是很久以前,雲曦的確有心情欣賞他難得的低頭認錯模樣,但現在,她保持著原來的表情不動,語調不帶波瀾地說。
「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但是——」
「擁有悲傷的過去,並非是你始終帶著尖刺傷害他人的理由。言語一樣是傷人的利刃,從我們初次見面後已經過了很久,你似乎在這方面沒有還是沒有什麼長進。」
佩恩輕喘著,有點難以啟齒地說:「只是與你有關的事,我無法保持冷靜。」在她面前,自己失去了引以為傲的自控力,不僅該有的成熟也粉碎的一乾二淨,甚至受了魔王的蠱惑,陷入漆黑的欲望。
她看著面前局促的精靈,沒有接他話的意思,反而忽然講起另一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
「你的父母的確非常愛你,他們一個為了你被人類抓走捨棄生命,另一個始終認真教導你為你鋪路,哪怕你還不夠成熟。」
原本她應該避開這種會讓對方想起傷心事的話題,但她現在不想這麼做。佩恩聽到他的父母,尤其是他的母親,垂下了頭。
「但我的父母不一樣。」雲曦悠悠地說。
不知道為什麼,她莫名有了一些傾訴的欲望,也許是因為憋的太久,也許是因為佩恩的話刺激到了她。
「我的父親是個不得志而又封建的無能男人,母親是個命運悲慘卻只知忍耐的可憐女子。他們不愛我,在我小的時候就因為我不如所願的性別終日爭吵。」
「長大以後,見到我還算美麗的相貌,便盤算著將我嫁給家鄉有錢又有病的豪族,換一筆能夠衣食無憂的錢財。」
面前的他難以置信地睜大澄碧色的純淨眼眸,他從未聽過雲曦提及過去。
勇者大人笑了笑。
「不過,即便是那樣的日子,我也竭盡全力擺脫了,雖然很艱難,但我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認真地生活,普通地度日。」
「『尊嚴』——這個與過去的我不相干的詞語,終於被重新擁有了,在我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以後。」她語調感慨而懷念,彷佛回到了那段期待著未來的時光。
「一切越來越好,我開始享受常人的幸福。當我下定決心,準備與過去訣別的時候,意外又降臨了。」雲曦雙手背後,語氣平靜得嚇人,她甚至沒有正眼看他,「我被召喚來到這裡,成為勇者。」
「當然,現在我已經不會自怨自艾地問為什麼是我了。可能沒什麼特別的原因,我只是單純比較倒黴吧,甚至連這份倒黴都不算獨一份。畢竟世上比我悲慘的人比比皆是,我起碼沒有因為吃穿發愁過。」她自嘲地說。
他沒有說話,神情是恍若受了當頭一擊的錯愕,以往在旅途中,她沒有提過任何關於這些不愉快的往事,只將她的家鄉描繪成和平的烏托邦。
所有人都認為,她理應天生就是那樣正直正義的模樣,就如同所有的勇者一般;苦難在她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如同她不曾遭受過一樣。
「我喜歡玩遊戲,喜歡幻想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擁有強大到翻雲覆雨的力量,因為現實的我是如此無能。」她嘆了一口氣,低頭看著細弱的手腕,沒有神聖之力的加持,又荒廢了鍛煉,如今的身體接近她本來的樣子。
「也許神就是聽到了我的願望,才讓我來看看自己有多不自量力吧。」
「因為,其實我不想拯救世界。」
「我只是想有人來拯救我而已。」
雖然這麼說著,但琥珀眼眸中淡淡的譏笑之色,讓他刺痛得幾乎難以動彈。她不似說的那樣渴望被拯救,反倒是更像是在嘲諷昔日有著這樣想法的自己。
「我不會再這樣想了。」她輕聲說:
「只有我——才能救我。」
佩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想要上前擁抱她,想要溫柔的安慰她,想要告訴她並非如此。
但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才想起自己已經失去了這麼做的資格。
他的手上沾著罪孽與她苦澀的淚水,他是將面前之人推入深淵的凶徒之一,無論他是否願意承認。
作者:
彤櫻
時間:
5 天前
第七十八章 曙光
雲曦臨走之前的最後一次會議,幾乎將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她用平常的資質學習那些復雜的軍事戰略本就非常困難,幸而有不放棄的精神和聖樹之靈的物理外掛,才使得自己不顯得十分笨拙,將一切有條不紊地安排下去。
「雖然以往和您通信的時候就能感受到您的智慧,但是如今見到之後,才真正信服於您。」大學者感慨地說。這句話讓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讚同,原本他們中的不少人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聯繫雲曦——這個理論上來說早就死了又被希瑞挖出來的勇者。
要說尊重,原本當然也是尊重的,不過是否認可倒是得打個問號,不過現在基本上是放心了。
「自然,您的同伴也是極其優秀的。霍雷斯閣下和佩恩閣下為我們的行動在魔法和後勤上面幫助良多。」大賢者不愧是大賢者,順著也誇了幾句一旁垮著臉的兩位。佩恩給她說了以後這幾天都躲著她,霍雷斯看似正常也受了點教訓,但是咬死不肯講關於卡爾羅斯的事情。
雲曦一瞥他們,也沒拆台,畢竟一碼歸一碼,現在他們有在做事是事實。
「不。」沒想到某隻嘴硬精靈居然出聲反駁了,他的語氣不似先前那般冷傲,而是換上了平緩沉穩的語調,「我什麼也沒幫上,倒不如說一直在給她增添麻煩。」
……你還知道啊。
「您太謙虛了。」大賢者撫了一把鬍子,他不知道佩恩沒在謙虛,所以忍不住笑了。大賢者克萊恩是如同隱士一般的人物,生死存亡之際,原本那些像是只存在於吟遊詩人口中的傳奇人物也紛紛跳出來貢獻自己的力量。面前的這位大賢者,是萊頓王國暨如今的萊頓帝國最後一位賢者,能夠吟唱復數的禁咒。
當然,他只是代表人類領域的強者,霍雷斯或是佩恩有種族天賦並不弱於他,更不用說那個渾身bug的魔王,但這也否認不了其人的功績。
克萊恩看上去已經非常年邁,眼神中都折射出慈愛的光,雲曦暗搓搓地算了一下估計有兩百多歲了,甚至是海因里希的前輩,據說是受過某種祝福才活到現在。
他隱居山林,是死是活都沒人知道,雲曦原本也只是試著聯繫,沒想到這位天穹賢者極其有責任感,一聽說魔王這回可能要真的顛覆地上界,立馬拖著強弩之末的身體出發,頗讓人感動。
「我認為有這些就夠了。」紅髮青年推了推眼鏡,讚同雲曦的安排。出身平民,如此年輕的他已經是萊頓邊境的起義軍首領。看著斯文清秀的模樣,但做事靠譜且雷厲風行,迅速整合了零散的反抗勢力,是十足的智將。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一旁豪爽的金髮女子艾琳娜忽然一拍桌子,她一身深藍的長袍,氣度不凡,為人友好,沒有貴族的架子和傲慢,作為北境聯合的領主,算是這批人裡明面勢力最大的了。
不過雲曦對她印象最深刻的原因不是因為身份,而是這段時間她看雲曦皺眉謀算心緒不安,頂著兩個醋壇的殺人目光老是想給她塞寫作解語花讀作小白臉的家伙。
雖然最後都被她尷尬而不失禮貌地拒絕了,但也起到了活躍氣氛的作用,讓她沒那麼緊繃,或許這才是她的目的。
「對了,我們這個組織,是不是還沒有名字?」人馬族青年奧丁也反應過來了,他餘光瞄了一眼髮小佩恩,微不可察地聳了聳肩。身邊美麗的銀髮精靈少女也輕輕點了點頭,小聲說:「勇者大人來起吧……」
這些日子裡,也有其他種族其他勢力陸續趕來地下集會,包括了月之精靈族的族長。盟友變多雖是好事,但即便是秘密行動,雲曦也不確定這樣的規模魔王那邊有沒有風聲。
可她現在絲毫不慌,約修亞只相信自己見到的,靈軀無疑萬分真實,連那位自稱魔族第一煉金術士的利維耶都沒看出來,魔王不是全才,他不會知道那是假的。
知道有自稱勇者發起的組織,也只會把她的本體當成冒認者,這可不是她把約修亞當傻子。
越到後來魔王和部下的交流越多,老者後來估計嫌煩乾脆給了她一個類似翻譯器的煉金道具,翻譯魔族古代語速度效率大大提高,不管這種厲害東西怎麼來的,它簡直好用得不行,更可以避開旁人耳目。
概括來說,約修亞的態度是:「勇者召開集會?哪個勇者?你是在說我懷裡這個被我操昏的小貓嗎?」
「他們總是喜歡做這些無意義的聯合集會,每天有十幾個,沒必要一個個鏟除,按照原本的計劃。」
雲曦看這段的時候差點想要拿頭撞牆,但她的心理素質已經今非昔比,乾脆也不想了,反正也只有她知道。
因此,她把這份殊榮讓給了另一個人。
「閣下,您來起名吧。」眾人紛紛側目,角落裡,衣衫襤褸的老者抬了抬眼皮看著她,雲曦被看得渾身發毛,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態度太不夠恭敬。
如果沒有他破譯關鍵的魔族密文,恐怕他們的計劃現在也不會有什麼起色。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這位老者居功甚偉,但是大家莫名對他提不起好感。事實上這是很奇怪的,在座不乏品性高潔心胸豁達或是貫於接觸貧民的人物,沒必要對他一個貢獻相當的老人態度冷淡。
當初他在賽加城門無人援助瀕死恐怕也不是偶然,非要說的話,更像是某種詛咒,使得他被眾人厭棄。
雲曦反應過來時才發現,他不是在看她。
——他,在看著天頂的神像。
他緩緩開口:「你看見了嗎?我還活著,而你也不會如願。」
「這個世界,不需要你。」
這話中的不敬已經不是可以被輕易忽略的地步了,但這一刻,這位明明已是垂暮之年的老者身上忽然迸發出恍若抵擋萬軍的威壓,以至於使最虔誠的信徒也只好對他的言辭緘默。
他走到雲曦面前,從懷裡拿出一把劍,交給了她。
「聖劍?!」雲曦瞪大眼,手都差點不穩了。與克萊蒂烏斯日夜相伴數年的她絕對能察覺出它的真偽,可現在聖劍明明到了魔王手上,那這把散發淡淡銀色光輝的「克萊蒂烏斯」究竟是……
毫無疑問,以任何角度鑑定,這都是一把真品,連那代表她的小團火焰刻印都無比清晰。但她更加確定魔王手上那把才是真的,前些天還被約修亞拿出來玩,在自己的靈軀面前臭顯擺。
如果這是複製品,那誰能造出它來?誰能造出神的神器?
「在贋品手上的,就叫假貨。」他拉下破舊的兜帽,意味深長地說:「能被真正的勇者所持的,便是聖劍。」
無關是否被神所給予。
「當然,我有條件。」雲曦心神一震,等候他的下文,只要他提的條件不離譜過頭,自己都會想辦法答應。聖劍的含義不僅僅是精神支柱而已,如果這把複製品與本體一樣,那就代表它能夠對魔王造成傷害!
他一笑,雲曦詭異地從那溝壑遍布的蒼老臉龐上看出昔日英俊的模樣,老者年輕的時候,一定非常受歡迎。這一回,他從口袋裡摸出了另一個懷錶,鏽銅的痕跡,斑駁的模樣,看起來就是非常普通的破懷錶,但雲曦不敢質疑它的威能。
假如一件煉金物品上面沒有任何魔力波動,要麼就是它根本是失敗的煉金,要麼就是另一種可能……
「這是至高的煉金術。」他說:「佩戴它,就是我的要求,也是你要付出的代價。」他像是篤定雲曦一定會遵守諾言一樣。
她終於找到機會開口,問道:「這是恩賜,還是懲罰?」
不是她故意用這種高深的方式發問的,克萊米爾有一則家喻戶曉的預言,神使送給國王一箱黃金和一張能夠征伐世界的地圖。收到黃金時,他高興地收下,但對於地圖,國王問出了一樣的話。
這是恩賜,還是懲罰?黃金無疑是寶藏,但周盡的地圖既能帶來建設的便利,又會激發深處的野心。
老者意義不明地笑了笑,雲曦感覺不到他身上的善意或者惡意,也許對他而言,這一切都沒什麼意義。他更像是一具行走人間的空殼,為了某種執念活著。
「若你選擇與我一樣的路,這便是恩賜;若你不選擇與我一樣的路,這便是懲罰。」
「反正你從我這裡學得也夠多了,假如你能成功的話,那些東西,就當作是給你的出師禮吧。」
「向他證明,我們的力量。」說完,這位神秘的老者便合上眼,無論怎麼問,再不發一言。
大賢者歷經風雲飄搖的兩百多年,比起深居簡出的精靈來說閱歷更加豐富,他皺著眉盯著眼前的老者看了一會,過去的模糊記憶勾勒出一個離經叛道的人影,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喃喃地說:「難道是他……」
「曙光。」她深吸一口氣,明白了他的意思,這麼說道。
「就以曙光的名字,作為組織的名號。」
「為他們,為所有人帶來曙光。」
……
時間緊迫,簡單告別後,雲曦通過秘密傳送陣直接來到了皇宮。原本賽加城的傳送陣是單向的,給皇室貴族尋訪或者逃命的專屬法陣。但是在幾位大魔法師的動手下,不說輕而易舉,也能說是不費什麼勁就變成了雙向。
可雲曦沒想到,皇宮那麼大,傳送的地點具體會在這裡——暗塔。
萊頓皇宮,這個埋藏了她無數混沌日夜的監牢,是她絕望昏暗的地獄,她在以為一切苦盡甘來,希望漸進的時候受到毀滅性的打擊,幾乎一蹶不振。而暗塔,更是一個連魔族都覺得可怕的地方,潮濕,陰暗,死寂,永無天日,光是意識到了自己降臨在何處,她便有些克制不住輕顫起來。
——但也是在這裡,她受到了無數人的幫助,承載無數人的希望,再次開始反擊。
金色的牢籠裡住著一位殘暴可怕的王,他以善良溫和的外表屢次欺騙他人,以卑劣陰險的手段加害於她,如今她卻要再次執起猛獸的手殺死惡魔。
雲曦很清楚,魔王死的那一刻起,也將會是自己與希瑞廝殺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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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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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執念的開端
「奧菲莉婭姐姐?」正當雲曦思索下一步行動的時候,一個清脆的童音在這個黑沉的暗塔裡突兀地響起,她被嚇了一跳,猛地回過頭去,只看到角落裡一團小小的影子。
雲曦愣住了,面前的小孩大概只有七八歲的年紀,也許實際更大,但長期的營養不良和避光讓她裸露在破衣服外的皮膚蒼白瘦弱,這裡比上次來的時候更加髒污。此時,她正眨了眨那雙漂亮得如同寶石般的碧藍色眼眸,緊張地握緊手。
「你是誰?」她——應該是「她」沒錯,盡管衣服破舊但也能看出女裝的裙擺,溫順的金色髮絲略顯黯淡,垂落在她的肩膀處。小女孩顯得非常緊張,她看出了雲曦不是她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難道是王妃……」話語中的恐懼幾乎要溢出,她無比戒備地看著雲曦,護住自己的頭,似乎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雲曦努力做出一個笑臉,她半蹲下身子,輕柔地說:「小妹妹,別害怕。誰把你關在這裡的?」
「陛下。」她低著頭,平靜地說出了答案,即便看不到表情,她顫抖的身軀也足以證明內心的恐懼與怨恨。希瑞已經成為新皇,如今皇宮內只有誰能被稱為陛下自然不言而喻。
仔細看,他們長得確實有點像。
「沒關係。」她深吸一口氣,輕柔地撫摸著女孩的頭髮,孩子是無辜的,沒有遭受這樣折磨的理由,「不要擔心,我是來救你的。」
她心中大罵希瑞不幹人事,不僅搞了個私生子,居然把這麼小的孩子關在這裡。
小女孩心智堅強,即便在這樣的折磨下也依然保持著正常的神志和談吐。她似乎察覺到雲曦的善意,但仍然沒有放鬆警惕,濕漉漉的藍眼睛一轉不轉地盯著她看,依然問
「你是誰?」
「我是勇者。」雲曦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以安撫為主。女孩上下看了她一會,餘光在雲曦腰間的佩劍盯了一會,而後突兀地鬆了口氣,那股小大人的模樣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帶著哭腔的回答:
「……你確實是勇者,我曾經遠遠看過聖劍的模樣,只有勇者才能攜帶它。你來救我了嗎?」
「沒錯,我來救你了。」雲曦將女孩抱起,對於這片大陸的孩子們來說,勇者是無所不能的,特別的存在。幾乎所有的英雄故事都以「曾經有一位勇者……」作為開頭,女孩自然也不例外。
她緊緊握著自己的袖子不肯撒手。稍微看了看,她身上到處是青紫和血痕,雲曦強忍心中的怒意,為她耐心療傷。
「痛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她搖了搖頭,乖巧地回答,「很痛,但是勇者大人來救我,所以不痛了。」
「我一直在祈禱。」她小聲說:「奧菲莉婭姐姐說,勇者大人是世上最正直高潔之人,一定會來幫助我的。」
雲曦被這樣希冀的話語刺痛,嘆了口氣,繼續她蹩腳的治療術,沒注意到女孩一直盯著她看。
她無法拯救所有人,卻也無法對送到眼前的苦難視而不見。
「勇者大人。」女孩眨著撲閃的大眼睛,童心十足地發問。
「以後可以和我結婚嗎?」遭到這樣突兀地發問,雲曦給她處理傷口的動作一頓,猛烈咳嗽了起來,無奈地說:「啊……克萊米爾沒有一個國家的法律可以讓同性結婚。」別問她怎麼知道這種冷知識的。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雲曦,像是要把她的相貌刻在腦海裡,抓著她的手的力道大得嚇人。雲曦毫不懷疑現在拒絕她就會開始大哭大鬧,假如把希瑞引過來就麻煩了。皇宮裡的其他地方沒什麼,但暗塔機關眾多,搞不好她又得栽一次。
她有點無奈,心想這孩子可真是麻煩又沒有常識。但是看著女孩吊著一口氣,被虐待地半死不活的模樣,又無法克制自己生出同情心。勇者大人蹲下身來,難得地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溫柔地笑著。
「好吧,等你長大再說。」
……她長大之後想起今天的事情估計會尷尬地想要撞牆吧。女孩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後,乖乖地任由她處理外傷,但雲曦想要觀察大腿部分傷勢的時候,卻紅著臉說什麼都不肯掀開裙子。
再怎麼說也是王族,估計羞恥心還是比別人重的。雲曦沒辦法,她的治癒術一般,還是等救她出來以後交給專業人士吧。
「在這裡等一下好嗎?我很快救你出去。」處理完傷口後雲曦又犯了難,暗塔裡面有繁復的禁魔裝置,以她的魔法水平難以反制,下層還有守衛,貿然帶著女孩闖出十分危險。
沒辦法,她只好讓女孩在這裡待一會,她會迅速把劍架在希瑞脖子上讓那個暴君把人放了。
女孩非常乖巧聽話,大概是受了太多的惡意,身上有超乎這個年齡的成熟,她沒有表現出反對或是不安,只是睜著漂亮的藍眼睛問。
「我要等多久?」
雲曦想了想,寬慰地說著,「不會很久,我馬上就來。」
她站起身來轉身離開時,又被拉住衣角,女孩認真地看著她,「勇者大人,要記得你說的話。」
「當然。」雲曦也同樣認真地說:「等著我。」
雲曦一邊探路,一邊摸了摸口袋裡的懷錶,感覺到上面奇怪的波動,心中忍不住打鼓。她自然選擇遵守與費格姆的諾言,將它隨身佩戴,只不過自從從傳送陣裡出來以後,它好像就有些奇怪。在暗塔裡少有的光線尚可的地方,她將懷錶拿出,擦了擦上面的錶盤,最上層的古文字母讓她心下大震。
……太陽曆2351年,為什麼會是十一年前?
意識到這一點後,懷錶上的魔法驟然崩塌,彷佛時針的被突兀拉到某一個點,等一瞬間的變化結束後,錶碎了。
那位傳奇的煉金大師的面孔,彷佛還在她的眼前。
你認為這是恩賜,還是懲罰?
而她還站在原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你……你是那個……」雲曦咬著牙,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是她太過先入為主,兒童的嗓音本來就難辨性別,前王妃厭棄私生子,更是為他換上女裝。而懷錶上至高的煉金術是什麼,自然也不言而喻——操縱時間。
影響因果,顛倒未來,將一切串起以後,如今就是最後一塊拼圖。
暗塔裡,二十年來只有一個孩子,就是希瑞‧德默克多‧萊頓。
「這個表情,是想起來了嗎?」萊頓帝國的皇帝,英俊優雅的希瑞陛下靠在暗塔的角落,露出一絲意義不明的微笑。
他說。
「猜到你應該會從賽加的傳送陣過來,這是最簡單的方法。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我真的等了你很久很久。」如今已是完美雕琢的青年容貌上依然有著些許帶著女相的秀氣,他語氣感慨,「還好,我非常擅長等待。」
雲曦站在原地,如墮冰窟。
「你走了之後,他們接著虐待我,那個時候我有了底氣,頭一次反抗。」希瑞的笑容像是嘲諷昔日的無知,「我大喊『勇者大人一定會來救我的』。」
「他們嘲笑我,說妓女生的孩子也敢痴心妄想,開始變本加厲。我每天晚上帶著傷口,爬也要爬到這裡,生怕錯過你的到來,期待我的勇者大人像上一次一樣忽然出現。」
「幾個月後,我心想,勇者大人一定是太忙了,她要先拯救更加苦難的人,才會來找我,所以我還是忍耐下來了,等待著那一天。」
「第一年,我想,勇者大人,您快出現吧。如果您願意來拯救我,殺死國王和王妃,還有我瘋癲的母親,我願意將一生奉獻給您。」希瑞的笑容看似清爽,實則帶著徹骨的恨意。
「第二年,我想,勇者大人,難道忘記了您的諾言?如果您拯救我,我願意為您奉上整個萊頓王國,讓您成為世上最尊貴的人。」
「第三年,我想,勇者,你怎麼能夠背信棄義?但是,只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告訴我發生的事和你的計劃,我願意繼續忍耐,繼續等待,我甘心成為您的使徒。」
「第四年,奧菲莉婭姐姐被當時的王儲在繼承戰中毒殺,母親發瘋時,唯有她會躲開守衛給我送飯。」他輕聲咳嗽著,露出苦笑,「我想,勇者大人,只要您願意出現,拯救我的親人,我會獻出生命,換得您的垂青。」
「第五年,母親死了,就在我的面前。」他平靜地說,彷佛回到了那一天,看見她短暫恢復神志,為他和自己打扮一番。隨後從容地將自己親手吊死時的模樣。「你說的沒錯,這個世上早就沒有愛我的人了,我也不需要愛。」
「從那一天起,我不再期待有誰的拯救。」
「只有我才能救我。」
「同時,我在心中下定決心。」他的聲音婉轉而哀傷,無法忽視其中的刻毒,希瑞撫摸上雲曦僵硬的臉,貼緊她冰冷的耳朵,用宛如最為眷戀的情人般的語調說。
「——假如讓我再一次見到勇者,我一定會讓她體會世上最深刻的絕望,叫她生不如死。」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你卻讓我無望地期許光明。
作者:
彤櫻
時間:
5 天前
第八十章 不曾懺悔
她被緊緊抱住了。
「你真的很討厭,雲。」儘管這麼說著,他還是低下頭輕吻她的頭髮,絲毫不減輕手上的力道。純白繡金的手套包裹著修長的指節,停留在她的腰上。
偏偏是這個時候,魔王對部下發表了一大堆長篇大論,她分身乏術,兩邊只能處理一邊。
「但我還是想念你。」他長嘆一口氣,溫柔地說:「想念到連心底的這份疼痛都會化作喜悅。不過,我更喜歡與你肌膚相貼。」
他的手漸漸下移,輕鬆剝開緊閉的花瓣,探入微濕的內裡,熟練地逗弄起來,不斷的來回抽插頂弄。隔著布料的摩擦感讓雲曦猛地回過神來,惡狠狠地瞪著他,「給我放手。」
這些日子裡她的魔族語水平大有長進,儘管現在用不了翻譯器,也能推測出約修亞現在說的絕對是非常重要的事,她必須全神貫注地將大部分意識停留在靈軀記下他的話。
「我不要。」希瑞恍若未聞,儘管他的身材並不似賽諾爾和法拉那般高大,但依然能將懷裡的少女完全籠罩,他的語調帶著低笑,「裡面濕了,佩恩和霍雷斯不能滿足你嗎?」
「……」這是沒辦法的事,她的身體已經變得不受控制,無論是本體還是替身都時常被突然升起的性慾所掌控,她能做的,僅僅是保持理智而已。
「還是說,你更喜歡人類呢?」
「我說了,拿開。」雲曦的臉色冷若冰霜,無法兼顧靈軀和本體同時行動,她只得用言語表達自己的拒絕。
「沒關係。」希瑞的聲音帶著滿足的喟嘆,「我知道這麼做,你會更加恨我。不過……」他話鋒一轉,變得有些急促,「我本來就不期許能夠有一個好結局。」
「憎恨我,銘記我,向我拔劍吧。如果你能做到的話。」
「只不過,你現在明明可以拔出聖劍與我對決,但卻仍然只是在嘴上說著軟綿綿的抗拒,難道這不能說明你的心口不一嗎?」雲曦瞪大了眼,對希瑞的不要臉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她想張口反駁,然而靈軀的事情和弊端她並不打算告訴希瑞這種家伙,更不會讓他知道為什麼自己時不時陷入類似休眠的狀況。
「還是說,你對過去的行為感到愧疚了呢?」希瑞遺憾地開口,卻說出了另一個無限接近於正確答案的猜測,「應該不是——你的意識被某件重要的事情絆住了,以至於你甚至能忍受我對你上下其手。」
「還真是感人的責任心,拋卻它的話你會過得更好噢?」
「……要做就做,別廢話。」她冰冷地說,和他打起來勝算未知,希瑞至今手上還有多少底牌她根本不清楚。甚至於,可能連那位不可一世的魔王做出的猜測和對他實力的評估都滿是錯誤。
乾脆就成一場噩夢……反正她的噩夢已經夠多了,現在,她必須先終結無數人的噩夢。
……
「你怎麼了?」約修亞察覺到小貓在發抖,停下了和部下的對話,皺眉問道:「又發情了?真拿你沒辦法。」他的手即將碰到雲曦的小腿時,她猛地後縮。
「……別管我。」她沙啞地說,將大部分意識集中在靈軀,不代表她的本體感受不管共感到這裡。魔王對她的態度不太滿意,但也知道自己最近確實逼她太緊了,無奈地想著,等他打發完這些麻煩事後再好好安撫陰晴不定的貓。
……
暗塔冰冷潮濕的石壁緊貼她的後背,裙擺被撩到胸口,膝彎在希瑞的手上。他半蹲在地上,吻住她的腿心。
「呃……別……」反應過來的時候,猶如過電般的酥麻快感從濕熱的舌尖傳導到她的全身。雲曦無知覺地咬著手背,雙腿無意識地夾緊。靈活的唇舌吮舔著內壁和圓珠,尤其對付那塊軟肉頗有心得。原本沉鬱安靜的暗塔裡迴蕩著下流的聲音,讓人聽了便臉紅耳赤。
比想像中的要快,她就堅持不住了,胡亂抓著希瑞的柔順金髮顫抖著絕頂,透明黏膩的水液噴出,也被他吞下。那張俊美優雅的臉做出了完全不符合印象的行為,他舔了舔嘴角,像是品嘗什麼美味一樣。
「好甜。」
這家伙不是潔癖嗎……
「和我第一次跟你做的時候一樣啊。」希瑞顯得十分懷念,此時雲曦的意識已經大半模糊,魔王的對話進入了關鍵環節。而希瑞也自然而然地挺腰,將高熱的分身埋入了濕滑的軟穴內,久違地快樂讓他忍不住加大力度撞到底端。
「唔……」她皺著眉,發出一聲悶哼。
「那個時候,你也是這樣安靜又乖地任我擺布。給你舔的時候舒服得不得了。」他憐愛地摸著雲曦的臉頰,察覺到自己的心臟越來越痛也毫不在意,反而更加興奮地說:「一開始還會無知覺地反抗,破處以後就完全沉迷在肉慾裡了,真是天賦異稟的勇者大人啊。」
「我們做了三次,每一次都灌滿你的體內。」他貼近雲曦的發熱的耳垂,輕輕咬了一口,「雖然雲就算昏迷也不喜歡我射進去,徒勞地抗拒著,但我還是這麼做了。」
……這個人渣。
「只可惜,為什麼不會懷孕呢。」他嘆了口氣,「那樣的話,不是就能像你想的一樣擺脫勇者的責任,只要當我的妻子就行了。」希瑞輕吻著她的白髮,「但沒事的,理解妻子的事業,也是一個好丈夫的義務,你不覺得我做的很好嗎。」
她如果這個時候有餘力說話,會真誠地建議他去看看腦子。
「所以,和雲的盟約自然真的。」像是知道她最關心什麼一樣,希瑞安撫地摸了摸她因為體內巨物拉扯而掙扎的臉,「只不過是提前收一點點利息,很正常吧。」
與帶著上揚的萊頓貴族口音那種輕柔語調相反,雲曦被抬起雙腿,遭受堪稱粗暴的操弄,他的動作又狠又快,每次抽出的時候幾乎都帶出了嫩紅的軟肉。
希瑞頂開層迭柔軟的內壁,撞擊著深處的宮頸,英俊優雅的臉龐上浮現不正常的紅。雲曦整個人壓在牆上,只能靠背後勉強受力和希瑞的手臂才能勉強支撐。這樣將自己展示的模樣,讓她極其憤怒。
乾脆徹底切斷這邊的聯繫,讓本體休眠?不,希瑞如果趁著這個時候對她的身體做出什麼,毫無疑問她會陷入全然被動。也許一開始就根本不該相信這種惡棍……
發現她過於走神,讓他感覺自己受到輕視。皇帝陛下表面不顯,用深紅絨毛的披風裹住她的身體,將雲曦翻了個面,從後面揉捏兩團綿軟,力量完全稱不上溫柔。
就算看不見表情,也不妨礙他高漲的慾望,失去了牆壁的支撐,她整個人被迫吞入整根可怕的性器。與此同時,那雙罪惡的手也不忘「照顧」前面的敏感帶。像是熟知節拍的舞者一樣,輕而易舉地就能讓觀眾跟隨自己的節拍沉淪。
「嗯……哈……」
她又高潮了,自己的身體像是不被掌控,不被了解一樣,輕易在憎恨的人面前打開閥門。從喉嚨裡發出的嗚咽破碎不成調,撐開到極致的感覺讓她腦海中閃過陣陣白光,隨著至高點的登頂,另一股被她厭惡的液體注入深處,使得她徹底癱軟了身體。
雲曦咳嗽著,只在這邊保持最低程度的清醒。
再忍耐一下,馬上就……
希瑞抱著她,看著雲曦的模樣,遺憾地說:「都這麼多次了,不至於這麼不經幹吧?」
「算了,不用回答。」知道雲曦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話,希瑞掰過她的頭,強行探入了一個深邃的吻。帶著薄荷香氣味道和淡淡動情腥氣的舌就像是玩弄她的穴一樣玩弄著口腔。經過極短的不應期,他再次侵入穴道動作起來,享受新一輪的快感。雲曦掙扎著,但由於姿勢的問題反倒讓自己越陷越深,小腹上抽插的形狀清晰地駭人。
「雲有嘗過自己的味道嗎?還不錯吧。」好久後,交連的唇齒才被他鬆開。希瑞一邊親吻她被拉下衣服的裸肩一邊說:「你控制不住潮噴時失神懵懂的表情,讓我想把你永遠鎖在這裡做我乖巧的人偶。」
「當然,失禁的樣子也很可愛,上一次,你像小孩子一樣捂著臉哭呢。」他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笑得很開心,「那一次——那種絕望的表情,才是我最想看到的。」他又頂著深處持續釋放了,白濁沖刷著她的子房,希瑞感受到她的憎惡,依然維持笑容將手壓在她的腰上。
「滾出去……滾……」腿根出艱難地流出了一些濁液,但大部分還堵在最裡面,像是被塞住一樣,隨著抽插的晃動不斷提醒著她體內的情況。琥珀的眼眸中是一如既往的仇恨與憤怒。
該死的家伙……該死……
「你想殺了我,對嗎。」尊貴的皇帝說到這裡,忍不住抖著肩,像是極力忍耐自己的笑聲發出。
「要不要賭一下,我們誰會贏?」
「你與我的執念,究竟誰更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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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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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八十一章 所見之物,所見之人
靈軀陷入沉睡後,她的本體漸漸恢復意識。身上黏膩的觸感讓她噁心,雲曦猛地睜開眼,電光火石間,克萊蒂烏斯就架在了希瑞的後頸上。
「別動。」她冷冷地說:「不想死的話回答我的問題。」
「你知道的,我可不怕死。」他笑容不變,似乎是在安慰無理取鬧的戀人一樣。雲曦面色更差,希瑞有恃無恐,他篤定必須要有自己的幫助,她才能達成目的。
魔王那邊……勉強稱得上進展順利,約修亞解除了自己的半獸化魔法,態度也變得越發讓人捉摸不透,趁此喘息的機會,這邊必須得有突破性的進展。
見到希瑞這張看似人畜無害的臉她就頭疼,毫無疑問,造成現在局面的原因或者說根源就是費格姆給自己的懷錶。懷錶讓她回到過去,極大地干涉了世界線,且不說邏輯上這是怎麼說的通的,他還真沒騙自己,這的確是神一般的造物。
……但她不能理解了,雖然她與那位前前任勇者沒有什麼交集,可從他留下的筆記來看,這是個樂觀且玩世不恭的人,最重要的是,和所有勇者一樣——他是個好人。這位傳奇的煉金術大師根本沒有故意坑她的動機。
希瑞是受害者嗎?當然是,可即便想要報復,也不該像個瘋子一樣拉上世人陪他唱一齣看似感人的悲劇之誦。
隨著雲曦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希瑞也聳了聳肩,見好就收,他慢條斯理地從袖口拿出一張金色的盟約書,雲曦冷哼一聲拿了過來,展開細看後,眉頭稍舒。
「怎麼樣?」他像是想要邀功一般,「所有的,關於對抗魔王『科技』的磁場技術,現階段能夠對魔族有效的魔法以及道具,還有一個你絕對想要知道的信息——約修亞的弱點。這份誠意足夠了吧?」
希瑞說的沒錯,無效化電流的磁場干擾能夠讓約修亞的許多高科技報廢,一些當時被希瑞藏著掖著的遺留魔法和道具也被他貢獻出來,最重要的是——魔王的弱點。
「這不還是沒有弱點嗎?」雲曦忍不住吐槽,雖然上面說到了如果這次再殺他一次估計就是真的死了,沒有第三條命這種不講道理的東西,但根本問題還是沒解決。「『除聖劍以外,已知的任何一種魔法和道具都無法對約修亞的本源魔水晶造成不可逆的傷害』,這句話還用你說?我要能捅死他,我早就這麼幹了。」
「哼。」希瑞卻難得地顯得有的忿忿不平,終於鬆開了一直放在雲曦腰上的手,「自己去問他吧。」
她定睛一看落款,工整整潔的淡藍色字體,勾勒出的名字是那個她一樣不想見到的人——卡爾羅斯。
「他在神殿?」雲曦的話語越來越懷疑,「我可是親眼見到,他成了魔王新的騎士,神殿怎麼會接納他……」
「因為已經沒有神了,或者說,神拋棄了他的神殿。」希瑞淡淡地說:「你既然堅持到現在,應該也知道這一點。」
雲曦便不說話了,給自己施了一個治癒魔法,而後猛地推開身前的人,準備從窗台跳下高塔。她現在一秒鐘都不想和希瑞多待。再怎麼可憐,再怎麼訴說,她受過的傷害也是不會改變的,陰差陽錯地更改未來並不是出於她的本意,更不是她的過錯。
難道因為,這份善良是原罪嗎?
「雲。」背後的聲音悠揚深長,「期待我們再次見面。」
「……」她沒有回話,而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落地以後,雲曦輕車熟路地離開皇宮。萊頓皇城繁華依舊,好像邊境的死亡之影從未籠罩過這裡,然而仔細觀察,還是能察覺到空氣中凝重的氛圍和人們的竊竊私語。
「魔族不會入侵萊頓的,這可是神眷之國,陛下一定能夠保佑國民……」
「我西城的家人已經好久沒有消息傳來了,信使都不再傳遞消息……」
「別傻了!這是光明神對不敬者的懲罰,我們只得祈求他的憐憫……」
雲曦站在原地,被聲音包裹,忽然有一瞬間對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事業感到懷疑,但她很快拋下了這種想法。以一部分人的過錯和無知懲罰無辜者是不公正的。這麼想著,一股被她刻意忽視的氣息越來越礙事了。
她拐到一處小巷,忍著怒氣說:「別跟了,出來。」
雲曦低聲咒罵,「別以為這一次我還會毫無防備。」
陰影裡,高大的銀髮狼人緩緩走出,金紅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緒,只能感覺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雲曦深吸一口氣,平靜地看著他,「我們的雇傭關係結束了,現在,無論你要選擇誰,我都不會阻攔。」
他垂下眼,並不答話,只說:「你變強了,但還是比不上以前。」
她不怒反笑,這種武痴的關注點永遠那麼好猜,但現在沒功夫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於是她說:「你想要和我決鬥是嗎?我會記得的,等我打敗魔王,下一個就是你。」
她拉下兜帽,轉身快步走到了目的地。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她不願回頭,也不再回頭。
……
神殿——輝煌的白色石料堆砌而成的至高藝術建造,是工匠和設計師飽含虔誠與敬愛設計出的,神在人間界的休息之所,他尊貴的代行者於此地供奉與他。曾經,她也曾被這種莊嚴與高潔所短暫震撼,為人們的信仰感到驚訝。
然而,神拋卻了他的子民,惡龍的後裔正站在那裡,冰藍的長髮,金色的獸類眼眸,再怎麼潔白美麗的聖衣也無法掩蓋那股冷酷無情的氣息,毫無疑問,他絕不是表面上那樣的神聖使徒。
「我等你很久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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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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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八十二章 傲慢與庸俗
「你到底想做什麼?」雲曦一步步踏上階梯,走到他的身前,凝視著金色的眼眸,彷佛凝視流淌的深河一般。
卡爾羅斯這個雙面間諜做得也真是夠妙的,兩頭吃不說,希瑞和約修亞還都覺得盡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無論是大神官還是魔族騎士,都只是他的一種身份。
但雲曦很了解他,不,或許只是表層的了解,可無論如何,她都明白卡爾羅斯不像表面上那樣是一顆乖巧好用的棋子。那雙金色獸瞳中的欲望與野心從來不比任何一個人少,只不過,他永遠乖巧地將其掩埋。
比起他肆意妄為的弟弟,在這對明明沒什麼年齡差的雙胞胎裡,他卻像是一位完美的兄長一般。昔日的勇者小隊中,也永遠甘當基石的角色。任勞任怨,尊敬主人,是他給自己立的設定,而那對她的愛慕之心沖淡了可怕的城府,讓人誤以為他也只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事實上,裝得最好的冷淡精靈居然才是那個沒什麼理智的戀愛腦,這個看似對主人情根深種的惡龍,卻是個高明的騙術家。
「我?」他身著純白的神官服,站在光明神的巨大雕塑前,背對著她,像是細細咀嚼這個字一樣。片刻,卡爾羅斯展顏一笑,說:「主人何必在意我想什麼?」
他用神官服的寬袖輕輕捂住鼻子,「您身上……好吧,那是您自己的私生活,我無權干涉。」龍族嗅覺極強,希瑞留在自己身上的氣息肯定被他察覺到了,說得寬宏大量,但表現出來的模樣,像是自己真的是什麼尊貴的神侍憐憫誤入歧途的流鶯。
「……你不是真心投靠約修亞。」雲曦沒被帶偏,幾乎瞬間,她就下了決斷。魔王忠誠的騎士絕不會如此費心研究主君的弱點,除非意不在此,「你手上有他的把柄?」
「主人還真是無情,無論對誰。」他嘆了口氣,說起來另一個讓她眉頭緊鎖的話題,「明明前陣子,我還見到您坐在魔王陛下的懷裡享受快樂,還以為您早就放棄了無謂的想法。」
「少在這裡陰陽怪氣。」她懶得多解釋什麼,他的言辭再也傷害不到她,「你要什麼?或者說,你的目的是什麼?」
她沒有問出口的是,當年你不願訴說於我的心願,與你現在的選擇有關嗎?但他們早已不是能悠閒地在城牆上聊天的伙伴,所以自然也沒有這種關心的動機。
「我要什麼?」他猛地向前扯住了雲曦的領口,將她推倒在冰涼的祭祀石台,他的動作太快,以至於讓她失去先機。
「您確實很堅強。」卡爾羅斯低頭看著她,青年男性的身體投下了大片陰影在她身上,讓她升起了一種不安。
他承認,「這份堅強,讓您還有能力站在這裡。」
「你幹什麼!」說是這樣,但她一擰眉,不可能不知道卡爾羅斯現在在解自己的衣服扣子是想做什麼。雲曦暗叫不好,他的肉體強度高於霍雷斯,更何況還有魔王賜予的七罪之傲慢權柄,沒有藥物削弱,她根本不是對手。
除非……
她心一橫,準備和他鬥個魚死網破,再也不受這種屈辱。
誰想卡爾羅斯話鋒一轉,悠悠地說起了令人意外的話題,打斷了她的蓄力。
「我的願望是將龍島擊沉入無窮深度的米諾斯之海,讓那些對我和霍雷斯進行殘酷審判的族人為此死去。為此我需要魔王的幫助。」
「畢竟很顯然,昔日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主人,並不會答應我。」他輕吻雲曦的胸口,動作停了下來,聲音帶著低笑。
「不好奇為什麼魔王相信我嗎?」他舔了舔蒼白的薄唇,「因為我本來就是魔神的信徒,換句話來說,說我是魔族也不為過。」
「光明神早已拋卻他在人間的權能,我能在他的神殿肆意妄為而不懼怕降下雷霆,這就是原因。」
雲曦又驚又怒,雖然她不信神,但是在神殿做出這樣放肆的行為無疑讓她更加無法接受,推拒不得,她一口咬在了卡爾羅斯的肩膀上。
「是的,你絕不會答應。」被咬之後,他也面色不變,說不清是誇獎還是帶著別的意味,「想都明白,主人願意解救連最善良高潔的聖女都不願搭理的異教罪奴,又怎麼會同意為了人類,去毀滅另一個無辜的種族呢?」
「如果是以前的主人,知道我遭遇過什麼,大概會讓我放下,向前看吧。」卡爾羅斯握著雲曦的腕力越來越重,如金屬般的眼眸也不再毫無情緒,而是帶上了些嘲笑,「您一貫會說那些漂亮話,但現在,在您遭受了那麼多的苦難,還能說出讓我放下之類的話嗎?」
「與您不一樣,我很早就知道他們的想法。」那是不幸者對幸運之人的憎惡,他慢慢地說:「但我不會告訴您,」
「我有什麼錯?您老是問這種問題。」他的吻帶著彷佛要將她拆吃入肚的凶狠,雲曦現在沒有特殊情況,自然不甘示弱回擊,很快,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比起調情,更像是廝殺,卡爾羅斯像是不怕痛一樣,良久才鬆開她的唇瓣。
龍族無疑是美麗到有些令人羞愧的種族,即便衣衫不整,嘴角帶血,他半坐起身時,依然帶著禁欲神聖的美感,彷佛她才是輕薄的惡徒。卡爾羅斯用拇指輕抹臉上的血跡,平靜地說:「但我又有什麼錯呢?愛上您的我又有什麼錯?」
「俗嗎?太俗了。我為什麼會愛上您呢,僅僅是因為您救了我嗎?連我自己都無法信服這種理由——就因為,您救了我?我便急不可耐地愛上自己的恩人?」他像是問她,更像是質問自己。
「不對——我不該愛上任何人——尤其是您這樣的人,您這樣天真愚蠢,懷抱虛無的正義,自不量力的人。」
「多麼平庸的劇本,任誰看了一眼,都會對這種救贖戲碼感到無趣乏味。」雲曦對他的自我剖析興趣不大。她使了狠勁反抗,卡爾羅斯沒有看上去那麼輕鬆,他喘著氣,語調帶上了些微不可察的悲哀。
「您不會選擇我,也不會愛上我。我是證明您慈悲的異教徒,臣服於您魅力之下的可悲奴隸。勇者大人關注我頑劣的弟弟,尊敬博學的王子,友愛慈愛的聖女,在意高傲的精靈,連那個骯髒的狼人,都能得到您的讚揚與垂青。」
「而我……對於我,永遠是千篇一律的『多虧有你』、『卡爾真是可靠』,我從未——從未得到半分特別,就連您主動獻身,也不過是為了借我逃離苦難,而不是出於本意。」
「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這雙溫柔的琥珀雙眼裡,永遠只有他人的影子,永遠沒有我的存在。」到了最後,他幾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手指貼在雲曦的眼尾,像是要將它挖出一樣。強烈的冰屬性魔力充斥在四周,凝結成了一道道利刃。
傲慢——這一瞬間,她明白了卡爾羅斯為什麼被傲慢所選擇。
他為自己的不被注視而憤怒。
冰刃架在雲曦的脖子上,讓她冷得微微顫抖而慄,卡爾羅斯忽然平復下來,一字一句地說:「我知道你的目的。」
「我答應你最後的要求,為了我可笑可悲的愛情。但在那以後——我會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你無權干涉。」
「魔王的心臟被我植入了控制魔法,適時引爆能夠使他行動遲緩,魔力回路受阻,但時間極短。
「我會配合你,趁此機會用聖劍殺死他,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說完,他站起身來,轉身離去。
作者:
彤櫻
時間:
5 天前
第八十三章 過去、現在、未來
卡爾羅斯走後,雲曦安靜地從神台上坐起身,理了理凌亂的衣服,抬頭望向面前宏偉的神像。玉白石雕刻的他,似男非男,似女非女,中性化的外表更加增添代表人類起源的神性,光從琉璃天頂照下,為他披上一層朦朧的外衣。
如果不是雲曦知道他已拋棄世人,恐怕真的會為那低垂憐憫,俯視眾生的神情所淨化。
她的唇輕顫了一會,很久後才喃喃道:「這是你的選擇。」她的心中騰起無名烈火,甚至想剛才如果和卡爾羅斯真的做到最後,會不會能把這位高高在上的神給氣得跳下來。
選擇不再眷顧人類,選擇召喚我迎接你造物的終焉。
所以她沒有外掛,沒有超凡的能力,每一步都走的舉步維艱,因為他本就不想讓這個種族存活下去,她是最後的救世主,也是無能為力的行刑者。
她站在那裡,凝視了很久很久,久到甚至沒有發現有人來了。
「勇者大人。」一個略微有些耳熟的聲音從正門傳來,發聲的人也像是思考許久後才決定打破這份寧靜。雲曦轉過頭,見到來者的樣貌時,短暫地陷入思考。
「我記得你是……『耀陽』的首領。」他有一頭略顯黯淡的橙紅髮,溫和的藍眼裡散發著睿智的光,相貌清秀,但也沒什麼存在感。不過雲曦想起來了,這位可是原本邊境反抗軍的領導者。一位平民出身的傳奇人物。他們剛剛從北境的地下聯合中分別,沒想到這麼快能在神殿見到他。
他的笑容顯得有些苦澀,只是說:「不過是虛銜罷了,現在,我是『曙光』的一員,您忠誠的追隨者。」雲曦顯得有些懷疑,不怪她多想,他出現在這裡也顯得太巧合了,所以她問,「你是來找我的嗎?」
青年沉默片刻,半晌才說:「是,也不是。我本來是為了做禱告而來,當然,也有聽說您在王城的原因。」他像反抗軍的許多人一樣,習慣稱呼皇城為王城,因為他們並不認可所謂帝國的統治,認為萊頓仍然只是個王國。
「你看起來有心事?」雲曦隨口一問,要說心煩,估計沒幾個人比她更煩。但關心他人像是刻在她行為本能裡的動作一樣,即便遭受了那麼多不公正的對待,也仍然保持著這種習慣。
「心事……或許吧。」他敏銳地察覺到雲曦或許並不太信任自己,躊躇了一會才說:「您不記得我了,是嗎?不,這也很正常,畢竟我原本……」
他顯得有些局促,比起之前談起局勢和戰況時自信豪邁的模樣差之甚遠,雲曦開始懷疑人生了,她的記憶力雖然稱不上很好,但也絕不差。連有一面之緣的兒時娜塔莉她都能回想起來,沒道理這麼久了她想不起面前之人。
除非,他的變化非常大。
「勇者大人以前在萊頓的王立學院學習過一段時間,那時,我曾經受到過您的幫助……」他顯得難以啟齒,像是扒開了陳舊的傷口一般,原因很簡單,這麼說之後,雲曦瞬間就想起來他是誰。
「戴文?」她猶豫地開口。記憶裡,戴文的頭髮比現在長得多也黯淡得多,她一直以為是棕色。長髮遮蓋了他的面容,顯得格外畏縮,身姿也不似這般挺拔。畢竟他是平民——王立學院裡極少數的平民,除了天資以外別無長處,自然受到了那些浪蕩貴族的欺辱。
平民害怕遭受報復,又珍惜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只得忍氣吞聲。不怪她之前沒印象,戴文這個名字——在這個世界屬於是街上喊一聲起碼三個人都會回頭的大眾款。
「是的。」他下定決心般長舒一口氣,「那時,我被謝拉公爵之子他們欺辱,從二樓摔下來,是您向我伸出了援手……」雲曦莫名心底一痛,如今有所成就的反抗軍首領和昔日那個被推落階梯的可憐少年影子重迭在了一起,讓她想起另一個人。
如果他還活著,是不是也像這樣呢?
「我一直很想對您說謝謝。」他向雲曦鞠了一躬,「托您的福,托神的恩寵,那之後斗膽借著您的名號,我順利完成了學業。正因如此,才有如今的一切。」
「我沒做什麼。」她回過神來,語氣稍緩,「幫助你並非純粹出於公義,還有我的私心。以前,我有一個故人也如你一般。非要說的話,我不過是害怕悲劇重演。」
那時候,她憎恨自己的無能,憎恨世界的醜惡,可直到未來直到現在,她都帶著那一份活了下去,像是他的擁抱不曾遠去。悲劇既已發生,與其自怨自艾,不如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使得痛苦不再傳承。
「但這不能減淡我的感激之情。」戴文執著地說:「公義也好,私心也罷。無論如何,您的幫助是切實的。」
「您知道嗎?我的家鄉在天空河,您曾經去過。」他語調懷念。
「我知道,您認為從結果上來說,巨人族覆滅,那是為數不多的不勝仗。但是,如果沒有您在戰鬥中擊毀魔脈,那麼魔石礦失守,魔族將以此為據點,我的家人,無數人的家人也會因此死去,那裡會成為一條血河。」
「事實上,這也是我來找您的理由之一。」他語氣遲疑,看起來也知道自己接下來這個想法過於大膽,「因為地區原因,我與魔族騎士之一『暴怒之焰』薩曼短暫接觸過,我認為,事情似乎還有別的解法。」
「你的意思是?」薩曼確實不太一樣,黑暗精靈即便是暗屬性的墮落種,但也是精靈,實際上和正統魔族有些差別,對比起來,他算得上沒那麼喜怒無常。
戴文深吸一口氣,收起個人情緒,認真對雲曦長篇大論了一番關於說服暗精靈歸順地上界的可能性演說。從各個方面無一不細致,不愧是能從如此教育不公平的地區拿到王立學院入學資格的精英。
雲曦聽完非常震驚,哪怕是被聖樹之靈點化過的自己都做不到這樣細致的考量。她敢保證,薩曼但凡腦子稍微正常一點,一定會被說動。
「……瘴沼區其實對暗精靈來說非常不宜居,他們本身在魔界倍受排擠,即便能夠等到瓜分地上界,到手也不過寥寥。除了薩曼以外已經越來越不能適應魔界環境。何況,他們認為自己信仰的暗樹之靈是中性神,乃是『黑暗』而非『邪惡』的。結界方面……」
「……但是,勇者大人。這些話得由您來說。」戴文慚愧地說:「雖然在薩曼負責的區域裡他行事並不殘忍粗暴,但卻根本沒有和我們交流的意思,我自己差點死在他手上。」
繞來繞去,還是落到她身上了,雲曦想想都明白,薩曼就算相對正常,當然也不是誰來勸他跳反都肯搭理的,甚至是自己,一樣沒把握能在他起殺意之前說服他。
「我試試吧。」可雲曦只能應下,「雖然這樣有暴露風險,但是也必須這麼做。」法拉已經被封印,剩下的家伙裡最棘手的就是他,假如他全力阻止計劃,基本上就沒下一步了。
魔王最近經常外出,還帶著傷,看起來有別的事情要忙,趁此機會,一口氣奠定勝利之石。
「勇者大人。」她思考著,見戴文好像還有話想說,微微頷首示意他講。
「我的確非常感激您,但不是對您有什麼非分之想,也不是想借此羈絆使您對我更加關注。因此,我覺得我是有資格說這句話的……」雖然這麼說,但他不合時宜地紅了耳根,雲曦選擇性忽略這一點,表情不變。
他鬆了口氣,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的失態,他期待地說:「未來,等一切結束後,可以請您來到我的家鄉嗎?我的意思是,我的母親和同鄉都非常敬仰您……」
「當然。」這一次,她回答地非常乾脆,「替我向你的母親問好。」
假如自己還有未來的話,她會走遍這片大陸每一處美好的地方。
替那些,已經沒有未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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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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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八十四章 明與暗的重合
根據戴文提供的線索,她如願見到了薩曼。
「還真是稀奇,貴客。」優雅的暗精靈見到自己後一挑眉,也沒有對她的闖入有什麼太大反應,他佔據著天空城昔日的城主府,這裡已經徹底成為魔族的地盤。
薩曼只是顯得有些不解,上下打量了她一會。他知道尊貴的主君現在沉迷養的新貓這回事,理論上來說她應該在魔王的床上,而不是這裡,所以對她的出現感到意外。
「嗯……這個看起來不像假的,你用了什麼辦法騙過陛下,勇者?」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饒有興致地發問,手上紅芒乍現,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動手了,「法拉那家伙被封印也是你幹的吧?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種本事。」
那還真不是,那是大賢者他們的手筆。
「算了,我們也是老對手,就不廢話那麼多了。」薩曼從深紅的絨布軟椅上坐起身來,下一秒,它就在火焰中化為了灰燼,他淡淡地開口,高大的身軀盡顯壓迫感,顯然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那就看看這一次,你能不能徹底解決我吧。」
「不,我是來和你說一個提議的。」雲曦保持笑容,身子站定,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
「有意思。」薩曼在短暫思考後,不得不承認雲曦的一番說辭非常誘人,「但是,你拿什麼保證,答應你人類方就會遵守你說的這些?」他伸了個懶腰,「仇恨——這可是沒法解決的問題。何況無論如何,我也不相信你會真心為了我族。」
「本來就不是真心的,但約修亞也一樣,他為了魔界各族的勢力平衡,也不會讓你們真正崛起。」她承認得爽快,剛才那些都是戴文的研究,但這些才是她想說的。
「我只是給你一個選擇,是否答應我,還是轉頭報告魔王,都在我的預想範圍之內,我一樣有應對的措施。」雖然那樣會變得很麻煩。
「我倒是有個問題,你對約修亞並不尊敬,這也是我考慮來說服你的原因,為什麼?」她奇怪道,作為被魔王直接賦予七罪之力的魔族,他們的忠誠應當是刻在骨血裡的,這也是為什麼魔王對他的部下是否會跳反有恃無恐。只有薩曼,表面上很正常,但是曾經與他多次交手的自己能感覺到他提起魔王時細微的語氣區別。
除非本身的意志強烈反抗這種忠誠,但顯然那會極其痛苦。至於卡爾羅斯為什麼能夠不受影響,恐怕和他身上另一股能夠媲美魔王之力的力量有關。
薩曼並不答話,只是輕哼一聲:「我也有個問題,勇者大人怎麼這麼會勾引雄性?難道說你在床上有什麼特別的本事?讓我試試,我就告訴你。」
雲曦表情扭曲了一瞬,而後無奈地說:「你不說就算了。」只要他能答應提議,自己也沒有必要知道原因。
「真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他像是想到什麼一樣,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我會找你支付代價的。」
「陛下在可憐我。」他自顧自地說著,笑容卻沒有達到眼底,「對於魔族而言,受到同情可不是什麼好詞。你敢想像那個魔王——那個約修亞,選擇我,大半是出於憐憫?」
「……我想像不出來。」就算她叫喊得再凶,受不了他粗暴的玩法時,也沒見到那個家伙有絲毫的停歇。作為魔族,作為魔王,約修亞將殘忍的魔性發揮到了極致,也許他不像其他的高等魔族那樣熱衷於虐殺,但那種漫不經心和遊刃有餘,恰好體現那真正的瘋狂。
這樣的他,居然會同情?是內心為數不多的人性殘餘嗎?
然而這份可憐對於薩曼來說是不必要的。作為精靈,他的自尊和自傲並不比雲曦熟知的另一位精靈要少,被當成弱者——於他而言,是莫大的恥辱。
「好吧,我就說到這。」薩曼揮揮手,看上去沒什麼興致,「但我看不慣陛下和決定背叛是兩碼事,所以很可惜,我不接受你的提議。」
雲曦也沒多說什麼,她只留下一句話,便捏碎傳送卷軸離開了。
「選擇我,是選擇勝利。」
她如此篤定。
假如先前還對能不能贏抱著先嘴硬再說的想法,但如今,最後一塊拼圖的碎片也已經集合,薩曼的態度至少能夠說明他不反感,否則不會和自己講那麼多有的沒的。現在,她還需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引爆導火索。
希瑞給她的盟約裡面包括他之前私下與魔族接觸時發現的來往地下界的穩定通道。比喻的話,就是在界門上挖洞挖得比較牢固的那個。而通過破解魔王的談話,她也鎖定了存放秘密殺器「諾科」的具體地點。
接下來,只需要將明與暗的兩條線合併,約修亞做夢也不會想到,他自以為在身側已然乖巧的貓,早已為了這一刻努力了不知道多久,伺機推翻他自以為完全的準備。
然而她卻在界門遇到了一個不是很想看見的家伙,看著對方的眼神,雲曦皺眉,想起自己之前上頭幹的荒唐事,有點想當場失憶。她不耐煩地開口,「你怎麼來了,交給你的事情完成了嗎?」
「嗯。」霍雷斯裝起乖來還真像那麼回事,但這一次,他的眼中多了些別的東西,他似乎知道雲曦要做什麼,也知道一切都在邁向不可阻擋的未來。
「去地下界的話,帶上我更安全。」
「魔王的手段比你想像的更多。」他補充道。
雲曦沒法反駁,她的實力仍然沒有全盛時期那般,想到赤火龍的特殊能力,也得承認這樣更加保險,她嘆了口氣,無奈說:「走吧。」
她不能在此刻很清晰地審視自己與霍雷斯之間的關係,她毫無疑問恨他恨得巴不得他去死,但現在,關於他的結局,自己尚未想好。
事實是,薩曼果然答應了她的提議,雖然如他所言收取了一些「代價」。而雲曦根據計劃,成功在魔王忙於搶救界門的破解數據時來了一招完美的襲擊,破壞了他精心準備的決勝武器。
熊熊烈火燃燒在地下界的天空,雲曦從霍雷斯的龍背上跳下來,對著天空做出無聲的嘲諷。
這是我與你之間最後的決戰,是勇者與魔王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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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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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八十五章 隕火
燒完魔王的基地,搞了一通破壞後,雲曦當然沒有傻到在約修亞的地盤和他開戰。她騎上龍背,對著霍雷斯低聲說「走!」
魔王想必正因為受到靈軀的蒙騙氣得發瘋,但雲曦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幾乎瞬間,升騰的魔焰和暗屬性力量就從她的背後襲來。霍雷斯反應及時才堪堪躲過,那個熟悉的影子出現在那裡,雲曦沒想到約修亞立刻就能瞬移過來,一招一式皆是下了死手。
「你不會以為自己跑的掉吧?」
魔王陰冷的聲音彷佛從地獄傳來一樣,他舉起了他的武器——帶著駭人鏽蝕的深紅色細劍,十夜泣血。
與勇者傳承的克萊蒂烏斯不一樣,十夜泣血是約修亞親手鍛造的利器。它名字的由來,正是因為他拿著這把劍整整十天,每一天都屠殺了不同的種族,包括那支只剩下少女族長和一些老幼的月之精靈。
鮮血從十族絕望悲鳴的生命中湧出,詛咒反而使得上面的魔法更加深刻,鑄成了這把造成的傷害不可治癒的魔劍。
「唔!」即便是身體強健、魔力高超的赤火龍,在盛怒之下的魔王手下也顯得節節敗退。所幸霍雷斯速度極快,他們搶佔先機,一路飛到了界門。
背後,是數不盡的受到魔王召喚的魔族,血魔,夢魘,翼龍……他們嘶吼著,盡全力阻擋入侵者的逃離。
這種級別的畫面倒是比電影好看多了,她分神了一秒這麼想著。
「殺了他們。」魔王帶著刻骨恨意的命令即是絕對的降臨。
一道銳利的,帶著毀天滅地氣勢的寒光從後襲來,直取雲曦的命門,她來不及閃躲,只見身下紅龍顫動,猛地擺身,生生接下這一擊。就著衝擊的餘韻,他們成功闖入預設的傳送通道。
雲曦低下頭,看著他向下墜落,罕見地帶上些顫音,「霍雷斯,你不能死。」
他不能死在這裡,更不能為了救她而死。這樣的話,即便是憎恨,她也沒法一心一意地憎恨。
他們降落在邊遠山丘上,赤火龍已經無力轉變人形,龐大的身軀安靜地蜷縮著。雲曦才發現,他受的傷比自己想像的更多,原本寶石一樣的火紅鱗片沾染著暗色的血液。她有些後悔,「你不跟著我去魔界,我也能想辦法脫身……」盡管那會暴露她為數不多的底牌。
「你的哥哥呢?叫他過來。」見他不回話,雲曦也只能找能讓他老實的人。她不太會治癒魔法,而且沒有神聖之力的話就算使出來也無法讓那些沾染魔氣的傷口真正癒合。
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承了他的恩情,對她來說真是難受至極。
他還是沒有說話,如果不是那條大尾巴還心虛地擺了擺,雲曦幾乎以為他真的死了。她深吸一口氣,「如果讓我不忍就是你的目的話,你達成了。」
「我不會殺了你,但救了你之後,我們兩清。」救他並非是因為自己捨不得他死去,只是,她不想霍雷斯以這種苦情的方式獻出生命,這會讓她以後想起來便如芒在背。
那隻完好的碧綠龍眼依然半垂著看著她,不再像是殘忍的野獸,更像是一個孩子。
孩子——?或許是吧,她也曾試圖理解他的悲慘,被族人放逐的兄弟背負了格外殘酷的命運,就像是被迫揠起的苗,身體已然成熟,卻難以稱得上心智完備。狡詐與天真在這個古老種族的子嗣上展現地格外突出。
他覺得自己並沒有過錯,只是想要她,想要愛而已。
但到了此刻,他也沒有再次說出懺悔和祈求原諒的詞句,更沒有挾恩圖報讓雲曦做出什麼誓言,他變得固執,像是最開始的那一段時間一樣。他拾回了龍族的高傲,他認為自己這一次的行為無需任何辯解。
他,只是為了自己的愛人,一生唯一的愛人甘願付出生命而已,關於這點,在他的血脈傳承中是如同搶奪奪目珍寶一樣的無可指摘,他絕不會因此退縮或是反悔。
所以他只是看著雲曦。用掠奪的,卸下一切類人偽裝的,野獸般的豎瞳緊緊盯著她,然後閉上眼,將一切銘刻於心。
他的心是灼熱的,這一點與所有人都一樣。
霍雷斯的呼吸愈發粗重,雲曦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十夜泣血造成的傷口是無法癒合的,即便龍族的造血能力極強,身軀龐大,那個傷口也依然源源不斷流出血液,這樣下去,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他輕顫翅膀,一陣古老而悠長的龍吟從他的喉嚨中震響,雲曦聽不出聲音中的情緒,但能感覺到它的壯麗。這個美麗而強大的種族靠著這種辦法互相聯繫,等了不了多久,另一個冰藍色的身影降臨在了這片天地。
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卡爾羅斯的龍形了,那與他的弟弟簡直是兩個極端,比起那粗獷而富有生命力的線條,冰翼龍族有著優雅如藝術品般的身形,金色的眼平靜而睿智,他的全身宛如覆蓋著完美的冰花一樣淨透,像是誤入凡塵的天使。
可雲曦知道,他離天使相距甚遠。
他沒有看向自己,而是對著他身受重傷的血親無奈地嘆息。
「愚蠢。」
然而這句話說的究竟是誰,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卡爾羅斯施展特殊的魔法,將流出的黑紅血液凝結,進而將弟弟的軀體整個冰封。做完這一切後,他垂頭對著昔日的同伴,尊敬的勇者大人說
「必須立刻殺死魔王,才能終結無法癒合傷口的詛咒。」
她咬牙,「我知道。」
不僅是自己急,約修亞更急,所以她要引他出來。
魔王一貫傲慢自負,掌握著勝利的主動權,見到自己精心的布置被打破,昔日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敵手竟然反身將他撕咬,手下叛變,計劃失敗,必然會怒不可遏,想要盡快將她趕盡殺絕。
而她已經選好最合適的戰場,等待他的到來,迎來他們的最後的黃昏與黎明。
———
天平勝率:
魔王方:61%
勇者方:39%
作者:
彤櫻
時間:
5 天前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25-6-9 02:12 PM 編輯
第八十六章 命運在此交織
「勇者大人,已經布置好了。那麼之後我來繼續負責賽加主城內的布防。」
她回到了聖城賽加,這個將她召喚至此的根源之地。如果說魔界是魔王的主場,那這裡就是她的主場。她站在神殿內,靜靜地看著神像,對於身後之人的告知,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勇者大人。」他語氣一滯,像是思考許久後才說出口,「如果我死了,可以請您對我的家人隱瞞嗎?」這位天才的反抗軍首領,平民中少見的豪傑,也有些難言之隱。
「隨便找個什麼理由……他們一直以為我好好地在王城當貴族的家庭教師。」戴文的聲音難免帶上些自嘲,「我是家裡唯一的孩子,戰爭一開始,他們就讓我找個安穩的地方躲起來。我答應了他們。」
「這是我唯一一次欺騙我的家人。」
雲曦的反應很平淡,她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麼你不會死之類的漂亮話。畢竟無法殺死魔王,他們所有人都會死。她回頭看了一眼戴文,對他宛如遺言的話做出這樣鄭重的承諾,「如果我還活著,我會的。」
「您不會死。」橙紅髮的青年聽到這話,執著地說:「光明神大人從未拋棄我們,很多人並不相信,但我始終堅信這一點。」
「他是愛著您,愛著我們所有人的。」
雲曦知道克萊米爾的人幾乎都是虔誠的信徒,所以她沒有反駁,只是笑了笑,說:「也許。」
青年站在門口,似乎還有想說的話,但大戰在即,這裡顯然不是什麼適合柔軟話題的溫馨場所。因此他只是留下了一句「願神庇佑您。」便轉身離去了。
他想,或許下一次見面,驅散了魔族的陰霾,在溫暖光明,四季如春的天空河一帶,他會有勇氣說出那些話。
戴文走後,雲曦站在原地,繼續擦拭著聖劍,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不安的氣息,僅僅過了一會,銀色的劍身上便反射出了模糊而恐怖的影子。
他來了。
「啪!」一聲巨響響起,魔王將一塊深紅色的物體扔到了她的面前,濺射的暗紅血液到了她的臉上,碎裂的肉塊在地面上蠕動,雲曦強忍心中的痛苦,她不會去問這是誰的心臟,儘管她已有猜測。
但他要說,他知道說出來以後,他能欣賞到那種端正美麗的臉上久違的扭曲神色,魔王優雅地擦了擦手,「一隻小蟲子——來的路上,順手解決了。」他那帶著惡意的笑容越來越深。
「像個陰暗無能的老鼠一樣,勇者大人不會以為躲在這裡就有用了吧?」
雲曦並不廢話,只是沉聲說:「動手。」
這是她和卡爾羅斯之間的通訊暗號,話音剛落,魔王便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一股怪異的感覺自他的心臟湧上,使得他幾乎動彈不得。雲曦趁此機會,猛地衝上前,拼盡全力試圖將聖劍刺入魔王的胸膛。
結束吧。讓一切結束吧,她在心中默念。
讓死去的靈魂獲得安息,讓罪惡的魔鬼入地獄受難,讓她,讓所有人的努力,都能迎來一個理想的歸處。
魔王吐出一口血,表情帶上了震驚之色,他隱蔽極好的魔水晶像是纏繞了無數的冰寒藤蔓一樣,揪得生疼,徹骨的冷讓他明白了是誰下的手。
「很好。」他咬牙切齒地說,不顧疼痛握住了聖劍的劍身。雲曦神色凝重,事情總是往最壞的方向發展,魔法沒有想像中的有用,刺入的阻礙變得越來越大,她擰著眉,連自己的握劍的手滲血也毫無察覺。
「你就這點本事嗎?」帶著譏笑的話傳入她的耳中。
僅僅片刻,魔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氣息恢復穩定,居高臨下地問。雲曦心下嘆息,她的劍尖頂到了堅硬的晶體卻難以寸進,不是因為這把聖劍乃是仿品,而是因為那裡已經完全掙脫卡爾羅斯的魔法,恢復了無堅不摧的模樣。
她已別無他法。
她的內心又一次湧現出了絕望,正如約修亞自己所說,除非他自殺,他不可能死去。
但她不能鬆手,她雙手顫抖地握劍,企圖推動它刺入,帶著哪怕最微弱的希望,也要用它殺死魔王。
結束吧,讓噩夢結束吧。
她的面前浮現出了聖女獻祭生命時美麗光輝的模樣,她不僅是為了自己而戰,更是為了所有已經不能戰鬥的人而戰。
他們堅信自己能夠獲得勝利,他們堅信勇者降臨,正義必將戰勝邪惡,籠罩在這片大陸上的苦難也終將被驅散。
約修亞沒有直接將她推開,而是笑了笑,從虛空中拉出他的魔劍,看著雲曦還沒有要鬆手的意思,那抹笑容更加嘲諷,「很遺憾,你們已經使出了全部的招數,但最後還是我贏了。」
「給你一個簡單的死法吧。」他嘆息著,似乎也對她的這份努力和執拗生出些許敬意。面對這個本該早就被他殺死的宿敵,他總是莫名地寬容,與預想的不一樣,他還是選擇沒有將她慘無人道的折磨至死。
「這是我最後的仁慈。」深紅的十夜泣血即將劈開她的脖子,雲曦閉上眼,她仍然沒有放棄最後的可能。
這裡是神殿。
神啊,如果你真的在看著,如果你真的在聽著,如果你真的無所不能,如果你真的還對自己的造物有一絲垂愛的話,請你回應我的期許吧。
神沒有回答。
理所應當。
「哐當!」然而,劍光又一次被擋下,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伙伴。
他以血肉之軀接下了魔王的利刃,左手被整齊地砍斷,亦如當初。
但他毫不在意。
她看見淡綠色的髮絲四散,他的胸腔中迸發出了耀眼的光,使得最狂妄的魔王也不得不閉上雙眼。他從中取出了什麼,光離開了他的軀體,來到了他的右手。
「我已懺悔。」他說。
「我會遵守諾言。」他回答。
精靈族傳統的白麻布衣堆疊在他的身上,與他聖潔完美的容貌對應,襯托地他宛如降臨人間的天使。他捧出真正的、最後的靈種,在她面前單膝跪下。像是求婚一般,珍重地將它放在了她的手心。
他的口中已抑制不住流出鮮血,他已支撐不住自己並不高大的軀體。
她回憶起來,他的血液是白色的,像是被他所敬愛的大地命脈上的聖樹汁液一樣,雲曦恍惚地想著。那顆靈種原本被他的心臟所包裹,維繫著他的生命,想要利用上面龐大的力量,唯有將它徹底解放。現在,他將這份力量傳遞給了她。
他問:「這一次,我有拯救你嗎?」
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光之精靈便倒在了地上。魔王因靈種的破魔而痛苦地嘶吼,雲曦的劍芒終於刺穿約修亞的胸膛,不知不覺中,她的眼中竟然流出了淚水。
「為什麼你們這些家伙總是要演這種無聊的苦情戲碼?接受我的統治有什麼不好?」魔王的忍受著劇痛,眼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
「尤其是你!我將構建的新世界,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它甚於此世百倍!」
「你做不到的。」雲曦回答。地球和異世界根本不是兩道能夠照搬答案的題目,「你像個孩子一樣。」她靜靜地說,言語中沒有激動,只剩下憤怒到極致的平靜。
約修亞的身上一直有一種違和感,他聰慧而博學,但是他身上的那種自負與傲慢,比起與生俱來的凶惡,更像是從未受過引導,自顧自地走向了自以為無誤的方向。
並且,他的眼中沒有其他選項。
他認為這是唯一正確的。
他把這裡的一切視作遊戲,把生命當成玩樂,就像是會給螞蟻窩澆上熱水拍手叫好的孩子一樣,對他而言,這也許只是一種探索,一種無聊生活中的樂趣,而非是要趕盡殺絕的失心。所以他並不完全熱衷於全力消滅人類,對她也曾有片刻溫情。
他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世界。
然而,天真的殘忍一樣是殘忍,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他所做的一切不該有什麼反駁。他只是披著遊戲人間的皮,但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
「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出乎意料地,魔王對這句話的反應格外大,他不顧胸口的劇痛低頭,那雙紫色琉璃般的眼眸幾乎要被仇恨染成深色,他反問。
「你以為我死的時候只有幾歲?」俊美的臉上笑容扭曲,帶著刻骨的憎惡,還有對命運的仇視,對世人的深刻恨意。
「——十四歲。我死的時候,只有十四歲。」他回答道。那一刻,這個滿身血污,銀髮及腰的魔族彷佛短暫地從魔王的身份中脫離,變回那一個遭受極致的不幸,英年早逝的可悲人類。
所有的不甘與痛苦,在此刻都化作了對命運的不解。
比起她,他更想問為什麼。
「你十四歲的時候在做什麼?」他捂著心臟,居然真的被他拔出了聖劍,他後退幾步,譏笑地反問:「再怎麼樣,也起碼安安穩穩地在學校裡上課,你——沒有想過『死』吧?」
冷到極致的河水灌入他的鼻腔和喉管,帶著髒濁污染的化學氣息,襲擊了作為人類脆弱的五臟六腑,他在這種瀕死中難免想到了悔恨,但他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安靜地沉入水底,終結了不堪回首的命運。
他獲得了嶄新完美的軀體,成為掌握世間生殺,帶來噩夢的魔王。
雲曦的眼中閃過許多情緒,有震驚,絕望,恍悟,但最終,這些情緒都轉變為了極致的痛苦。她像是被奪去了靈魂一樣,明白了一切背後的根源。
她為何降臨於此,她為何手無寸鐵,她為何眾叛親離。
過大的衝擊讓她喪失了最好的追擊機會,以至於讓魔王催動了傳送魔法企圖逃離。
不,不用再等待所謂的機會了,她已經知道該如何戰勝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沒有追上去。
背後,光明神的神像垂首,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對這位被選擇的勇者終於開竅感到欣慰。
十四歲的時候?
十四歲的時候,她還不叫雲曦。
這個如同小說女主角一般充滿希望,溫暖而動聽的名字,是她成年以後,費了很大力氣更改的,為的便是與噩夢般的過去別離。
她生在一個充滿爭吵與怨懟的冷漠家庭,頂著一個屈辱而不願提起的姓名。
但隨著他的一聲怒吼與質問,粉飾太平的遮掩分崩離析,她不得不從過往的無數碎片中回頭,看向那個一直站在那裡的人。
為什麼?他問。
為什麼我如此不幸?
她記得他最後的眼神,與此刻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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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平勝率:
魔王方:55%
勇者方:45%
作者:
彤櫻
時間:
5 天前
第八十七章 久遠之歌
二十一世紀進入飛速發展的時刻,許多外鄉人都拿起了行囊來到這個繁華冷漠卻有無數機遇和挑戰的大城市,為已經初具雛形的階級之壁獻上他們的衝擊與努力。
「陳思南同學,你英語最近有所退步啊,繼續努力。」老師遞給她一張卷子,隨意講解了一下,而後敷衍地揮揮手示意她離開。
陳思南走出辦公室,顯得並不在意。
雖然這麼說很殘忍且自甘墮落,但按照正常軌跡來看,像她這種人以後應該不會有用到英語的機會。她的成績不錯,但那只是在這所為務工人員開設的初中裡。如果和本地區其他學校的學生相比,這樣的成績完全排不上號。
而放在這個上層的三歲孩子都能流利說英語的國際化都市裡,那更是文盲。
平庸,無能,柔弱。
煙頭掉在她的面前,險些燙到她才車好底的鞋,陳思南看著嘻嘻哈哈走過去的小混混們,輕輕皺了皺眉,低頭走了過去。
她的樣貌並不出眾,也索性不出眾,才不會惹出許多麻煩。厚重土氣的黑框眼鏡遮蓋了形狀漂亮的眼睛,臉上偶爾的幾顆青春痘更襯得乏味普通,老實地穿著肥厚不合身的暗校服顯得不解風情,蒼白乾裂的唇代表她的家庭甚至不捨得為她買一只唇膏。
不是買不起,而是捨不得。她的家境沒有差到那種地步,吃飽穿暖尚且達標,他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在她身上耗費的所有資源都是不必要的。
思南這個名字,初聽或許還覺得頗有幾分詩意,然而了解它背後的故事時,就顯得誇不出口了。
陳思南安靜地收拾好背包裡的東西,教室裡,被稱為「大哥」的不良頭頭摟著一個濃妝豔抹的漂亮女孩,正在大聲說著些下流的話題。
她垂下眼眸,再次慶幸自己的不起眼,既不會醜到遭受欺凌的程度,也不會過於惹人注目。
大哥一直在追那個漂亮女孩,但她估計看不上這種油頭油臉,只能在這個小班級裡面稱王稱霸的普通混混,只是不好直接拂了他的面子。
於是她也點了個煙,漫不經心地四下張望了一下,轉移話題問:「咱班的大學霸呢?以前不都在這裡學習嗎?」
「哪個啊?那個瞎子?」喜歡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提起別的男人讓他多少感覺掛不住,大哥不屑地哼了一聲,眯起本來就小的眼睛,「就他那樣的不夠我一頓打的,你們女的眼光真差。」
「你懂什麼啊。」她半真半假地說:「大學霸那種才叫有書卷氣呢。再說了,萬一摘了眼鏡是個帥哥呢?人家脾氣可好了,之前我課本掉了還幫我撿回來,哪像你。」
「他媽是個雞,裝什麼好學生呢,天天捧著書不知道看什麼鳥東西。我們學校的難道還能上什麼重點大學?」
這話就有點睜眼瞎了,陳思南想,雖然受制於教育資源和糟糕的環境,可聰明人就是聰明人,他是她見過最聰明的人。即便有天生的高度近視阻礙,但如果不出意外,說不定還真的能考上重點大學。
她被煙味嗆得有些難受,拎起書包快步走出教室,走到了約定的地方。
陳思南和大學霸比其他人想像得要熟一點,她提著早上吃剩的麵包袋子,熟路地拐到一個小巷子裡。
那裡搭了一個簡單的窩。一隻三花母貓見到她,輕輕地喵了喵。身材瘦削挺立的少年半蹲下來,從這個角度,只能他看到形狀優美的下頜線。
他在一旁熟練地餵起小貓,夕陽的暖光撒在他白色的校服裡衣身上,她一點也不想破壞這樣的畫面,可還是忍不住出聲道:「李同學。」
「不好意思,我今天來晚了。」
「沒事,我也剛到。」少年顯得有些拘謹,動作僵硬了不少,這不是純粹由於他的性格導致的。
顯然,他們之間有些不一樣的暗湧。
「是我早了,她昨天看起來不是很好,所以我今天放學就過來。」他頗為善解人意地解釋道。母貓剛剛生產,懶洋洋躺在那裡,一般來說,她對人類是非常警惕的,出現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明面前的兩個人類獲得了她充足的認可。
陳思南回想起來他們關係的轉折,三花貓還懷著孕的時候被巷子裡的熊孩子追著打,叫的淒慘,被她救下了。
雖然她膽小怕事,卻一樣有著樸素的正義感,幾個心血來潮的孩子還是能夠呵退的。
之後,陳思南也會偷偷去看貓,家裡人當然是不准養的,只是,這才發現少年居然也一直在照顧她。
遺憾的是,他們都沒法收養這隻貓,在找領養兼代照顧的過程裡,兩人自然而然地熟悉了起來。
「你今天有什麼事嗎?」少年想了想,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他當然知道那所破學校裡面的人是什麼德行,他擔心女孩遇到了不好的事。
「英語考試退步,被老師留了。」陳思南畢竟也只是個孩子,考的不好自然也不高興,嘆了口氣。
話題就這樣打開了,少年少女提起嚴肅的考試,自然而然地沖淡那股有點酸澀的曖昧氣息。大學霸這個稱呼雖然在他們嘴裡出於諷刺,但確實也是事實。僅僅說出一些關鍵詞,甚至不看試卷就原題,令她十分佩服。
他的英語非常好,陳思南曾經看見他給迷路的外國人指路,口音與語調與那人不差多少。
「你好聰明啊。」她有點沮喪,自己的成績也很不錯,可這樣對比起來,多少還是有點無力。不過比起羨慕和嫉妒,對於他,她更多的是崇拜。
少年抿著唇,他當然知道自己很聰明,但是這個時候承認未免情商太低了,所以他猶豫了一會,還是將話題帶了另一個方向,「我跟廣播學的,如果你有不會的題目,我可以教你。」
他的耳根有些紅,大概是因為巷子裡太熱。
這樣的話,對於他們的關係來說有些逾矩了。實際上除了放學時的這段特別時光,他們在學校裡基本不說話。
而他不是那個見到美女就上手摟的「大哥」,她也不是那個喜歡對帥哥吹口哨的「漂亮女孩」。對於他們這種羞澀的,受傳統的東方儒教文化熏陶的青少年來說,這句話已經是一個特別的信號。
她愣了一下,沒法透過厚片眼鏡看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覺到那份真誠與好意。
陳思南的心中泛起一點特別的甜,可那微不足道的甜味,很快就被自己壓下了。她想起家裡的人,輕顫著乾裂的唇,婉拒道:「還是算了……不麻煩你。」
「我得回家了……明天給小花帶牛奶。」她逃似的離開這裡,快要走進家門時,才慢慢停下腳步。
她不該回來那麼快的,學校再爛還有一些朋友,巷子再悶熱也有傾慕的人。
那裡有希望,這裡只有痛苦。
她打開門,屋內陰暗的氣息一如既往,地上散落的彩票代表主人的不切實際。陳思南原本打算忽視過去,可話題從來不會估計她的感受。
「姓雲的,看到你生的這個賠錢貨我就來氣!」她生理學上的父親坐在沙發上冷哼一聲,點了根劣質煙草,陳思南聞著,和「大哥」他們抽的是一種貨色。
「我連個兒子都沒有,怎麼有動力賺錢?你知道我兄弟說我什麼嗎?就算有錢也全部便宜外姓人,死了連個掃墓的都沒有,以後我家的香火誰來繼承?」
她不用猜都知道,又虧了一筆錢。責任在誰?反正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都有責任。
她的母親正沉默地在廚房切菜做飯,對他的謾罵抱怨熟視無睹,但時不時抹眼睛的動作出賣了她情緒的不穩。
陳思南忽然有些厭惡,她就是這樣,從不反抗,從不提出異議,好像她遭受的一切苦難都是應該的,只要忍耐並且接受,生活就會和想像的一樣美好。
可她又有什麼資格說她的母親呢?她也不會反抗,如果真的義憤填膺,就該給提起他的領子給他一巴掌。
陳思南垂下眼,她的確懦弱無能,像她父親說的,養她就像養了個賠錢貨。所以她草草吃了幾口飯,收拾課本出了門。
「老師叫我去補課。」她隨口瞎編道,沒人關心她的這個藉口是否合理。陳思南走出樓道,走了很久,坐到市區公園角落的一個冷清長椅上。
她從包裡的暗袋拿出手機,款式已經不新,但也不是次貨。那是親戚用舊了悄悄送給她的。
她喜歡玩遊戲,遊戲對她而言有不可替代性,是一個個特殊的、自由的世界。以往,她會靜靜地玩一會後再默默回去。
許多人研究遊戲成癮時,常常會提到一個詞「成就感」。
「他們在遊戲中獲得了現實中難以獲得的成就感。」西裝革履的專家居高臨下地點評,「不願意面對現實,這是一種悲哀。」
陳思南聽到這句話時,很想問他,如果是你,你願意面對這種現實嗎?你和你的孩子從出生開始便幾乎是奠定了一生的榮華安穩,而我呢?
遊戲裡她扮演的角色鋤強扶弱,完成任務後會收獲稱讚和聲望,遇到挫折也會得到「相信你,再來一次!」的安慰,而她呢?
她想成為英雄,她希望成為英雄。英雄對她而言不只是一個符號,一個詞語,拆分開來,每一個字都有對她而言特別的含義。
今天的事也許是觸動了女孩內心某個敏感的點,只是一會,她就失去了遊戲的興致,關掉屏幕,開始止不住地抽泣起來。
然而,一個不速之客的聲音忽然響起。
「陳同學?你還好嗎?」她的哭聲戛然而止,那個與她才分別不久的少年,正拿著她的卷子站在面前。
他當然是擔憂的,不用看自己都知道,可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她感覺到的是難堪。
「我路過這邊回家。」他語氣遲疑而擔心,「你的試卷丟了,本來打算明天給你。」
「謝謝你。」陳思南邊擦眼角邊接過了試卷。其實是她故意扔的,父親一直想找個機會讓她別讀書,如果看到自己成績不好,一定會又提這件事。他是個聰明人,他看到這副模樣,也多少猜到了些什麼。
他們的關係還沒有好到能夠推心置腹,也許是因為兩人都不願意率先邁出這一步,少年站在這裡,難以避免地有些尷尬。
沉默片刻後,他選擇了一個最不會出錯的話題,「你吃飯了嗎?我這裡還有麵包。」他比同齡人成熟得多,不會讓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淚水過於難堪,用最溫柔的方式化解這份尷尬。
「是甜的。」他補充道。
陳思南接過麵包,一邊吃一邊吞咽滑到嘴裡的眼淚,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其實有些嘗不出味道。
但確實是甜的。
也許我的英雄已經出現了,她難免這樣想著。
「沒關係的。」他輕輕地說:「只是考的不好而已,如果你不喜歡我教,還可以借給你我的筆記。」
他小心翼翼拍著女孩的肩,可他寬大的校服袖子下,已經快要遮蓋不住即將蔓延到手腕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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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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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八十八章 蝴蝶
「大哥」說的不對,學霸雖然看著不魁梧,但是居然很抗打。
即便這個自命不凡的小混混帶上了自己的兩個小弟找他麻煩,將他圍毆了一頓,少年還是挺著脊背,不顧身上的傷痛摸索找到自己摔成碎片的醫學眼鏡,偏灰的眸裡流露出平靜與嘲諷。
「他媽的,這小子還敢看,接著打!」大哥揉了揉半黑不黃的亂髮,啐了一口,一腳踩爛了從散落書包裡他精心準備的筆記。
「這臭瞎子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大嫂也是你能惦記的?呸!」另一個行凶者討好般地對他的頭頭說:「就該打一頓。」
他似乎很有挨打的經驗,知道護住頭部與胸口的要害。面對陰暗小巷裡的多人圍毆,他聰明的腦子知道這個時候反抗不會有任何成效,反而可能招致變本加厲的報復,所以只是沉默。
漂亮女孩估計不知道自己怎麼成了大嫂,也但她有一點說得對,摘下那不得不佩戴的眼鏡後,他確實很俊秀,也是他們最厭惡的小白臉。
拳腳落下的聲音越來越大,他們帶著惡意的污言穢語宛如可怕的地獄糾纏。突然,一陣不合時宜的警報聲響起,夾雜著物品落地的聲音,領頭人正在罵髒話,聽到後忍不住大罵,「草!誰報的警!」
還有一個小弟翻完了他的包,遺憾地說:「大哥,走吧。這小子沒錢,窮得要命。」打他固然是為了出氣,但是如果能掙點外快那是更好,畢竟他的那副眼鏡看起來就不便宜。
「走吧。」大哥恨恨地踢了他一腳,他們雖然是沒有道德觀念的少年混混,但也不想惹上麻煩,因此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腳步聲離去後,少年才繼續地擦拭起碎成好幾段的眼鏡,看樣子是不能用了,如果配新的很麻煩,所幸他還有一些存款,買一對次品對付著還能湊合……
「你沒事吧!」然而,帶著哭腔的急切女聲傳入了他的耳中,打斷了他的思考。失去眼鏡後,他甚至只能勉強看出來人的輪廓,可他對這個聲音非常熟悉。
膽怯的,柔軟的,斷續的,尾音低垂的少女聲線。
「我幫你報警了,但是我太緊張手機摔到地上壞了……」陳思南手都在抖,從未有一刻憎恨過自己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關鍵時刻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她本來以為,這是一次和平時沒什麼區別的見面,她和少年約定在這附近見面,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陳思南看見少年嘴角的鮮血,還有裸露在外肢體的青紫紅腫,整個人如墮冰窟。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朋友,沒法站出來幫他打回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施暴,腳如同被施了釘子一樣。
她甚至,連破口大罵的勇氣也沒有,只知道握著他的手哭泣。
——她與母親,又有什麼不同?懼怕著可能到來的報復和毆打,因此把自己變成了逆來順受的瞎子。她貼牆恐懼的每一秒,她畏懼暴力的每一刻,彷佛都看見一個高大黑暗的影子籠罩在她的身上,促使她都成為了幫凶。
無能的家伙。
他該有多痛?她不敢去想。
「別哭了。」少年好聽的溫柔聲音帶著些顫抖,「沒什麼事的,他們走了就行,謝謝你。」
「筆記的封面和前幾頁被撕了,但裡面的大部分內容還在。」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她抽噎著,使勁搖了搖頭,懇求地說:「別管這些,我們先去醫院……」
「真的沒事。」他還笑了笑,「擦點藥就好了,骨頭沒折,他們不敢下狠手的。」
不管陳思南怎麼說,他都不願意去醫院。傷勢的確沒有她想的那麼重,陳思南嗚咽了一會,也只能妥協。可她看著低垂眉眼捧著碎裂鏡框的少年,羞愧地發現反而變成了他在安慰自己。
起碼還有一些事情是她能做的。
「我第一次看見你摘眼鏡的樣子。」她勉強笑起來,耳根開始淡淡發紅,「這樣很好看……」和她悄悄幻想的一模一樣。
她害羞得不行,少年狹長的灰色眼眸眯起,沖淡了原有的冷淡和些許厭世,似乎順著這個話題結束了煩惱。
「是嗎?謝謝你。」他們又聊了一些別的話題,但陳思南明顯能感覺到,雖然少年掩飾得很好,可他今天的興致明顯不太高。比較被打的緣故,更多是憂慮他的學習資料和課本慘遭踐踏。
她忽然有了別的想法,抓起他蒼白的手說:「帶你去個好地方!」
………
他們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好,開始不僅僅限於照顧那隻母貓。他們一起玩遊戲,一起上下學,後者是陳思南提議的,兩人家裡的方向很接近,無論如何,有兩個人的話他們總會顧忌一些。
看得出來,少年本來不想答應這個提議,怕讓她陷入危險,但是看著女孩動不動就哭,只好把話咽了回去。
在那麼多不幸中,也有些許的幸運。陳思南在本地論壇發的帖子有了回應,成功給小花一家找到了領養人,是一對年輕的夫妻。他們已經在這座城市打拼了有些時候,幸運地站穩了腳跟,正在準備建設自己的新家。
女主人非常喜歡那些小貓,或許是誤認了他們的關係,她帶著善意的調笑摟住丈夫的肩膀說:
「哎,我和他也是這個年紀就認識的,真懷念啊。」
陳思南紅了臉,低下頭,不敢看他的表情。一向比同齡人成熟鎮定的少年此時卻出乎預料地沒有說些漂亮話圓滿話題,而是有些尷尬地咳了咳。
可他們都沒有反駁。
「可惜我的手機壞了。」夫妻走後,陳思南有些低落,維修人員漫天要價,幾乎要趕上半部新機,她無力承擔,「沒法拍下小花的照片紀念。」
她又難免回想起那一天的遭遇,喉嚨一哽,訥訥地說:「其實你也可以買一部手機,這樣的話,他們下次再找你麻煩,來得及求助……」
她還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世上有許多東西本就沒有道理可講,只是她雖然受了那麼多磨難,卻仍然樸素地覺得現實如受過的教育那般,正義會得到伸張,邪惡必將無所遁形。好人終將有好報,惡人則會迎來悲劇收場。
「手機會被他們先砸的。」少年很冷靜,「他們搜了一遍,發現我沒有錢,如果發現我有錢,之後可能就不僅僅是心血來潮地偶爾找茬了。」
他還是寬慰這個柔軟懦弱的女孩,「不要擔心,他們很快就會膩的。」
可那是不對的啊,陳思南在心裡吶喊。
即便這麼想著,她也懼怕那些人,就像班級裡的無數邊緣人物一樣,甚至連提都不願意提那些與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家伙們的名字。
她在恐懼,像是恐懼她的父親一樣恐懼他們。
少年察覺到她的低落,他已經習慣性地照顧她,就像照顧那些貓一樣,但很明顯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的。所以給了她一個淺淺的擁抱,而後觸電般地鬆開。
「相信我,好嗎?」陳思南努力點了點頭。
她在未來的許多時刻,都難免在想,如果她這時她能探究他勉力堆砌的笑容背後苦痛,駁斥他那並不如他自己想像的堅強與雲淡風輕,也許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但那時的她還沒有沾上後來那些「多管閒事」「死不認輸」的「壞毛病」,或者說根據因果,恰恰就是因為時間線按照這樣的軌跡走了下去她才擁有那些本不太可能有用的顯性特質,可她仍然後悔。
沒有一種成長需要付出這樣的代價。
她還是做了有些傻氣的事。
「你要買手機?等我找找。」她鼓起勇氣和班裡的大姐頭,那個「漂亮女孩」江雯搭話。她知道江雯在學校有一個小小的生意——倒賣二手手機,價格不貴,這所學校裡比起學習,很多人搞起這樣的買賣。據她聽到的傳聞來看,一開始的那些都是江雯的追求者送的,後來她發現有些賺頭,因此搗鼓了起來。
江雯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她的裡衣校服買小了兩碼,凸現了好身材,外套卻買的很大,或許是她男朋友的衣服,指頭上塗著鑲嵌亮片的美甲,平時喜歡搭在大腿上。如果說她多妖豔,似乎也沒有,相反,江雯的原始長相是偏向於清純的類型,只不過是不太成體系的打扮有些拖累她。
她的確很漂亮,陳思南看著她在自己的「庫存箱」裡翻找,有些恍惚地想。
「這幾個你看看。」江雯點了根煙,煙霧氣彌漫在兩人之間,有了無形的隔閡,「都挺好用的,粉色的這個是新的,比較貴、黑的這個功能齊全,這個白的就有點差了,看你有沒有錢。」
陳思南問了價格,無奈地發現只有最便宜的那一款自己買得起,那是純粹的「手機」,只能完成原始的通訊功能,江雯倒也沒瞞著她,直言不好用,可她還是買了。
生意做成,即便賺頭不多,大姐頭也對這個平時沒有多看一眼的同班女同學有了些好臉色,她掐了煙,漫不經心地問,「我記得你原來的那部還不錯,怎麼,給沒收了?」
「摔壞了。」陳思南老實地回答,江雯忍不住噗嗤笑出聲,「那也是,比起修,不如直接換一部。」她瞟到一旁的空位,意味深長地問:「你跟學霸在談戀愛?」
陳思南劇烈地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沒有……」江雯顯然不相信,「這有什麼,沒想到你們這些腦子裡只有學習的人也會談戀愛,稀奇。」
她想說不是這樣,只得弱弱地說:「我配不上李同學……」
「有什麼配不上的。」她懶懶地斜靠椅背開口,「你長的其實挺漂亮的,我看得出來。」同為女性,她毒辣的眼光自然不是那些還嫌棄女孩胸不夠大的青春期男生比得了的,看出陳思南美麗的潛質。她猶豫了一會,還是說:「不建議你和他談,走不長的。」
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麼一樣,江雯接著說:「當是我的售後服務吧——草,三百塊錢的東西還有售後,老娘真虧。學霸家裡比較特殊,他媽是個小三,還有精神病,打聽打聽就能知道有人經常看見她發瘋。」
陳思南回想起來,每次家長會,他的座位上都空無一人。
「金哥找他麻煩跟我沒啥關係……好吧,有一點,但別這樣看我。」陳思南不驚訝她的消息靈通,江雯淡淡地說:「他們看他不爽很久了,男人的事少摻合,過段時間就好了。不然惹禍上身,你這樣的才是不夠一頓打的。」
她想反駁,想說不是男人的事,是良心的事,不過她沒有勇氣說出口,更能察覺到江雯微弱的好意,這對她來說很難得。
因此她咽下話,真誠地說:「謝謝。」
臨走之前,江雯又叫住了她,丟給她二十塊錢。
「買根唇膏吧。」她說:「你家裡人得對你多不上心,你自己也沒感覺嗎?」有一些事情,處在類似背景的人總能感同身受,「沒人疼就自己想辦法,男的都是一樣的。」
陳思南不知道她的手機還是買貴了,江雯當然也不會說,畢竟那對她來說已經是十足的良心價。
蝴蝶拍動了它的翅膀,一切朝著既定的軌道出發。
「李同學,我的手機借你。」她期期艾艾地說:「這個總不至於被砸,我研究了一下可以緊急通話……」
「不行!」他斷然拒絕,陳思南察覺到他罕見地生氣了,他有些煩躁地開口。
「怎麼能這樣毫無保留地對別人,就因為覺得我好像很可憐?萬一我轉手就拿去賣了呢?」
「不值幾個錢。」陳思南小聲又執著地說:「我很害怕。」她害怕像上次一樣,又陷入無能為力的漩渦。
而且,我只對你這樣啊,因為你對我很好,而我……
我很喜歡你,她在心裡默默說道。
喜歡你和我說話的溫柔,喜歡你照顧貓咪的善良,喜歡你揮筆寫就的聰慧,最重要的是……喜歡你也喜歡我。
「沒事的。」他嘆了口氣,收斂情緒,垂下眼,堅定地推回,這是他最後的尊嚴。
「他們已經不來找我了,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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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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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八十九章 破繭
他失蹤了。
陳思南在某一天的早上,撐著傘站在他們上學的必經之路卻沒有看見他的時候,就隱約有了不好的猜測。
發生了什麼呢?明明前一天他還對自己說了一番讓她十分感動的話,不像是遇到什麼事的模樣。
陳思南努力地去思考,雨越下越大,她拿出手機,沒有顯示任何來電,她的心逐漸被沉重的不安籠罩。
他家裡有電話,如果有事的話,不可能不聯繫她。
那麼正直,那麼善良,那麼溫柔的他,決不會做出這種無故失約的行為。
更何況,他從來沒有讓自己等過他,永遠比她先一步站在這裡,笑著說「我也才剛到」。
仔細想來,少年一直非常慣著她,他們一起聊天,一起分享生活。但以嚴苛的眼光來看,那些對話其實沒什麼營養,因為他看的書高深而晦澀,他了解的話題宏大而富有人文主義,與陳思南在一起說這些無聊的話題,她感覺是他的遷就。
他更擅長扮演一個傾聽者的角色,對於她最熱衷的遊戲,他看起來雖不沉迷,卻也很喜歡,愛玩是孩子的天性。昨天,這對「好學生」走出黑網吧,陳思南高興地說他們或許可以試試雙人遊戲時,他忽然叫住她了。
「再等等吧。」
「什麼?」陳思南困惑地歪了外頭,看著他沉靜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我們的未來與那些人是不一樣的。金成才他們的人生已經能夠一眼望到頭,所以會看不慣企圖掙脫桎梏的人,認為垃圾堆的也該都是垃圾。」他回答道。
「但我們不一樣,即便現實再怎麼折磨而痛苦,只要抗爭下去,只要努力下去,堅持下去,一定能夠改變些什麼。」
「我一直相信這一點,所以我並不難受,也不要為我而流淚。」他第一次叫了自己的名字,寬慰她,他知道她的努力是想讓自己開心,「思南,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陪伴。」
「認識你是我十四年人生裡面最令人高興的事,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多值得快樂的事。」他說:「天氣預報說明天下暴雨,記得帶傘,你老是會忘。」
這是他對自己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她不祥的預感成真了,與他一起消失的,還有班裡為非作歹的三人。
學校封鎖了一切消息,後來她知道似乎有大人物壓下了這個駭人聽聞的惡性事件,優等生遭受校園暴力忍無可忍殺死同學,看起來是一個頗具有噱頭和反抗精神的絕佳報導素材,卻也側面反應了多方的無能。
所有人閉口不言,但事情真相的蛛絲馬跡還是不可避免地傳到她的耳朵裡。
陳思南固執地在那條路等待著,相信他只是迷路或者離家出走,她不認為他死了——「死」這個字眼,不該出現在他身上,不該出現在這個前途無量的少年身上。
可她還是沒等到他回來,她在暴雨中昏迷倒地,躺在冰涼的石面上,傘面脫離了手滾落,她知道他不會回來了。
面對他的異樣,選擇欺騙自己「他們也沒想像那麼壞」「已經變得好起來了」的她,是一個旁觀者,更是一個幫凶。
她躲在懦弱和無能糊做的紙盾後面,目睹這一切發生,也因此被噩夢侵蝕多年,直到她終於放下,改名換姓,重新開始。
雲曦從神殿走出時,腳底黏稠的血液讓她從恍惚的回憶中抽離。
魔王當然不只是來露個臉示威的,賽加作為被眾人所信仰的聖城,承載著諸多神秘,他自然也知道得率先解決這裡可能存在的隱患,無論是平民還是領袖,在他強大的力量之下都是紙糊般的脆弱生命。倒不如說,他沒有一開始就選擇這種方法,或許還有所保留。
畢竟他如此聰明,一向思維縝密,只有在極少數的情況下,才會丟卻那不同於同齡人的清醒與理智。
她看著那些熟悉的屍體,死去的一切記憶在內心甦醒,在這麼一刻,她忽然覺得四周逼仄無比,無數的亡魂彷佛從他們的軀幹上爬起,所有的悲劇都在嘲笑她的無能與見死不救,尖銳的哭喊傳遞她的耳邊。
她不能再視而不見了。
她得去完成她沒有做到的事情。
拯救他,解脫他。
她蹣跚著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烈火上,她內心崇高正直的火焰,竟然也能在此刻成為灼燒她靈魂的根源。
可是她不能停下。
她是勇者,從她自以為能夠成為她英雄的人離去以後,她便從這場悲劇中獲得了真正的勇氣和正直,將其埋藏於心,伺機爆發。
她是勇者,她為什麼是勇者?
她已經走出神殿,卻回頭與神像再次對視,這一次,她終於聽到了一個朦朧久遠,帶著嘆息的聲音。
「這不是你的願望嗎?我只是實現你的願望而已。」
多年過去,她回到故地,穿著素淨白裙,前去少年的墓碑祭奠時,心中想著
如果我是遊戲裡無所不能,擁有戰勝一切的強大力量的勇者就好了。我不會再逃避,不會再畏縮,如果你需要我,我可以站在你的面前,而不是躲在你的身後哭泣。
我可以拯救你,就像拯救所有人一樣。
魔王躺在賽加城郊的寒涼洞穴裡療傷,這不是天然形成的,本來是拿來儲存食物的倉庫——他殺了居住在這裡的一家四口,就算他被勇者逼得身受重傷,解決幾個普通人卻也毫無難度,他們甚至沒有看清來者是誰。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漸漸回溫,作為集大成者的一代,作為幾度擁有生命的異類,他的自保能力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強。
他一直在等待,期許也許有一天能夠再次見到那個人。
求生欲是他最為強烈的欲望,這一次,他得活的長長久久。他曾經善良的一生如此倉促可笑,拋卻一切所謂的倫理道德,以魔種之身降臨於世的時候,反而感受到了解脫。
當他不在用曾經的標準約束自己時,驚奇地發現,原來置於頂層,俯視眾生的感覺如同想像中的一般美妙。
所以看到勇者找到他時,他也毫無懼色,拖延的時間足夠他恢復,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沒有當時就追擊上來,但多半是心疼那隻為她犧牲的精靈,人類就是這樣脆弱而多愁善感。
正當他計算著如何精準地將她一擊斃命時,她忽然開口了。
「李楚修。」她說。
「你是李楚修,對不對?」
軟弱——真奇怪,居然能從那個勇者的口中感受到這種情緒,以往,就算再怎麼折磨她,她都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
可這的確與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大不相同,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
不、這顯然不是重點。
她為什麼會知道自己曾經的名字?
魔王看著那雙哀傷的琥珀色眼睛,他被無數人稱讚過的大腦僅僅運作了短短的一瞬間後,就明白了一切。
解脫他,拯救他的方法很簡單。
他僵硬的軀體得到了一個溫暖的、緊緊的擁抱,還有再次刺穿他胸口的利劍,聖劍的溫度灼燒著他的內臟,可他卻感覺到這是此刻唯一溫暖的東西。
「對不起。」她哭著說。
她哭得極其淒慘而哀傷,像是要嘔出她飽受摧殘的靈魂一樣,他上一次見到這個表情的時候,自己還是個高高掛起的旁觀者,傲慢地宣布那位聖女的徹底死亡。
這麼想來,他真是差勁,她兩次失去摯友,竟然都與自己有關,他自嘲地想著。
她握著劍的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顫抖,力道也大不如前,魔王可以輕鬆掙脫。
可是他沒有。
因為在這一刻,他不是魔王,只是她的少年。
魔王為她帶來了無數苦痛,少年只希望她能夠獲得幸福。
他卸下了所有力氣和防備,輕顫著唇想說些什麼。
可他還是什麼也沒有說,故事的結局裡,無惡不作的幕後黑手大反派迎來了命運般的悲慘結局,歷經千辛萬苦的,正直高尚的主人公在逆境中破繭成蝶,達成了拯救世界的偉願。
你為什麼道歉呢?你不必道歉。
今天天氣正好,比那天陰暗的暴雨陽光許多——也許正是個適合死去的好日子。
作者:
彤櫻
時間:
5 天前
第九十章 命運
他注意到她的時間點,比別人想像得都要早。
每一次,他的母親借酒撒潑,哭訴命運的時候,他都會悄悄離開這棟壓抑的樓,站在老舊小區走道門口,默默從被他修了又修的mp3裡收聽今天的廣播。
必須要說的是,李楚修並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比別人復雜得多的人生經歷讓他最多只能稱得上「守序」而非「正義」,但從客觀上來說,那的確是難得的善良。
照顧母貓更多出於廉價的共情,而非是真心關愛,對於任何如他一樣被拋棄的,可憐兮兮的生物,他都有一種特殊的關注。
包括她在內。
夾雜在信號不太好的國際形勢分析,英文時事廣播和高新技術速報裡,少女隱約的哭泣和她「熱鬧」的父母總是讓他難免分了些關注。他抬起頭,知道自己的女同學住在這裡——因為他偶然見過班級的登記表,不是出於什麼別的原因。
陳思南……?他努力回想著女孩的信息。她實在是不太起眼,家境平平,相貌也不甚出眾,他自母胎帶來的高度近視沒法讓他清晰地看見她的面容,但知道那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那些人的八卦裡面從來不會有她的名字,足以說明她的不起眼。
唯一值得稱道的或許是成績,不過自豪地說,遠不及自己,因此他沒有過多留意。
這並不是傲慢,他本來不該待在這種垃圾堆,天資聰穎到這種程度,已經是難蓋光芒的金子,足以讓許多學校都倒貼錢財也要讓他進來充當門面。事實上,他確實收到過不少這樣的電話,只不過無一例外,都被名為他母親的女人大罵著回絕了。
「你怎麼配?」「我只有你。」這兩個歇斯底里的短句是他十四年人生中揮之不去的夢魘,她不管那麼多,寧可讓他去遠近聞名的「垃圾堆」,也不願意送她去稍遠的重點中學,哪怕他們承諾了獎學金和優待。
憎恨與懷念這兩種情緒,把她折磨成了一個瘋子。
她原本也並非如此,李清理是一個高知家庭的獨女,但她最錯誤的選擇,或許就是輕信所謂的浪漫愛情,她瘋狂迷戀上了承諾會娶她的青年企業家,誰知道對方早就攀上了高枝一飛沖天,令她成為了受人唾棄的第三者。從優雅的才女,到生下野種的瘋婦,她憤然離家出走,人生變得滑稽可笑。
故事固然乏善可陳,但一樣是令人動容的悲劇。
「生下你是我人生最大的敗筆!」她這樣怨恨地咒罵,「和你那白眼狼的爹一樣!所以你也是個瞎子!你們都瞎!」他原本該叫楚修,代表他與那個高高在上的楚氏集團的關係,可她思來想去,還是將他冠上自己的姓氏。
「寶貝,媽媽最愛你了。」有時候,她披頭散髮給他手臂的傷口塗藥,「還好有你。」他時常分不清她到底說這話時是否清醒,不過這不太重要。
她要修正她人生的錯誤,可過去的事情無可更改,有些錯誤注定改變命運。
要怎麼修?也許答案只剩下一個。
李楚修不喜歡自己的名字。
名字——往往寄托著父母長輩的對新生命的美好祝願,但他的出生不帶著任何人的期望。
如果他死了,會有人為他哭泣嗎?
他那時還沒有想那麼多,心中問出這句話時,他不覺得有人真的會為他哭泣,也不覺得有人會感到可惜,更不會覺得這種情況有機會得到實踐。
他只是偶爾看著同班同學的那個女孩,從她努力學習的身影裡面得到些許慰籍,他很慘——這當然,作為攤上了一個有精神病母親的私生子,毆打和辱罵是家常便飯,日子的確不好過。只是,陳思南的模樣讓他心中生出了些令人唾棄的慶幸——對啊,不是每一個人生下來就是幸福的。
但我想要你幸福。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有了這種想法。
陳思南眼裡,他是完美無缺的少年,她的崇拜即使隔著厚厚的鏡片也無法掩蓋,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德行。他所有的一切所謂善舉,都是出於想讓自己好過一些的自私。但在日積月累的相處中,他脆弱的自尊被那種純粹的好意擊碎了。
她會悄悄搭起書從後面看他,會嘰嘰喳喳講起好玩的新遊戲,會略帶擔憂地煩惱她的成績,會溫柔耐心地安撫初生的貓,會關心他的身體,也會注意從不提及關於他的敏感話題,假如他靠得太近,會紅著臉後退,聲音也變得細弱。
我或許可能夠得到幸福。
他難免幻想,自己也許能夠得到一個溫暖的、真正的家庭。雖然家庭這個詞只給他帶來過痛苦和嫉妒,可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希望他們就像那對艱苦奮鬥最後如願以償的戀人一樣,養起自己的小貓,搬進寬敞舒適的房子,也許還有他們的孩子,不過膽小的她一定很怕痛,所以沒有也無所謂。
他忍下了暴力與勒索,反復告訴自己,他將來與他們是不一樣的。他會獲得優異的學歷,出入高聳入雲的大樓,繫上領帶成為西裝革履的「上層精英」,他有這個資本,有這個能力,注定會發光。
他不能衝動,不能背上案底,不能讓自己有可以被深挖的黑歷史,因為他得到達應得的頂端。
少年繼承了人渣父親的極高天資,就算是在日益艱難打拼的這一代,可以預見,成功對他來說不算是難事。他會離開這裡,離開母親,多年以後,看著這些沒有背景也不知努力所謂的大哥大姐成了芸芸眾生裡最普通的中年人,他們的孩子同樣步他們的後塵,而自己——自己會願意施捨一些同情的眼神。
可他們堵著他,哄笑地說:「和那個我們班的醜女走那麼近,還從網吧出來,你們在搞對象?你這鳥樣一看就不行,換我們金哥出場,明天就把她搞上床。」「別說,其實細看還不錯,要不我試試。」他竟然出奇地平靜了下來。
為什麼要忍?憑什麼要忍?
他首先殺死的,是那個只知道忍耐的懦弱自己。
然後他扯出一個笑容,說:「我知道你們想要錢,明天早上在這裡給你。」
他很聰明——沒錯,這是事實。和陳思南想的一樣聰明,對他來說,只要稍微看一些書籍就能模擬出罪案過程,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利刃和刺激性噴霧比拳頭更快,一切比想像中的簡單太多。
李楚修坐在河邊,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染紅了微微泛黃的校服,哪怕是大雨也無法將其沖刷。他看著奔湧的河水,忽然感覺到疲倦。他沒有履行和陳思南的諾言,將這些垃圾視若無睹,而是做出了極其衝動的行為。
那樣善良柔軟的她,如果知道自己做了這種事,恐怕會捂著嘴哭著跑掉,一輩子都不想見到自己吧,他竟然還有閒心想這個。
殺人犯法,而且是重法,何況殺了不止一個人。李楚修很冷靜,雖然他還未成年,或許不至於死刑,可事件性質惡劣,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他如果想要活下去固然簡單,甚至可以借此賣慘博取同情,得到輕判和社會層面的關注,但此後都會陷入輿論的漩渦。
而他原本所規劃的,正常而燦爛的人生必將不會變成現實,哪怕那是他應得的。
他的學業被迫中斷,殺人犯的名號將如影隨形,他會成為被他最看不起的那種人,拋卻了倫理道德,一輩子在底層傾軋。那些高高在上的好命人,會在晨間新聞裡看到後,驚訝地捂著嘴說:「天哪,這也太悲慘了,這些人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
是啊,這也太悲慘了。
李楚修忽然有點想笑,這麼想著,他也的確笑了。少年一腳踩碎了那副讓他飽受嘲笑的眼鏡,他踩碎了懦弱的自己,走向了應得的死亡。
暴雨灌注的湖水很冷,李楚修一步步走入湍急的水流中,感受到自己的軀體逐漸下沉,他固然出於求生欲的本能在後悔,可也難免感到了一絲解脫。瀕死的回憶,閃過母親不發病時溫柔地撫摸他頭頂的模樣,也許有些許時候,她並不覺得他的出生是罪惡的。
然後,定格在少女羞澀地說:「我不會忘了帶傘的,你也要記得我們明天一起玩新出的遊戲。」他想,對不起,我失約了。
哪怕多年以後,他們在另一個世界裡陰差陽錯地玩起了那款遊戲,讓格外模糊的默契將他們的表面關係緩和,那也只是幻影罷了。
十四歲的李楚修,在踏入生與死的界限時,忽然聽到了某種被稱為「神啟」的聲音。黑霧包裹著他弱小的靈魂,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我很中意你。」他說:「人類的悲劇千千萬萬,可是你的這份,值得書寫,值得演繹,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
他獲得了新的,堪稱完美無缺的軀體,還有同時灌注的知識與隨時能夠查閱的「百科全書」——當然,那個平板電腦小道具是他自己希望擁有的,抱著一些與過去關聯的私心。自稱魔神的神明似乎非常好說話,甚至在他忐忑地問「需要我做什麼嗎?」的時候,也只是回答:
「什麼都不需要。」少年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齣足以讓他感到愉悅的戲劇,「如果你可以毀滅人類的話,順手做了吧,當然,如果你不想這麼做,一樣可以。」
「我欣賞一切可能性,只不過,務必要有趣。」
「那我……還能再見到她嗎?」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會,忽然問:「你希望再見她嗎?」
很久以後,魔王陛下倒在現代化的沙發上,閱讀某位偉人的哲學書籍時,才忽然明白他話中的深意,他已經不再是李楚修,作為魔王的肉體完美無缺,可那是一個徹底的異類,肉身同樣影響著靈魂。以這樣的身軀,你希望再見到她嗎?
最上等的悲劇,就是將美好的事物毀滅,讓他成為苦難本身。
他聽到了他的低語,知道他的盤算和惡意,這沒什麼,他本來就是魔神,是惡的化身。
可他的選擇,只剩下這一個,如果再來一次,他也一樣會選擇「重來」的機會。
成為魔王,成為尊貴的君主,站在金字塔的頂端。
得到比「金哥」「上等人」甚至是他的父親更高的權力,與之相對,他對少女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他感覺自己柔軟的某個地方正在逐漸死去,那裡被填充的是魔族的心臟——堅硬冰冷的水晶晶體。
他不再是人類。
而昔日看似刻骨銘心的感情抵不過生理激素分泌的冷漠情緒,留下的更多是一種執念與欲望,他憎恨只能用拙劣方式,披著深情外表做出蠢事的那個少年,可他懷念那個會躲在角落悄悄哭泣的,其貌不揚,需要他的柔弱女孩。
喜歡你關心自己的溫柔,喜歡你照顧受傷貓咪的善良,喜歡你努力生活的模樣,喜歡你沉浸在遊戲時的專注,最重要的是,喜歡你也喜歡我。
所以請不要哭泣,魔王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她的手還是顫抖著,勇者哭泣地質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你明明……」
他知道她想說什麼,在她的記憶裡,無能軟弱的李楚修是完美的,她認為自己不該得到這樣的命運,這是正直之人的貫有的惻隱,可他不希望她因此鬆手。
他罪大惡極,他不僅毀滅了自己的人生,還毀滅了她的人生。她變得那麼美麗,那麼堅強,那麼正直。她會站在一城老弱的同族面前舉起她的聖劍。
她早已不是那個畏縮地躲避災厄的女孩,她成為他人的燈塔與光芒,並且無論受到怎樣的摧殘,也絕不熄滅。
而他卻根本沒有「殺死」李楚修,他是有著少年模糊記憶和卑劣品性的魔族,是殘忍殘暴的魔王,他無知地以為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原地踏步,停留在了那個暴雨傾盆的十四歲。
對於他,能夠得到的結局只有一種。
魔王握緊了那雙顫抖的手,讓聖劍徹底粉碎他的胸腔和罪惡。
不要讓我的存在,玷污了你的善良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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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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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TureEnding-1】 以勇者之名
雲曦把他葬在了天空河的花海之中,魔王的軀體即便死後也會肉身不滅,無法自然腐壞,肉體還可以被做成極高殺傷力的魔器,所以,她還得做一件事。
她在這一片紫羅蘭的海洋中守著他一天一夜,說了很多很多想說的話。
「我早就不喜歡這種類型的紙片人帥哥啦。」她撫摸著他的面頰,笑著說:「我六歲還說要和變身超人結婚呢,小孩子說的話哪能信呢,用你原來的臉多好啊。」
如果是這樣,她一眼就能認出來她的少年。
她沉默了一會,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往事,「你走之後我就轉學了,高中也不在那個城市讀書。」
「我回老家啦,我沒和你說過我老家是哪裡吧,那裡是溫暖的南方,一年四季都很漂亮,和這裡一樣。」思南這個名字,也可以有另一層優美的解讀,雖然大家心知肚明。
「你該去見見的。」她說。
她忽然有些說不下去,但還是繼續了。
「我爸媽離婚了。」她想到哪說到哪,「他做生意賠了很多錢,回老家也是這個原因。我才剛剛十六歲,想把我嫁給家鄉的瘸了腿的土豪換天價彩禮。」
「我很想說你走了之後我過得也很好,可是不好。」她擦著眼角,「我當然不能接受,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出生以來第一次他吵起來,可能是你給的勇氣吧,我覺得我什麼都不怕了。」
你帶給我的除了揮之不去的噩夢,還有希望我幸福的祝福。
「我說殺了我,我也不會嫁,好吧……我當時想的是,他有本事就拿刀捅死我,沒本事我就贏了。」
「結果他真的嚷嚷著要砍了我。」她無奈地自嘲,「我還以為那一次真的要死了,想著也好,可以去見你了。」
「但是,媽媽攔下了他。」她似乎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對於母親的感覺,他們是一樣復雜的,「她說,你今天如果敢殺我的女兒,你也別想活了。」
那個和她一樣瘦弱的身軀擋在她面前時,竟然也能如此偉岸,她那時才恍悟,成為勇者,也許只要有想保護某人的心,也許只要有不熄的勇氣。
她可以不必等待某人的拯救,她自己就可以是自己英雄。
「原來她也會說那樣的話。」她擦了擦淚。
「原來我們的確流著相同的血。」被環境,被言語,被暴力壓迫的人,也會在某一天拾起丟失已久的勇氣。
「所以我騙你了,我的媽媽是愛我的,雖然這份愛來得有點遲,但我也得回去接她。」她哽咽地說:「我得回去。」
媽媽,說到這一個詞,她又想到了些什麼。
「你走了以後,你媽媽突然不瘋了。」
「這麼多年來,她清醒的時候都在收集楚氏集團的涉罪證據,你媽媽其實很聰明。」她想說你們都很聰明,但這句廢話大概沒必要講,在他面前,她總是格外斟酌語句,讓她顯得與他差距不那麼大。
「你的事估計刺激到她了,她徹底清醒過來後,利用輿論和政策狠狠地將了楚氏一軍,他們的總裁鋃鐺入獄。」她沒有用父親這個詞,她知道他不喜歡。
「我大學的時候,這是商業通識課的經典案例。」她嘆了口氣,「我才知道她是你媽媽。」
「對了,你一直覺得我笨吧。」她似乎有點生氣,「以前從來都只會誇我,一旦不知道我是誰,濾鏡沒了就原形畢露。說我蠢的樣子真的討厭死了,結果還不是被我用替身騙得團團轉。」說到這裡,她有點得意。
沒有得到回應,她再次沉默了。
「這麼多年,我受了很多委屈。」她說:「可是我都忍下來了,想到你連委屈都沒法受,我就覺得要連同你的一份活下來。」
「誰知道你在這裡為非作歹呼風喚雨當起魔王,日子舒服得不行,早知道你過得這麼爽我就不自作多情了。」她哼哼唧唧地抱怨。
說到魔王一詞,她的神情漸漸改變,從天真爛漫,一心一意想著他的陳思南,變成了拯救世界的暮光勇者雲曦。
她安靜了片刻。
「你幹了很多壞事你知道嗎?」她嘆了口氣,面對他這副模樣,她還是沒法用強硬的語氣說些什麼,「這裡是我一個朋友的家鄉,就是被你挖出心臟的那個,他的家裡人還在等著他呢。」
「你真的幹了很多壞事。」她擦著眼淚,「我這輩子看過的災難片和恐怖片加起來也沒有那麼多鮮血。」
「至於你對我做的事我都懶得說,我臉皮厚會精神勝利法還好,換別的女孩子有些受不了早就自殺了。」她說到這顯得生氣,但還是平復了下來。
「你知道嗎?很多人瀕死的時候,都抓著我的手,懇求我務必要殺死魔王,他們的家人會感謝報答我的。」她說:「如果已經沒有家人的話,就會說,我願意付出一切乃至我的靈魂,請求您殺死那個惡魔。」
「我答應了。」她輕輕捂著臉,說:「我答應了他們。」
「答應別人的事,就要完成。」她從他的袖口發現了那個裝著金色玫瑰的盒子,那是艾麗西昂的遺骸。
她抱起盒子,低頭給他一個額頭吻。
「李同學,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忘記帶傘。」
她站起身來,等待另外一個必要的到來。
火紅的巨大身軀出現在她的面前,魔王一死,十夜泣血的附魔也就此失效,他早已恢復。
「霍雷斯。」她平靜地說:「請你幫我做最後一件事。」
「完成這件事後,我們兩清。」紅龍少年靜靜地等待她的指令。
雲曦感覺這句話像是卡在她的喉嚨裡一樣難以說出,可她最後看著懷中的金色花朵,想起她和那些人的悲願,還是說出了口。
「燒了魔王的屍體,不能有任何殘留。」勇者這樣說道:「魔族還有殘黨留在地上界抱著不切實際的反攻美夢,其中不乏實力強勁的騎士,雖然主君死後他們自動失去七罪之力,但假如被拿到魔王的遺產,一樣會是噩夢。」
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心軟,否則一切努力可能都會付諸東流。
魔王不能葬在這片純淨美麗的花海,她沒法完成這樣的私心,即便是他的骨灰,也得被大賢者和大魔法師聯手封印才能永絕後患。
他靜靜地看著她,卻說:「可是,姐姐你哭了。」他或許聽到了些什麼,或許什麼都沒聽到。
「你不想這麼做,對嗎?」
「我是哭了。」她終於不再嘴硬,爽快地說:「你還是沒有成年,霍雷斯,這是我教給你的最後一課。」
「在我們的世界裡,有一些事情即便再難受,即便再痛苦,即便再不想做也要完成。」她說:「就像我很討厭你,但之前還是要為了達成目的拉攏你。」
「我會悼念他,我會悼念死去的所有人,但我不會因為這份懷念與不忍,就改變我要做的事。」她嘆了口氣。
「去吧。」
她是勇者雲曦。
勝者的天平徹底傾斜,昭示著人類的勝利,從天而降的烈火中,邪惡的魔王為這片大陸降下的苦難終於散去,正義的勇者再一次拯救了世界,人們熱淚盈眶,奔走相告,故事迎來了結局。
但還有一件未竟之事,籠罩在克萊米爾的陰影除了魔族,還另外一片。
那就是皇權。
而那位皇帝,也早已在他的凱旋之門上等待她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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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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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reEnding-2】 以勇者之名
以雲曦之名建立的組織——「曙光」,也在不斷發揮它的作用。北境聯合的領主艾琳娜率先提出反對萊頓統治,並且發表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演說,列舉希瑞上位以來的殘暴舉措,包括他對魔族入侵採取的消極政策。
以往,也不是沒人對希瑞勾結魔族有所懷疑,但導火索點燃得太快,外敵當頭,便沒有來得及首要對他進行清算。
而現在,魔王已死,魔族敗局已定,有些東西就漸漸藏不住了。在民間擁有較高人望的反抗軍首領戴文之死更加點燃了這種怒火,盡管戴文是死於魔王之手,但有許多人固執地認為這就是希瑞在借此鏟除異己。
但這些還遠遠不夠,北境領主和一些邊境小國的反抗不能從根本上撼動萊頓的統治,萊頓皇室的強盛基於神權,信徒們不敢輕易反對,除非有一個比希瑞更能代表神權,更加有威望的人出現。
那就是勇者。
她在聖城的神殿召開大會,條理清晰地列舉出希瑞的所做所為,她甚至沒有說出希瑞對她做的那些事情的細節,僅僅是含糊帶過,也足以讓人憤怒。強大善良的勇者大人竟然被昔日同伴如此蒙騙,而這位同伴更是和惡神的子民勾結,將種族命運置於不顧。
這下,民眾的怒火徹底被點燃,反抗軍勢如破竹,不到十日便攻佔了萊頓皇城,但皇宮內有極其頑固的魔法防禦,因此局勢一直僵持不下。
那位風暴中心的皇帝陛下似乎完全沒有自己即將被送上斷頭台的覺悟,仍然雲淡風輕地端著他的紅茶,坐在屋頂的露天悠閒地享受午後。他的衣飾一塵不染,袖口的純藍寶石和他的雙眼一樣美麗。
他的皇冠不曾掉落,彷佛生來如此。
「羅德卿,你怎麼來了。」希瑞抿了一口茶水,有些涼,但勉強能夠接受。「我不是給你放假了嗎?」
皇帝的侍從,原本從邊境落魄貴族被驟然提拔上來的青年羅德已經褪去了他身上的青澀,變得沉穩,他摘下了頭盔,露出他英俊的臉龐和淡金色的短髮。
「勇者大人要來了。」羅德言簡意賅地說,眼神中卻沒有昔日對皇帝陛下的尊敬,那雙藍眼睛裡面流露出的是仇恨——他自以為隱藏很好的仇恨。
「喔?」希瑞挑了挑眉,放下了茶杯,雙手交迭,頗有興致地問:「皇宮開啟防禦模式後,以他們的本事是沒法強攻的,連大賢者也不行,除非有人從內部打開大門。」
「而我只把鑰匙給了你。你現在的意思是,你放她進來了?」希瑞的笑容越來越深,他好像對這件事毫不意外,甚至可以說這樣才在他的預料之中,那表情看得羅德怒火中燒,曾經忠誠的侍從忍下打他一拳的衝動,冷冷地開口。
「陛下,我本來不想這麼做。」他與先前那個無憂無慮的貴族少年判若兩人,「我以為您只是有些任性和殘暴,但我沒想到,您居然真的敢……」羅德想到信報上提及的,他死於守城抵抗魔族的家人,便根本無法克制自己對這位罪魁禍首的怒火。
他竟敢勾結魔族,他怎麼敢!
「我的家人因你而死!」他表情扭曲,甚至拋卻了敬語。羅德作為一個侍從和秘書來說,能力是不太合格的,但他原本的確是忠誠的,以至於曾經差點被希瑞殺死時也沒有真正怨恨他,但現在不一樣。
「下地獄去吧,惡魔!」他怒吼著。
「任性?殘暴?家人?」希瑞重復了這三個詞,像是細細咀嚼一樣。他俊美的臉上浮現一縷譏笑,「羅德卿,我得說,以你這種洞察能力和城府,假如你生在我那一代,活不到十歲就死了。」
「但是現在也沒法選。」他嘆了口氣,像是有些無奈,「好吧,不那麼聰明的羅德先生,我來給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麼還活著,或者說——你是誰?」
「我是誰?」羅德皺了皺眉,隨即繼續厲聲說道:「我是羅德‧奧多塞‧科爾!」
「你不奇怪嗎?」他對這個回答顯然不滿意,於是又問:「科爾伯爵長著一張因為近親結婚遺傳的鞋拔子臉,他的夫人也其貌不揚,你的兄長和他們如出一轍,為什麼能生出你這樣英俊的孩子?」
「閉嘴!不許這麼說我的家人!」羅德震怒,他拔出了佩劍對著這位昔日的主君。希瑞說的話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甚至有人借此懷疑他是母親出軌生下的孩子,他對這種流言極其厭惡,所幸他的家人並不在意。
家人,一旦想到他的家人,他便幾乎抑制不住想要殺死希瑞。
「我來告訴你答案吧。」皇帝陛下緩緩站起身來,對著這位與他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人,「因為他們不是你的家人,你不是科爾伯爵的孩子,你的母親也不是那位瑟芙夫人,而是我的姐姐——奧菲莉婭‧蘇拉‧萊頓。」
「這就是你能活到現在的原因,我愚蠢的外甥。」他憐憫地說。
「你沒聽過她的名字吧,根據我對你的了解來看,你根本不會去背貴族譜系。」他的表情帶上些懷念,「我的姐姐是個善良得有些愚蠢的女人,真不像萊頓皇室的血脈——當然,你也是。」
「她偷偷摸摸地和她的騎士相好生下你之後,就把你托付給她的好友,當時的瑟芙小姐。如她所想,她在殘酷的儲位爭奪裡面根本活不下去,在臨死前,她悄悄告訴了我這個秘密。」
「我將皇宮的鑰匙給你,並不是因為信任,而是因為你將是下一位君主,也是萊頓最後的血脈。」皇帝陛下嘆了口氣。
「當然,之前對你有一些小小的考驗,幸好你還不算特別愚蠢,如果連那種局面都應付不了,趁早死了或許更好。」希瑞指的是那一次差點殺死他的事情。
羅德聽到這句話後如遭雷擊,他握劍的手不斷顫抖,希瑞卻沒空管那麼多,他只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好了,你可以滾了,接下來的時間留給我和我未婚妻的敘舊,閒雜人等還是閃一邊去比較好。」
雲曦推開門時,只看到了希瑞一個人坐在那裡,他一如往常,面對她的到來也毫無懼色。
他說:「我今天穿的衣服,本來想留到我們的婚禮,但想想,留在我的葬禮也不錯。」希瑞穿著潔白繁復的金線禮服,雲曦這才注意到這是萊頓常見的婚服款式,她倒是穿得十分普通,灰撲撲的。
他們兩人,就像是一個落魄的平民和尊貴的貴族一樣,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們的人生本該不應有任何交集,可命運就是如此神奇。
命運——她無數次厭惡這個詞。
「你似乎沒有反抗的意思。」雲曦抽出聖劍,指著他的脖子,「不和我打一場嗎,我老早就想把你的頭按在地上錘。」
「沒有這個必要。」他優雅地說:「這也太難看了,何況你既然能站在這裡,說明你已經有十足的把握拿下我,而你拿著劍,說明你並不打算看在盟約和昔日情誼的份上放過我。」自然,她的背後,門外站著一批她真正的盟軍——曙光的核心成員,更不用說那些仇恨地圍堵皇宮的平民。
「那份盟約,只能叫捅人一刀後扔一卷繃帶。」她皮笑肉不笑,「至於情誼,我以為你多少還有點數。」
「真是久違,心臟開始痛了。」他裝模作樣地擰眉,隨後舒展開來,「沒關係,雲,我知道你想做什麼。」
「來吧,用你的聖劍刺穿我的心臟,將我帶向命定的死亡。」他直接了當說:「用我的鮮血撫慰你痛苦的靈魂,讓我在你心上留下一曲不朽的樂章——多麼美妙的結局。」
「能死在你的懷中,是我的理想結局。」
他已毫不掩飾自己的瘋狂,天使般的臉龐和求死般的表情形成了極大的反差,他像是沙漠中渴求水源的旅人,終於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到了綠洲的海市蜃樓。
雲曦站在那裡,並不答話。
「不對。」她說:「不該由我來殺了你,我曾經覺得,我是最有資格殺死你的人。」她瞥了一眼地上捂胸痛哭的另一位少年,苦笑了一聲,「但是,不是這樣的。」
「能夠審判你的另有其人。」她平靜地開口,「我會把你交給由各階層民眾組成的審判會。」
「比我恨你的人有很多。」雲曦罕見地多了些耐心,「往好的方面想,你甚至不一定會死,我對投票結果不會刻意操縱,貴族間還有不少皇室殘黨,他們得知這個消息會盡全力營救你,但反過來也一樣,有人會不擇手段讓你去死。」
「總之,你大體會得到一個公平的判決。」
「你是皇帝,你是統治者,你曾經帶領你的子民,你曾經征服世界,你該負起責任,接受審判,而不是簡單的一死了之。」她寬慰地說。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像是精心準備的劇本被推翻一樣難以置信,而後又恢復了平靜,像是讚許她一樣開口。
「原來如此。這個想法的確不錯,讓我難看地死在斷頭台上,的確是個摧毀自尊的好辦法,就像我曾經對你做的一樣。」他的語氣聽起來毫無悔改,雲曦已經習慣他的德行,懶得廢話。
「真是你的風格啊——勇者大人。」他感慨道。
「審判在三日後,你就在這座空中樓閣裡面,懺悔你的過去吧。」她確認此處布置的束縛魔法禁制完備後,從地上拉起還沒有徹底回神的羅德,轉身離去了。
她即將推開門時,聽到了一句問話。
「雲曦。」與別人多少帶些口音的發音不一樣,聰慧博學的王子殿下總是能準確地說出她的名字,雖然他很少直呼她的全名,而是按照貴族禮節稱呼她的姓氏,但偶爾地,讓她在過去的冒險生涯中時常感覺自己像是交了一個同齡的朋友一樣。
她曾經有一個一樣聰明的朋友,他們都是那樣耐心地對待她,只不過一個是真心,另一個是假意。
「你有沒有愛過我?」他的語氣聽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像是問「你今天吃什麼?」似的平靜無波。
出乎意料,雲曦卻沒有直截了當場反駁譏諷,而是少見地沉默片刻。
在被藥效所迷的那段時光裡,她全心全意地將他當成自己的愛人,她等待已久的拯救,儘管那是虛假且恥於承認的,但仍然是事實。
可這算不上有,也稱不上沒有,所以她只是沉默,隨後關上了門。
門外,女侯爵艾琳娜焦急地問:「勇者大人,怎麼樣,他配合嗎?」其他人也圍了上來,問出了類似的話。
而雲曦很清楚,她回頭透過玻璃窗看了一眼,正好與他對上視線,溫柔的藍眼睛注視著她,而後他舉起茶杯,對她做了一個口型。
「他不會接受審判,也不會懺悔的。」雲曦嘆了口氣,「就算用魔法禁制強行禁錮他也沒用,我太了解了,他為自己設定的結局無人能夠更改。」
她很熟悉那杯茶的詭異之處,濃烈的紅茶味裡面混合著能夠輕易致人死地劇毒的「天使之淚」。而他是出色的藥劑師,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說的是,「我也愛你。」
毒發只需片刻,暴君隕落在了自己的皇座上,人們歡呼雀躍,準備迎來他們的新時代。
她也即將迎來自己的新時代。
作者:
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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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TureEnding-3】 以勇者之名
「勇者大人,我認為我沒有為王的資質。」人聲鼎沸中,年輕的羅德顯得有些落寞,照理來說,大仇得報,他被交接了新王的權柄,應該一並歡呼才是,可他看著手中掌控皇宮的鑰匙,似乎不怎麼興奮。
希瑞已死,帝國土崩瓦解,他們也不能以皇室自稱,但顧忌著神的名號,萊頓仍然留有它最初的國土。所有的一切,夢幻般的偉大帝國,都像是一場夢一樣。
「是嗎?」雲曦不置可否,她與羅德只有一面之緣,交談不多,但如今她的眼光已經足夠毒辣,能夠看出他的確是個平庸之人。假如沒有這番際遇,安慰地待在鄉下做他的小貴族或許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羅德苦笑一聲,說:「有時候我想,也許陛下……他並非生來就是如此,只是被推舉著這麼做罷了。他戴上了王冠,便成為了殘暴的獅子。殺死他的,是扭曲的萊頓王室,而非是他本身。」
如果萊頓不是以這樣殘暴的繼承制延續,如果他有一對慈愛和諧的父母,如果他不被逼迫著承擔一國……
如果他不是王子,只是希瑞,也許一切會不一樣。
雲曦沉默了,過了一會,她輕輕嘆了口氣,「現在說這些沒意義了,我得告訴你一件事,光明神不再眷顧人類,萊頓將不會受到所謂的庇護。這片國土,往後一樣會有天災人禍,倘若你真的登上王位,絕不穩固。」
「神拋棄了我們嗎?假如沒有神,我們的世界該是如何瘋狂啊……」羅德怔怔地望著她,和所有虔誠的信徒一樣,難以接受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今天的信息量有些過大了。
「為什麼不能是我們拋棄了神呢?」雲曦一笑,「有沒有可能,沒有神,人類一樣可以擁有未來?當然,要驗證這句話,還得很久很久。」
「你認為自己無格為王,可民眾仍然希望有王的存在過渡這段迷茫的時代。那麼,我有一個提議。」她回憶起來,「在我的世界,存在一個這樣的制度……」
……
她回到了老地方,精靈們對她的到來不怎麼意外,她忽然能夠理解佩恩當初為什麼執著地讓她留在月塵之森,這裡的確是個寧靜的好去處。
他們的壽命足夠長,長到對許多人和事都能保持理性和平靜,像佩恩一樣富有個性的類型才是少數。雲曦無奈地搖了搖頭,根據記憶裡的路線拜訪了族長。
「勇者大人,多虧來的及時,佩恩已經在聖樹內部療養了。」事實上,早在前去對峙魔王之前,她便叮囑了曙光的成員將佩恩的軀體送回月塵之森,她有預感他沒有死,但那時她沉浸在與魔王的回憶之中,也無暇顧忌太多,如今看來倒是如她所想。
靈種早就在第一次打敗魔王的時候用盡,佩恩的心臟處為什麼會有另一顆是個謎,不過她無意探究。無論如何,沒有他當時的捨身相助,自己早已死在了魔王……他的劍下,和平更無從談起。所以,她還是有一些話想要對他說的。
「我可以見他嗎?」雲曦問。
「或許您需要等一等。」老族長的表情是劫後餘生的慶幸,「那孩子的身體十分特別,得過聖樹的垂愛。很早之前,即便您救不下他,他也不會死去,只不過會像現在一樣耗盡體內的靈種之力,陷入昏迷罷了。」
……難怪他躺在病床上拒絕艾麗的幫助,當時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雲曦哂笑。
「當然,這個昏迷不會很久。」他的表情慈愛,沉浸在兒子還活著的喜悅中,因此忽略了重要的一點,「大概一百年後就會醒來了,也該讓那孩子好好睡一覺了。」
「一百年?」她復述了一遍,隨即明白了他的含義。對於精靈族來說,一百年約莫只相當於人類的四、五年,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僥幸恢復,這段修養時間完全不長——對他們、對精靈而言。
人類多麼脆弱啊,她想。
「好的。」雲曦沒有打擾這位父親,而是拉上兜帽準備離開,臨走時她說:「如果他醒了,麻煩轉告他——」
「我已經放下了,也請你放下吧。」她斟酌著,收起了一切尖刻的言語,正視他們發生的一切。
「謝謝你救我,佩恩。」
「勇者大人,您不親自告訴他嗎?」可能精靈族也有糊塗的情況,不過,老族長的確在精靈中都看得出來是年紀最大的一批,以至於問出了這樣有些沒常識的問題,也有可能是因為雲曦不變的樣貌讓他產生了某種錯覺。
她只是回答:「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的。」
他還活著,這是個好消息。
她活著的時候他們不會再見,這也是個好消息。
……
「你在這裡等我?」雲曦擦拭著聖劍,從精靈族的領地走到林中,似乎對即將到來的戰鬥並不意外。
在她的面前,高大的銀月狼人沉默地站著,他的手上是那把熟悉的彎刀,從現在的狀態來看,他顯然對這次戰鬥全力以赴。
這就是戰士的宿命,即便愛著某人,也絕不允許自己背上敗北之名。對於他而言,尊嚴和勝利凌駕於情感之上,他如此渴望這場戰鬥。
「你真的要和我打嗎?」雲曦淡淡地說:「我得告訴你,現在的你沒有勝算。」殺死魔王後,她的魔力前所未有地高漲,這是某種代償,也可以說,這是魔王的祝福,他把力量本源分給了她。
她得到了魔王的祝福——不對,是他的祝福。
賽諾爾沒有廢話,一切就像是他們最初見面時那樣,刀與劍的火花夾雜魔力因子在空氣中碰撞。
他們全心全意地沉醉在戰鬥之中,拋下了所有繁復的情感,像是只剩本能廝殺的野獸一樣,彼此的眼中只有對方的敗北。
然後,也如最初那樣,她獲得了勝利。
雲曦搖搖晃晃地支起身子,如那時的誓言一樣,面對過往的苦厄,都以她的火焰燃燒。
她勝利了。
看啊,神,是我贏了。我贏下了所有的戰役,我從未——我從未輸過,她多麼想要這樣仰天長嘆。
他還是輸了。
「我的女神,我的阿芙洛特羅,我追隨的光,我生命的火。」健壯的古銅色胸膛不斷滲出暗褐色的血,昭示著他生命的燃燒。
他用雲曦聽不懂的狼族語喃喃道:「我愛你。」
「假如有來世,懇求女神大人,讓你我再會,我必付出一切,保護你,疼愛你,與你共度、咳……一生……」
她其實聽懂了。
因為費格姆的翻譯器還掛在她的耳垂上,驕傲的狼人在生命的最後,終於說出了肺腑之言。
雲曦擦乾劍上的血,忽然感覺有些疲倦。
她還有一件事需要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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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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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TureEnding-4】 以勇者之心(完)
她再一次走遍了這片大陸。
也不完全是為了散心,魔族的殘黨包括魔王的騎士仍然在暗處伺機而動,她與遍布各地的「曙光」成員一起,解決了這些陽光下的陰霾。
「真虧勇者大人能找到這種好地方。」薩曼對眼前陰暗茂盛卻沒有瘴氣的森林感到十分滿意,對自己之後數度出賣昔日同僚讓雲曦等人效率大大加快沒有任何愧意,「對了,有一個家伙的情況你肯定想知道。」
「卡爾羅斯——喔,我再提醒你一遍,魔王留在我們身上的七罪契約還有微弱的共感。」薩曼就是靠這個定位其他殘黨的,「他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把米諾斯之海上的龍島擊沉了一半。」
「當然,他自己也死了。」薩曼說這話時毫無心理負擔,畢竟他並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有些驚訝與他的所作所為,「總之,魔王與他的七位騎士已經全部下了地獄,勇者大人你的任務完成啦!恭喜你,夢寐以求的退休生活達成!」
「你不是還活著?」雲曦略帶鄙夷地看著他,心裡卻想著卡爾羅斯的事情。
他果然這樣選擇了,她並不意外。
「我已經給自己預訂好地獄座位了。」他本性暴露後顯得嬉皮笑臉的,「等我去了地獄,他們一定會聯合起來把我的皮扒了再丟進油鍋然後………」
「你不怕嗎?」雲曦卻反問,對於原本世界的人來說,下地獄和上天堂這兩個詞的心理安慰成分更多些,但這個世界可不是這樣。
「當然不怕。」他收斂了笑容,變回了冷淡的表情,「這是我的選擇。」
「你不也收下了那個嗎?」薩曼看著雲曦腰間的紅色晶石,意味深長。
「我們都選擇了自己認為重要的事物。」
………
金色的玫瑰被她珍而重之地放在了親手雕刻的墓碑上,這是個鳥語花香的寧靜之地,也是雲曦走遍大陸後選擇的最適合「她」的地方。
她有一種感覺,也許艾麗是看得見她的,也許此時此刻,她就在自己的面前。她知道她遭受的苦難,知道她的痛苦,知道她渴望幸福。
而現在,她終於不再羞於想起友人的名字。
雲曦感覺鼻子一酸,她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輕輕地擦著眼角的淚水。她回憶起少女對她鄭重地說:
「如果留下雲一個人的話,我即便是死也無法安寧。」
「我一定會看著你幸福後,再去天堂。」
她輕吻那朵玫瑰,作出了她的回答。
「艾麗,我現在很幸福。」
「我得到了不熄的勇氣,還有一顆堅強的心。」她溫柔地說:「這一次,我正視了過去與自己,我拯救了那時沒能拯救的人。我——不再為我的存在而感到愧疚而痛苦。」
「從今往後,無論去哪裡,我都會一直幸福下去。」
她笑著說。
………
「娜塔莉奶奶,我今天要聽勇者大人的故事!」
「我也要,我也要!上次講到壞獅鷲被打跑了,然後呢然後呢!」
「好吧,好吧。」年邁慈愛的老奶奶被福利院的孩子們圍得走不動道,只好坐下。
她的年紀已經很大很大,在人類中是數一數二的高壽,可卻不是什麼魔法或是武技的強者,別人問及原因時,她總會不厭其煩地說起她當年被勇者大人所救的故事。
「因為奶奶被勇者大人祝福過。」她微笑著說:「所以我可不能輕易死了,再說,我還沒看到那些小家伙長大呢……」
然後,她開始溫柔地從上次的地方接著講,還是一貫的開頭,「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勇者大人……」
勇者大人已經消失不見,關於她的結局也說法不一。有人說她回到了聖城賽加,與她的「曙光」一起為這片大陸的和平繼續努力;有人說她去往了昔日居住的小城繼續當一位草藥師;有人說她背著聖劍,遊歷整片大陸;也有人說她找到回去原本世界的方法,離開了這裡……
無論如何,這片大陸上,講述者們依然津津樂道關於她的故事,娜塔莉講到一半準備休息,她慢悠悠地戴上眼鏡,餘光見到門口有一位不速之客。
「還真是稀奇的客人啊。」她訝異地說:「這位精靈先生,你也是來聽故事的嗎?」
孩子們躲在奶奶的身後,好奇地悄悄問:「他是誰啊?」
「他啊。」她想了一會,這麼回答,「他可比奶奶知道的多多了,就請他來講講吧。」
「——關於那位勇者大人,和她高潔的勇者之心。」
————Ture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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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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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Ending-1】 女王陛下
1、HE銜接正文的90章以後,作為獨立的結局存在(後宮結局)。
2、包含強行HE和一些肉渣,大約6-7章。
3、回收了部分伏筆以及一些TE沒有提到的共通部分。
———————
天空河——這個美麗的名字,來源於此處一個久遠的傳說。曾經這裡供奉著一位高貴美麗的女神,她憐憫世人的悲苦,降下了一道通往天國的長河,告訴她的信徒可以向她禱告,而她也會回應他們的祈願。
只不過,人類的信仰在漫長的歲月中逐漸成為了一神教,因此這位女神的故事也漸漸失傳。
「我從古籍上看過相關的記載。」希瑞當時安慰打了不勝仗的雲曦,這樣說道:「她是愛與美之神,也是最為溫和善良的神明,傳說如果誠心向她禱告,便可以得到她的神跡。」
「只要有愛,或許真的能夠跨越一切困難,這就是所謂的奇跡。」她還記得那雙溫柔的藍眼睛。
「這也是、人類的浪漫主義。」
雲曦抱著魔王的遺體,她感覺自己的內心正在被火焰灼燒,她顫動著肩膀,明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卻罕見地猶豫了。
我的少年,我的李楚修,我的李同學。
可恨的魔王,醜惡的魔族,殘忍的暴君。
她的心中彷佛有萬千思緒,卻又消散於不願面對現實的痛苦。她本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可她無法違背自己的心。
神啊——你為何要這樣對待我們?她像是質問,也像是禱告,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等待了多久,久到她快要無法自欺欺人下去。
然後,在雲曦即將放棄之時,她聽到了一個美妙空靈的聲音彷佛從遙遠的天邊直達她的大腦,她的靈魂。
「好可憐啊。」那聲音這麼感慨道:「我的信徒,我聽到你需要我的幫助。」
奇異地,雲曦知道她是誰,對此她並不感到震驚或是訝異,奇跡終於降臨在她的身上,可那已經太遲。
她於是問:「你知道我的事情嗎?」
「當然。」女聲溫柔而活潑,「我能看到,世間一切與愛有關之事,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她是愛與美之神。
「你想見到的,不是我吧?」她似乎也並不覺得受到怠慢,只是說:「但是,現在只有我能幫你哦。」
「以他的性格,除了他喜愛的天使以外,是不屑和其他人類說話的啦。」女神顯得非常活躍,她幻化出了一個美麗的女性外表,雲曦難以形容那種超越凡俗的容姿,只覺得無論是誰在她面前都會自慚形穢。
「多麼感人的故事,勇者與魔王,宿命般的愛戀與糾葛——可惜■■和■■■那兩個家伙不懂。」她有點不高興,「一天到晚只知道為誰的種族更強爭個輸贏,以及討論那些虛無的東西。我們大家和平共處不好很難嗎?」凡人無法傾聽神的名諱,但雲曦知道她說的是哪兩位神明——魔神與光明神。
「女神大人。」雲曦靜默了片刻,「或許這真的很難。」她的性格天真地簡直令人髮指,也難怪會無法在此界留下長久的名號。
「我當然知道啦。」女神氣鼓鼓地說,也不復有些高冷的模樣,「你心裡嘲笑我了對吧!哼,我怎麼是那些家伙的對手啊。我那麼愛好和平,喜歡美好事物,崇尚愛——」
「你不也一樣嗎?」
她溫和地說,聲音不復跳脫,轉為一種空靈的平靜。
「所以,我們一直在犧牲,一直在痛苦,一直在不願。我放棄了我的神格,只留下了你所見到的些許幻影。即便我此刻回應了你的祈禱,也無法做出什麼實際行動,你看,就連想要彈你一下懲罰你的不敬都做不到。」
雲曦感到有一陣微風拂過她的額頭,那是一雙瑩白如玉卻又飄忽如風的手。
「雖然你不認為你是我的信徒,但你確實是,你與我,一如既往相信世上有愛與真心,哪怕遭遇了這麼多悲劇與苦難。」女神也許在她身上看見了自己——雲曦想。
「我依然相信我的『兄弟姐妹』某一天能夠幡然醒悟,你也依然相信這個世界上擁有愛和希望,正如黑夜中的一道曙光。」她的笑容像是能融化最尖刻的冰,察覺不出裡面包含的任何苦澀,讓人無法反駁。
「你有一顆閃閃發光的心。」溫暖的光包裹著她,彷佛是慈愛的母親從背後擁抱她,「而解決的辦法,其實很簡單,我雖然失去了力量,但我知道該怎麼做——我出現在這裡,也是為了告訴你。」
「你只要向前邁一步就好了。」
「一步?」雲曦重復著這個詞,隱隱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諒他,原諒他們,你只要這麼做就好了。用愛和真心對待他們,像那些完美故事的結局一樣。」那聲音像是哄著她一樣。
「無論是野獸還是王子,都會被這份愛所感化,甘願成為你的使徒。」愛與美的女神玉手一揮,如同夢境般的美好畫卷就展開在她的面前,那裡面,她是至高無上的尊貴女王,享受著眾人圍繞的崇高待遇。
你是不對的,她在心裡默默說道。
那當然是不對的,愛與美的女神在殘酷的諸神之戰落敗,意味著她的這套理論完全行不通。無論是人還是魔族亦或是其他異族之神,他們的神格都足夠超脫。而所謂原諒就能幸福,得到圓滿,更是自欺欺人的說辭。
女神孜孜不倦試圖說服她,「你看,那些扭曲都是有理由的,你也很清楚不是嗎,因為他們的遭遇,他們的種族性,更是因為愛——這份愛無法得到回應。」
「而你也知道,只要你願意擁抱他們,只要你願意拋卻那些所謂理性的頑固,幸福的路就鋪在那裡。」女神讓開身子,雲曦看到花海中的一條瑰麗的花路,它們在向她招手。
她想要的幸福會在那裡嗎?
她該反駁,她該反問。
女神大人,難道你就不可憐嗎?難道你得到自己的結局後,不曾怨恨曾為親友的眾神嗎?你喜愛人類,遵循人類的理論為自己添上了性格和性別,你難道真的認為這是合理的嗎?
愛——你所謂的愛,有給你帶來幸福嗎?看著女神虛幻的笑容,雲曦的心中更是湧起一股怒意。
那是積累許久的苦痛,是無法被理解的悲哀,更是質問世界的震顫。
我來原諒他們,誰來原諒我——我做出這種事,我怎麼能背棄誓言做出這種事?我怎麼面對我的恩師海因里希,我的摯友艾麗西昂,還有曾經的他——
可她始終如此溫柔地注視著自己,就好像她的母親——就好像那個理想中的,會說著無論你做出什麼我都會愛你,只要你快樂就好的母親。哪怕她明知這是可笑的溺愛,但她仍然無法對著這樣的女神說出什麼尖銳的言語。
她忽然想要落淚。
所以,她顫動了嘴唇,最後只回答了一句話。
「好。」
她該與他做出最後的告別,然後按照自己該做的那樣將他燒成灰燼,而不是現在這樣。
可她為什麼這麼回答?
她的腦海中閃過了王子殿下在藥劑室製造強化藥劑的咳嗽,別扭的精靈為她摘下帶著露水的花,沉默的狼人為她抗下無數道暗箭明槍的後背……還有,少年最後一次見面的笑容。
是因為我很累。
聖劍落地的聲音清脆響亮,她脫下了裝飾著潔白羽毛的披風,解開一頭銀白長髮。或許真的像那位彷佛錯覺一樣出現的女神所說,放下便能得到解脫。
她想。
我不想,也不配再背負勇者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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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Ending-2】 女王陛下
霍雷斯找到她的時候,雲曦正跪坐在花海中,抬頭天空的雲彩。
魔王在她的身側,像是為她而死忠誠的騎士那樣,閉上了眼。他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魔王與勇者之間,必然還存在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莫名地,他有一種不合時宜的危機感——他從來沒見到她露出那樣的表情。
但除卻這一點違和感,誰又能想到,昔日傲慢譏諷,不可一世的魔王竟會真的在這場鬥爭中落敗,死於勇者之手呢?
哪怕是現在回想起來,霍雷斯仍然不知道雲曦是怎麼扭轉那些必死之局的,但作為曾經的背叛者,某種意義上的「首惡」,他理所當然地緘默了。
實際上,他到現在也依然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問心無愧的,當然,那只是問他的心。關於他眼中模糊看到的美好未來,聰明的小龍實際上也不抱什麼希望。
姐姐會殺了他嗎?以他的了解,大概率不會,她也許會殺了魔王,殺了希瑞,那是出於大義——因為他們殘虐天下,肆意妄為;她也許會殺了哥哥,殺了賽諾爾,那是出於私仇——因為他們見死不救,趁火打劫。
雲曦對他的仇恨還沒有到必須殺死他的地步,而他也確實做出了難以被忽視的補償,霍雷斯很清楚。
但相對的,她也沒有留下他的理由。很有可能,她這一次呼喚自己,是要交給他某件重要任務,完成了之後,她不會再將他視作仇敵,只當從未相識。
然而,對於這種結局,他不會接受。
假如她真的說出與他再不相見,那麼他會用最為熱烈最為深刻的方式,在她心裡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因為他深知她想要得到什麼,而他不允許自己像那些泛泛之輩一樣,成為她征服苦難的勳章而後被遺忘。
哪怕這將付出他的生命。
所以他靜靜站在那裡,等待著她的審判。
「霍雷斯。」她忽然開口了,含著笑,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臉上出現這樣的笑容,因此不由得錯愕。
「你覺得你自己有罪嗎?」她問了一句看似沒頭沒腦的話。
「……以人類的眼光來說,有。」霍雷斯沉默了一會回答道,而後他又補充,「以龍族的眼光來說,也有,我的出生即是罪過。」
這個答案似乎並不是她想要得到的,於是她又問:「你覺得比起魔王,你和他誰更有罪?」
這一次,霍雷斯不假思索地回答,「必然是魔王。他的罪惡乃是世間之首,除了魔族自己,無論是誰來回答,答案都是一樣的。」這話沒有為自己開脫的意思,即便他是個本性殘忍暴烈的龍族,手上也稱得上累累生命,但比較魔王那可謂是毫無「競爭力」。
「姐姐以勇者之身帶領我們一同征伐魔王,最清楚他的累累惡行,為什麼還會有這種問題?」他不由得奇怪。
「是啊。」她好像也不理解,「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問題。」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後,她忽然開口了。這一次的話題,幾乎要將他擊碎。
「霍雷斯。」她以為說出這句話會很難,但實際上,比她想像得要簡單。
「我原諒你了。」她平靜地說。
「……你說什麼?」震驚,錯愕,狂喜,疑惑,種種情緒交織在了小龍的那張帶著野性美感的精緻容顏上,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彷佛要一躍而出,但隨即被他自己按下。
「不只有你。」她悵然地說:「我原諒你們所有人。」他像是被潑了一桶冰水,他得知自己不是特別的那一個固然遺憾,又覺得這才是理所當然。
「魔王已經死了。」她淡然地重復這件功績。
「我連他都能原諒,又有什麼理由不原諒你們呢?」她張開了雙臂,像是在沐浴朝陽,金光撒在她的身上,襯托她宛如下凡的慈悲女神一般。
霍雷斯不記得希瑞所說的那個,關於天空河女神的典故,他那時正手忙腳亂地研究魔法,可他仍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這是他所深愛的人。
原諒——他從來沒想過能夠得到這個詞,在他下定決心要讓她記住自己的那一刻起,他本不該再幻想有什麼皆大歡喜。儘管他不信神,神對他而言只帶來過痛苦,可他此刻仍然在想,或許真的有一位慈愛的神明顯聖,聽到了他的願望。
因此他只是做出了最簡單的行為,他跪在帶著朝露氣息的泥土地上,輕輕捧起她的一片衣角,用最為莊重的語氣說道:「我願誓死追隨您。」
「這一次,我必不離棄。」
雲曦一笑,她似乎對他的回答,他的誓言不是很在意。
她已經做好了選擇。
………
她沒有先去皇城,而是前去精靈族找了佩恩。對她來說這是個老地方,精靈們看見她不怎麼意外,只是見她披頭散髮,聖劍也不在身側,有所側目而已。
她忽然能夠理解佩恩當初為什麼執著地讓她留在月塵之森,這裡的確是個寧靜的好去處。他們的壽命足夠長,長到對許多人和事都能保持理性和平靜,像佩恩一樣富有個性的類型才是少數。
他當時儘管受了魔王的催眠,但確實抱著些好心。比起在殘酷的人世間無能為力地看著一切悲苦,不如藏入這樣的世外桃源,不聞外事。
「勇者大人,多虧來的及時,佩恩已經在聖樹內部療養了。」對峙魔王之前,她便叮囑了曙光的成員將佩恩的軀體送回月塵之森,她有預感他沒有死,但那時她沉浸在與魔王的回憶之中,也無暇顧忌太多,如今看來老族長迎接所說的話倒是如她所想。
靈種早就在第一次打敗魔王的時候用盡,佩恩的心臟處為什麼會有另一顆是個謎,但她想自己很快就會知道的。
「我可以見他嗎?」雲曦問。
「或許您需要等一等。」老族長的表情是劫後餘生的慶幸,「那孩子的身體十分特別,得過聖樹的垂愛。很早之前,即便您救不下他,他也不會死去,只不過會像現在一樣耗盡體內的靈種之力,陷入昏迷罷了。」
……難怪他躺在病床上拒絕艾麗的幫助,當時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雲曦哂笑。
但他體內的靈種之力沒有耗盡,她能感覺到,否則他當場便會死於魔王的劍下。
「當然,這個昏迷不會很久。」他的表情慈愛,沉浸在兒子還活著的喜悅中,因此看起來忽略了重要的一點,「大概一百年後就會醒來了,也該讓那孩子好好睡一覺了。」
「一百年?」她復述了一遍,隨即明白了他的含義。對於精靈族來說,一百年約莫只相當於人類的四、五年,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僥幸恢復,這段修養時間完全不長——對他們、對精靈而言。
但人類何其脆弱,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好的。」雲曦也不廢話,而是徑直離開了這裡,老族長似乎有些意外,卻也沒有阻攔,只是,他撫摸著長鬍,那雙有著千年智慧的眼眸不減光芒。
他怎麼會忘了人類短壽,與精靈不可相比這件事呢?他還沒有老糊塗到這種程度。
勇者大人啊,您其實什麼都明白,只不過是選擇您自己喜歡的結局罷了。
佩恩的確「昏迷」了,但那是他自願的。他站在聖樹下長久地凝望懺悔猶如雕塑,是他自己為自己加上了一百年的刑期。
很多精靈都會有這樣一段日子,例如犯下了什麼嚴重的罪過,例如感到極其深刻的難過,都會來到此處,來到他們的聖地進行一場洗禮,讓慈愛的聖樹之靈拂去心中的一切污穢,最終回歸寧靜。
歲月會撫平一切,這是對長生種特有的慈悲。
而他們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
他也不例外。佩恩努力讓自己忘記她,忘記那個身影。他確信,經過這一百年的淨化,他將不再因她而扭曲懺悔,只要不再見到她……
當他下定決心,準備沉入冥想的那一刻,他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溫暖懷抱。
———
TE裡雲曦也猜到佩恩沒真昏迷的,只是假裝不知道~
作者:
彤櫻
時間:
5 天前
【HappyEnding-3】 女王陛下
「你……」精靈少年顯得非常意外,他澄碧般的眼眸顯露出滿滿的錯愕,像是對眼前的夢境感到不可思議一樣。
不,他很清楚這個擁抱來源於誰,但正因如此他才格外震驚。他本該說些什麼,可他也知道自己說出的話一向不討喜,所以在一番糾結之後,高傲的精靈還是選擇了沉默。
「有一個人……不對,或許不能稱呼她為人。」她把少年壓倒在聖樹下,後者因為傷口的隱約撕裂皺起了眉頭,但還是怕破壞當下氛圍一樣抿著唇不說話。
「她對我說,如果想要得到『幸福』,只需要邁出一步。」雲曦像是發問又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出了這句話。
她不顧佩恩的窘迫,倒不如說反而對他的反應感到奇怪,明明他們之間更加親密的事情都做過,為什麼他還會有這種反應?
「……所以我來試一下。」雲曦思索了一會後說,不過其實她也不知道具體要做什麼。然而畢竟小精靈算是這些腦子不太正常的男人裡面稍微正常一點的,雖然性格也很差,但想要驗證女神的話是否正確,可能拿他試驗最好。
「啊?你臉紅了?為什麼?」雲曦更加詫異地看著他變成赤紅色的尖耳朵,有點好奇地想摸上去,卻被他偏頭躲過了。佩恩憋了一會才說:「你來幹什麼!」一開口就是熟悉的討人厭味,雲曦面無表情地想。
「我記得很早以前,我幫你和聖樹治傷後,你們的族人都說歡迎我隨時來做客。」她抓住了佩恩的手,眉頭皺得更緊了,「不是,你垮個臉裝什麼純情少年啊。需不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你說過和做過的。」
被這麼一說,佩恩才想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冷靜了下來,臉上的紅暈也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蒼白。他顫抖著唇,用很輕的聲音說:「我記得,所以我覺得自己不配見你。」
雲曦沉默片刻,輕輕撫上他的面頰。
「如果我說我已經不在意了呢?」她想了想,又補充,「說不在意也不太準確,大概還是在意的,不過,你如果真的覺得問心有愧,那難道躲在這裡就萬事大吉了嗎?」
「我……」
「這句話不只是對你說的。」她站起身來,面色平靜,說出了來意,「其實,我這段時間考慮了很多。」
「人類殺死魔族,魔族殺死人類,仇恨的鏈條代代相傳,從未停歇。」她面色冷峻。
「然而究竟為什麼,追根溯源,似乎沒有人能說出一個所以然來。」勇者和魔王,就像是刻意被安排好的一場悲喜劇,高高在上的神明看著他們因此悲喜痛苦。女神的話更加佐證了她的猜想,那就是——這一切始於一場無意義的爭鬥。
誰是更強大,更加優越的種族?誰能在這場鬥爭中獲得勝利?他們被要求追逐的東西本身,竟然是這樣的面目。
佩恩錯愕地看著她,似乎沒想到她說出的是這樣一番話,雲曦察覺到了他的擔憂,寬慰一笑。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並沒有原諒、同情魔族的意思,只不過,我仍然憎惡將我們玩弄於鼓掌之中的他們。」
「你是想……」他隱約有些猜測,卻又不敢確認。
在這個世界的生靈看來,神的存在是一件無比自然而又合理的事情,少數叛神者會被貶為異端進行嚴酷的審判,但是雲曦可不這麼想。
她的胸腔,她的靈魂始終燃燒著一股怒火,是誰將魔王變成魔王?是誰以他的造物盡情取樂?我們,又憑什麼接受這樣的命運——
我善良純淨的友人,我扭曲糾結的半生,難道就必須迎來這種結局?
「所以我明白了。」她抬頭看著聖樹茂密的枝葉,若有所思,「她所讓我邁出的『一步』,不僅僅是我所想的一步。」放下刀刃,停止操戈,著眼現在——而不是繼續無謂的鬥爭,這恐怕才是那位為愛,為美之神真正的悲願。
「以我們為主,創造的世界,在被神拋棄以後。」
「你覺得那樣的新世界會好嗎?」雲曦嘆了口氣,「你願意和我一起創造那樣的世界嗎?只不過,我還不知道那種世界,需要多少人的力量……更何況,那對於你來說是另一個種族的事。因此,你只需要給我一個回答就好了。」
「如果你的答案是拒絕,那麼我便就此離去,過往種種我已放下,你也不必介懷。」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非常平和,佩恩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如果他拒絕,她真的會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如果你的答案是接受……」
這一次,不用等她說完這句話,便換做她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
「附近有獸人族的氣息。」已經徹底翹家的某精靈正在盡職盡責地偵查周圍的環境,他們來到了森林的邊界,但佩恩延展出的魔植藤蔓仍然不安地抖動起來。
雲曦見到那玩意就討厭,磨著牙想以後找個機會把它們都燒了,聽到佩恩這句話也顯得不怎麼在意,思索片刻,便得出結論,「賽諾爾來了。」
「果然是他。」佩恩眉頭一皺,那股許久不見的、屬於狩獵者的戾氣便回到了他精致的臉上,他沉聲說:「他必然不是心懷好意前來,我來將他射殺。」說著,他拉起了那把月白色的弓,屏住呼吸,順著感知瞄準了某處。
「停下。」雲曦兩手空空,這是自然,聖劍已經被她所折。佩恩擔憂地看著她,而後遲疑地說:「可是,你連武器都……」
「沒關係。」她看起來滿不在乎,「打敗他不需要武器。」
「他跟你不太一樣,跟你說話得講道理,講情懷講抱負。」作為即將上任的老板,雲曦已經很清楚要怎麼對症下藥。
「不過對付他,只需要用最簡單直白的方法和話語。」
高大的狼人自陰影中走出,銀白的髮絲襯著古銅色的肌膚更顯他與眾不同的俊秀,此刻,那雙金紅色的眼眸裡閃著晦暗不明的神色。
「勇者。」見她久不開口,賽諾爾終於說話了,他的語氣冰冷,但細究帶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物,「履行你的諾言。」與我一戰,他的意圖顯而易見。
「拔出你的劍!」他厲聲喝道。
「你來得正好。」她漫不經心地從佩恩的身後走出,而後僅僅是攤了攤手,說出了驚人之語。
「打敗你,不必使用聖劍。」雲曦一把走上前,抓住了他獸皮衣服的領子,賽諾爾猛地僵硬起來,卻並沒有直接反抗。
她低聲笑道。
「你早已戰敗。」
「就在你愛上我的那一刻起,不是嗎?」如果是旁人來說這句話,多少顯得有些自作多情和自以為是,更顯對神聖的戰場不屑一顧,足以讓他憤怒,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
然而,那宛如女神一樣的身姿,帶著一抹必勝的笑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她看起來從來不覺得自己會輸,無論是什麼情況下,突兀地,賽諾爾腦子裡閃過了這個念頭。
她從未敗北,是否強大,並不來源於外界或者她擁有的力量,只要站在那裡,就能證明一切。
他忽然明白了,沒錯,這就是她,是他一直尋找,一直追隨的女神,他的阿芙洛特羅。是他自幼小時仰視的粗糙石像於人間的化身。
他終於能夠確認這一點。
她的光輝從未因苦難減免半分,永遠散發著令他叩拜的明亮與熱度。
也是他願意為之——
「放下刀刃,臣服於我。」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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